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如赤龙出渊,枪出如虹!
赵紫鸢含怒出手,毫无保留。
那精钢枪尖之上,赤红色的火元素瞬间凝聚、爆发,化作一道咆哮的烈焰枪芒。
并非简单的缠绕,而是如同为长枪赋予了焚尽八方的意志,直噬王世书面门!热浪扑面,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王世书三角眼中瞳孔骤缩,那癫狂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不仅感受到了枪法的凌厉,更被那股灼热霸道的火焰能量所慑。
千钧一发之际,他凭借着一股野兽般的本能,那尖削的头颅猛地向旁一偏,整个身体以一种极其别扭、近乎折断腰肢的姿态向后扭曲。
“轰——!”
烈焰枪芒擦着他的脸颊轰然掠过,并非只是灼烧,而是带着一股爆裂的力量。
他额前枯发瞬间化作飞灰,脸颊上载来皮肉焦糊的剧痛,更可怕的是,逸散的火焰气浪如同重锤,砸得他身形一个跟跄。
“呃啊!”王世书痛呼一声,眼中混乱的戾气被这爆裂的一枪彻底点燃。
羞辱与痛楚让他狂性大发,非但不退,反而借着后仰之势,足跟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一条被激怒的火蝮蛇,合身向前撞去!
他最强的,正是那异于常人、坚硬无比的尖削头骨——“无敌铁头”!
这一撞,突兀、迅猛,带着一股要将火焰都撞散的狠厉!两人距离本就被拉近,赵紫鸢枪势刚尽,新力未生,竟是回防不及!
“砰!”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在场中炸开。
王世书的“铁头”结结实实地顶撞在赵紫鸢的胸腹之间!一股蛮横无比的巨力透体而入。
“哼……”赵紫鸢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上。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她脚下跟跄,“蹬蹬蹬”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深坑,才勉强稳住身形,持枪的手微微颤斗,脸色煞白。
“哈哈哈!痛快!你的火,也不过如此!”王世书一招得手,得意得扭曲,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焦黑卷曲的伤口,“我就喜欢看你这样……越挣扎,越痛苦!”
他作势又要揉身再上,试图再度拉近距离。
然而,赵紫鸢眼中冰寒之光一闪。剧痛反而让她彻底冷静。
不能硬拼,必须用火焰控制距离!
她强提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手腕一抖,枪式骤变!周身火元素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奔涌而出!
“嗡——!”
赤红色的流火不再是缠绕,而是如同活物般咆哮着包裹住整个枪身,烈焰升腾,热浪排空,将院墙都映照得如同溶炉内壁!被火焰波及的墙壁迅速焦黑、剥落,扬起阵阵烟尘。
清叱声中,长枪疾抖,瞬息间刺出十数枪!每一枪都带起一溜灼热的焰尾,枪尖迸射出的不再是火星,而是一道道凌厉的火焰飞矢,铺天盖地,不仅封锁路径,更带着灼烧与冲击的双重力量,将王世书所有进退之路彻底封死!
“嗤!轰!嗤嗤——!”
火焰飞矢撞在地上、墙上,炸开团团烈焰,碎石飞溅。
王世书刚要前冲,一道炽焰便在他脚前炸开,逼得他狼狈跳开;他想从侧翼切入,数道流火已交织成网,封锁去路;他试图硬闯,那咆哮的烈焰枪尖便直刺而来,灼热的气息让他感到头皮仿佛都要被点燃。
“呃啊!烦死了!象扑火的飞蛾!”他怒吼连连,左冲右突,却始终被那绵密、爆裂的火焰枪影逼在外围,根本无法再近身半步。
赵紫鸢彻底放弃了与他硬碰硬,将长兵与火焰的范围优势发挥到极致,织成了一张死亡的烈焰罗网。
王世书空有蛮力和一副“铁头”,此刻却如同陷入炼狱的困兽,空自咆哮,被灼热的气浪与致命的枪锋死死按在原地。
战斗的节奏,已彻底落入赵紫鸢掌控。
王世书久攻不下,被那绵密的火焰枪网逼得烦躁不堪,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他眼中猩红之色愈盛,竟是不管不顾,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双腿,猛地一蹬!
“给老子破!”
他竟是要凭借那“无敌铁头”和一股蛮横的莽劲,硬生生撞开火焰封锁,直取赵紫鸢!
身影如炮弹般射出,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
赵紫鸢眸光清冷,对此毫不意外。她深知此人已近乎失智,脚下步伐灵动后撤,始终与对方保持着长枪最能发挥优势的距离。
“轰!轰!轰!”
火焰接连炸开,灼热的气浪将地面烤得龟裂,王世书的衣衫多处焦黑,甚至皮肤上都出现了灼伤,前冲的势头被这持续不断的狂猛火力硬生生阻遏、延缓。
就是现在!
赵紫鸢敏锐地捕捉到,在如此不计代价的猛冲和火焰的持续灼烧下,王世书的气息终于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与衰退,那护体的蛮力似乎也露出了破绽!
