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游戏竞技 > 语之声 > 第一章 赵警官(1、2、3)

第一章 赵警官(1、2、3)(1 / 1)

赵警官

1

一辆熟悉的警车停在那里,车子的外壳在某个部位凹陷,然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凸起,车轮上粘着黑色的泥土。

这辆到了报废年限的警车,等着与陈警官一起退休,赵航警官站立在医院行政楼五楼的窗口,看见停车场那辆银灰色的小车,陈警官带着新来警局的小布,到住院部探视报社一个姓徐的老编辑。

“他俩是第一次来医院吗?”赵警官问住院部负责人。

“好象来过一次了。”医院工作人员回忆着说。

“除了探视病人,调查了什么人吗?”赵警官翻阅手头的材料。

“这个就不清楚了。”

“调阅过医院什么资料没有?”

“没有,他们看完病人就走了,不跟我们医院打招呼,都是他们自己安排。”

“下次他们来,立即向我报告。”赵警官问完话,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对身边三个查案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二十分钟后,陈警官带着小布从住院大楼出来,刚来不久的小布脖子上总挂着一部相机,远看像报社一个摄影记者。

赵警官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刚好在停车场的入口遇上。

“赵局长来了。”小布打声招呼。

“恩,陈警官来看病人?”赵警官走到那辆银灰色警车跟前。

“看一个老朋友。”陈警官拉开车门。

“一个老编辑,病得有些重?”赵警官想和陈警官多说几句话,好久没有一起交流了。

“见一次,少一次了。”刚从徐老编辑的病房出来,陈警官似乎心情不大好,弯腰坐进副驾驶里,头靠在后背上,希望早点离开医院。

“赵局长也是来医院看人吗?”小布见气氛有几分尴尬,过来打圆场。

“我来办案的。”赵警官对小布说。

“是康胜医生的案子吧?”小布脱口而问,到目前为止他只接触到这个案子。

“谈不上,只是有些关联。”

向车里的陈警官挥挥手,赵警官走向专门为他预留的车位,他习惯把车子停在固定的地方,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与赵警官带组员日夜加班不同,陈警官不愿意与人过多交流,随着退休的临近,一天24小时呆在旧三楼里,言语越来越少,似乎多说一句话都费力气,冷漠的眼神里夹带一股老警察的执着,也可以说是上了年纪的偏执。这段时间与闲不住的小布一起,没有听说案件有什么进展,但从小布的语气和表情,赵警官断定陈警官来医院也是为康胜医生的案子,一股直觉告诉他,康胜医生被害案将是陈警官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案,陈警官会倾尽全力。

赵警官喜欢自己开车,坐在后座上,让他感觉不自在。他也喜欢新楼的办公环境,十五楼的视线比呆在旧三楼要开阔得多。

这天,警局召开案情通报会,陈警官一如既往缺席,脸上长着粉刺的小布坐在一群疲惫的干警中间,参会人员慢慢认识了这位东张西望的见习警官。赵航副局长一改过去埋头念稿的方式,做了一个图文并茂的多媒体,揭开潘市一宗人体眼角膜走私案。

1986年5月10日,本市柳镇51岁的杜欣秀病重入院,家属被告知其脑死亡,放弃治疔后,在人体眼角膜捐献登记表上签名。

病历资料记载,杜欣秀入院后的第3日——也就是1986年5月13日下午3时20分,自主呼吸消失,生命垂危,处于脑死亡状态;4点10分告知家属患者心跳随时可能骤停,患者家属表示理解,要求放弃治疔。

这是罗东山医生在病历中记录。

罗东山时任县中心医院icu主任,与康胜医生任急症室主任有工作上的交集。

赵航副局长停留片刻,继续往下播放。

杜欣秀的病历记录中写道:5月13日下午4:35,对患者禁用呼吸机,用手动呼吸球囊维持通气;停止机械通气后,下午5:10,患者心跳停止,宣布临床死亡。患者的眼角膜被摘取。

只要按正常渠道捐献的,系统里都能查到,但杜欣秀的人体眼角膜捐献查不到。由此,患者的眼角膜器官捐献,未通过正常渠道进行。从1986年到1991年,类似的案件一共21起,时间长达5年,相关案件还在进一步侦破中。

