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好!”
“真是完美的答案!”
听着这道回答。
阿福鼓起了掌。
那清脆的击掌声在当下这个压抑的环境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我想”
“我可以说出那个好听的故事了。
随后,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真的陷入了某种回忆:
“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我看见两个被你们划分为尘民的孩子,躲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厨房里偷食物吃”
“这两个孩子很瘦,衣服上满是补丁,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他们拼命的把偷来的食物塞进嘴里”
“一边吃”
“一边流泪”
“然后”
“一头肥猪厨师突然出现”
“没有警告”
“没有呵斥”
“甚至没有问一句话”
“这头肥猪直接就拿着小臂粗的擀面杖就往那两个缩在角落里的身体上砸”
“它一边打,一边骂”
“似乎在那头肥猪的眼里”
“面前的”
“不是两个孩子”
“而是两条惹人嫌的野狗”
“”
听着这些话。
马克的拳头不知何时攥紧了
这种事在灯塔上并不罕见,基本上每一个月都要发生好几起
可是
每次当他听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心里总是会像压了一块铁,沉闷得喘不过气
“那个时候”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出手。”
阿福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
“因为”
“在我看来”
“你要做某件事,就得准备好承担它的代价。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白白得到的”
“那两个孩子”
“他们偷”
“被抓”
“挨打”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不过”
说到这里,阿福顿了顿,目光飘向远处,仿佛重新看到了那个瞬间。
“我最后还是出了手”
“你们猜猜,是为什么?”
马克:“”
“那个厨师对你出言不逊了?”
“并不是”
阿奋摇了摇头。
他的视线重新聚焦,看了一眼马克,又看了看他身后每一个屏息等待答案的猎荒者。
“我出手的理由”
“简单得可笑。”
“是因为那头肥猪打人的时候,骂了一句”
“可这两个尘民!”
“他们不算人呐!”
“”
听着面前之人模仿出那种粗嘎和恶毒的话语
一些猎荒者不适地挪了挪脚步。
“你们看”
“问题就在这里。”
阿福摊开手:“那头肥猪自己亲手划下了线”
“把自己摘出了人的范畴”
“既然如此”
说到这里,阿福露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那我当然要帮助属于人类的那一方。”
“毕竟”
“眼睁睁看着同类被畜生欺负”
“是个人的心里都会难过的”
“你们说是不是?”
“”
听着这句话,马克沉默了一会。
然后
他看着面前的红发壮汉,抿着嘴发问:“你”
“把他杀了?”
“当然没有!”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阿福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一个拙劣的笑话:“杀那种东西,只会脏了我的手。
随后,他轻描淡写地比划了一下:“我只是轻轻的给了那肥猪一脚。”
“踢碎了它的胸骨”
“以此来确保这头牲畜余生的每一次呼吸”
“都会掺着血沫的疼”
“我要让它用自己剩下的每一天”
“去亲自体会一下”
“什么叫”
“生不如死!”
说罢,阿福偏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
‘怎么样”
“你们觉得我的这个故事如何?”
“是不是很好听?’
“”
没人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猎荒者们沉默着。
一些人不自觉地避开了阿福的视线
另一些人
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不好听?”
“你们可真没品味”
似乎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回应,阿福轻轻咂了咂嘴:“嗬嗬”
“也不一定”
“或许是我不太适合说故事”
“没能引起你们的共鸣吧”
说到这里
阿福将自己的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教师的探究神情:
“不过”
“虽然阿福叔叔的故事不太好听”
“但你们这群听故事的乖宝宝”
“有没有从这个故事里学到些什么呢?”
“”
回应他的
依旧是那群猎荒者周身散发的那股压抑的沉默
“嗯?”
“难道你们什么都没学到吗?”
见状
阿福失望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真实的惋惜。
“真是群差生。”
“难得我认真的说一回故事”
随后,他站起身,重新将脚踩在昏迷不醒的城防军司令维克多身上。
这不过
这一次,他没有去踩头
“算了”
“就像是哥谭的谜语人始终让人讨厌一样”
“我还是直接和你们说了吧”
阿福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了我的故事”
“你们难道不觉得”
“你们现在施行的这个的狗屁法则!”
“从根子上!”
“就已经烂透了吗?!”
说到这里,他的手指逐一划过这些装备精良的猎荒者们。
“看看你们”
“你们这些自诩为上民的家伙”
“想吃就吃“
“想睡就睡”
“穿着整洁的制服”
“住着宽敞的房间”
“用干净的饮水用来洗澡”
“享用着按需分配、甚至偶尔还能挑剔一下的新鲜食物”
“而另一边呢?”
说着,阿福指向回廊里那扇破碎的落地窗
在那巨大的破口之后
是无数个掉在半空中的集装箱
“那些尘民”
“却只能像是被圈养的牛马”
“挤在闷热恶臭的集装箱里”
“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不仅得不到任何保障”
说到这里,阿福的声音骤然降到冰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而且”
“在你们这套狗屁法则下”
“在你们其中一些已经变成牲畜的家伙眼里”
“这些苦命的家伙”
“甚至已经连人都不算是了!”
“所以”
听着这些汹涌的指控
马克猛地踏前一步,出言打断,没有让面前的红发巨汉继续说下去。
“不是这样的!”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他抬起手,指向脚下这座巨大的灯塔:“你知道让这座人类最后的空中堡垒维持运转,每天需要消耗多少资源吗?”
“你知道每一次猎荒任务,我们要付出多少条生命吗?”
“你不知道!”马克的声音逐渐拔高,像是要冲破某种无形的束缚。
“灯塔的资源极其有限!”
“我们必须确保最优的分配!”
“才能保证人类文明的存续和复兴!”
“呼——”
说到这,这位猎荒者指挥官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那套根植于心的逻辑来说服对方:“基于基因检测的客观结果”
“上民”
“因其基因优势,能够拥有更强的体魄、更快的反应、更高的猩红素抗性。”
“他们能成为战士、工程师、医生”
“在这个末世里!”
“他们能承担更重要的职责!”
“所以灯塔将资源优先分配给上民”
“是为了最大化的利用有限资源,提升人类整体的生存概率!”
“而尘民”
提到尘民,马克的语气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微小的停顿:
“他们的基因存在缺陷”
“无论是体能、智力还是抗性,都决定了其产出效率无法与上民相比”
“所以灯塔对他们的资源倾斜力度较小”
“但这并不意味着灯塔抛弃了这些尘民!”
说着,马克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仿佛在重申信仰:
“灯塔同样为这些人提供了庇护!”
“使他们免受玛娜生态的直接威胁!”
“摩根城主制定的这套体系虽然严酷”
“但正是它!”
“确保了灯塔能在末日中航行至今”
“我们”
“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