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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谋诡计陷同门(1 / 1)

陆飞告别师父,策马往西北出了均州,踏上商于古道,水陆兼程,行了九日方才抵达陕西商州城外。只见城门口拥堵了许多百姓,好似有官兵在戒严盘查。陆飞心中一惊,急忙将长剑收进袖管藏好,牵马近前一瞧,却见众官兵拿着几张画象对出城之人挨个对比盘问,对进城之人却不加理会。

陆飞忖道:“必是城中又出了人命大案,官府正在搜捕凶手。”当下放下心来,装作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甫一进城,陆飞又见左首的告示栏旁边围了不少人在观看,纷纷议论不休。他原本不打算理会,却突然听到有人说道:“想不到行凶杀人的竟然是全真教的道士!”

陆飞闻言大惊,当即挤进去看,但见告示栏上贴了两男一女三张栩栩如生的中年道士画象,依稀便是全真教玄罡、玄云、玄灵三位师叔的模样,又见告示述说他们潜入城中一户名叫王德才的家里谋财害命,屠戮满门十三口人,凶残至极。

陆飞疑惑万分,不禁喃喃道:“三位师叔乃是得道高人,他们怎么会行此残忍卑劣之事?”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顿时齐齐向陆飞望来,陆飞自觉失言,慌忙牵马急急走开,又担心被那些人跟踪追查,混入行人中穿过两条街,避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方才放下心来。

岂料便在这时,巷子两头各有五个手持单刀的捕快走了过来,陆飞自不免又吃了一惊,看情形这些捕快自是在围堵自己无疑。但他虽惊却不惧,以他的身手对付这十个捕快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于是镇定下来,静观其变。

那十个捕快围拢以后,为首的捕头沉声道:“小子,我们怀疑你与杀害王德才全家的全真教道士是同伙,你跟我到衙门里走一趟吧!”

陆飞道:“城门口的告示我也看过了,那是昨夜刚发生的事,我千里迢迢自湖广而来,此时方才进城,你何以断定我是他们的同伙?再说全真教玄罡、玄云、玄灵三位道长乃是得道高人,久在中原一带锄强扶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们怎么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们当真查清楚了吗?”

那捕头道:“那是以前!全真教自年轻弟子郑一羽掌教以后便坑蒙拐骗、欺男霸女,早已与歪门邪道无异,这也是远近皆知的事,不容狡辩!小子,适才你看告示时不经意称他们为师叔,其他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还想抵赖吗?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上还藏了兵刃!”

陆飞道:“我跋山涉水,行走江湖,带口兵刃防身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且你们官府对此事心知肚明,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捕头非要管这些事,那只怕你越管事越多,反而会闹得这地方上不得安宁!”

那捕头沉吟道:“那兵刃的事姑且不论。你既称他们三个为师叔,我说你是他们的同伙,这你抵赖不了吧?”

陆飞道:“我乃华山派三代弟子陆飞,华山派源出全真教,我自然该称他们为师叔。至于……”

那捕头闻言神色一变,忙拱手道:“原来是华山派陆少侠,失敬失敬!在下商州衙门捕头李秉,请恕李某有眼不识泰山!”

陆飞忙还礼道:“李捕头客气了!如你所言,现在全真教中确实是掌教郑一羽和玄风师叔在胡作非为,以致全真教名声一落千丈。然而我玄罡、玄云、玄灵三位师叔就是管不了他们方才一气之下离教出走,此番回重阳宫正是要与全真一脉其他四派宫整顿全真教的,他们又怎会做下这种有违道义之事?这其中定有误会!李捕头,请问你们可曾亲眼看到是我全真教玄罡、玄云、玄灵三位师叔动手行凶的吗?”

李秉道:“我们虽未亲眼看见他们行凶杀害王德才全家,但是有人证和物证,此事绝不可能有错!而且他们此刻就躲在城中不敢出来辩白,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陆飞奇道:“这就怪了!即便这王德才不是善类,三位师叔也不可能大开杀戒灭他满门,这其中定有缘故!”

李秉道:“这王德才确实有些为富不仁,仗势欺人,但也罪不至死,更何况还有他妻儿老小和家中仆人?这三位道长的侠名我们先前也听说过的,然而事实俱在,我们也不得不奉命行事。陆少侠,你既是他们的师侄,不妨劝他们出来投案,若有冤屈和苦衷当堂和知州大人说清楚。如若不然,那整个全真教都将会受到牵连!”

