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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英雄气慨短(1 / 1)

闻人剑神色一暗,叹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正被混元邪教中人下毒暗算追杀,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地步了。总盟主尚在鄱阳湖,估计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呢!

罗谨行惊道:“如此说来,混元教已开始对鄱阳湖的人暗中下手了?”

闻人剑道:“谅他们也不敢直接到鄱阳湖撒野,不过此事说来也话长。”

伏老计道:“既然话长,那便以后再说,你们两位的情况都才刚好一些,还是不要太过劳心劳力!”

何谨湛道:“伏老前辈说得是!师弟、闻人兄,你们都好好休息吧。”

而后伏老计又为罗谨行与闻人剑各开了一副药煎服了,又将养半日,二人精神见长,均已无大碍了。

闻人剑先迫不及待地问道:“谨湛师父、谨行师父,你们可也是遭混元教武三妹的暗算了?”

何谨湛叹道:“我们此番是奉命下山化缘救济山西灾民的,意外得了些钱财,没想到又遭一帮歹人觊觎,因而着了他们的暗算!我谨音师弟他也惨遭不幸了……”

闻人剑惊道:“什么歹人这般厉害?三位少林高手皆不是其对手?”

何谨湛道:“为首的一人被称作“堂主”,我想不是三阳教中人便是混元教中人了。”

闻人剑道:“那应该多半是混元教中人。据我所知三阳教各地分坛皆称“坛主”,而且三阳教教主卓自潇自得邪教宝卷后一直在闭关练功,如今也只有混元教还在江湖上兴风作浪。长齐帮帮主方万天与长子方晋奇死后,方万天次子方晋斌继任了帮主之位。这个方晋斌原本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武功稀松平常,才智也堪忧。我奉总盟主之命前往长齐帮暗中保护方晋斌,没想到……”

罗谨行惊道:“没想到什么?”

闻人剑道:“没想到这方晋斌已然被混元教所降服操控,成了混元教的傀儡了。他们还暗中教方晋斌修炼邪功,以便让他有能耐与总盟主一较长短,争夺总盟主之位,欲图掌控整个长江盟!后来我不慎被他们发现,侥幸逃脱,又被他们穷追不舍,我即便改变路线逃往河南来,还是被他们赶上,险些丧命!这些狗贼说不定也快到开封城来了。”

何谨湛道:“好奸恶的诡计!方万天、方晋奇父子估计就是因不肯屈服他们,这才招致杀身之祸!闻人兄,不知方三小姐可还好?”

闻人剑道:“方姑娘还好!总盟主发现方晋斌不对后便将她接到鄱阳湖,带在身边保护了,没人能伤害得了她。”

何谨湛道:“这就好。闻人兄,既然迫害你我的都是混元教的人,现在又都无外援,那么我们当齐心协力,拼死与他们一搏!”

闻人剑道:“正是!此番与两位少林高僧并肩作战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何谨湛脸色一红,说道:“实不相瞒,我和师弟已经还俗了,现在并非少林弟子。在下原姓何,现在叫何谨湛。我师弟原姓罗,现在叫罗谨行。”

闻人剑奇道:“这却是为何?”

罗谨行便道:“我们大好男儿,若非不得已,谁愿意当和尚?”

闻人剑笑道:“这倒也是!呵呵!”

恰在这时,一个药童仓皇奔了过来,叫道:“不好了!有坏人来把师父抓住了!”

三人都是大吃一惊,何谨湛忙冲到药堂一瞧,骇然见到正是欧阳戬率领五个好手擒住伏老计,在逼问他自己自己和罗谨行的下落。原来欧阳戬在荒野寻不到何谨湛二人踪迹,便料想到他们会溜进城来求医,而伏老计又是开封城首屈一指的名医,自然也是首当其冲要来查一查的。

欧阳戬见了何谨湛,旋即弃了伏老计一刀就往他劈了过去。何谨湛手无寸铁,不敢当其锋,转身就逃入后院里,抄起一根竹杆就往欧阳戬身上扫去。欧阳戬挥刀连劈,将竹杆斩得节节而断,径直攻到何谨湛身前,吓得何谨湛将手上一节竹杆往欧阳戬一掷,急忙闪身逃开。

