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军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袁涣语气冰冷地看着自己的这位侄子。
“自然是有要事,需要找叔父这位高人指点一二。”袁术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
天下俊才多如烈马,想要降伏难上加难。
而有些烈马就是表面上孤傲的很,看起来难以驯服,实则驾驭起来和其他的骏马一般无二。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袁术引着袁涣来到官学内的茶室当中,挥手布下静音阵法
袁涣看着袁术布下的阵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左将军佯装改变唬住了所有人,我本以为是他们看不清人,我却没有想到,你居然连修为都提升上去了。”
“不过你之前便是日游境,只不过是因为借的势崩塌了导致境界跌落,如今势头正起,再度修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袁术微笑以待。
借势修行就是这样,他估摸着袁基他们被董卓轻易斩杀,便是因为他们的借的势,也就是皇帝本人被董卓握住了,导致他们这些附庸在面对董卓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叔父。”袁术直插正题:“这天下间,可还有雷劫境的修士?”
“有。”
袁涣面色肃然:“据我所知,有两人。”
“是左慈和于吉吗?”袁术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袁涣心中一惊,他以为这两位雷劫修士的名字世间应该极少人知道才对。
袁术并没有回答袁涣的问题,而是紧接着询问道:“当年朝廷围杀张角的军报我看过了。”
“先是北中郎将卢植,将张角逼入了广宗,随后换当时的大汉忠良董卓接替,用军阵锁住雷劫修士方圆十里的地面,最后由左中郎将皇甫带着大捷的军队,携势压在广宗的天空,让其神魂无法离开肉身,才将张角以及黄天生生磨死。”
他顿了顿:“既然叔父知道这二人,那么请叔父告诉我,于吉能有张角的几分水平?”
若有五分及以上把握,他便不能再安坐寿春,任由纪灵与孙策代征江东了。
他须御驾亲征。
待【寰宇信念统御】铺展,以扬州为基、万民信念为薪,其威能便可如天穹倾复,彻底压制于吉所在之地的天机灵韵。
届时,那妖道纵有通天法门,也如困于琉璃盏中的飞蛾,周遭天地再不响应其呼召。
杀死于吉,便只剩下早晚问题。
何况如今的世道,早已不是黄巾乱起时的光景了。
昔日六次换血或可称天下第一,虎牢关前犹能威震诸候;放在今日,却只堪堪挤入三流武将之列。
等到统一扬州以后,他麾下便会有十位以上的武圣,更有随之绵延无际、气血如林的庞大军阵。
这等阵势,莫说一个于吉,便是大贤良师张角复生,他也有十足把握,将其连同那未竟的“黄天”,一并摁死在历史的尘埃里。
也就是他麾下并没有类似于飞熊军、白马义从那类的精锐,不然还能轻松很多。
“我不知道。”
袁涣坦言道:“我还未曾触摸到雷劫的境界,也未曾和他们交过手,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水准?”
“那就算了。”
袁术起身准备离开:“于吉、左慈再强,拢共不过个雷劫修士罢了,一万人杀不死就上两万人。”
“张角有黄天之众尚能被朝廷击杀,这种势单力薄的雷劫修士既然将我视为成仙之劫,那就让我试试他斤两。”
以一个雷劫修士为资粮,说不准他麾下的第一支精锐军队,甚至超精锐军队就在这场战争中诞生了。
“公路的意思是”袁涣称呼一变,目光凛然:“于吉”
“是。”
袁术坦然道:“准确地说,整个扬州都是于吉的目标,首当其冲的,便是我麾下的孙策,最后便是我。”
袁涣略微沉吟道:“我听过一道传闻,于吉如今正在吴地(今江浙)以符水治病,深得民心,信徒极多。”
“却未曾想过他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但仔细想想,如果袁术占据整个扬州以后,又怎么会放任于吉继续在吴地(今江浙)以符水治病,积攒民心呢?
当世的豪杰们成长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大事件横在他们的生命刻度当中。
黄巾之乱。
而张角当初便是用以符水治病的手段积攒民心,最终掀起了黄巾之乱。
“公路准备如何去做?”
“伯符乃是我军先锋,于吉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刺杀伯符。”袁术说道:“所以我需要一些手段来增强伯符的防身能力。”
“且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说法?”
“若是有机会,自然是将于吉一举斩杀,永除后患。”
他的地盘可不需要什么陆地神仙来统治百姓的信仰。
便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填充百姓的信仰空缺,那也应该是为人族先贤,为他袁术征战沙场的士卒将领,而非于吉这种装神弄鬼的修士。
“先父曾经留下一件宝物给我。”袁涣说道:“我可以借给公路一用,至于更多的,我便无能为力了。”
他坦言道:“我陈国袁氏擅长的是传播经义以及学问,并不象这些化外方士一般精于厮杀的手段。”
“这便够了。”
袁术颔首离开茶室,正面撞上了听闻袁术到来,特意赶过来的何夔、和洽。
“袁公。”
何夔、和洽朝着袁术拱手。
袁术颔首道:“两位博士,是来寻我叔父的吗?”
“不然。”何夔说道:“我们是来寻左将军的。”
“寻我?”
袁术看了看天空,莫明其妙道:“是我给的俸禄不足吗?”
“袁公下拨的俸禄远超博士的职位所能领取的。”
“是我拨给官学,用以招收士子,修缮建筑的费用不够吗?”
“袁公对于官学的支持,远胜以往。”
“那二位来寻我做什么?”袁术皱眉道:“难道是两位觉得如今的士子数量太少了?”
“这我暂时也没有办法,我如今只能让淮南之地的士子前来入学,再远些便不是我控制的局域了,他们也不会放任士子前来我所扶持的官学中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