陆飞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他们,我一时间又从何找起?李捕头,不如这样,你先带我去见见这个人证,我问问他再说。你放心,如果确然如此,我华山派绝不敢违抗官府包庇他们,定当大义灭亲,助你们拿凶破案!”

李秉微一尤豫便道:“好!”当即率手下人带陆飞走街串巷,来到城西一座大宅院之外,只见金字门匾上大书“顺泰镖局”,大门两侧各飘着一面锦旗,上面绣的也是“顺泰镖局”字样。

甫一靠近,便听镖局中传出兵刃交击和呼喝之声,陆飞和李秉等人无不大吃一惊,当即撞开院门冲了进去,只见靳伯流、陈惜云率五个好手正围攻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靳伯流一方身手均是不弱,攻势迫人,然而那三个年轻人个个皆是高手,他们身法灵动飘逸,剑法迅捷凌厉,在靳伯流等人之中穿插来去,批亢捣虚,虽然稍显局促,但一时间并不露败迹,斗得难舍难分。

陆飞见状不禁又是一惊,只因他认得那三个年轻人,其中两个男子英武不凡,一个名叫俞秋玦,一个名叫杨谷声,分别是玄罡和玄云的弟子;那女子容貌秀美,身姿婀挪,名叫姚英良,乃是玄灵的弟子。

李秉这时又率众捕快拔刀围了上去,见缝插针,相助靳伯流一方,俞秋玦等三人首尾难顾,又不敢痛下杀手,顿时落了下风。

陆飞心中忧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俞秋玦倏然叫道:“三星剑阵,撤!”

说话间,长剑左挑右挽,连环疾舞,一招“捕风捉影”奋力拦下靳伯流快剑和另外三个大汉的猛攻。跟着双脚踩天枢、踏天权,退向杨谷声和姚英良,其间身形一转一折又巧妙地躲开了两个捕快三刀袭击,端的是身形如风,难以捉摸。

与此同时,杨谷声和姚英良也各施绝技逼退了陈惜云和其他好手,脚走七星步向俞秋玦靠了过来。三人甫一聚拢,身形便即往来交错奔走,运剑如风,且攻且守,互为犄角;而脚下也始终不离天枢、天玑、天权三个方位,攻防之际,劲力陡然激增。

靳伯流和陈惜云堪堪能当俞秋玦等三人剑上之力,但却难当俞秋玦等三人剑法攻防兼备,无孔不入之变化。所幸他们二人应变够快,于千钧一发之际,退避了开去。

而另外五个好手更难当其锋,兵刃尽皆被挑飞,手臂也中剑挂了彩,好在俞秋玦等三人手下留情,并没有削断他们的手臂。至于李秉等捕快本来只有掠阵策应之能,但此时俞秋玦等三人防时固若金汤,攻时如水银泄地,他们哪里有机可乘?

原来俞秋玦等三人这三星剑阵脱胎于全真教北斗七星剑阵,乃是人数不足时抵御强敌之阵法。北斗七星剑阵须七人组阵,相互配合之下,攻防兼备,意劲相通,一人可集七人之力,七人便如四十九人,端的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俞秋玦等三人此时互换星位,真力牵引互通,一人集三人之力,三人便有九人之功,同样具有北斗七星剑阵之妙。只是这三星剑阵少了其他四星配合,彼此间须得紧密相连,只能在方寸之地变化,因此攻敌稍显不足,但是应对靳伯流等人,防守却是绰绰有馀。

俞秋玦见逼退强敌,并不恋战,当即招呼杨谷声和姚英良收阵,飞身越过围墙,往北疾逃。

靳陈二人兀自惊魂未定,愣在当场没反应过来,李秉忙叫道:“快追!快追!莫让凶手逃了!”

陆飞随即身形一展,掠出围墙,疾追而去。俞秋玦等三人轻功甚是高超,飞檐走壁,奔行如风,而陆飞紧紧缀在后面,并不逊色多少。

俞秋玦等三人早已认出陆飞来了,只是适才没有机会相认。奔逃一阵,三人见甩掉了灰衣男子和李秉两帮人,只有陆飞一人跟了上来,当下引着他来到一条僻静无人的巷子里相见。

陆飞当即问道:“俞师兄、杨师兄、姚师姐,你们怎么在那里跟那帮人打起来了?玄罡师叔他们呢?”

