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文也没时间究根问底,一边打电话给私人医生,一边让管家找来探热针。
一场兵荒马乱,私人医生牧珩来了,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发现他胸前缝针的伤口裂开了,血肉模糊一片,还有三根手指骨折,发烧大概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牧珩也没想到他发个烧竟然还有这么些外伤,家里没有做手术的设备,只能送往他们的私人医院。
苏静文守在病床前看退烧针水。
短短两三天,两次进医院。
刚才过来的路上,满嘴糊话,全是“ranran”。
想也知道,大概就是儿子喜欢的那个有夫之妇了。
她不禁埋怨起那个“ranran”来,她到底给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啊?连病糊涂了还念叨着她的名字。
她儿子这么念叨,也从来不见她来关心一下,连个电话都没有。
怎么看,都象是自家儿子上赶着凑过去的。
作孽,这算什么事啊?
晚上,顾时和沉序言闻风赶来,苏静文才回家,周祈聿刚刚睡醒,烧没退,反反复复的发烧,手上还挂着针水。
顾时坐在床边,“才一天呢,就二进宫。”
周祈聿:“你最近是不是盐吃多了?”
顾时:“主要是太子爷的笑话难得。”
周祈聿没理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胸前一大片衣服被药水染上了黄色,看起来脏兮兮的,太子爷居然也不嫌弃。
“你和池苒发生了什么事?”顾时不解,问陈冲,那个家伙的嘴跟蚌埠似的,撬都撬不开。
沉序言:“对对,阿宁也发信息问你们的事情,这个,我也不太好说啊。”
周祈聿没什么精神:“不好说别说。”
他累得慌,闭上眼睛又要睡。
顾时和沉序言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使了个眼色,一人一边爬上他的床,将他夹在中间。
周祈聿睁开眼睛,嫌弃的语气,“恶不恶心啊你们!三个大男人睡一起,明天就能传出我们是基佬的八卦。”
顾时扒住他一边骼膊,“有什么关系?咱们仨从小就穿一条开裆裤长大,别那么见外。”
周祈聿yue了下,“我家还没有穷到要跟人穿一条开裆裤。”
“这个不重要。”沉序言用腿压住他的,他跃跃欲试,“聿哥,要不要我哄你睡觉?”
周祈聿伤口崩裂,不敢用力,又被他恶心了一下,全是鸡皮疙瘩都起了,“你再这么恶心人的话,我就让保镖把你扔出去。”
沉序言马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这里是房,病床很大,睡三个人也绰绰有馀,周祈聿又烧了起来,没有力气赶他们走,就这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半夜,周祈聿发现呼吸困难,睁眼一看,两眼一黑,沉序言的腿压住他下半身,顾时的手臂压着他上半身。
迷糊间,他踹开沉序言的大腿,推开顾时的手臂继续睡,刚睡着,那腿、那手又缠上来,推开,又缠上来。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晚上,偏偏两人睡得象死猪一样。
怄得周祈聿想掀他们下床,但他烧得浑身没力气,也摆烂了,就这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沉序言规规矩矩醒过来,第一时间先去摸周祈聿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又把顾时摇醒,结果动静太大,把周祈聿也给喊醒了。
周祈聿抬手揉了揉酸胀隐痛的太阳穴,嗓音沙哑中带着森冷:“沉序言,你敢不敢把全世界的人都吵醒。”
沉序言嘿嘿一笑,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聿哥,你昨晚没睡好啊?”
周祈聿眉心跳了跳,他对自己昨晚的恶劣行径是一无所知啊!
上午,牧珩过来给他做身体检查,完事准备推他进手术室缝针,周祈聿有气无力,“我不缝,又没有人在意。”
顾时看着他苍白的脸,“怎么滴?准备用苦肉计?”
周祈聿脸黑如炭。
“还是缝一下吧。”顾时看着他的伤口比划了下,“这么大一个伤口,万一咳嗽漏风怎么办?”
“……”
牧珩趁机把人推进手术室。
顾时和沉序言跟在屁股后面穿了无菌衣进了手术室,美其名曰旁观。
麻醉师过来打麻醉,周祈聿举着用石膏固定住的手挡开,“不打麻醉。”
牧珩震惊,“不打麻醉缝针很痛的,缝到中途你得痛晕过去。”
顾时劝道:“聿哥,就算你要惩罚自己也不用这种方式吧?你知道不打麻醉有多痛吗?女人分娩十二级痛,割肉十级痛,你能想象得到吗?”
周祈聿坚持,“不打,就这么缝吧。”
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更加清醒地知道,自己对池苒的伤害有多大。
“不是……”牧珩还试图劝说,他做医生这么久,所有的病人都希望麻醉后睡得越沉越好,等一觉醒来,手术就结束了,还是第一次听到病人主动说不打麻醉的。
周祈聿语气不容质疑,“开始吧,几针而已,我能坚持得住。”
牧珩无奈,只得照着做。
周祈聿知道无麻缝针很痛,但不知道这么痛,痛得他神智涣散,额头上的青筋虬曲浮起,汗如雨下,却不肯闷哼一声。
顾时和沉序言看得瑟瑟发抖。
牧珩一边帮他擦汗,一边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再忍忍,再忍忍,还有九针。”
“……”周祈聿瞳仁涣散盯着天花板,“你别骗我,我那天统共才缝了六针,怎么到你手里,就多了几针?老牧,你不行啊。”
“……”牧珩脸一黑,“周大少爷,不能上升到人身攻击啊,你知道为什么要多缝几针吗?因为你这伤口已经烂得没型状了,我往哪缝?往你屁股眼缝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医生很有空,故意搓烂给我们找事干?”
他也没眼瞎,这伤口一看就是没有遵医嘱,手贱干的。
说话间,他拿着针干脆利落刺进皮肤,男人胸前的肌肉因疼痛剧烈颤斗。
顾时和沉序言抽气,象两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
医生太恐怖了,太心狠手辣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
周祈聿磨了磨牙,“你们两个,给我滚。”
沉序言心惊胆战,“聿哥,我们还是陪着你吧。”
牧珩想说这兄弟情还不错嘛,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他说:“我脚软,走不动道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