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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以群分(1 / 1)

歆溪正待歇息,忽听有人叩门,问道:“是云大哥吗?”

房外那人回应道:“妹子,是我。”

歆溪听声音是个女子,微感讶异,忖道:“会同馆中好象只有适才所见的那紫衣女子一个女子,难道是她?她来找我做什么?莫非是来试探我的?”开了房门后,果然看到那紫衣女子笑魇如花,俏立在门外,腰间缠着一条长鞭,甚是醒目。

紫衣女子笑道:“好妹子,你不请我进屋里坐么?”

歆溪见她软语温言,观之可亲,倒也不便拒绝,只得让开让那紫衣女子进屋,跟着说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何以这般叫我?”

紫衣女子微笑道:“我比你年长,理当叫你一声妹妹。况且此番来应举的臭男人那么多,而女子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俩难道不应该作个伴,相互照应吗?”

歆溪道:“姐姐说得是,那以后便全仗姐姐看觑了。”

紫衣女子笑道:“妹子过谦了!我叫戚敏,曾是四川青城派俗家弟子,现在早已被逐出师门了。不知妹妹叫什么名字,师承哪门哪派?”

歆溪道:“泰山派九霄观弟子歆溪。”

戚敏道:“原来妹妹是泰山派的女侠,失敬失敬!不过你们这些名门大派向来自视甚高,你师父怎么会让你前来应举?他不怕其他门派的人耻笑吗?”

歆溪道:“姐姐不用跟我说这些,你是来试探我的吧?你怕我抢了你的女武状元。”

戚敏脸色一红,讪讪地笑道:“好妹子,我们俩既然来参加这武举大会,自然是想夺魁当上我们大明朝第一位女武状元,你难道不想探探我的虚实吗?”

歆溪淡淡地道:“不想。姐姐放心,我对女武状元不感兴趣,我是跟着一个人来的,我来找他是有别的事。况且以我的武功,想也是空想。”

戚敏道:“当真?你难道没想过当上女武状元,替咱们女人在那些臭男人面前扬眉吐气一回,狠狠地打他们的脸吗?”

歆溪道:“这个我倒没想过。既然姐姐有这个志向,那便请姐姐替咱们女人争一口气了。我武功低微,怕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戚敏道:“那你且说你跟着谁来的,找他又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歆溪呐呐道:“这个……”

戚敏道:“妹子既然觉得为难,那就不用说了。好妹子,跟他同来的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是谁?是你相好的吗?这个可以告诉我吧?”

歆溪脸色一红,急道:“姐姐别乱说,我跟云大哥只是好朋友。”

戚敏呵呵笑道:“不是就不是嘛!开个玩笑而已,妹妹何必当真?那妹妹可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师承何门何派,武功怎么样?”

便在这时,只听屋外有人说道:“武当弃徒云松扬,武功稀松平常,你可还满意?”

二女转头往屋外一望,正是云松扬走了进来,都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戚敏道:“原来是武当派云少侠,恕我失礼了。”

云松扬冷冷地道:“我说了我已被武当派逐出师门,既非武当派弟子,也不是什么少侠。”

戚敏讪讪笑道:“是。是我失言了。”

云松扬道:“看你的样子是把其他人的底细都探清楚了吧?你有信心打败他们吗?如果你要是有这个本事的话,我倒也愿意成全你。”

戚敏又惊又喜,忙道:“云公子此言当真?”

云松扬道:“当然!不为别的,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大明朝出一个女武状元会是怎样一番景象,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遭的事。”

戚敏不疑有假,喜道:“若得武……云公子成全,那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歆溪道:“如此说来,姐姐自忖都敌得过适才那帮人了?”

戚敏道:“那帮人早就勾心斗角,相互试探过了,依我看也没有什么真正的高手,我要胜过他们想也不难。”

歆溪道:“武举大会应该不止擂台比武这一项,应该还会考较别的。”

戚敏道:“骑马射箭,舞刀弄枪都难不倒我,还有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我也记得一些。我想王公公既然破例请我们来应举,那便不会按常规考得那么严。我只要武功力压所有人,那这女武状元还不非我莫属吗?云公子,你说是吗?”

云松扬道:“你就这么信任我?焉知我不是在与你虚以委蛇?”

戚敏微笑道:“那是当然!我看人向来很准。云公子英俊潇洒,自有一股豪迈之气,又岂是奸诈小人?歆溪妹子就更毋庸置疑了,长得美若天仙还不算,还这么温婉可人,更非阴险之辈。”

歆溪听了这话自也受用,嫣然笑道:“姐姐谬赞了。”

云松扬道:“既然你这般相信我云松扬,我也不会令你失望。你且说说,来的那帮人里除了崔大郎、罗谨行、范敬如、邓雄、马晋涛这五人之外,还有哪些成名人物,我帮你参谋参谋。”

戚敏道:“除云公子说的那五人之外,还有‘百丈谷’谷主吕元赫、‘活阎罗’桑彪两个可虑,其他人我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尤其是吕元赫,这个人城府极深,老是起哄让其他人暗中较劲,窥探他人虚实,但他自己的真正本事却还不曾显露。不过我也不怕他,他这么处心积虑想知道别人的深浅,估计是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才心虚想知己知彼。”

云松扬微一沉吟便道:“那我来帮你试试他的深浅。”

戚敏喜道:“那是最好不过了!云公子,你这个武当派出身的高手一来,那群人早就心慌了,那吕元赫定是也想跟你暗地里先较量一番的。”

歆溪道:“那些人里估计还有深藏不露的人,我刚才虽然只瞥了哪些人一眼,但也看得出几面有几个人相貌不凡,不似庸手。其中一个男子好生面熟,似乎是蜀中唐门的人,我以前在泰安城见过。”

戚敏笑道:“这个人叫唐春雷,是我的人,对我听话得很!除她之外,还有‘简家派’掌门简高峰、绿柳山庄’庄主江近月和‘谭家帮’帮主谭向天这三个人也对我言听计从,我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歆溪奇道:“他们都是一派之长,怎么会这般听姐姐的话?”

