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稀少的高速公路,黑色跑车疾驰。
裴憬死死握着方向盘,满脑子都是温允瓷对他横眉冷对的样子。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付出了那么多感情,她怎么能说断就断!
下身还在隐隐作痛,但比最初挨的那一下好多了。
他心神不宁,思绪混乱,以至于没注意到前方的车辆突然别车。
“砰!!!”
剧烈撞击!
安全气囊炸开,裴憬额头见了红!
他挣扎着爬出车外,跟跄倒地,意识开始模糊。
前面的司机淡定落车,他走到昏迷的裴憬身边。
“先生?你没事吧?”男人语气听着关切。
见裴憬没反应,男人俯身,伸手拍打他的脸,想要唤醒他。
“醒醒!喂!能听见吗?”
可那拍打的力道又重又狠,跟扇耳光没两样,啪啪作响。
“先生?你醒醒!别睡啊!”
男人用关心的语气喊着,手下力道不减。
开车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感慨,“这司机还挺负责,这么着急救人。”
男人见裴憬晕死过去,脸颊也微微肿起,这才停下了动作。
他慢条斯理掏出手机,拨打120。
—————
裴憬是在消毒水气味中醒来的。
额头缠着纱布,传来阵阵钝痛,还有脸上,火辣辣的。
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华若烟,她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妈……”他声音沙哑。
“阿憬!你醒了!”华若烟俯身,心疼道,“吓死妈妈了!”
“你也真是的,怎么开车的?伤成这样!”
裴憬脑海里闪过最后一幕,有个热心司机一下下打他的脸,嘴上说着关心的话。
那不是救人!是故意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是裴砚深。
之前几次小打小闹,他只是口头警告,但地落车库那次,裴憬试图亲吻。
裴砚深再忍,就成了忍者了。
他哥不是不会动他。
只是以前,不值得他动手。
现在温允瓷,成了那个值得的底线。
华若烟确认裴憬没什么大碍后,心思活络起来。
她压低了声音,“阿憬,你跟妈说实话,你跟那个温允瓷,之前到底怎么回事?断干净了没有?”
裴憬心头一刺,别开脸,“都过去了,提她干什么。”
“妈这不是关心你吗?”
华若烟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我看那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机深着呢。”
“不过这种人,”她庆幸道,“嫁给裴砚深正好,既没家世又没背景,事业上半点助力都给不了。”
“妈!!”裴憬打断她。
什么叫嫁给裴砚深正好?
一点也不好!!!
他光是想到温允瓷要在裴砚深身下承欢的样子,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华若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你喊什么?我说错了吗?”
她看着儿子不甘又痛苦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你该不会还对温允瓷念念不忘吧?”
裴憬抿紧唇,不吭声。
这样子,华若烟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她气得想骂他没出息,但看着他苍白的脸,又忍了下去,换了个话题。
“你跟林家千金,最近处得不是挺好的吗?”
“她家比咱们家略逊一筹,但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
“而且我看她,对你也有意思。”
“你也主动一点!”
她计算着,“要是你们俩成了,有了林家的支持,再加之你爸本来就疼你……”
“裴砚深这个野种,还能在裴氏掌权多久?”
“到时候裴氏,”华若烟意味深长道,“无论是人还是物,就都是你的。”
那一刻,裴憬明悟了。
只要他得到裴氏,拥有了绝对的权力和财富,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包括温允瓷。
————
夜色沉沉,温允瓷牵着芒果,和裴砚深并肩散步。
晚风带着暖意,吹拂在脸上,很舒服。
芒果很开心,摇着尾巴。
它最近对裴砚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温允瓷看着芒果又一次亲昵地用脑袋去蹭裴砚深的裤腿,忍不住撇撇嘴,语气酸溜溜:
“裴砚深,你最近给它吃什么了?”
“明明不久前,它看到你还很警剔,现在倒好,恨不得挂你腿上。”
她扯了扯手里的牵引绳,想把芒果拉回来,“小没良心的,白疼你了。”
裴砚深低头,看着脚边撒欢的小狗,唇角一弯。
他蹲下身,大手熟练地揉揉芒果毛茸茸的脑袋。
芒果立刻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呜”声,尾巴摇得象螺旋桨。
“没办法。”
裴砚深抬起头,看着温允瓷,眉眼含笑道,“芒果的性子,大概是随了主人。”
“一开始不熟悉的时候,谁也不让靠近。”
“可一旦知道,谁是真心对它好,就会变得特别亲人。”
温允瓷一听,耳根子悄悄红了。
他这话,明面上是说狗,可那眼神和语气,分明就是在说她!
于是,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嘟囔道,“哦,可能吧。”
“毕竟芒果是裴憬买的,粘人这点,可能还真是随了旧主。”
这话一出,周身空气温度骤降。
裴砚深抚摸着芒果的动作一顿,刚才还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变得晦暗。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在温允瓷脸上,带着压迫感。
“是么。”他语气平淡。
温允瓷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象是恶作剧成功。
但又莫名发虚,不敢与他对视太久。
“走吧芒果,我们该回家了。”她移开视线,准备牵着小狗开溜。
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
温允瓷回头看他,“干嘛?”
裴砚深眸色沉沉的,盯着她,“把话说清楚。”
“什么说清楚?”
温允瓷装傻,晃了晃被他握住的手腕,“裴砚深,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吧?”
“京城很包容,”裴砚深反而握得更紧,“而且,夫妻牵手不犯法。”
他往前逼近一步,“芒果是裴憬买的。”
“所以它粘人就象裴憬?”他语气危险,“你这是在借狗念旧人?”
“你胡说什么!”
温允瓷想抽回手,“我那是随口一说,你少过度解读!”
“随口一说?”
裴砚深眼神更暗了,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看你是念念不忘。”
“裴砚深你讲不讲道理!”
温允瓷气得瞪他,“我就提了一句狗!”
“是,你提狗。”他语气酸得能腌黄瓜,一字一顿,“你,提,狗,不,忘,带,旧,人。”
“你!”温允瓷觉得他胡搅蛮缠,反问道,“那你呢?你刚才不也指桑骂槐说狗随主人?!”
“我是说它亲人。”裴砚深纠正她,“我说它,知道谁对它好。”
温允瓷又问:
“那你就是说我不知道谁对我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