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哨子棺与系统(1 / 1)

“施旷---施旷--施旷-”诡异且没有感情,却让人有一些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最后声音停在了耳朵旁。

“额”施旷摇了摇仿佛灌了铅的脑袋,缓缓动了动手指。

不对劲。他不是不是应该被那盏沉重的聚光灯砸成肉饼,和他的渡鸦碎碎一起在马戏团的舞台上彻底谢幕了吗?

可刚才,他分明听到了碎碎的声音。是死前的幻觉?还是

“施旷!”又一声呼唤,如同惊雷在他混沌的脑海炸开,瞬间驱散了一半的迷惘。

“碎!”施旷下意识向身侧摸去,指尖果然触碰到熟悉而温暖的羽毛。他想坐起来。

‘咚’的一声,在没有任何准备下,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硬板上,声音清脆,一听就是一颗好头。

这是什么?反手摸了上去,冰冷的触感,像铁。

“施旷,高兴,高兴”渡鸦在旁边叽叽哇哇跳来跳去,像个多动症患儿。

“施旷,高兴,白日依山尽——”

“施旷?”渡鸦的碎嘴子日常日常准时上线,让施旷本就昏沉的脑袋突突直跳。

“安静”正在黑暗中摸索四周环境的施旷忍无可忍不得已命令。

“哈哈!施旷”也不知道这傻鸟乐什么,他抬手揉了揉撞疼的额角,刚放下手,指尖就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形状类似骨头的东西。

施旷的手像闪电一样‘嗖’的缩了回来。

“哈哈,施旷,害怕,施旷,害怕”渡鸦用那贱兮兮的腔调开始了无情嘲讽。

“害怕害怕,别吵祖宗”他低斥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他记得意识彻底消失前的几秒钟,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虽然当时已经模糊,但

俗话说,人死后,听觉是最后消失的,不会是马戏团的人把死后的他和碎碎装棺埋了吧?

鸦群的骚乱控制住了吗?他们看到他被砸成那副惨状,会觉得恶心反胃吗?大概不会有人为他伤心吧。施岩他会是什么表情?大概会觉得这么多年投入的培养成本都打了水漂,血本无归。

施旷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不对,最后听到的那个声音,绝不是马戏团任何人的说话声。到底是什么声音?

【滴滴滴---系统初始化中---】

是这个声音,冰冷的电子音骤然再次响起,让施旷瞬间抓住了那模糊的记忆碎片。

这声音哪儿来的?我脑子真被砸坏了,出现幻听了?

【系统初始化成功---咫尺系统为你护航--】

“幻觉”系统?施旷不由摇头,这让他想起了任风,那家伙最爱看的就是什么穿越、系统、盗墓之类的小说。

【对不起,此功能未开发,换一个词吧。】

“幻觉,幻觉”渡鸦歪了歪脑袋,有样学样。施旷有些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傻鸟又开始乱学了。

想到刚才的“幻觉”,他试探著在心里默念:‘咫尺’。

下一秒,那个系统立刻有了回应:【我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解释一下。’不是幻觉?我想什么它居然能听到?这倒省事了,他本来也不爱说话,嗓子还有点干疼。

【捕捉临死前强烈执念,绑定宿主异世重启】没有感情的机械声音一板一眼的解答。

‘异世重启穿越?’施旷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有块硬邦邦的东西一直硌着他的腰,他感觉那块皮肤估计已经乌青了。

【并无二致】

‘前提呢?’等价交换,是施旷在孤儿院和马戏团早就明白的生存法则,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你。

【对不起,此功能未开发,换一个词吧】第二次听到这句回复,施旷竟然觉得有点想笑。

这系统就像个劣质的车载语音助手,必须触发特定关键词,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有任务?’他记得任风看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系统提供帮助,宿主完成任务。可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关键词触发--任务面板解锁中--人物面板解锁中--】

【姓名:施旷(原039)

性别:男

年龄:17

身份:训鸦人

能力:待解锁

新手任务:安全逃离哨子棺

一连串的播报声,施旷知道自己蒙对关键词了。

播报完毕的瞬间,施旷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一个幽蓝色的半透明屏幕!

他目盲十多年,除了死前那惊鸿一瞥的血色世界,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东西!这屏幕的样子,与任风曾经给他描述过的系统文里的界面一模一样。

他压下心中的一丝震惊,集中精神“阅读”屏幕上的每一个字。

一旁的渡鸦不知何时也安静了下来。

‘能力怎么解锁?’