戚敏傲然道:“那自然是为我美色所征服,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了。”

三人随后又闲聊一阵,已近酉时,施广兴派了一名校尉过来叫三人到饭厅用饭。会同馆的饭厅极为宽敞气派,这本是朝廷设宴款待外国使臣之所,彰显大国风范之处,自然非同一般。饭厅中央有一条硕大的长桌,上面已摆满了美酒佳肴,极是丰盛,足见对江湖人士之重视。

此刻前来应举的江湖中人已陆陆续续来到饭厅就坐,开饭之后,众江湖人士便老实不客气地胡吃海喝起来,到底是一群没见过大世面的江湖武人。这些人中大多均是如崔大郎等左道之辈,这般聚在一起自是臭味相投,猜拳敬酒,扯淡打荤,三句话不离男女之事。

歆溪与戚敏同坐,右侧是云松扬,她与众多陌生男子同食,自不免有些拘束。此时耳听他们污言秽语,眼瞧有人偷偷瞄她,馋涎她的美色,顿时羞得她窘迫不安。

戚敏忍无可忍,猛一拍长桌,向崔大郎等人厉声斥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臭东西都给老娘住嘴!今天来了一个年轻女孩子,你们也不收敛一些,你们没看人家已经害羞了吗?”

一个斗鸡眼,狮鼻子,满脸横肉的黝黑男子跟着一拍长桌,手指戚敏喝道:“臭婆娘,你发什么癫?这里又不是你自家的地儿,老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管你屁事!”这人正是活阎罗桑彪,他面相生得凶恶,颇有几分骇人之威。

崔大郎叫道:“不错!我们大老爷们儿说话,哪有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插嘴的份儿?还是乖乖回家洗衣做饭是正经!哈哈哈……”

戚敏身旁一个白衣男子随即朗声道:“古有花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巾帼英雄自古有之!如今江湖中,峨眉派、恒山派、王屋派、齐云派和泰山派中的碧烟庵尽皆是女子,你们看不起女人,不怕众怒难犯吗?”

此人却是绿柳山庄庄主江近月,约莫二十五六岁,相貌颇为英俊。他这番话娓娓道来,不急不躁,气度从容。戚敏对他仗义执言很是感激,当即报以一笑,江近月含笑点头回应,心照不宣,自是早已相熟。

歆溪跟着说道:“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现在都是由女帮主在统帅了,你们凭什么瞧不起女人?”

一个蓝衣男子附和道:“正是!据我所知王屋派隐退江湖多年的高人王玉儿,武功造诣已出神入化,深不可测!当今江湖中只怕连龙象神僧都不是她的敌手,你们这些人还敢小瞧于她?”

江近月又道:“齐云派还有一位十四五岁,不出世的女神童,听说她曾与少林方丈龙寂较量打成了平手,请问在座各位谁有这个能耐?”

崔大郎等人都是混江湖的人,自然听说过王玉儿、玲胧、马蹄花等人的名号,深知她们的本事,是以个个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戚敏当即冷笑道:“你们连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都比不过,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我们女人?”

邓雄忽然干咳两声,大声道:“舞刀弄剑原本就是男人干的事。女人嘛,传宗接代,相夫教子,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呆在家里干该干的事,居然还跟我们男人来抢武状元,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戚敏怒道:“老娘偏要当个女武状元,你能把老娘怎么着?你不服气是不是?有种现在就来跟老娘较量一番。且看看……”

歆溪忙道:“戚姐姐,算了吧!何必跟这些粗人一般见识?”

戚敏道:“好妹子,你乖乖坐着看戏,我今天偏要跟他们斗到底。”转头又向崔大郎冷冷地道:“这武状元老娘当定了,你能拿老娘怎么样?”

崔大郎正待要说话,范敬如忙劝道:“二弟,算了!何必跟一个泼妇计较?”

崔大郎冷哼一声,喝了一碗酒,瞪着戚敏,目放凶光。

戚敏却又冷笑道:“我倒以为你是个什么人物呢,原来也是个没有卵蛋的孬种!”

崔大郎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戚敏怒吼道:“臭婆娘,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戚敏道:“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耳朵难道聋了吗?”

范敬如当即冷笑道:“我们刚才可没听见有人在说话,我们只是听见有只苍蝇在嗡嗡直叫,着实聒噪得很。”

邓雄跟着笑道:“我也听到了,好象还是一只母苍蝇。”

桑彪接口道:“不错!应该是一只发了情的母苍蝇,故此在声嘶力竭地查找公苍蝇。哈哈哈……”

崔大郎等人听了这话得意至极,纷纷嘲笑了起来。

唐春雷大声道:“你们连母苍蝇发情的声音都听得出来,莫非你们都是一群公苍蝇?”