姚英良却冷冷地道:“陆师弟,你先别急着问我们,我倒要先问问你,你怎么会跟那些捕快混在一起了?”

陆飞忙道:“我此番是前往重阳宫赴会的,一进城就被那李捕头识破了身份,而后不得不配合他们来找你们。不过你们放心,全真一脉同气连枝,我怎么会当真帮他们?而且我也根本不信他们说的话。俞师兄、杨师兄、姚师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俞秋玦叹道:“我们遭人陷害了!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久待之地。陆师弟,跟我们到落脚之地再详说。”

陆飞道:“玄罡师叔、玄云师叔和玄灵师叔都在吗?”

俞秋玦点点头,不再多言,率杨姚二人当先领路。陆飞跟着他们三人施展轻功,避开行人,躲躲藏藏来到城南一户人家之中。这里正是玄罡等人的藏身之处,主人家曾受玄罡大恩,并且深信他们的为人,是以甘冒大险藏匿他们。

五男三女八个年轻人随即从一间厢房里迎了出来,他们正是玄罡、玄云、玄灵门下其他弟子。两相见过面后,俞秋玦便向他们说明了适才顺泰镖局之事。

陆飞不见玄罡等三位高人,于是问道:“玄罡师叔、玄云师叔和玄灵师叔他们呢?”

姚英良道:“这次我们兵分两路,我师父负责去引开周荣昌,我们则趁机去擒那吴来福。没想到还是没有算过那周荣昌,不知道我师父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陆飞道:“那玄罡师叔和玄云师叔呢?”

众人不语,当下引陆飞来到一间厢房里,只见玄罡、玄云二道竟然身受重伤,卧床昏迷不醒。

陆飞不禁又惊又奇,问道:“是谁把玄罡师叔和玄云师叔伤成这样?”

俞秋玦道:“陆师弟勿急,我师父和三师叔只是中了贼子毒镖暗算,现在毒已逼出,醒来就没事了。”

陆飞道:“如此便好。俞师兄,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姚英良叹道:“陆师弟,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次受齐云派玲心师叔所请,回重阳宫与大家一起商讨将玄臻真经传回全真教一事,没想刚到这里来就被顺泰镖局总镖头周荣昌给陷害了。起因是他手下一个名叫王德才的镖师当街向一对孤儿寡母逼债,那妇人的相公向他借了赌债已被他讨债逼死了,他又利滚利来逼迫欺负这母子俩。因是王德才有凭有据,我们当街也不敢把他怎样,只得凑齐两百两银子帮那可怜的母子还了债。但这口气我们却忍不了,如此为害一方的恶霸我们岂能放过他?于是到了晚上三师叔和四师叔便悄悄去他家里,打算好好惩戒他一番。结果……”

俞秋玦续道:“结果我师父和四师叔就中了周荣昌的暗算!他带人埋伏在王德才家中先以毒镖偷袭我师父和四师叔,然后群起而攻。我师父和四师叔身中毒镖,寡不敌众,只得夺路而逃。只是没想到当晚……”

杨谷声接着道:“没想到当晚王德才一家老小和五个下人惨遭屠戮,仅剩一个名叫吴来福的家丁到衙门报案,声称我们是杀人凶手。当晚我们就遭官府追捕,第二天通辑我师父和三师叔,还有五师叔的画象便贴满了全城。”

陆飞奇道:“玄灵师叔又没有去王德才家里,为什么要抓玄灵师叔?”

姚英良道:“这不明摆着是周荣昌杀害王德才一家想陷害我们吗?”

陆飞更是疑惑,问道:“这周荣昌不惜杀害自己手下镖师全家来诬陷全真教,你们可知他意欲何为?”

俞秋玦叹道:“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他往河南走镖,遇上了几个劫匪。一番厮杀下来反倒是他们占了上风,周荣昌要将几个劫匪赶尽杀绝,师父和我恰巧路过便救下了其中三人。后来听说那三人未曾悔改又去劫了他的镖,害他损失惨重,想来他因此事怀恨在心,故而这次设计陷害报复于我们。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以王德才满门为代价,手段如此凶残实在令人愤慨!”

陆飞道:“俞师兄,方才你们去顺泰镖局就是打算擒住吴来福,逼他翻供是不是?”

