这截然不同的反应，让苏夏心中的火热瞬间冷却了下来，沉默地等待。
她是呆，不是傻，这一瞬间，她想起来网上流传的职业代打圈一些不知真假的血腥规则。
女强人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种场面，她不屑地冷哼一声，终于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歌手。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所到之处，竟没有一个人敢与她对视。
“呵。”她公布自己的要求：华语，流行，素人。。。。”
素人是指没在音乐网站上发布音乐的人。
一直坐在吧台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的王良，眼神突然闪铄光芒。
华语、流行、素人、六位数报酬。
每一个词，都象是一块完美的拼图，精准地嵌入了王良计划的缺口中。
他没有丝毫尤豫，给了她一个示意的眼神。苏夏选择相信，“哗啦”一下举起手，自己职业代打的第一单居然有六位数。
瞬间，全场所有的目光，包括那个女强人高傲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苏夏身上，多数歌手不屑冷哼，甚至有人用找死的目光看向她。
女强人侧过目光，将苏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的眼神里不带任何温度，象是在审视一件摆在货架上等待估价的商品。
当她的视线扫过苏夏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和略显局促的神情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轻篾。
“呵。”
一声不屑的冷笑从她鼻腔里发出。
但，她环视一周，除了这个看起来就嫩得象一张白纸的女孩，再没有第二个人敢举手。那些刚才还在为五万块争得头破血流的资深歌手们，此刻都象是躲避瘟神一样，深深地低着头，生怕与她有任何眼神接触。
废物，老鼠。
女强人眉头微蹙，似乎对这种局面很不满，但别无选择。她踩着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在众人的目光伴随下，她高傲地抬着下巴，走到了王良和苏夏的卡座前。
她完全无视了背对着她的王良，目光直直地刺向苏夏，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单生意对我，对你，都很重要。我凭什么相信你？”
每一个字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苏夏被问得哑口无言，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只能无助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王良。
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女强人的王良，缓缓转过了身。
他抬起手，将脸上的黑色口罩轻轻拉了下来，露出了线条分明的下颌与削薄的嘴唇。
因为他还戴着墨镜，加之酒吧内灯光昏暗闪铄，女强人一时间并没有认出眼前这张脸，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涌上心头。而只看到王良侧脸的苏夏，也同样觉得这个轮廓似乎在哪里见过。
“去后台谈。”
王良开口了，嗓音沙沙地，听得让人有些不舒服。
这在女强人听来，带有一种命令的口吻。
女强人瞬间眯起了眼睛，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用这种态度说过话了。一股不爽的情绪涌上心头。
但在这股不爽之下，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那种从容不迫、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嚣张姿态，正是她和她背后公司此刻最需要的。
“好。”再加之对那张脸产生了莫明其妙的熟悉感，她选择答应
后台的独立房间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女强人率先开口，试图拿回主动权：“我叫孙雅，你可以叫我孙经理。”
“要求。”王良直接打断了她，嗓子的不舒服，让他不想多说话。
孙经理再次被他这副姿态噎了一下，心中的不爽和欣赏交织得更加猛烈。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废话，将早已准备好的条件一一抛出。
“华语，流行，民谣，素人。”
她每说出一个词，就紧紧地盯着王良的反应。
“以及……”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下个月赛季榜，华夏赛季榜。”
这些条件，对于任何一个职业代打来说，都充满了致命的陷阱。
王良思考，这时候亲自派人来到这里赶鸭子上架，对方应该是被挑战方。
根据要求的选择，王良猜测可能是对方公司先提出“流行”音乐这个大范围，孙经理方用“民谣”这种颇为小众题材进行限制，对方再提出“素人”，己方提出“华语”，然后再加之两个赛季榜对这场地下音乐对决，加之最为牢固的枷锁。
实际上孙雅公司限制的并不狠，毕竟距离下个月还有18天，她们想要原创不可能，只能去一些音乐公司买原创，如果限制太多，她音乐都做不出来。
就是这样苛刻的条件，孙雅公司怎么能答应？
是因为在这次商业竞争中处于明显劣势？
综合一想，对面公司可能不是华夏的，而且两家公司大概率不是音乐方向。
素人歌手在这个世界指未参加过音乐赛季榜的人，苏夏当然符合。
至于民谣，只要有一些民谣元素即可，完全符合流行民谣，本身就有些扯，而《起风了》是可以加民谣乐器的。
王良仿佛只是在听一份再普通不过的菜单。他等到孙经理完全说完，才用那双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看着她，平静地问出两个字：
“报酬。”
感觉到自己终于拿回了一丝话语权，孙经理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将问题抛了回去：“你来定，我们给出的限制只有六位数。”
意思是，王良可以叫99万。
这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试探。
第一次职业代打，六位数报酬，而且自己出道的代表作，还要在最激烈的华夏赛季榜，与那些成名已久的歌手进行角逐，这双倍快乐让她失去理智，直接开口：“二……二十万！”
这笔钱可以用作自己赛季榜的公关宣传费用，完美！
喊出这个数字后，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王良。
孙雅的目光诡异地扫了苏夏一眼。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高傲与不屑，看向苏夏是一种更复杂的，仿佛在看一个糖宝。
但随即，她将视线重新聚焦在王良身上，等待着这个真正能做主的人的答案。
王良的嘴唇动了。
“音乐包办，版权归我，我要3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