江近月同二十多个男子听了这话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歆溪也忍俊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崔大郎等人自觉吃了亏,一个个又羞又怒,愤恨不已。

桑彪随即向唐春雷叫骂道:“唐春雷,你妈卖麻皮!老子又没有招惹你,你倒敢来捋虎须,讨打!”跟着将手中竹筷掷出,径直袭向唐春雷面门。

唐春雷慌忙侧头一避,两根竹筷从他耳畔擦过,射到后面饭厅的圆柱之上,只听“夺夺”两声,没入三寸,力道竟是不轻。

唐春雷又惊又怒,咬牙道:“好贼子,竟敢下这么重的手!”

戚敏怒道:“臭东西,这可是你先动的手,你也接我一招!”说话间,将手中的竹筷向桑彪投掷而去。她这一手力道也不轻,有若离弦之箭,又劲又疾。

戚敏双筷去势突兀,话音甫落,双筷便至。桑彪应变不及,眼见要糟,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飞来两筷,不偏不倚地将袭射向桑彪的双筷撞开,正是吕元赫及时出手相助。

吕元赫这一手暗器,手法和力度均是拿捏得妙到毫颠,戚敏袭向桑彪的双筷仅只在他脸上划破了一条血痕,委实是能人所不能。

桑彪惊魂稍定,破口大骂道:“臭婆娘,你找死!”抄起一盘菜肴便欲向戚敏泼去。

却不料,他左手方才拿到盘子,手腕便是一麻,继而痛不可当,被两根飞来的筷子击中,正是云松扬所发。

云松扬这双竹筷势如流星赶月一般,两人相隔又近,桑彪根本应变不过来。便在适才那一瞬间,吕元赫一掌重击在桌沿上,欲以长桌撞向云松扬腰腹,阻止他发力袭击桑彪。哪料云松扬早有防备,左掌一起,同时击在桌沿之上,与吕元赫劲力相抵,是以长桌未曾丝毫晃动一下。

云松扬与吕元赫二人虽然久不言语,但他们都看得出对方武功造诣不凡,正是自己的对手,是以他们二人一早就在暗中较上了劲。此时他们二人依旧未曾撤掌,奋力吐劲,已然比拼上了内力。

众江湖人士但见云松扬气定神闲,纹丝不动,自是游刃有馀;而吕元赫牙齿紧咬,气息粗重,显然在竭力而为,自是稍逊一筹。

崔大郎、范敬如、桑彪、邓雄、马晋涛五人跟着一齐抵住长桌,运功助力吕元赫。戚敏、歆溪、唐春雷、江近月四人见状也跟着运功助力云松扬。

罗谨行忙道:“大家都住手,有话好好说,切莫将事情闹大了。”

崔大郎却道:“罗谨行,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邓雄也道:“罗兄,他们跟那女人一伙,那便是你的仇人,你还跟他们客气做什么?”

罗谨行瞧了歆溪和云松扬一眼,均无善意之色待他,心中一寒,跟着出掌相助吕元赫一方。如此一来,云松扬这边便稍落下风,长桌缓缓向他们逼近。坐在云松扬这边的人见吕元赫一方以多欺少,十来个人动了义愤,一起出力相助,顿时便将长桌直往吕元赫那边推去。

坐在吕元赫那边的人顿时大哗,也有十来个人跟着出力相助,与云松扬一方相对。双方人竭力相拼,推着长桌一退一进,桌上碟碗摇晃不定。

如此一来,其他人自然也没法再进食了,纷纷起身退到一边。这些人一不帮忙劝阻,二不禀报郭安与施广兴,而是站在一边坐山观虎斗。他们心中自然是希望云松扬与吕元赫双方越闹越大,闹出人命最好不过,最后全都被取消应举资格,这样他们便少了许多争夺武状元的对手。

云松扬与吕元赫双方四十多人推着长桌在饭厅中一来一去,互不相让,碟碗滚落到地下,酒水菜汁洒了满地,将原本庄重气派的饭厅糟塌得一片狼借,污秽不堪。

便在这时,厅外有人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正是郭安率施广兴等锦衣卫赶了过来。

那些做壁上观的人慌忙迎上去见礼,云松扬与吕元赫双方也都急忙收了手,垂头站立,以待训斥。

郭安见了饭厅中的景象,果然动了怒,厉声道:“这里本是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你们能住到此处何等荣幸?想不到你们竟然还在此闹事,简直是姑负了王公公一片美意。你们说,你们该当何罪?”

戚敏忙道:“郭大人,是他们瞧不起我和歆溪来应举,还口出污言秽语羞辱我们。允许女子前来应举本是皇上和王公公的旨意,他们凭什么质疑?请郭大人治他们的罪,为我和歆溪主持公道。”

崔大郎急道:“郭大人,是这妇人先出言不逊辱骂我们,我们才还口的。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戚敏道:“那也是你们先耍流氓,在我们面前口出污言秽语,我才出口教训你的!”

桑彪道:“我们男人间开玩笑的话,你不听就算了,凭什么要辱骂我们?”

歆溪道:“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我们想不听能行吗?”