俞秋玦道:“正是!此案不破,我们没法回重阳宫,现在也只能擒住那吴来福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了。周荣昌自然防着这一点,所以将他带到镖局保护,适才我五师叔和柳师妹、赵师弟以调虎离山之计将周荣昌和他手下好手引开了,我们方才进镖局擒人。没想到周荣昌早有预谋,他竟在镖局里还埋伏了那么多高手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今天我们若不是仗着三星剑阵脱身,险些失手反被他们擒住。”

姚英良不禁疑惑地道:“周荣昌一个小小顺泰镖局,手底下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高手来?尤其是那个使剑的人,剑法恁地了得,我险些就伤在他剑下。”

杨谷声道:“三师叔当年也只是与周荣昌结下一桩小恩怨,实在不至于让他大费周章请了这么多人,又设下这么大的计谋来陷害报复我们。”

便在这时,只听主人家叫道:“玄灵道长回来了!”

陆飞等人当即迎出门外,只见一个中年道姑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弟子走入院中,那中年道姑素丽端庄,清雅幽兰,飘飘然有出尘之姿,正是全真教二代高人玄灵。

见过礼后,俞秋玦便将擒拿吴来福的结果和遇见陆飞之事向玄灵禀明。玄灵并无责备之意,叹道:“你们平安无事便好。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周荣昌竟然请来了这么多能人。”接着向陆飞问道:“你师姐钟雪可有消息了?还有你师父他们可启程前往终南山了?”

陆飞于是便将钟雪的遭遇隐去怀孕早产一节,委婉地告诉众人,最后说道:“我师父与大师叔他们会合后便会一起赶往终南山。”

玄灵脸色一寒,咬牙道:“没想到白玉凤竟是如此奸险无耻之徒!你师父打算怎么解决此事?”

陆飞答应了青云,不便将白玉凤身份当众说明,只好说道:“师父说待全真一脉之会后再与白玉凤理论此事。”

玄灵点点头,不再过问钟雪之事,思绪回到遭周荣昌陷害一事上,眉头微微一皱,甚是忧心。

陆飞便道:“玄灵师叔,你们遭周荣昌陷害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跟衙门里的捕头李秉见过面,此人相貌堂堂,不象奸恶之人,而且知晓江湖中事,对你们也很是敬仰,他只是身在公门不得不奉命行事抓你们。我现在就去见他,将事情原委跟他说明,只要有他助我们,那擒住吴来福揭穿周荣昌的阴谋便不在话下了。”

杨谷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周荣昌在商州扎根多年,难保他没有与官府勾连在一起,我们真要相信了他,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姚英良道:“那我们便先将计就计试探他一番,如果他真跟周荣昌沆瀣一气的话,那我们便将他擒来好好炮制。周荣昌能逼他做坏事,我们为何不能逼他做些好事?还有那知州老爷,如果他也被周荣昌收买了的话,那我们也只好为民除害了!这些凡夫俗子还想拦住我们?”

玄灵深觉有理,说道:“先拿到真凭实据再说。陆飞,此事便多谢你了。”

陆飞忙道:“玄灵师叔千万别这么说。全真一脉同气连枝,现在您们有难,师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

玄灵点头嘉许,接着吩咐俞秋玦、杨谷声、姚英良三人暗中跟着陆飞,见机行事。

陆飞当下辞别玄灵便走,俞秋玦等三人则远远跟在他身后。陆飞想起自己的马儿还在那顺泰镖局外面,于是引着俞秋玦他们折返回去,顺便瞧瞧李秉还在不在。

来到一条街道时,前路人群中忽然飞来一物袭向陆飞,一个青衣男子随即左冲右突,绕开行人往前疾奔,身法利落矫捷,绝非寻常之人。

陆飞侧身抄住那物,只觉酒气扑鼻,原来竟是一袋装满烈酒的皮囊。陆飞细细一瞧,甚觉眼熟,依稀记得是结义大哥叶宗留的酒囊,当即拔腿就追了上去。

那青衣男子转入一条巷子后,竟在拐角处停步等待,但见陆飞追来以后方才发足奔逃。陆飞瞧那人背影眼熟,心中惊疑不定,当即施展全力疾追。

不多时便与那青衣男子拉近了距离,来到一处僻静无人之地后,青衣男子倏然停了下来,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哈哈笑道:“四弟轻功了得,佩服佩服!”

陆飞见了顿时又惊又喜,这人正是他结义三哥陶得二,忙叫道:“三哥!怎么是你?大哥和二哥呢?”