患者家属登记了,但在系统里查不到,赵警官边说边喝了一口水,这个细节在他喉咙里的咕哝中放大了。小布心想赵警官掌握了多媒体的精髓,有着赛车手一般的节奏感,端杯喝水都透着一股刑警的味道,而陈警官连qq聊天都不知道,经常给他讲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与赵警官就象是不同时代的警察。

赵警官关掉多媒体,站在座位上,对着工作笔记本,继续进行口述——在侦破此案的过程中,发现几个疑点与康胜医生被害案有间接关联。时间上——这21起出卖人体角膜案都发生在康胜医生被害之前,康胜医生被害后,涉案人员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收手了,就象人间蒸发一样,很是奇怪。数量上——这21起案子分布不均,大部分发生在康胜医生当医院急诊室主任之前,随后逐年减少,1991年,也就是康胜医生被害的那一年,只有1起案件。赵警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起案件是被外地案件带出来的,上级来了督办公函,列出三名医院工作人员,在调查中均供认不讳。与此同时,其中一个涉案医护人员供出一条重要线索,当时他们合伙在医院外面建了一个隐秘的冷冻室,用来安放人体眼角膜,而这个医用冷冻室的保管人是当时医院的清扫工,一个叫郑老三的人,但这个郑老三并不在上级督办名单之中。

郑老三,县医院清洁工,离开医院后,在府河上驾驶木船,打捞水面上漂浮的废物和垃圾,有时会帮助打捞溺亡的尸体。

赵警官在案情分析室的小黑板上画图,“据调查,当时县中心医院在离菜市场公厕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建了一个医疗卫生垃圾转运站,这个转运站由医院清洁工郑老三负责值守,那个冷冻室就设在转运站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们利用这个便利条件掩人耳目,实施作案。”

“这个郑老三就是我们挖出来的,我们还要深挖,一直挖下去。”赵警官介绍完,默不作声的聂局长站起来。

与会人员频频点头,一片茫然中好象看见一点亮光,小布觉得这个聂局长就会煽情,破案拿着锄头“挖”,仿佛手里真有一把农民用过的锄头,或许年轻时种过庄稼,不象是干刑侦出身的,而赵警官举手投足都象在布网或者收网。

“小布,陈警官呢?好些天不见一个人影。”聂局长突然把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小布。

赵警官在一边帮腔,问你话呢。

“陈警官啊,他……康健……着呢。”小布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把刚学会的词倒了出来。

有人想笑,又不敢笑,接着又有人笑,那笑声就象钓起来的鱼又掉进水里。

“真有你的,上次你跟我说‘过早’,今天你又来一句‘康健’。你一个见习警官,从省城跑到穷山沟里,整天跟着陈警官,你就学这个?”

聂局长从会议室的过道一直走到小布跟前,赵警官在旁边陪着,帮小布打圆场,“陈警官带着他去医院,还去了郊区,也没闲着。”

小布连忙说,“没闲着,我们也在跑,我们这一组也有收获的。”小布在座位上立正。

“你们有什么收获?”聂局长盯着问。

“陈警官在潘市日报上发现一篇关于康胜医生的评论文章迟发了几天,正在调查原因。”

聂局长问,文章?什么时候的文章?小布回答,五年前。会议室里又有笑声,这次的笑声同时发出,像无数条鱼跳进水里。

这个老陈,他什么时候办过报纸?就知道闷在那栋旧楼里天天看旧报,那好吧,让他看一个够,聂局长大声说,既然赵警官这边的线索指向越来越明确,我们还得要集中警力,撤并几个小组。

小布感觉一把剑在头顶晃了一下,弄不好最先撤的是陈警官这个组,在聂局长宣布之前,他紧追着聂局长说,这篇评论员文章虽然是五年前的事,但是背后如果不仅仅是失误造成的,与医院眼角膜走私案一样有价值,再说陈警官能在五年前的报纸中,发现一篇迟发的评论员文章,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足以说明陈警官的眼光。赵警官拦着小布,把他和聂局长隔开,一篇文章迟发两天很正常,与医院内部的一宗神秘案件怎么比,我们遇到那些牵强的线索还少吗?事后证明,就是浪费时间,假装自己忙。

