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面or果面(1 / 1)

从张府书房告辞后,施旷回到自己那处僻静的小院,慢条斯理地吃了顿简单的晚饭,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可能用到的零碎物件,打了个小包袱。

当夜色渐浓,大多数人准备睡觉之时。

他带着碎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院,身影融入沉沉的夜色,连夜启程,直奔白乔寨方向而去。

他这一走,可苦了后来焦头烂额的尹新月和张副官。

不久后,陆建勋果然发难,二月红被构陷下狱,张启山为救人揽下罪责被撤职,自身精神与身体状况也急转直下。

尹新月眼见长沙已成龙潭虎穴,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便与张副官商议,想将张启山秘密转移出城。

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位神秘莫测却能力非凡且值得信赖的施先生,想请他相助护送,或者至少给出出主意。

然而,当他们带着一丝希望来到施旷的小院时,只见院门紧闭,敲了半晌也无人应答。

尹新月心细的发现门环上已落了薄灰,门缝地下堆积的落叶也无人清扫,一派萧索,分明是许久无人居住的景象了。

“看来…施先生早已离开了。”张副官叹了口气,语气中难掩失望。

尹新月秀眉微蹙,看着那紧闭的门扉,心中无奈对副官说:“罢了,施先生行事向来莫测,既然不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他们只得暗自离开,另寻他法。

而此刻的施旷,早已在百里之外狂奔。

话说施旷离开长沙后,并未选择官道,而是凭借著碎碎在高空无与伦比的侦察视野,以及自身矫健利落的身手,直接钻入了莽莽山林,一路穿林涉水,朝着白乔寨的方向直线前进。

风餐露宿数日,眼前景色逐渐从熟悉的丘陵变为更加茂密原始的山林,空气也变得湿润清新,他知道,白乔寨快到了。

在接近寨子外围时,施旷忽然想起之前了解到的信息。

白乔寨相对封闭,对汉人颇有戒心。他这副汉人模样,还怪异的蒙着眼,带着鸟,怕是连寨门都进不去。

‘系统,赊套合用的行头呗。’ 他在心中默念。

【叮,已为宿主赊账兑换‘精品藏服一套’(含配饰),因果点扣除待后续任务奖励中结算。】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同时,一套色彩鲜明的藏服便出现在了他的随身小包袱里。

‘等等,因果点?是啥?就说他好像忘了什么,触发单人任务的时候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因果点功能。

‘系统,详细说说因果点功能。’系统现在得鞭策著,你不问,它不说。

【用途一:任务抵扣货币,用途二:接触重要角色使用,正面为因,负面为果,使用方式-对某一重要角色使用货币其中一面,属于此人的货币会自动翻转到另一面,如:对a角色使用因面,属于a角色的货币自动翻转到果面被宿主收回。

‘我靠,好复杂,对我有什么坏处吗?’原谅他的脑子,好像有点不转了。

【智商堪忧。】

‘woc,你嘲讽我!’真的,现在的情绪比他在现代时波动大多了,都特喵的是这个坑比系统逼得。

【承其因,受其果】

‘简单来说,就是我救了一个重伤的人是因,他的重伤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是果?这强因果啊?’

【承伤代偿,拯救的代价,本就是伤害的转移】

‘打个商量,这个功能可以退吗?’虽然是主动技能,但是,他喵的他心软啊敲!

这次系统直接下线了,理都没理施旷。

施旷颓丧的找了个隐蔽处换上藏服,连那标志性的玄色缎带也取下,换上了一根绣著神秘回旋纹样的浅蓝色覆眼带,与他身上的藏服相得益彰,整个人气质顿时添了几分异域的神秘与疏离。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拍了拍肩上碎碎的翅膀,低声道:“伙计,接下来看我们的了。” 碎碎轻轻“咕”了一声,表示明白。

施旷带着渡鸦,从容地走向白乔寨那颇具特色的寨门。

果然,立刻引来了守卫警惕的目光。

两名手持长矛的寨民拦住了他,眼神在他过分白皙俊秀的脸庞和肩上那只神骏的黑鸟之间来回扫视。

“站住!你是什么人?来我们白乔寨做什么?” 守卫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喝问。

施旷微微颔首,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语气平和:“在下是来自雪域的训鸦人。此行特来拜会大土司,有事相求。” 他声音清朗,姿态不卑不亢。