陶得二手指右侧一棵大树,笑道:“你看他们俩是谁?”

话音一落,两个男子便从树上飞身纵落下地,其中一人身长八尺,龙眉虎目,威风凛凛,正是叶宗留;另一人相貌堂堂,颇有英武之气,但是比起叶宗留的气魄来就逊色得多了,乃是叶希八。

叶希八随即笑道:“四弟,我们又见面了。”

陆飞大喜道:“大哥、二哥!”疾奔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叶宗留左手,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原来陆飞对叶宗留除了结义之情外,更多的还有崇拜敬仰之意,这是叶希八和陶得二不能与之相比的。

叶宗留一拍陆飞肩膀,笑道:“四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吧?”

陆飞道:“小弟巴不得天天与大哥见面才好呢!”拿出酒囊递向叶宗留。

叶希八却道:“四弟,大哥请你喝酒,你岂可一口不喝?”

陆飞道:“小弟知错!”拔了木塞,仰头就喝了三大口,然后递给叶宗留,笑道:“大哥,你也喝!”

叶宗留喝了一大口便交给叶希八,然后传给陶得二,最后又传到陆飞手中,他一口气将馀下的酒喝完,将酒囊还给叶宗留,叫道:“痛快!多谢大哥!”

叶宗留哈哈笑道:“好兄弟!”

陆飞忽想起一事,忙回头探寻俞秋玦等三人的踪迹。

陶得二知他心中所想,当下说道:“四弟不必担忧,你全真教的那三个师兄师姐已被我们派人引开了,不会让他们知道你与我们结拜的事。”

陆飞道:“多谢大哥、二哥、三哥!”

恰在这时,只见三个男子自右侧的高墙飞跃而下,来到四人前执礼相见。

其中一人向陆飞说道:“陆少侠果然光明磊落,英气不凡!”

陆飞忙道:“不敢当!敢问兄台是……”

叶宗留便道:“四弟,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都是大哥先前的旧部,跟大哥一起采矿,对抗贪官污吏和强豪恶霸的生死兄弟!这是陈东兄弟,这是张涛兄弟,这是马成兄弟。他们都是重情重义,英勇善战的好男儿,你们亲近亲近!”

陆飞当即向陈东等三人连连拱手道:“幸会!幸会!”

那张涛道:“早就听叶大哥说起陆兄弟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义气相投的好兄弟!”

马成道:“不错!陆兄弟心胸豁达,不执偏见,不愧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象那些自命清高的君子大侠们见了我们就满口邪教妖人,简直就是虚伪至极!”

陈东叹道:“世上能象陆兄弟这般明白事理的又有几人?”

陆飞道:“三位过奖了!陆飞愧不敢当!”转头向叶宗留问道:“大哥,你们这次来商州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叶宗留道:“不错!我此番正是查探你们华山派宗门全真教的。如今混元教欲称霸江湖,已经对少林、武当、丐帮这三大门派下手了。而且全真教前任掌教玄天又死得蹊跷,如今全真教又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不得不怀疑是混元教在暗中作崇!”

陆飞惊道:“大哥这么一说,以全真教现任掌教郑师兄和玄风师叔的所作所为来看,倒还真有一些可疑!”

陶得二道:“岂止可疑?我看八九不离十了!这次你们全真一脉齐聚重阳宫商讨玄臻真经传回全真教一事就已经让玄风和郑一羽原形毕露。我们早打听到华山、王屋、齐云三派对郑一羽所作所为极为不满,即便你们三派肯将玄臻真经传回全真教,估计也会让全真教另选德才兼备之人掌教。所以玄风和郑一羽便与周荣昌合谋来陷害玄罡他们,以达到阻止他们回重阳宫的目的。如此一来,全真教只有玄风和郑一羽这帮人,届时你们几派不把真经传给他们又能传给谁?”

陆飞闻言恍然大悟,不禁惊道:“原来如此!徜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混元教岂不是想谋夺我全真一脉的玄臻真经绝学?我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叶希八道:“四弟勿忧,我们会帮你的。”

陆飞忙道:“多谢大哥、二哥、三哥!现在须得擒住那吴来福揭穿周荣昌的阴谋,洗清我玄罡师叔他们的罪名,这样他们才能光明正大地回到重阳宫。”

陶得二道:“四弟,你放宽心,有我们在,此事易如反掌。顺泰镖局总镖头周荣昌一定是受混元教指使而为,今晚我们到顺泰镖局将他擒住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我们有的是手段,不怕他不老实交代!”