正在这时,罗谨行与闻人剑也赶了出来,罗谨行拿了一口单刀,闻人剑则使的一口长剑,二人一左一右疾攻而上,将欧阳戬拦住。二人快攻快进,直击要害,迫得欧阳戬连连倒退。

欧阳戬乍一见何谨湛他们多了一个使剑的高手不禁吃了一惊,遮挡二人几招后畏惧之心大消,当下展开身法,运刀如风,半遮半避防住闻人剑,批亢捣虚主攻罗谨行,妄图逐一击破。

原来罗谨行与闻人剑伤势未曾痊愈,元气尚未恢复,力道自是弱了不少,刀法上自也滞缓了几分。饶是如此,闻人剑一口长剑也使得颇为凌厉,防得滴水不透,攻得无孔不入,于欧阳戬的武功造诣而言,也难以寻出闻人剑剑法中的破绽,是以逼得欧阳戬不得不以七分之力先破罗谨行,以三分之力拖住闻人剑。

然则有闻人剑牵制住了欧阳戬三分攻势,欧阳戬在此时再想伤罗谨行并非易事。罗谨行乃少林武僧弟子,十八般武艺皆有造诣,刀法造诣亦是不弱,他岂会再惧欧阳戬?虽然他现在功力未恢复,不敢以硬碰硬,此时他闪转腾挪,避重就轻,未曾让欧阳戬讨到丝毫便宜。

欧阳戬越斗越惊,又见到何谨湛已将他所带来的五个高手尽数撂倒在地了,虽未伤其性命,但却再也动弹不得了。到了此时,欧阳戬也知大势已去,当下舞刀疾封,且战且退,想要弃了那五人逃命。

何谨湛纵身赶上拦住,一刀劈向他后背,势要取他性命为莫谨音报仇雪恨。欧阳戬腹背受敌,只得矮身往一侧滚开。何谨湛、罗谨行、闻人剑乘势赶上,联手夹击,丝毫不与欧阳戬喘息之机。欧阳戬一刀难抵三大高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迫得滚来逃去,借物躲避,将伏老计的小院毁得不成模样。

伏老计与徒弟药童正躲在前堂探头观看,瞧得肉痛不已。伏老计知道何谨湛他们乃是江湖厮杀,并没有报官,而且是何谨湛他们占得上风,更不用操心。

欧阳戬此时身上中了两刀,鲜血淋漓,已是在挨命挣扎,岌岌可危了。恰在这时,只听左侧厢房屋顶上有人喝道:“何谨湛,你们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

三人循声一望,但见房顶上站了三人,却是刘金光与一个好手挟持着音容,两口刀架在音容脖子上。何谨湛见了音容又不禁心下一软,急忙将罗谨行与闻人剑二人拦住。

罗谨行怒道:“师兄,这狗贼杀了谨音师兄,我们必须杀了他给谨音师兄报仇雪恨!还有那贱人,若不是她偷偷溜走去通风报信,谨音师兄也不会惨死这狗贼之手了!”

何谨湛道:“师弟,她也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女子罢了!我与她也算有过夫妻之情,这次便救她一次。此次之后,我与她也算两清了。报仇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罗谨行听了既是痛心又是失望,咬牙道:“师兄,你自从迷上这个女人之后,便再也没有将我们师兄弟放在心上了。谨音师兄为救你我而惨死,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居然还想放他走?”说罢推开何谨湛便又往欧阳戬身上斩去。

欧阳戬腿上伤得不轻,起不得身,只得滚开躲去,挥刀格挡。闻人剑自是不便插手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收剑退到一旁。欧阳戬腿虽受伤,但手上功夫仍在,罗谨行此时没有何谨湛与闻人剑相助,一时间竟还奈何不得欧阳戬。

刘金光见状又叫道:“何谨湛,你还不拦住他?他伤了我们堂主哪里,我就以牙还牙,伤在你心上人身上哪里!”

却不料,刘金光话刚说完,欧阳戬闪避不及,左肩便被罗谨行一刀劈中,划出一条血槽,伤得不轻。

刘金光当即便也在音容左肩上重重割了一刀,鲜血直流,痛得音容一声惨呼了出来。音容此时虽无颜向何谨湛求救,但她望着何谨湛洒泪哭得甚是哀婉悲切,一切皆在眼神之中了。

何谨湛听得又急又痛,急忙挺刀上前将罗谨行架开,说道:“师弟,我求你了!暂时放过这恶贼一次好吗?下次寻到他我必为谨音师弟报仇雪恨!”