那守卫上下打量他,脸上写满了不信:“训鸦人?藏族的?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太像啊!” 他眼珠一转,故意刁难道,“你既是藏族人,那你用你们族的话,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施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从善如流地切换成流利的藏语,将刚才的话清晰复述了一遍:“??”(意为:我是藏族的一位驯鸟人,来此的目的是向尊贵的大土司祈求帮助。)

他心想:‘幸好马戏团走南闯北,什么话施岩都让学点皮毛。不过马戏团可比不上二月红家那源远流长的戏班,更不干盗墓的营生。’

守卫听他藏语说得字正腔圆,虽然听不懂,但那股子腔调和气势做不了假,脸上的怀疑之色稍减,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先前发问的守卫对施旷道:“你在这里等著。” 另一名守卫则转身快步跑进寨子深处通报。

不多时,那名守卫回来了,对施旷道:“大土司正好有空,你可以进去见她。跟我来吧。”

施旷道了声谢,跟着守卫走进了这座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寨子。

寨中木楼依山而建,风格独特,沿途能看到穿着民族服饰的寨民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最终来到一处相对宽敞、装饰著更多图腾和彩绸的木楼前。

进入厅内,只见一位身着繁复华丽盛装、气质雍容中带着一丝威严的年轻女子端坐主位,正是白乔寨的大土司-时怀蝉。

当时怀蝉的目光落在施旷脸上,尤其是触及他那覆着浅蓝色缎带的双眼时,她浑身猛地一震,脸上瞬间闪过极度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竟失态地脱口而出:“是你?!”

施旷通过碎碎清晰的视觉传导,将对面女人眼神的骤变看得一清二楚。

他迅速接话,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我是谁?” 这反应快得几乎不假思索。

时怀蝉被他这一问,仿佛骤然惊醒,眼神中的惊涛骇浪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掩饰。

她迅速改口,语气变得疏离而客气:“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是我一时眼花,认错人了。” 她定了定神,重新打量施旷,恢复了作为大土司的仪态,“你是藏族人?训鸦人?找我有事相求?”

施旷顺着她的话答道:“是。听闻大土司医术通神,尤其擅长疑难杂症,在下特来求医,想请您看看…我的眼睛。” 他随意找了一个最直接也最合理的借口,同时微微抬了抬被缎带覆盖的眼部。

时怀蝉的目光再次掠过他肩头安静却灵性十足的渡鸦,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上。

她沉默片刻,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座位:“请坐。”

施旷依言坐下。

时怀蝉起身走近,纤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搭上他的腕脉,又仔细查看了他眼周的状况,尽管隔着缎带。

她的动作专业而细致,片刻后,她收回手,重新坐回主位,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的惋惜,缓缓开口:“你这眼疾…并非后天所致,乃是先天带来,从娘胎里便有的…是毒。”

施旷讶异!

他虽历经两世,姑且算心志被锤炼得远超常人,此刻也不由得心神动荡。

居然是毒?!也就是说,如果在他还是个婴孩时,能够得到及时的干预和救治,他或许根本不必承受这十数年的黑暗!

而他那个所谓的亲生父母,明知他身中胎毒,却将还未满月的他,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直接抛弃在了路边,任由他自生自灭,任由他在永恒的黑暗中挣扎

他们种的因,为何要让他来承受这份果!施旷嗤笑一声,这给不久前还就因果和系统商讨了一番的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这么多年来所承受的一切不便、孤独、以及内心深处对光明的渴望与绝望原来本可以避免?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愤怒和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他。

施旷长长地、深沉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翻涌的郁结之气排出体外。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惊觉,这双看不见的眼睛,果然早已成了他内心深处无法释怀的执念。

不过万幸,他还有碎碎。

这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在这无边黑暗中,唯一抓住的光亮和依仗。

时怀蝉静静地观察著面前的少年。

虽然他大部分脸庞被覆眼带遮挡,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浅蓝色缎带之下,所流露出的巨大震惊、茫然,以及一种仿佛被瞬间抽空力气的生理性麻痹。

她不知道此人之前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才会在此刻,因为一个眼疾的真相,流露出如此深刻而复杂的痛苦与愤怒交织的情绪。

她心中微动,生出几分不忍,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语气柔和了些许。

“虽然我治不了你的眼睛。但,你若不嫌弃,可以在寨子里多住些时日。”