陆飞道:“既是混元教指使,那镖局中也恐藏着混元教的高手,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大哥、二哥、三哥,不如这样,等我找到俞师兄他们,然后将此事告诉他们禀报给玄灵师叔,然后大家一同前往,那便万无一失了。”

叶宗留道:“四弟多虑了!这些人我们足可应付,何须他人相助?”

陶得二道:“不错!这些自命不凡的人向来瞧不起我们神教中人,我们又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陆飞道:“既是如此,那小弟前往与大哥、二哥、三哥一起并肩作战,你们总不会嫌弃我吧?”

陶得二笑道:“四弟说哪里话?能与四弟一起并肩杀敌,我们求之不得!”

叶希八道:“好!我们先去喝他个痛快,晚上再借着酒劲痛痛快快大战一场!”

陶得二却道:“二哥,你也太看得起这帮蠢贼了,我们顶多也就是去松松筋骨而已!不过这酒嘛,还是要喝的!哈哈哈!”

陆飞道:“那便请三位哥哥稍待,我将此事告诉俞师兄他们,我们是一起出来办事的,不可不让他们知情。”

陈东接口道:“他们三个被我们引开了,这会儿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找你呢!”

话音方落,忽听左首有人叫道:“不用劳烦诸位奔波,我们来了!”

众人循声一望,但见左边的高墙之上飞跃下三个人来,男俊女俏,英气勃勃,正是俞秋玦、杨谷声与姚英良三人。

马成惊道:“我们明明把你们引开甩掉了,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叶希八冷哼道:“你们藏着偷听我们说话,居然还能不被我们发现,看来还有点门道!”

俞秋玦冷笑道:“你们自命英雄了得,难道就敢目空一切,藐视天下无能人了吗?”

姚英良大声道:“不错!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三阳教想要目中无人,横行江湖,只怕还不能够!”

陶得二咬牙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陆飞忙道:“俞师兄、杨师兄、姚师姐,我大哥他们都是好人,他们这次也是帮我们查找证据为玄罡师叔他们洗清罪名的。”

俞秋玦道:“陆师弟,不必解释,我们都听见了。如今混元邪教祸害江湖,各帮派势力理当摒弃前嫌,联手对抗混元教。”

陆飞闻言大松了一口气,不料俞秋玦又道:“不过,陆师弟你与他们称兄道弟只怕有些过头了吧!这事要是让青松师叔他们知道了,恐怕……”

陆飞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我自会寻机向师父他们禀明此事。只是眼下还请俞师兄、杨师兄、姚师姐你们守口如瓶,陆飞感激不尽!”躬身深深一拜。

杨谷声忙上前扶起陆飞,说道:“陆师弟,只要你不与三阳教中人行违背道义之事,这件事我们权当今日没有听见。”

叶希八随即冷笑道:“据我们所知,如今这江湖上行不义之事的好象多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吧?”

俞秋玦道:“现在不讨论此事了。既然是混元教在暗中捣鬼,那么我们今晚也当前往周荣昌府上拿住这些邪教妖人洗刷冤屈。”

叶宗留却道:“我适才说过,这些人我们足可应对,无须他人插手。”

陆飞忙道:“俞师兄,你们先回去跟玄灵师叔他们禀报此事,然后今晚前往顺泰镖局观战即可。我们不济时,你们再出手,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杨谷声道:“俞师兄,大事要紧,不必拘泥小节。”

俞秋玦点点头,向叶宗留拱手道:“好!那我们就告辞了。”

姚英良只向陆飞说道:“陆师弟,你要小心些。”

陆飞道:“是。”

俞秋玦等三人走后,陶得二忽想起一事,问道:“四弟,我倒忘了问你师姐了?她现在在哪里?你也该带她来见见我们吧!难道她现在还不好意思见我们吗?”

叶希八道:“正是!四弟,我们可还指望快点喝你的喜酒呢!”

陆飞神色一暗,当下将钟雪离开的事和缘由说了。

陶得二叹道:“你师姐她这又是何苦呢?既然你们心意相通了,何必在意这些?”

叶希八也叹道:“真是好事多磨!四弟,看来你和你师姐的姻缘还未到!你的这顿喜酒,我们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叶宗留却道:“如此说来她倒还是个有自知自明的女子!徜若她就此投入四弟的怀抱,我反而还就看不起她!”