这么重要的会,陈警官就是不来,这不要连锅端了,小布感觉血往脑子里灌,他仿佛看见徐老编辑和他的儿子就站在会议室的角落里,默默看着这场关于案件走向的内部会议,他不再跟在聂局长身后,也不再顾忌赵航副局长拦着他,他转过身,面对那些中层警官,他知道这些中层骨干与陈警官有一个相同的标签——本地人,这些坐在会议室沉默的大多数,下班后与老婆孩子说着本地话,对老人道一声“您康健”,早晨在家里‘过早’来上班,同事之间没事有事来一句“怎么搞的”。

“各位警官,我替陈警官说几句话,那篇迟发的评论员文章与眼睛角膜走私案,就康胜医生被害案而言,谁更重要还言之过早。如果要我来判断,我觉得就象‘健康’和‘康健’的关系,古人说‘康健’,现代人说‘健康’,其实它们是一个意思,潘市本地人沿用古话,一定有他的道理,陈警官顺着这条这篇评论员文章,往前挖,一直挖下去。”

小布不知道自己一口气说了什么,有点语无伦次,但他听见了掌声和笑声,本地警官喜欢他拿“康健”和“健康”来比如案件线索,虽然不确切,但这样的词汇在本地警官的眼里,就象母语一样亲切,还有就是他的大胆,把聂局长爱用的“挖”字就地搬过来。他话音未落,竟成了会议室的“笑料”,那笑声仿佛能驱走头顶的乌云。当聂局长也跟着笑时,他觉得陈警官“安全”了。

2

在潘市,如果一个人当面故意说些你听不懂的话,多半是骂你,就象鱼儿对你吐唾沫,只要它心中解气,不在乎你是否听明白,这是本地人对付外地人一种武器,上级机关派赵警官到潘市刚好五个年头,赵警官花了一年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而小布刚来就琢磨那些毫无意义的音节,那些圈子越来越小的本地老话。

那天会上,赵警官的报告让会场鸦雀无声,聂局长只是想让小布带话给陈警官,不能呆在旧楼里行动迟缓,但是小布体会不到这种难以言传的东西,象一个过河的卒子横跳出来,用“健康”和“康健”这种出乎意料的词语,为陈警官的独自行动辩护。没过多久,一个说法在内部传开了,赵警官带的的是“健康组”,陈警官带的是“康健组”,两个组在康胜医生被害案上暗中角力。

难道现代的“健康”跑不过古时的“康健”?推开窗户,看一眼不远处的府河腾起一阵阵迷雾,赵警官决定再次提审眼角膜走私案中的主犯。

赵警官昨天打了罗东山一耳光,四根手指印子今天就消失了。这个人的脂肪像沙发一样厚实,赵警官感觉手指弹了回来,罗东山大叫警察打人。赵警官盯着他,你下次再嘟哝那些该死的话,那些骂人的土话,我打掉你的牙,别以为我听不懂,我他妈的来你们潘市都五年了。

“赵局长早,您亲自来了。”罗东山在审讯室里慌忙站起来。

“亲自来、亲自吃?你过去就这么拍马屁的吗?”赵警官板着脸,从前两轮审讯看,这个前icu主任“怕狠”。昨天一耳光,今天看起来就老实了。

“我就那么点事,您每次亲自来。”罗东山假笑时,暗红色的牙龈会露出来。

“这里是审讯室,你严肃点,不准笑。”这个人的笑脸,就象碗里的馊饭一样,赵警官时不时反胃。

“好的,赵局长。”罗东山不住地点头。

“不要叫我赵局长,好象我们是熟人似的。”赵警官用一张卫生纸擦鼻子。

一旁的记录员插话,赵局长是你随便叫的?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罗东山,你先说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爱笑?天生的吗?”赵警官忍不住问了一个题外话。

“唉,我哪里是笑,我这是赔笑。我当了十年icu主任,病人家属拉着我,问这问那,我就笑,让病人家属放宽心。如果我不笑,病人家属就紧张,日子一长,我不笑还不行了。”

“你一边笑一边偷卖人体眼角膜?”