崔大郎还待要争辩,郭安便沉声道:“都不许再争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念你们都是初犯,此次之事,本官姑且不咎。若有再犯,二罪并罚,全部取消武举资格,驱逐出京城,你们都听清楚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应道:“听清楚了。”

郭安倏地厉声喝道:“说大声点!”

众人顿时吃了一惊,忙齐声道:“听到了!”

郭安见众江湖人士唯唯诺诺,甚是满意,向吕元赫等人又道:“不拘僧尼道俗皆可应举,乃是皇上和王公公的旨意,早已昭告天下,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吕元赫等人含羞垂头,不敢则声。

郭安便道:“念你们一身江湖习气一时难以收敛,姑且警告一次,若敢再质疑皇上和王公公的旨意,你们知道后果!”

吕元赫等人忙齐声道:“是!”

郭安不再多言,留下施广兴安排人整理饭厅,率其他锦衣卫走了。此番交锋,当是云松扬一方占了上风,戚敏自是得意不已,她适才本就是故意激怒吕元赫一方,逼云松扬与吕元赫交上了手,试探出了他的内功造诣,此时对夺取武状元又多了一分信心。

众人散后,云松扬回房歇息不久,戚敏便撺掇歆溪带了四个人寻他密议,唐春雷、江近月二人自然在内;另外两人,一个是谭家帮帮主谭向天,一个是简家派掌门简高峰,武功颇有些造诣,皆是戚敏一早就相熟的人,适才他们与吕元赫等人较量时也都出力相助了。

戚敏为云松扬介绍了唐春雷等四人后,说道:“云公子,你今天说的话还算数不?”

云松扬道:“我云松扬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从不反悔!”

戚敏大喜,忙拱手道:“那便多谢云公子成全了!从适才之斗瞧来,云公子当是我们所有人当中内功修为最高的人,只要云公子不跟我争这武状元,那我便十拿九稳了!”

云松扬瞧向唐春雷、江近月、谭向天、简高峰四人道:“你们都愿成全她吗?”

谭向天道:“其实在下也很想瞧瞧,我们大明朝出一位女武状元会怎么样。”

简高峰笑道:“我倒是想夺魁拿下武状元,怎耐技不如人,戚姑娘的本事,我早就领教过了。”

江近月道:“云公子放心,我和唐兄都愿成全戚敏。”

戚敏微笑道:“你们放心,待我成了女武状元,当上了锦衣卫的大官,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云松扬却道:“现在说这话,只怕为时过早。擂台比武时会以什么方式选择对手,我们现在并不清楚,如果你和我们就一早成了对手,我们即便输给了你,你应对吕元赫他们有必胜把握吗?更别说那些人中是否有深藏不露的人。”

戚敏笑道:“吕元赫那厮的本事我今天也算见识过了,没什么可担忧的,至于其他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歆溪道:“离武举大会之期还有两天,万一这两天之内又来了武功高强之人呢?”

戚敏道:“那看来的是什么人,我们给他来个软硬兼施!”

唐春雷笑道:“你是想用美人计么?”

戚敏道:“难道不成么?老娘风韵不减当年,现在依旧能迷死人,你们这些臭男人哪个不天天馋老娘的身子?”

谭向天忙道:“谭某绝无此意!”

江近月也道:“江某也始终敬戚姑娘为长姐。”

戚敏啐道:“呸!我才不信你们俩的鬼话呢!上次我在来福客栈洗澡,你们四个不是偷偷潜进房里,直勾勾地瞧我身子来着?”

唐春雷、江近月、简高峰、谭向天四人听了这话顿时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歆溪也不禁脸色一红,大感惊奇。

只听简高峰忙道:“那日我们不过是追一个贼人误闯进你的房里而已,并非有意冒犯于你,你为何老提此事?”

戚敏道:“我不管!反正我的身子被你们四个瞧光了,你们四个必须要对我负责!不然我就满天下传扬此事,看你们四个还有没有脸在江湖上混!”

谭向天跟着向云歆二人道:“云公子、歆溪姑娘,我们四个那天当真是追赶一个贼人误闯进戚姑娘的房里,我们绝非无耻下流之人。”

唐春雷道:“戚姑娘,云公子和歆溪姑娘在,你也好意思提这事?”

戚敏道:“你们好意思做,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江近月叹道:“真是怕了你这妇人了!”

谭向天道:“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说大事吧!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简高峰便道:“现在下定论的确过早,只有到时候见机行事了。总之没办法让戚姑娘拿下武状元,那也不能让吕元赫这帮人夺了去。”

谭向天道:“不错!这帮小人睚眦必报,若让他们夺走武状元当了大官,以后踩在我们头上还不任由他欺压?”

戚敏冷冷地道:“你们对老娘便这么没信心吗?想抢走老娘的武状元,那先问老娘这条鞭子答不答应!”

谭向天道:“我这不是说的万一嘛!”

戚敏道:“只要云公子不跟我抢,那便没有万一!”

云松扬道:“那你最好不要让我们失望!”

唐春雷忽道:“云公子、歆溪姑娘、戚姑娘、江兄、谭兄、简兄,兄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近月道:“我们相识多日,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云公子和歆溪姑娘跟我们也是同道中人,你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戚敏道:“正是。老雷,你有屁快放!”

