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允瓷嘴上不饶人,“也是,毕竟象裴总这种大人物,说什么都是对的。”
夜风拂过,吹动她肩上的长发。
两人之间噼啪作响的火药味漫开。
“温允瓷,”裴砚深看着他,声音愠怒,“在我面前提他,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
她破罐子破摔,“裴憬的名字是禁忌吗?提都不能提?”
裴砚深:“你再说一遍?”
温允瓷:“裴憬裴憬裴憬!我就说!然后呢?”
下一秒,猝不及防,她被他攻城略地。
唇齿交缠间,是占有欲和怒意。
芒果不明所以,围着两人焦急地转圈,呜呜叫着。
这个吻又急又重,温允瓷抬手推他,被他搂得更紧。
直到她缺氧地发出细微呜咽,裴砚深才放开她。
她缓了口气,呼吸急促。
“然后,”裴砚深沉声道,“我会不高兴。”
“温允瓷,没有人会喜欢听自己的妻子,频繁提起前任的名字。”
他在吃醋。
温允瓷意识到,是自己太较劲了。
“……你真生气了?”她声音闷闷的。
“你说呢。”
“哦。”她应了一声,然后小声嘟囔,“那我不提就是了。”
裴砚深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耳尖,大手松开了手腕的钳制,顺势向下,包裹住她的手。
“回家了。”他说。
温允瓷没说话,任由他牵着,另一只手拉了拉芒果的牵引绳。
两人一狗,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才那点小争执的火药味,被夜风吹散,只留下亲昵的静谧。
————
云落私人酒吧。
包厢里,烟雾和酒气缭绕。
几个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窝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姿态慵懒。
林芝琳将手机屏幕转向众人,上面播放着温允瓷一家在裴氏撒泼的画面。
“唉,你们看看。”
她语气幸灾乐祸,“这个就是温允瓷,还有她一家极品。”
视频里,哭嚎声,叫骂声,清淅可闻。
“噗!”
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没忍住笑出声,“这哪是岳父岳母?这是讨债鬼吧?”
旁边的卷发女人撇撇嘴。
“这温允瓷长得是挺漂亮,但也不至于让裴砚深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吧?”
一个高瘦男人推了推眼镜,“裴砚深是不是疯了?”
“娶这么个女人,图什么?”
“给自己找不痛快?”
花衬衫男咂舌,“以前也没看出来他是个恋爱脑啊?”
“为了个女人,什么都敢沾啊!”
“他爷爷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管的?”
“就是,”卷发女附和,“这要是我家,早就闹翻天了,裴家这回脸可丢大了。”
林芝琳看着众人的反应,幽幽道,“唉,砚深哥也是一时糊涂吧。”
“就是可怜裴爷爷,辛苦打下的基业,怕是要被连累了。”
她惋惜的话,是在煽风点火。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家里或多或少都与裴氏有竞争或合作,其中不乏早就看裴砚深不顺眼的。
消息在圈内传开,只是没人敢直接捅到裴砚深面前。
暗流涌动。
几天后,裴氏集团股价开始下跌。
起初只是小幅波动,可后面引发了连锁反应,抛售盘增多,跌幅扩大。
高层紧急会议上,气氛凝重。
裴砚深坐在主位,听完汇报,他声音沉稳,“知道了。”
“一点风浪而已。”
他抬眸,看着在场众人,“做好分内事,稳住基本盘。”
“其他的,我来处理。”
众人离开后,裴砚深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有人按捺不住了。
因为他娶了温允瓷,他们就觉得找到了攻击他的突破口。
这点手段,他还不放在眼里。
他有能力和资本,让股价怎么跌下去的,就怎么涨回来。
————
裴家老宅,书房内。
“这个逆子!”
裴朗将财经报纸狠狠摔在书桌上,报纸上是关于裴氏股价波动的报道。
他脸色铁青,“这么点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连公司都受到影响!”
华若烟端着参茶走近,轻轻放在桌上。
“老公,消消气。”
她声音温柔,指尖按上他的太阳穴,“要我看,还是砚深太不懂事了。”
裴朗怒火更炽,“他什么时候听过我的?从小到大,他做的哪件事合过我的心意!”
华若烟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裴朗对裴砚深这个原配所出的长子,向来心存芥蒂。
华若烟叹了口气,“老公,你别这么说,这都怪我。”
她其实乐见其成。
裴砚深越是“不成器”,裴憬就越有机会。
裴老爷子再偏爱长孙又如何?
若真损害了公司利益,股东们可不是吃素的。
华若烟垂下眼睫,声音委屈,“毕竟我不是他的生母,有些话,我不方便说。”
“是我没把他教好……”
裴朗见状,语气迁怒,“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本性如此!”
“跟他那个早死的妈一样!”
“又倔又硬,不懂得什么叫顾全大局!”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华若烟温柔地给他顺气,心下暗道。
裴砚深掌权是暂时的。
只要裴朗的心偏向阿憬,未来,这裴氏,迟早是她儿子的。
她观察着裴朗的神色,“只是,那个温允瓷……确实不能再放任了。”
“让她待在砚深身边,指不定会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她暗示道,“得教教她裴家的规矩,也让砚深清醒清醒。”
“恩。”他沉声应道,默许了她的提议。
————
夜色渐深,别墅里只馀几盏暖黄的灯。
裴砚深解开领带,看向沙发里蜷着看文档的温允瓷。
“我爷爷下周八十大寿,”他声音低沉,“在老宅里办。”
温允瓷从文档里抬头,“恩?”
“要和我一起去吗?”他走近,阴影笼罩下来。
她挑眉,“我有选择?”
作为裴砚深的妻子,她无论如何都得去。
“没有。”他垂眸看着她,眉宇间柔情暗蕴,“只是提前告诉你……”
“可能会遇到一些很讨厌的人。”
温允瓷迎上他的视线,“比如?”
“很多人。”裴砚深上前一步,俯身靠她,“还会听到很多不好听的话。”
“怕吗?”
温允瓷轻笑,指尖点在他胸口,将他推离寸许。
“更难听的话,我不是都听过了?”
“你觉得我会怕?”
裴砚深凝视着她。
瓷白肌肤泛着柔光,眉眼含笑,唇畔梨涡浅浅,勾得他心头一痒。
半晌,他笑了笑。
“好。”
“那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