“都怪我财迷心窍,后悔都来不及。”

“既然是财迷心窍,在1991年,你们怎么突然收手了?是赚够了吗?”

“我决定不干了。”

“良心发现?”

“你不是说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吗?”

“别废话,直接说。”

“我心里有点害怕。”

“怕什么?”

“干这样的事,刚开始谁心里都会怕,干着干着就麻木了,但是到了1991年又开始害怕了。”

“为什么是1991年而不是1990年?”

“您这是明知故问吧?”

“罗东山,我警告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反问,这里没你提问的资格。”

赵警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知道罗东山这样的本地嫌犯,遇到紧张的时候,或者是不服气的时候,就会突然咕哝出一句山沟沟里的口音,如果罗东山再敢说那些骂人的土话,欺负他是外地来的警官,赵警官象昨天一样抡起手掌。

“您先别发火。那年医院出了大事,急诊室主任康胜医生被害,医生个个自危,每个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别拿眼睛看我,继续说。”

“您也知道,康胜医生被害那个公厕,离我们冷冻眼角膜的地方相差不到200米,当时有人说康胜医生是去他小姑姑家,顺道上厕所;还有人说他当天拉肚子,憋不住上厕所;甚至有人说是被人绑到厕所里杀害的。不管外面说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对劲,康胜医生会不会察觉我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偷偷来查看我们的冷冻室,结果却遇害了。”

“什么?康胜医生察觉你们在这里设有冷冻室?”

“当初我疑神疑鬼,所以特别害怕。”

“罗东山,你看起来老实,其实十分滑头。”

通过几轮审讯,赵警官每次感觉他想“走神”时,就直呼其名,“罗东山”三个字就象一剂棒喝,有一天,一个人会害怕听见自己的名字。

“什么当初疑神疑鬼?分明你心中有鬼,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你不喜欢康胜医生,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我和康胜医生关系一般,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面子上过得去。康胜在急诊室工作,进步很快,口碑也好,不久就提拔到主任位置,成为全院最年轻的主任医生。”

“碍着你了,是吗?”

“急诊室和重症监护室联系多,我有时跟他开玩笑,说急诊室那些没有抢救价值的病人,可以捐献器官为人类做贡献,就别浪费医疗资源了。康胜医生不高兴,他说医生对病人的任何抢救都有价值。”

“就这些?”

“我和康胜医生真的没有冲突。”

“你看看这是什么?”赵警官把准备好的一张纸放到桌面上,“你们一共作案21起,持续6年时间。康胜医生当上急诊室主任后,你们作案数逐年下降,最后这一年只有一起,是不是康胜医生断了你们的财路?”

“康胜医生年年都是医院的先进,我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他也没有你们宣传的那么好。”

“康胜医生有哪点不好?”

“他说医生对病人的任何抢救都是有价值的,其实他是选择性的抢救。医院对外吹嘘他抢救急救病人的成功率高,那是因为他看准了的,会不遗馀力抢救,那种希望不大的,副主任医生冲在前面。我觉得他也有虚伪的一面。我恨就恨这一点。”

“你为什么恨这一点?和病人捐献眼角膜有关吗?”

“关系可大了。我当icu主任这多年,生老病死见的太多。愿意捐献的病人,往往是经过全力抢救、反反复复治疔,家人已经尽力了,家属捐献的愿望就高一点。那种来不及抢救,或者抢救时间很短就宣告不治的病人,家人往往悲痛欲绝,家属对病人有愧疚感,觉得没有尽力,对不起病人,一般不会考虑捐献。我们抓机会做家属工作,康胜当了急诊室主任后,一点都不配合,我心里能高兴吗?”

“象你这种医生,既懂人的身体,又懂人的心理,做起坏事来一套又一套,真够可以的。”

“我也是有底线的,康胜医生不是我害的。”

“你有底线?你能保证你另外两个同案犯?”

“我保证不是他们。”

“我问你,对于康胜医生的不配合,你们三个就没有一起商量过?”

“这倒有过,记得一年年终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发牢骚,康胜医生当主任的第一年,我们收入减少了一半。”

“你们在哪儿商量?”