陆飞道:“可是师姐她现在一个人在外面……”

叶宗留道:“四弟,如果你和你师姐姻缘注定的话,她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叶希八道:“不错!四弟,你不必担心你师姐,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二哥的准没错!”

陆飞道:“好。”

陶得二道:“说了半天话,喉咙都冒烟了!走,找个地方喝一顿再说!哈哈哈!”

当夜亥时许,月明星稀,夜色朦胧。叶宗留四兄弟来到顺泰镖局外,陈东、张涛、马成三人早已探出周荣昌布置在顺泰镖局外面的明岗暗哨。陆飞当下同叶希八、陶得二及陈东等三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干净利落地将那些人撂倒,然后迎叶宗留大摇大摆地走进镖局之中。

镖局内的防守更加严密,叶宗留等七人方过影壁,只听院中一声唿哨,十来人手持兵刃急奔而至,乃是周荣昌手下的镖师和趟子手。

叶宗留径直阔步向正厅走去,那些镖师和趟子手们尚未靠近叶宗留便被陆飞等六人两招打倒于地,一个个哀声呼痛,滚地逃开,再也无一战之能。

紧接着,八个男子便自正厅飞奔而出,靳伯流、陈惜云及手下五人正在其中;另外一个中年男子,马脸豆眼,相貌丑陋,却是顺泰镖局镖头周荣昌。

靳伯流识得叶宗留,神色陡然一变,虽然随即镇定下来,但是惊骇之意已暴露无遗。

那周荣昌不识得叶宗留,但见靳伯流不敢动手,既感讶异又感忌惮,因此也只敢大声道:“你们是谁?擅闯他人家宅行凶伤人是何道理?你们眼里还有国法吗?”

陆飞怒道:“周荣昌,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勾结混元邪教杀害手下镖师王德才全家,以此诬陷我全真教玄罡师叔他们简直是丧尽天良,罪大恶极!若按国法,将你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陶得二跟着啐道:“我呸!我道是谁在兴风作浪跟我神教作对,原来是你这个人模鬼样的畜生!”

周荣昌又惊又惧,转头望向靳伯流,却见他脸色凝重,双眼死死地盯着叶宗留,而叶宗留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两人好似已在眼神和意念中交上手了一般,无奈之下只得向陆飞喝道:“你血口喷人!王德才全家乃是全真妖道所杀,此事人证物证俱全,岂容你颠倒是非?”

话音一落,只听内院有人厉声叫道:“周荣昌,你才血口喷人!我们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再颠倒黑白?”

除了叶宗留和靳伯流之外,双方其馀人循声一望,只见全真教二代高人玄罡、玄云、玄灵率众弟子飘然而至,俞秋玦手里擒着一个三十岁的男子,只见他满面惧意,浑身直颤,正是吴来福。

杨谷声又道:“周荣昌,你以为将吴来福藏起来我们便找不到吗?他已老老实实跟我们交待了一切,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周荣昌顿时惊恐万状,忙向靳伯流道:“靳长……公子,这……怎么办?”

靳伯流应战叶宗留本无取胜之心,如今又见玄罡等人赶来,而且吴来福已落到全真教一方手上,情知大势已去,倏地一掌击在周荣昌背心,将他整个人震得向叶宗留凌空飞撞而去,同时招呼陈惜云等人转身往镖局外飞逃。

玄罡、玄云、玄灵三人旋即纵身掠出去拦截,靳伯流等人反身扬手撒出数枚银针。昏夜中难辨细微,玄罡等三人见靳伯流等人抬手之势便已料到,当下侧身闪避,运剑疾封,只听“叮叮”十数声脆响,袭来银针尽数被挡落。而这么稍稍一阻,靳伯流等人已趁势越过围墙逃出镖局,隐没在黑暗之中。

靳伯流击在周荣昌后背那一掌已是竭尽全力,旨在杀人灭口,叶宗留接住周荣昌后也被撞得往后连退了三步,方才拿桩站稳。而周荣昌口中鲜血狂喷,抽搐几下便即毙命。

陆飞正待要去追赶,叶宗留忙道:“陆少侠,你不用去,我们去追。”

叶希八也改口道:“陆少侠,现在真相已经大白,又有镖局这么多人作证,给你师叔们洗刷罪名想也不在话下,我们这就告辞了!”

陆飞心中一痛,向叶宗留道:“大……大侠,多谢你们了!”