唐春雷不语,开门探头察看外面无人窥视窃听后方才放下心来,向众人小声道:“朝堂上的事自不用我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七人自不敢称是什么君子大侠,但也绝非是左道奸邪之辈,因此唐某斗胆直言,大家当真已准备日后为王振效命了吗?”

云松扬等六人听了这话均是一震,个个神色凝重,沉吟不语。

江近月忽道:“云公子曾是武当派的弟子,江某倒想听听名门大派对此事是如何看待的。”

其馀六人听了这话一齐望向云松扬,云松扬便道:“云某乃落魄之人,现在只求一安身立命之处而已,还未曾想到唐兄这般长远。既然唐兄敞开心扉对云某说了,那云某便直言不讳了。”顿了一下才道:“大家何妨暂且屈身为王振效命?利用手中职权,兴许能为这天下苍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至于以后的事,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谭向天一拍大腿,叫道:“照啊!谭某也是这般想的!看来谭某与云少侠真乃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哈……”

戚敏急得顿足道:“死鬼,你小声些!”

谭向天忙小声道:“是是是。”

江近月道:“我们七人真可谓是志同道合了!不过此事凶险,我们须当歃血为盟,同生共死,方才能成大事!”

唐春雷道:“很是!云公子、歆溪姑娘,你们意下如何?”

歆溪望向云松扬,说道:“云大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云松扬便道:“那就如江兄所说。”

唐春雷喜道:“那太好了!我们以后同进同退,同生共死!”

七人当下便歃血为盟,击掌为誓,最后戚敏等六人又推云松扬为首,云松扬不便拂众人之意,只得应承了。

戚敏笑道:“云公子,我们已经是自己人了,那我以后就改口叫你‘老云’了,他们四个我都是这般叫的。”

云松扬道:“随你便。”

次日一早,戚敏便邀云松扬、歆溪、唐春雷、江近月、谭向天、简高峰六人上街游逛。

云松扬和歆溪首次到京城,正想瞧瞧京城的气象,于是欣然同意。唐春雷等四人早被戚敏治服,也乐意奉陪。

一行七人出了会同馆,且行且谈,信步游了两条街。而后戚敏请众人吃了早点,席间议定去瞧瞧皇宫。

七人便来到午门之外,遥见紫禁城宫墙万仞,禁卫林立,气象森严,天家威仪果然不凡。周围一片肃静,过往百姓莫不谨小慎微,禁若寒蝉。

戚敏赞叹了一番,最后又叹道:“我们要是能想个法子混进去瞧瞧多好啊!”

唐春雷惊道:“万万不可!皇宫大内岂是随意能进去的?徜若将你当作刺客,只怕你有命进没命出,还要抄家灭族!”

歆溪道:“那算了。我们看也看了,这就走吧。”

便在这时,但见宫内走出十来个人来,依稀是锦衣卫的服饰。渐行渐近,看清领头之人正是锦衣卫千户郭安。

云松扬等七人当即行礼拜见,郭安便道:“你们几个到此所为何事?”

戚敏道:“郭大人,我们都是第一次进京,特地来看看皇宫的。”

郭安不悦,沉声道:“皇宫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的吗?你难道有什么企图不成?”

戚敏忙道:“郭大人明鉴!民女只是好奇,并无任何不轨的企图。”

歆溪也道:“郭大人,我们不看了,我们这就走。”

郭安却道:“慢着!”

歆溪道:“郭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郭安道:“看你们几个闲得无事到处乱逛,本官就给你们一件事办。徜若办好了,王公公重重有赏!”跟着拿出一张画象递给歆溪。

云松扬等七人一瞧,但见画象画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相貌堂堂,颇有几分英气。

郭安又道:“这人乃是乱党易昀的得力干将,名叫张青岚,武功很是了得。本官今早便收到线报,他已潜入京城,欲对参加武举大会的江湖人士不利。乱党此举乃是杀鸡儆猴,以此吓退想效忠王公公的人,你们须当小心在意。”

云松扬等七人齐声领命,待郭安率众走后,便急急往城南行去,不敢再在午门外逗留。

北侠易昀等人为国为民对抗王振,救了不少正直的官员,除掉了不少贪官恶霸,乃是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大侠。云松扬他们此刻接了这样的命令,都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七人沉默良久,唐春雷当先说道:“云兄,你是我们的头儿,你说怎么办?”

云松扬依旧沉思不语,戚敏便道:“我看郭大人是故意这么说的,是想让我们为了自保跟易昀拼命而已!”

江近月道:“这或许是王公公在考验我们。我们既然来参加武举大会,那自然知道以后是为他效命,他想试探我们的真心也在情理之中。”

歆溪道:“那我们当真要去抓这个张青岚吗?真的要跟易大侠为敌,真的要跟天下正道人士作对吗?”

戚敏沉声道:“死丫头!以后别再大侠的叫,最好叫乱党!不养成习惯,万一日后在郭大人他们面前顺口叫了出来,你说你想死还是想活?”

歆溪脸色一红,垂头道:“恩。”

简高峰叹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来哪里都不好混呀!”

戚敏道:“老云,你倒是说话呀!”

云松扬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到了非做决断不可的时候再说。”

谭向天道:“云兄说得不错,我们混一天算一天,逼急了就溜之大吉!”