“在冷冻室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

“为什么把冷冻室设在那里?”

“那儿有一家医疗垃圾转运站,二楼角落里有两间空房子,我觉得这里隐匿安全,医院一位清洁工帮我们看门。”

“哪个人叫什么名字?”

“郑老三。”

“是你们一伙的吗?”

“一伙谈不上,我们年终给他发点看门费,生意好就多发一点,生意不好就少发一点。”

“那个郑老三,他知道你们干的事吗?”

“刚开始,他不知道,时间久了,他多少知道点,但是我从来没有跟他明说,他也从来不问,他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也是一个狠人,这也是我请他帮着照看的原因。”

“那好,说说郑老三吧,他怎么是一个让你放心的狠人?”

与康胜医生被害案相比,眼角膜走私只是一面背景墙,来潘市五年了,赵警官等的就是这一天,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3

这两个同案犯一个是罗东山在icu的副手,一个是医院负责管理眼角膜捐献登记的行政人员。

“教训康胜医生这件事,你们三个都在场吗?”赵警官接着提审两个同案犯。

“在场。”一个同案犯回答。

“在场。”另一个同案犯回答。

“谁第一个提出来的?”赵警官轻声问。

“是罗东山主任先提出来的。”一个同案犯回答。

“是的。”另一个同案犯附和。

“讨论这个话题的地点在哪里?”赵警官严厉追问。

“冷冻室旁边的房子里。”一个同案犯回答,另一个点头确认。

“你们认识郑老三这个人吗?”

“认识,医院清扫工,帮我们照看。”

“你们安排谁去教训康胜医生?”赵警官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我记得很清楚,罗主任当我们的面,要郑老三来办。郑老三低着头,没有作声。罗主任一再逼问干不干?你不干,我们就去找别人帮忙,借给你的钱,你要马上还,医院后勤部辞退你,让你没饭吃。”一个同案犯边回忆边说。

“借钱?罗东山借钱给郑老三?”

“是的,罗主任喜欢赌博,带着郑老三一起去,郑老三也跟着赌,输了找郑老三借。”

两个同案犯互相接着说:“罗主任威胁郑老三,我心里不大赞成。罗主任赌博输了钱,经济压力大,冷冻室的生意也不大好,这是他想找人教训康胜医生的真正原因。”

“罗主任还在郑老三面前挑拨,说他曾经推荐郑老三到急诊室当保安,康胜医生坚决反对,说急诊室是救死扶伤的地方,骂他一个守太平间的清扫工,去急诊室不吉利。”

“过了半年时间,康胜医生在公厕遇害,我们非常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个人再也不在一起碰头,冷冻室关了,生意也停了。”

“康胜医生出事后,我们非常害怕。如果真是郑老三所为,我们就是帮凶了,我们不敢往这方面想。罗主任和我们一样害怕,我们三个人再也没有碰过头,谁也不提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郑老三辞工离开了医院,这事一晃就十年了。”

“别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当两个同案犯带离审讯室时,彼此看了一眼,嘴里说了点什么,一连串生硬而无趣的音节,赵警官找不出汉字来映射,也许是潘市地界内某个山头上的话,这个地方一个山头一个口音,所谓本地话也不一样。赵警官没听清,也不问是什么意思,伸出脚掌,亮出皮鞋底,朝其中一个个子高的,毫不迟疑踹了过去。刚来潘市,赵警官冲在一线办案,嫌疑人会冲着他叫,他以为只是发泄,后来知道是骂他,从此他遇上这样的场景,他不是抡起手掌,就是抬起脚,有人提意见,他说“土话骂警”与“袭警”一样坏,他不会忍下那口气,除非有一天他离开潘市,而刚来的小布却背地里学那些“土话”在会议室卖弄。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时光之的枷锁 时光的枷锁3 重生七零:辣妻带着空间嫁糙汉 连通 斗罗:瞎编功法,徒儿居然练成了 我绑架了时间线 时光之锁,筒子楼的秘密 外神入侵?我反手召唤第四天灾 重生女寝在末世打上最强top1 嫁给一个小佐领(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