陶得二笑道:“陆少侠说笑了,我们这些邪教妖人怎么配得上‘大侠’二字?”

陆飞忙道:“五位今日今晚所行之事不正是侠义之举吗?邪教之中也有身不由己的真豪杰,未必尽是奸恶之辈。”

叶宗留道:“有陆少侠这句话,我等纵死何憾?他日江湖再见,告辞!”跟着又向玄罡等人拱手一礼,并不言语,率叶希八、陶得二及陈东三人施展轻功,向靳伯流等人逃走的方向疾追而去。

陆飞强压心中不舍,愣了一愣,上前与玄罡等人施礼相见。

玄罡叹道:“没想到今晚倒是三阳教中人帮了大忙!”

陆飞道:“三位师叔,现在混元教意欲称霸江湖,荼毒生灵,各方帮派势力理当摒弃前嫌,联手对抗混元邪教。晚辈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和他们一起对付周荣昌的,刚刚逃走的那些人定是混元邪教的人无疑!”

玄云道:“陆师侄不必着急,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们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与这些人往来,以防一步走错步步错,最终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陆飞身子一颤,忙道:“是!晚辈谨记师叔教悔!”

周荣昌手下的镖师和趟子手们早已看清一切,此时惊惧不已,忙叫嚷着将过错推卸到周荣昌身上,与靳伯流等人撇清关系。

玄罡并不理会他们,径直向东面大门方向叫道:“李捕头,你戏也看够了吧?”

话音一落,只见李秉率手下捕快自大门外现身走了进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大感窘迫。原来李秉一早就到了,只是见到叶宗留和靳伯流两方江湖高手将要火并,根本不敢插手,因此派人回衙门给知州传信请求派增援,然后暗中窥视,只等收拾残局。

玄灵当下说道:“李捕头,周荣昌受混元教胁迫杀害手下镖师王德才一家老小陷害我们,意在让我们命案缠身,达到阻止我们回终南山的目的,当然这其中又牵扯到江湖纷争,李捕头对江湖中事有所了解,想来不用我多说。”

俞秋玦跟着将那吴来福往前一推,说道:“你将真相原原本本告诉给李捕头。”

吴来福到此时也看清形势,不敢隐瞒,说道:“李捕头,王镖师全家的确是周镖头请的那些人杀死的,他们留我一条活口就是为了帮他们作假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本事了得,我……不得不听他们的呀!”

其馀镖师和趟子手随即鼓噪起来,纷纷表示毫不知情,指责痛骂周荣昌,撇清干系。

杨谷声道:“李捕头,真相已经大白,你可以把缉捕我们的告示撤了吧?”

李秉干咳一声,说道:“李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捕头,只管拿人不管断案,烦请诸位跟我到衙门走一趟,知州大人自会明断。”

姚英良大声道:“我师父和三师叔、四师叔都是得道高人,岂能由你们呼来喝去的?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你回去跟知州大人禀报一声不就好了?”

李秉道:“王德才全家十三条人命血案并非小事,岂能这般说说两句就草草了事?还是请三位道长跟李某到衙门走一趟吧!”

玄云皱眉道:“我们有要事在身,你们须得多久才能结案?”

李秉道:“如此大案须得上报省府,甚至刑部,估计……”

姚英良随即没好气地道:“周荣昌与混元邪教勾结,在商州立足多年,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杀人害命的勾当,怎么不见你们上报省府又上报刑部的?而且谁知道周荣昌背后有没有人跟他撑腰?李捕头,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我看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李秉脸色一红,说道:“在下只是一个小小捕头,诸位道长何苦跟在下为难?”

便在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奔进镖局,向李秉附耳低语了两句,李秉脸色随即一变,向玄罡等人拱手道:“知州大人有令,诸位道长乃属遭周荣昌诬陷,元凶伏诛,从犯在逃,诸位道长可暂回重阳宫听候传唤,待官府擒住从犯之后再开堂审理此案。”顿了一下又道:“诸位道长,你们这就请吧,恕不远送!”

此言不过是商州知州冠冕堂皇地掩盖放走玄罡等人的借口,玄罡、玄云、玄灵三人心知肚明,猜得出这知州必和周荣昌有脱不了的干系,然而知州既已让步,而且他们又有要事在身,因此不便深究,当下率众弟子和陆飞出了顺泰镖局,连夜启辰前往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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