【关键词触发--初始能力抽取中--】

【能力抽取成功,宿主人品大爆发,抽一送一!】毫无感情的语调,念着极其有感情的台词,饶是情绪一贯稳定如施旷,也不免感到一阵无语。

【姓名:施旷(原039)

性别:男

年龄:17

身份:训鸦人

能力:1:视觉传导

2:天级武力值

新手任务:安全逃离哨子棺

面板再次出现,能力一栏已经更新。

施旷的注意力立刻被“视觉传导”四个字吸引,连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眼睛,可以恢复?’

系统没有丝毫停顿【不可以。】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心底那微小的火苗刚燃起就被掐灭。

【宿主您的身份是驯鸦人,而作为您最重要的伙伴-渡鸦,它所看到的一切将会实时传导至您的脑海,也就是说-它将是您在这个世界的‘眼睛’。请善于使用您的‘眼睛’。】

施旷:‘’ 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合著他以后就得靠这只碎嘴子乌鸦来当“移动摄像头”了?

‘2呢?’

【投放位面世界为‘盗墓笔记’,此世界危险性评级为高。‘天级武力值’为该世界最高等级武力评定,是保障您生存的根本。】

竟然是盗墓笔记的世界!施旷想起来了,任风在他14岁那年,确实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给他讲过这个光怪陆离的故事,那家伙简直是书中角色张启灵的毒唯粉丝。

‘怎么解锁?’施旷茫然地看着“安全逃离哨子棺”这几个字,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盗墓他知道,但相关的专业知识?他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请宿主自行探索】系统冰冷地斩断了他微弱的希冀。好吧,看来想在这个世界摆烂是行不通了。

‘没有武器?’这,让他去拿头盗墓?

【任务解锁获得】

【咫尺系统待机中---】似乎察觉到宿主暂时没有问题,系统说完这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发放的能力在此刻也开始生效。

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内部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肌肉纤维仿佛被重新锻造,充满了爆发力,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级武力值”。

同时,“眼前”也不再是一片纯粹的黑暗,而是出现了模糊晃动的画面,带着点灰蒙蒙的绿色调,像是老式的夜视仪,这显然是碎碎的视觉传导过来了,还附带了鸟类的夜视功能。

他终于能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肢体,手臂向后弯曲,揉了揉冰冷麻木的后背。

“施旷”感受到了施旷的动作,渡鸦跳上了他的胸口。

施旷抬手,习惯性地摸了摸它背上光滑的羽毛。

通过碎碎传递回来的画面,他“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居然完好如初!

系统竟然把他被砸得稀巴烂的身体恢复成了原样。

依旧是十七年如一日的灰色遮目缎带,依旧是未曾变过的狼尾发型,只是额前的刘海似乎长了些,遮住了大半缎带。

利落的下颌线勾勒出几分凌厉的弧度,唇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真切。

不知想到了什么,施旷自嘲的笑出了声。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他又躺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剧情”在推动,他明显感觉到身下的棺材开始摇晃,仿佛正被人抬着移动。

在绝对的黑暗(至少对他来说,视觉传导没提供太多有效信息时就是黑暗)中,时间流逝变得毫无概念。

期间他无聊地四处摸索,试图找到打开棺材的方法,但棺盖如同被焊死一般,纹丝不动。

他甚至尝试动用新获得的力量踢了几脚,那棺盖依旧稳如泰山。

他是彻底没招了,只好选择摆烂,继续躺着。

就在他第三次从昏睡中醒来时,棺盖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紧接着,一只人手猝不及防地从棺材顶部的一个小洞里伸了进来,胡乱摸索!

碎碎第一时间将视线转向那只手,画面清晰地传递给施旷。

移动的物体对鸟类有着天然的吸引力,碎碎想都没想,好奇地凑上去,对着那只不安分的手就啄了一口!

“啊!!!!”棺外立刻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一声锣响,那只手臂“啪嗒”一下软软地垂落进来,不动了。

外面一阵熙攘骚动。没过多久,又一只手伸了进来!这次施旷眼疾手快,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碎碎,不让它靠近。

这只手似乎目标明确,进来后直接摸索向棺材底部,精准地握住了一个圆形的凸起物,仿佛早就知道那里有机关。

“咔嚓嘎吱”

棺材内部顿时发出一阵沉闷的机械运转声!

施旷连忙躺好,他知道棺材要开了,他绷紧了肌肉,蓄势待发。

机关一共响了三次,似乎解开了三层锁扣。

此刻,若有懂行的人在,定能认出这棺材的来历。

缝隙浇筑著怪异黑铁,铁上刻满繁复道家符号,外皮是皮带铁,铁包金,正是那凶名在外的哨子棺!

当最后一层机关解开,棺盖缓缓开启时,围观的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顿住了。

这铁水封棺一般是古代盗墓贼对付养尸或带邪气棺椁的狠辣手段,可此刻,棺材里躺着的,哪有什么狰狞僵尸?