七人且说且走,不多时又来到闹市之中。他们依照画象所绘,装模作样地查探了一阵,但并无所获。而后来到一处十字街头,正巧遇到施广兴率领几个锦衣卫自西街匆匆赶了过来,云松扬等七人急忙迎上见礼。

施广兴道:“你们七个从来的路上可曾见到乱党张青岚或是见到有身负重伤的可疑之人吗?”

云松扬道:“我等细细查探过来,并未看到乱党和可疑之人。”

施广兴道:“我们已与乱党交过手,那厮负伤逃脱了。你们现在向南搜查,挨家挨户地问!”跟着率手下人往北街寻去了。

云松扬只得率戚敏等六人往南街寻去,打探良久,问到一个老翁时终于有了线索,七人依老翁所指寻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果然发现一个身负重伤,委顿于地的中年男子,正与画象上的张青岚一般无二。

那张青岚见了云松扬等人,急忙抄起身边的单刀作势迎敌,缩在墙角,惊恐万状。

七人都不禁一怔,心下犯难,该不该擒住张青岚交给郭安,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

江近月叹道:“没想到还真让我们找到了。”

唐春雷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简高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谭向天道:“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戚敏道:“你们俩什么都没看见,那我也什么都没看见。老云,你看见了吗?”

云松扬却向歆溪、唐春雷、江近月三人问道:“你们三个意下如何?”

唐春雷道:“云兄,你是咱们的头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歆溪和江近月均无异议,云松扬便道:“既然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那我们便去别的地方搜查。”

云松扬等七人走出不远,都不禁吃了一惊,赫然见到吕元赫、崔大郎、范敬如、罗谨行、桑彪、邓雄、马晋涛七人往巷子深处寻了过来。

张青岚伤重难支,还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若是被吕元赫等人寻到,云松扬等人若说没有看见,那只怕难以自圆其说。徜若被吕元赫等人借题发挥,告到郭安那里,情况只怕不妙。

云松扬当下率众一字排开,拦路迎了上去。吕元赫瞧出云松扬等人举动不善,当即让崔大郎等人停步,做好防备。

戚敏当先冷笑道:“你们七个是狗皮膏药吗?我们走到哪里,你们便要跟到哪里。”

崔大郎怒道:“我们奉郭大人之命前来捉拿乱党,谁有闲工夫跟着你们?你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吗?”

邓雄笑道:“不错!我们对老女人可没兴趣!”

戚敏又气又羞,赶前三步,抽出腰间长鞭,望空一劈,厉声道:“直娘贼,你辱我太甚!老娘今天跟你们没完!”

马晋涛道:“你自己都承认自己是老姑娘了,还怨得了别人说你们吗?”

戚敏道:“少耍嘴皮子,我们手上功夫见真章!谁敢来与老娘一战?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娘的厉害,打消你们跟老娘争武状元的念头。”

范敬如道:“我们奉命前来捉拿乱党,刻不容缓,谁有空跟你较量?”

戚敏冷笑道:“一群无胆匪类!不敢应战就明说,何必先接口?我看你们还是早点滚出京城吧!免得在武举大会的擂台上遇到老娘,输得太难看了!”

吕元赫忽向云松扬道:“云松扬,你确定要阻碍我们捉拿乱党吗?”

云松扬道:“这条巷子已由我们搜查过了。吕谷主真要急着办好郭大人交代的事,那便不该在这里耽搁。”

崔大郎道:“我们偏要再搜一遍!谁知道你们有没有遗漏了什么要紧的地方?识相的乖乖让路!”

戚敏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叫老娘让路,老娘便要让路吗?”

范敬如冷冷地道:“你故意拦着不让我们过去,难不成你们跟乱党有勾结,将张青岚藏在里面了?”

戚敏怒道:“你血口喷人!”

崔大郎喝道:“那便让开让我们搜查个明白!”

戚敏道:“你们无端污蔑我们,先给我们赔礼了再说!”

崔大郎气得哇哇大叫,纵步抢上,一拳往戚敏面门捣去,厉声喝道:“胡搅蛮缠的臭婆娘,先吃老子一拳!”

戚敏侧身一让,振鞭回卷,袭向崔大郎后背。崔大郎早有防备,身形一挫,矮身避过,右拳甫一落空,左拳又闪电而出。

戚敏这时被崔大郎抢近身前,无法发挥长鞭之利,急忙抖开长鞭消去回击之势,跟着错步避让,但已然慢了一分,被崔大郎左拳轻轻拂中了胸脯。

戚敏顿时又羞又怒,厉声喝道:“直娘贼,竟敢吃老娘的豆腐,你找死!”说话间,疾退四步,将云松扬等六人迫开,挥鞭便往崔大郎疾扫而去。

崔大郎他们自然不敢带兵刃进京城,而戚敏长鞭缠在腰间象是腰带一般,却是无妨。崔大郎此时赤手空拳应战戚敏长鞭自是失了先机,闪来避去,躲了七鞭也未曾抢到戚敏身前攻出一拳,左肩反而被戚敏鞭梢劈中,痛不可当。

以戚敏之能,此时要伤崔大郎本也容易,但她本意自是想闹出动静,拖延些时间,以惊动那张青岚逃走。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是以并未下狠手,只想尽快收场。

范敬如见结义二弟吃亏,自然愤愤不平,紧握双拳,赶前两步便要寻机出手。

江近月当即冷冷地道:“范敬如,他们两个单打独斗,乃是公平较量,你最好不要乱动!你如若想打架的话,我随时奉陪!”