她毫不尤豫,变招只在瞬息!后撤的步伐戛然而止,身形如钉般稳立,全身力量与残存的火元素尽数灌注于右臂,汇聚于枪尖一点!
“嗤——!”
长枪如一道赤色闪电,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王世书护体的残存气劲,灼热的枪尖带着绝对的锋芒,稳稳地停在了他咽喉前半寸之处!
凌厉的枪意甚至在他皮肤上刺出了一个微小的红点。
烈焰缓缓收敛,唯有枪尖那一点极致的高温,灼烧着空气,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院落内弥漫的烟尘与热浪渐渐平息,只剩下王世书粗重而不甘的喘息。
赵紫鸢心中紧绷的弦微微一松,一想到被制住的赵子轩终于有救,一股急于结束战斗、带人离开此地的迫切感涌上心头。
赵紫鸢持枪的手稳如磐石,胸脯因消耗与之前的伤势微微起伏,她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胜利者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现在……可有话说?”
她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王世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准备在他有任何异动时便毫不尤豫地将其制服,押回钦天司!
然而,预想中的绝望或疯狂并未出现在王世书脸上。
相反,他脸上那狂躁的神情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混合着讥讽与得意的邪魅一笑。
那笑容扭曲,仿佛猎人终于等到了猎物踏入陷阱的瞬间。
“呵……”
一声轻笑尚未落下,异变陡生!
赵紫鸢脚下所站之地,毫无征兆地化为一片泥泞的流沙!
不,那不是流沙,是浓郁到极致的土元素力量!
两只由坚硬泥土构成的大手破土而出,如同最坚固的镣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箍住了她的脚踝,并急速向上蔓延,瞬间将她的小腿直至膝盖都牢牢固定在了原地!
这控制来得太快太突然,与她脚下大地的联系被瞬间切断!
“什么?!”赵紫鸢脸色剧变,想要挣脱,却已是动弹不得!
而就在她身形受制、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这电光石火之间,王世书动了!
他根本无视了近在咫尺的枪尖,或者说,他算准了赵紫鸢在这突如其来的禁锢下,根本无法立刻发力刺出这一枪。地向前一倾——
“砰!!!”
那坚愈精钢的“无敌铁头”,再一次,结结实实地、全力撞在了赵紫鸢毫无防备的胸腹之间!这一次的力量,远比第一次更重、更狠!
“噗——!”
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直接从赵紫鸢口中喷出。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猛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院墙之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墙头碎屑簌簌落下,才软软滑落在地。
“铮!”
她脱手的长枪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悲鸣。而下一刻,极寒的冰元素气息弥漫,一层厚厚的、闪铄着幽蓝寒光的坚冰凭空出现,将长枪牢牢冻结在了地上,与她隔绝。
紧接着,数道翠绿色的、带着尖刺的藤蔓如同毒蛇般从地面疯长而出,迅速缠绕上倒地不起的赵紫鸢的身体,将她双手反剪,捆得结结实实。
在角落被王文波看管的赵子轩,目睹这一切,目眦欲裂,发出模糊而痛苦的呜咽,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胜负,在倾刻间逆转。
王世书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焦黑的衣襟,仿佛刚才的狼狈从未发生。
他脸上挂着那令人作呕的、胜券在握的邪笑,象是舞台上的演员,迈着一种故作优雅实则扭曲的舞步,一步,一步,踱到被紧紧捆绑、嘴角溢血、眼神充满不甘与愤怒的赵紫鸢面前。
他微微俯下身,用那沙哑而戏谑的语调,轻轻说道:
“战场上大意……发表胜利宣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我亲爱的赵队长。”
赵紫鸢猛地挣扎了一下,藤蔓上的尖刺立刻深入皮肉,带来一阵刺痛。
她死死盯着王世书,银牙紧咬,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愤怒。
她明白了,从一开始,对方的“莽撞”、“力竭”都是伪装,目的就是引诱她靠近,放松警剔,发出那决定性的控制一击!她终究还是着了这疯子的道!
看着赵紫鸢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与不甘,王世书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得以释放的疯狂与得意。
“是不是很好奇……”他伸出手指,指尖一缕土黄、一缕冰蓝、一缕翠绿,三色元素光芒如同温顺的宠物般缭绕流转,“我为什么……会拥有如此‘纯粹’的元素精通?”
他不再掩饰,也无需掩饰。
“为什么我日渐疯魔?为什么我的头顶……越来越尖?”他用手抚摸着自己那异于常人的尖削头颅,眼中非但没有羞耻,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迷醉,“当然是因为……真石的效果啊!”
在他的认知里,这根本不是异变与疯癫。
“世人皆醉我独醒……你们眼中的疯魔,在我眼里,是对‘道’最深刻的感悟!是迈向至高无上力量的……必经之路!”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扭曲的狂热,“我终于……终于不用再隐忍了!赵紫鸢,你和那个小崽子,都将成为我‘悟道’路上,最美味的资粮!”
他疯狂的笑声,在破败的废宅院落中回荡,显得无比阴森与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