这句话,像打向恶犬的肉包子一样,让施旷的思维一去不回。

身处情绪中心的施旷也心知,事情已然不能改变,多思也是徒增烦恼。

他知道,获取信任的第一步,或许就从这‘多住些时日’开始了。

而关于身世,‘她应该见过我。’

施旷如愿在白乔寨住了下来。

他虽目不能视,但凭借著一手扎实的医药知识和碎碎这个绝佳的眼睛,平日里便主动帮着寨民处理些小伤小病。

无论是打猎时的擦伤、劳作中的磕碰,还是不小心被林中毒虫蛊物所伤,他都沉默而细致地帮忙处理。

他话不多,但手上动作极其精准温柔,一来二去,竟也在寨中积累了些许人缘。

这日,一个父母早逝、跟着叔婶生活的小女孩,不小心被废弃的捕猎夹划伤了小腿,一瘸一拐地来找施旷。

她看着这位总是蒙着眼睛、却异常安静可靠的大哥哥,熟练地清洗伤口、辨认草药、捣碎敷上,最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动作流畅得仿佛能看见一般。

小女孩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阿旷哥哥,你看不见,是怎么知道哪个是正确的药的?”

‘嘘,少问。’心里回答。

施旷没有抬头,依旧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将药膏均匀地抹在伤口周围,嘴里简洁地吐出两个字:“味道。”

他因为系统发放的医药技能,对各种草药的气味早已烂熟于心,加之碎碎会帮他确认植物形态,双重保障下极少出错。

小女孩眨了眨眼,看着他那专注的侧脸和被浅蓝色缎带复住的双眼,又问:“你明明医术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来找大土司治病呀?你自己不能治吗?”

这时,施旷已经利落地打了一个整齐漂亮的结,甚至细心地将末端掖好,防止勾扯。

他这才抬起头,望向小女孩声音的方向,‘你啰嗦了。’

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气缓缓道:“医者无法自医。”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深奥,但看着腿上包扎得妥妥帖帖的伤口,心里满是感激,甜甜地道:“谢谢阿旷哥哥!” 说完,便试着站起来,虽然还是一瘸一拐,但疼痛减轻了不少,慢慢走了。

施旷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没有反驳那个带着亲近意味的“阿旷哥哥”。

他默默地收拾好散放在一旁的瓶瓶罐罐,将剩余的药材归类放好,然后转身,回到了暂住的那间小木屋。

在白乔寨住下的这段时间,施旷并非漫无目的。

他借着帮助寨民的机会,有意无意地与他们交谈,狂刷好感度的同时,也零碎地收集著信息。

他从几个老猎户和采药人口中,多次听到了‘圣树’这个词,并且得知圣树所在之地,名为‘死人谷’。

据寨民们描述,那死人谷凶险异常,谷内多是深不见底的沼泽泥潭,表面覆盖著腐叶,难以分辨虚实。

更可怕的是,沼泽中潜伏著不知名的凶兽,攻击性极强。

但凡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都回不来,是寨子里公认的禁地。

施旷听着,心里不由吐槽:‘这么危险,那还非得进去树葬?这风俗也太硬核了吧,是嫌祖先走得不够安生,还得让后人冒险去陪葬?’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除此之外,他也从寨民们偶尔的抱怨和警惕中,更加清晰地了解到了黑乔寨与白乔寨之间根深蒂固的敌对关系。

虽然这些背景他在书中早已简略得知,但纸上得来终觉浅,亲身处于这种氛围之中,感受着寨民们提及黑乔时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戒备,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些时日,施旷能感觉到,大土司时怀蝉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

他帮助寨民的举动,显然都被她看在眼里。

或许是因为他这段时间不遗余力的付出,再加上他与那位‘故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时怀蝉对他的态度,明显比初见面时软化了许多,信任也增添了几分。

施旷何等敏锐,他早已发现,自初见时,时怀蝉看向他的目光中就带着一种熟稔,那绝不仅仅是对一个陌生求医者的怜悯。

‘也是让我搞上替身文学了?还是说她认识的那个,就是我。’他虽然心中疑惑,但并未点破,反而乐得放任这种关系自然发展,这有利于他完成系统任务。

就在施旷入住白乔寨约莫半个月后,寨子外的山林小道上,风尘仆仆地出现了两个身影,正是历经波折,秘密前来的张启山,以及陪同他而来的莫测。

而此时的任务,丝毫没有动静,难不成,首次单人任务要以失败告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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