邓雄冷笑道:“戚敏手里有兵刃,哪里算是公平较量?”

谭向天道:“谁让崔大郎手里没有兵刃的?我们有让他不许用兵刃了吗?”

吕元赫只向云松扬冷冷地道:“云松扬,你当真想将事情闹大吗?你再不让她收手,那就是逼我们动手了!”

简高峰道:“好象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吧?”

吕元赫当下便向崔大郎道:“崔兄弟,正事要紧,不必跟一个妇人计较。”

崔大郎一直被戚敏压在下风,情知不是她的敌手,心中虽然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撤身退开。戚敏也收了长鞭,不再进逼。

吕元赫不再多言,招呼崔大郎等人径直往前走。云松扬从吕元赫的神情中看出,他似乎已是忍耐到了极点,只要己方再敢阻拦,他必将动手,一场混战便不可避免。此时他的目的也已到达,当下便让戚敏等人退到一边,为吕元赫等人让出道路。

待吕元赫等人走开后,戚敏便小声道:“那厮只要没死,想来也应该逃远了,我们要不要再跟上去瞧瞧?”

云松扬点点头,跟着率戚敏等人跟了上去。

只听前面邓雄惊呼道:“这里有血迹!”

云松扬等人转过巷角,果然见到吕元赫他们寻到张青岚适才的藏身之地,然而张青岚只是留下了一滩血迹,人却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吕元赫见云松扬率众跟来,冷笑一声,神色讥讽,似是猜到了几分,但并不多言,当即招呼崔大郎等人急急往前追踪。云松扬等人自然不免有些心惊,当下又跟了上去。须臾来到巷子尽头,眼前乃是一条横巷,横巷里又有许多分巷,房屋甚是密集,吕元赫等人已散开分头搜寻。

歆溪道:“云大哥,我们怎么办?万一那人被吕元赫他们擒住,然后又把我们供出来了,那岂不糟了?”

简高峰道:“他们不是君子大侠么?想来也不会忘恩负义出卖我们吧?再说那姓张的不可能是一个人单独行事,绝对还有同伙。听说易昀的武功高得很,只要有他在,还用我们担心那姓张的安危吗?”

江近月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易昀要是将我们当成了阉党,那以后最好是睁着眼睛睡觉了,不然脑袋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

戚敏道:“我们刚才不是放了那张青岚么?他总会替我们说两句好话吧?”

便在这时,东面一条巷子里忽然传来兵刃交击之声,正是有人在巷子里斗了起来。云松扬当即率众赶过去一瞧,但见罗谨行正被两个头戴垂帘斗笠的灰衣人联手夹攻。两灰衣人剑法纵横翻飞,极是凌厉狠辣,剑剑欲夺罗谨行性命,似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般。

罗谨行仓皇翻来滚去,毫无还击之力,狼狈凶险已极!所幸他双手有精铁护腕,危急之际抵挡一剑,这才堪堪能在两灰衣人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求生。饶是如此,罗谨行身上也已挨了四剑,血流不止,已是在垂死挣扎,命悬一线了。

云松扬等人尚在惊疑之际,吕元赫等人已闻声赶了过来,看清罗谨行危机,也不同云松扬等人打话,当即奔过去相助。

歆溪道:“易昀就在这二人之中吗?老云,我们这下该怎么办?要是不出手就在这里看着的话,那恐怕会让吕元赫他们拿住把柄,必会向郭大人告我们一状!”

江近月道:“没办法了,装模作样也要过去打一架。”

此时有吕元赫等六人添加战团,形势已变,两灰衣人攻势受挫,罗谨行也死里逃生,有了喘息之机。他们七人拳打脚踢,寻隙进击,令两灰衣人不得不防。尤其是吕元赫身法诡异,飘忽来去,拳掌如电,颇有空手入白刃之能,绝不容小觑。

便在这时,云松扬也率众奔近,攻向两灰衣人。他们七人虽是在装模作样,却也装得象模象样,顿时就抢走吕元赫等七人几分攻势。戚敏一条长鞭挥将起来,大开大合,方圆三丈内无人能近她身。而两灰衣人虽有兵刃在手,似乎颇有顾忌,并不敢大开杀戒,随即便被云松扬、吕元赫等人压住了攻势。即便如此,两灰衣人身形如风,剑出如电,依旧进退自如。

然而众人这番打斗早就惊动了周围的百姓,大胆的人远远观望,胆小的人已去报官了。这却令两灰衣人大为忌惮,眼见难以杀掉罗谨行,当下便欲撤身逃走。

吕元赫这时却看出两灰衣人的心思,当下招呼崔大郎等人将两灰衣人围住,拼死想要拖住两灰衣人,等到郭安和官府众人赶来,擒住两灰衣人立下大功。

两灰衣人同时冷哼一声,似是颇为恼怒,跟着剑光暴涨,杀气大盛。吕元赫、崔大郎、范敬如三人正直面迎击两灰衣人,一双肉掌根本不敢当两灰衣人长剑之威,仓皇闪避,堪堪保住了性命。

两灰衣人乘机从缺口处纵身窜出,往南疾奔,迅捷如风。吕元赫、崔大郎、范敬如三人被两灰衣人伤了双臂,并无大碍,顾不得伤痛,招呼桑彪、邓雄、马晋涛三人疾追而去。罗谨行却是伤得不轻,远远躲到一旁,委顿于地。

云松扬当即也招呼戚敏等六人跟上,无人理会罗谨行。罗谨行却向歆溪叫道:“歆溪,等一等,我有话对你说!”

