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变得尖锐而密集,如同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整栋建筑紧紧包围。山叶屋 耕辛醉全
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穿透稀薄了些许的红色雾气,在别墅的外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隐约可以听到外面警察通过扩音器传来的喊话声,以及试图突破雾气封锁的动静。
“里面的人注意!我们是警察!立刻放弃抵抗”
然而,屋内的陆华华对于这象征著“救援”或“拘捕”的声响,没有流露出半分欣喜。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警察进来又如何?不过是换个地方等死罢了。
牢狱之灾?
死刑?
那都不是她陆华华为自己选定的终点。
她的命运,从来只能由她自己书写句点。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楼下那具焦黑的尸体,也不再理会屏幕上依旧疯狂的弹幕,而是仰起头,对着空旷的、被红雾与死亡气息填充的别墅,用尽全身力气,清晰而冰冷地喊道:
“主播!你这个号称‘审判之眼’,执掌轮回,惩罚罪恶的存在!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和尖锐的质问:
“我陆华华全家被人灭门,十一岁就成了孤儿!至今过去十几年,真凶依旧逍遥法外,快活人间!这笔血债,你这双‘公正’的眼睛,看到了吗?!你审判我,因为我有罪!那他们呢?!他们的罪,谁来审判?!”
她的质问,如同利剑,直指“审判之眼”逻辑的核心漏洞。精武小税枉 最辛璋洁更鑫筷
她的矛头猛地转向:
“还有你们!专案组!李建国!我知道你们肯定在看这场直播!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维护的正义吗?!让灭门惨案的凶手逍遥法外十几年!这就是你们的法律和秩序吗?!”
她的话语穿透直播信号,狠狠刺向所有观看者,尤其是那些代表着官方力量的人。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引爆:
“我操!她这是要干嘛?!”
“临死反扑?拉垫背的?”
“她想让主播和警察去查她家的案子?!”
“以身入局,胜天半子?!这女人好狠!”
“厉害!直接把主播和专案组都架在火上烤!”
“这波操作我服了!”
“突然觉得她好可怕,但也有点牛逼?”
“专案组现在脸疼吗?”
陆华华的质问在空间内回荡,带着她一生都无法释怀的冤屈和仇恨。
短暂的寂静。
然后,一个声音,一个冰冷、没有任何感情起伏,仿佛来自幽冥深处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在这个直播间里响起,直接传入所有人的耳中,也传入陆华华的脑海:
“你的恶,你来了结。萝拉晓说 罪新漳洁埂薪筷”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继续说道:
“而其他人的恶,我会——”
“一、一、审、判、到、底!!!”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神秘“审判之眼”主播的亲自回应,让整个网路世界和专案组指挥部都瞬间炸开了锅!
直播间弹幕彻底疯狂:
“哇啊啊啊啊!!!主播说话了!!”
“第一次听到主播声音!!”
“好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一一审判到底!霸气!!”
“主播接招了?!他要去查陆华华家的旧案?!”
“这算承诺吗?!”
“他答应了?!他答应追查灭门案?!”
“一一审判到底这承诺太沉重了!”
“陆华华她等到了?”
“天啊!剧情再次升级!”
…
省厅,天眼专案组办公室。
在萧然声音响起的瞬间,所有技术人员如同被打了鸡血。
“声纹采集!快!分析音频特征!”
“信号波动!尝试锁定!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李组!他说话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李建国死死盯着屏幕,拳头紧握。这声音的出现,是危机,也是前所未有的契机!但同时,陆华华那尖锐的质问也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和所有同行的心上。
一桩悬而未决的灭门旧案这确实是他们工作的失职,是无法回避的痛点。
别墅内。
听到萧然的回应,陆华华脸上那紧绷的、带着愤怒和不甘的神情,骤然松弛了。她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得到了某种她一直渴望的、扭曲的“公正”承诺。
她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甚至带着几分灿烂和纯净的笑容。这笑容出现在她此刻苍白而精致的脸上,出现在这炼狱般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诡异,又莫名地动人心魄。
她不再多言,也不再去看任何地方。
她转过身,动作稳定得不像一个即将赴死的人。
她走到走廊边,伸手抓住厚重窗帘的边缘,用力一扯!
“刺啦——!”
窗帘被她硬生生扯落下来。她抱着那厚重的布料,手指灵活而有力地将它撕开、拧紧,打成一个又一个牢固的死结。
她的动作有条不紊,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专注。
很快,一条粗糙却结实的布绳做好了。
她搬起旁边一把沉重的欧式椅子,放到客厅那盏巨大的、华丽的水晶吊灯正下方。
她站上椅子,将布绳的一端,精准地抛过了承重最强的吊灯主支架,然后拉下来,在末端熟练地打了一个绞刑架上常用的套索。
整个过程,她做得一丝不苟,平静得令人心悸。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变得复杂无比,嘲讽少了,更多的是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她她真的要”
“自己了结”
“掉了,套索挂上去了。”
“天呐我突然有点同情她了”
“这心理素质真是狠人!”
“以身破局,逼出主播承诺,然后自己选择死亡厉害的女人。”
“胜天半子她真的做到了”
“这一下,主播和专案组都被她将了一军。”
“她赢了,也输了。”
陆华华站在椅子上,脖颈靠近那个冰冷的套索。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曾拼命想挤进来、最终却成为她葬身之地的华丽牢笼,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
她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下颌,轻轻搁在了那由窗帘制成的绞索之中。
她的命运,只能由她自己掌控。
包括这最后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