棺材中躺着的却是一位面若冠玉、肤白似雪的少年!

少年身着款式简单却古怪的长袍,颇有几分巫祝祭祀服的味道,双眼蒙着一条灰色缎带,昭示着他目不能视。

而在他头边,安静地卧著一只黑得油光发亮的大鸟,形似乌鸦,却比寻常乌鸦大得多。

“这佛爷”一个穿着马褂长衫,围着长围巾,带着圆框眼镜的青年下意识地看向身旁那位身穿军装大氅、气度不凡的青年,声音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带着圆框眼镜的就是这长沙城有名的算命先生,齐铁嘴,精通命理风水,而穿着军装大氅的就是这长沙的布防官,人称张大佛爷的张启山。

张启山似乎也对棺内情形感到错愕。

“佛爷,我去看看。”张启山身边一位精干清秀的副官低声道。

得到首肯后,他谨慎地靠近棺椁,仔细打量了少年几遍,注意到那微微起伏的胸口,便退回张启山身边禀报:“有呼吸,是活的。”

他观察得极为小心,并未贸然触碰,谁知道这诡异出现的人和鸟身上带不带毒。

“什么??活的??”长衫青年惊讶出声。“这可是哨子棺!铁水封尸!怎么可能是活的?!”

“八爷,您要是不信,您自个儿上前仔细瞧瞧啊。”副官张日山对着齐铁嘴无奈地笑了笑。

“我可不去!太不吉利了!你们看那鸟,看着像乌鸦,可乌鸦哪有这么大的!定然是妖物!”齐铁嘴躲在一旁,隐晦地指著那只渡鸦,语气笃定。

处于议论中心的一人一鸦保持着神秘的逼格,一点都不带动弹的。

‘佛爷张日山齐八爷莫非此人就是张启山?’施旷绞尽脑汁回忆任风当年灌输给他的小说内容,恨不得时光倒流把那些当背景音的故事认真听一遍。

可惜除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具体情节几乎一片空白。‘算了,管他的,敌不动我不动,先摆着。’

就在现场气氛焦灼之际,施旷躺的有点僵硬了,他只好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极为缓慢的、带着几分虚弱的动了动手指。

“动了动了!”齐铁嘴一惊一乍,差点跳起来,赶紧又往张日山身后缩了缩。

“咔嚓!咔嚓!”在场训练有素的卫兵们齐刷刷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全部对准了棺床上的少年。

张启山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施旷的一举一动。

施旷慢慢地、带着些微“茫然”的,用手撑住身体,坐了起来。

碎碎也适时地睁开了眼睛,安静地站在他头边。

通过碎碎的眼睛,施旷将周围剑拔弩张的形势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现在是“瞎子”,他必须演下去,不能对枪口的指向有任何反应。

双方就这样陷入一种诡异的对峙与沉默。

渡鸦看着施旷坐了起来,它也站了起来,扑棱了两下翅膀,梳理起羽毛。

而施旷从坐起来后,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仿佛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发呆。

他甚至在这种紧张关头走神了:‘怎么还不说话?难道要我一个“刚醒的瞎子”先开口?这不合逻辑吧’

或许是施旷这过分淡定的‘沉默’让对方先沉不住气了,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阁下是?”

话音落下,棺中的少年和他肩头的渡鸦,动作整齐划一,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张启山所在的方向!

那画面,精准得诡异!直接把偷偷探头观察的齐铁嘴吓得一个趔趄,险些背过气去。

张启山半晌没有等到回答,剑眉微蹙,往前踏了两步。

“忘了。”眼看对方就要走到近前,施旷这才悠悠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恰到好处的迷茫。

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装失忆无疑是简单又实用的万金油招数。

张启山沉默地审视着他,目光如炬,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

片刻后,他下令:“副官,带这位先生去安置。”

“是,佛爷。”张日山领命上前,伸手想要搀扶施旷的手臂。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施旷时,施旷却像是未卜先知般,不著痕迹地微微一侧身,恰好避开了他的手,自己利落地翻身,踏下了棺床。

他早就想下来了!天知道棺材底下还垫著一具原主人的尸体,硌得他浑身疼!碎碎自然地振翅,稳稳落回他的肩头。

张日山的手僵在半空,下意识地回头与张启山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启山冲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张日山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殊不知,两人这短暂而隐晦的交流,早已被施旷肩头上那只渡鸦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尽收“眼”底,并实时传递给了它的主人。

施旷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微侧过身,给身后的张日山留出了一个通过的间隙,姿态从容,意思明确‘请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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