戚敏道:“好妹子,我们走,别管他,让他死在这里最好。”

歆溪却道:“戚姐姐,你们先去追人,我跟他有私事要了结。”

戚敏奇道:“你跟这个坏种有什么私事?”

云松扬对歆溪和罗谨行的事倒是知道一些,于是向戚敏道:“既是私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我们走吧!”

戚敏强忍好奇,满心疑惑地跟着云松扬走了。唐春雷、江近月、谭向天、简高峰四人虽然也都心存疑惑,但是都不便说什么。

歆溪便向罗谨行道:“你想说什么?”

罗谨行却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歆溪怒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淫贼想说什么?”

罗谨行冷笑道:“我知道那两人是你师父七星道人和无情师太,你也早看出来了是不是?”

歆溪道:“那又如何?你还想以此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罗谨行道:“好啊!你现在就动手吧!”

罗谨行此时身受重伤,以歆溪之能,就算没有兵刃,要取他性命倒也不难。但是她看了一下远处偷偷观望的百姓,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罗谨行又道:“歆溪,你师父和无情师太到京城来杀人行凶不是小事。这件事我可以保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可以吗?”

歆溪听了这话倒是心中一安,瞪了罗谨行一眼,微嗔道:“你想得美!”跟着便疾追云松扬等人而去,不再理会罗谨行。

歆溪这番话嗔中含娇,既回绝了罗谨行,却又稳住了罗谨行。歆溪寻了两条巷子后,并未瞧见云松扬等人的身影,而后来到一条岔路口,正不知如何决择之际,只听一旁的巷子里有人叫道:“歆溪!”

歆溪听了这声音,急忙转头一瞧,那人不是她情郎周继宗又是谁?心中先是惊喜,倏又转羞愧,转头便欲离开。

周继宗急忙奔上前拉住歆溪,说道:“歆溪,你为什么不愿见我?”

歆溪泪如泉涌,悲声道:“宗哥,我……对不起你!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再也配不上你了。”

周继宗急道:“歆溪,你知道我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的!歆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歆溪道:“可是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道坎!”

周继宗咬牙道:“我知道,定是那小毒物欺辱了你,我们这次就是来杀他为你报仇雪恨的,我定要用他的鲜血洗清你所受的耻辱!”

歆溪急道:“你们快走!不要在京城动手,倘或被王振把你们当成是易昀一伙的人,那整个泰山派都将受到牵连!宗哥,你一定要劝住我师父和无情师太他们。报仇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待我哪一天手刃了罗谨行那淫贼,我再回泰山和你团聚好吗?”

周继宗道:“可是你参加武举大会就是投靠阉党,这不是与天下正道为敌吗?”

歆溪道:“这个我知道,我自有道理。宗哥,你快走,别暴露了身份。”

周继宗道:“可是……”

歆溪急道:“别可是了!还不知我师父和无情师太他们摆脱了吕元赫那些人没有,我得去看看。宗哥,你多保重,不要想我!”跟着挣脱周继宗双手,头也不回地往北奔入了一条巷子里。

歆溪担忧恩师安危,匆匆忙忙,寻到热闹的大街之上。但见云松扬与吕元赫等人竟会合到了一处,而两灰衣人却早已不知去向,顿时放下心来。

便在这时,街上忽然有人喝道,行人纷纷往两边避让,一行三十多个官兵径直向云松扬、吕元赫一众人奔了过来,而后拔刀出鞘,将众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将领朗声道:“我乃顺天府衙通判赵学功,有人报案称你们在京城行凶斗殴,简直是胆大包天!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崔大郎急道:“我们是参加武举大会的人,奉锦衣卫千户郭安郭大人之命捉拿乱党的,适才我们正是和乱党在搏斗。”

唐春雷、江近月、桑彪、邓雄四人跟着附和解释,然后又向赵学功出示了会同馆的腰牌。

赵学功看了腰牌,神色大缓,说道:“虽然如此,但你们无官无职,这般打架斗殴便是触犯了国法!跟本官先到府衙,向府尹大人说明白了再做定夺。”

云松扬与吕元赫相视一望,都不再多言,当下便同赵学功回到顺天府衙。府尹随即升堂审问,云松扬、吕元赫都如实说了。

府尹听了眉头大皱,正不知如何发落时,只见郭安率施广兴等锦衣卫来到府衙。府尹离坐相迎,郭安拱手见礼,二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府尹便不再追究,当场放了云松扬和吕元赫等人。

一众人回到会同馆后,吕元赫便将云松扬等人阻拦他们搜捕张青岚一事,添油加醋地向郭安禀报,怀疑云松扬他们故意放走张青岚。

云松扬等人也极力辩解,但事实俱在,终究难脱嫌疑。但是郭安只以内讧为由,训斥了云松扬等七人一番,并不深究,吕元赫等人自也无可奈何。

随后两日,云松扬一方与吕元赫一方依旧是互不相让,暗自较量,只是忌惮郭安,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这两日内也未再有高手前来会同馆报到,双方暗自欢喜,各有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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