罗谨行怒道:“换作是别人也未尝不可!但是这贱人同样也是害死谨音师弟的人,想让我饶她的命,那是绝无可能!如今让她自己人宰了她,正是她活该!让开!”

何谨湛复又将罗谨行拦住,说道:“师弟,你今天非要动手的话,那你便先杀了我!”

罗谨行听得痛心疾首,含泪道:“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这样做?难道我们十几年师兄弟的情意竟比不上你与这贱人半个月的风流之情吗?师兄,你太让我失望了!”

何谨湛急道:“师弟!就暂时饶过他们这一次,下一次见到他们我必誓死为谨音师弟报仇!你何必这么固执?”

罗谨行冷笑道:“你如此维护这贱人,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下一次你会舍得杀她吗?师兄,我与这贱人不共戴天!你非要救她,那我从此便没有你这师兄!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永不相见!”

何谨湛急道:“师弟,你……”

罗谨行道:“我只问你你到底选哪边?”

何谨湛左右为难,垂头不语。

罗谨行冷笑道:“师兄!我最后再叫一声,我成全你!”冷哼一声,转头就往前堂奔去。

何谨湛急叫道:“师弟……”

罗谨行听而不闻,头也不回地走了。何谨湛心如刀割,虎目泪水不禁簌簌而下。

刘金光笑道:“何公子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刘某佩服!”

何谨湛怒道:“你们以后若不放过她,我必将你烟花楼夷为平地!”

刘金光道:“放心!你今天放了我们堂主,音容便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以后自然会好好报答她的。”

音容这时也大为感动,流下了两行真挚的眼泪,说道:“何郎,对不起!”

何谨湛却看也不再看她,只向欧阳戬几人说道:“你们还不快滚?”

那五个好手听了如蒙大赦,挣扎着爬起来,扶着欧阳戬从后门一瘸一拐地走了。

待得欧阳戬等六人走了许久后,刘金光道声告辞,挟持音容转身飞纵下地,仓皇逃走了。

闻人剑这时才叹道:“自古情义难两全!何兄也不必太过伤怀!罗兄只是一时气愤,待日后冷静下来,你们师兄弟必会和好如初。”

罗谨行道:“闻人兄说得是!”

伏老计当下命徒弟和药童整理院子,闻人剑执礼道:“伏老先生,毁了你的院子,实在抱歉!在下定当照价赔偿!”说罢便掏出两枚五两重的金锭塞给伏老计。

罗谨行也将身上银子尽数拿出来交给伏老计,伏老计坚辞不受,何谨湛与闻人剑二人便转而交给两个药童收了。

罗谨行道:“闻人兄,我们还是立刻离开回春堂,再不能将灾祸招来连累了伏老前辈了!”

闻人剑道:“正是!伏老先生,救命之恩,请容闻人剑日后再报!”

伏老计道:“客气了!”

罗谨行、闻人剑二人略略遮掩一番,藏了兵刃,辞别伏老计,出了回春堂。

上得大街后,闻人剑便道:“何兄,杀你的人不过是混元教堂主之流,容易对付。杀我的人估计至少得是长老身份的人,武功远非那堂主可比,极难应付。如果他们两者合到一起的话,那我们遇上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何谨湛道:“闻人兄,那我们不如先找我师弟,找到他我们也多一个帮手。他虽生我气,但危急关头,他肯定是不会和我闹的。”

闻人剑道:“那你可知道你师弟可能会去哪里?”

何谨湛神色一暗,说道:“我与师弟还有谨音师弟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此番离开少林寺,弃师还俗,天大地大,委实不知该去哪里才好了。”

闻人剑道:“英雄不问出身,以何兄之能日后还怕闯不出一番惊人的事业来?何兄,现在有混元教强敌在追杀我俩,我们若四处寻人必会与他们撞上,届时以你我二人之力只怕凶多吉少。以我之见,何兄不如先随我回鄱阳湖,有我长江盟相助,还有什么人找不着,还有什么仇不能报?”

何谨湛沉思了一番便道:“也好!”

闻人剑甚喜,于是与何谨湛遮遮掩掩向西出城,刚行到一条街头时,只听左边一条街上女子叫道:“闻人剑!谨湛师父!”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闻人剑循声一望,登时愁云尽消,不觉喜从天降!只见长江盟总盟主陈玉郎率鄱阳湖徐大用、殷来泰、韩世英三大头领及十馀好手来了。陈玉郎左有影儿,右有方慬,男俊女俏,光彩照人,所经之处,行人莫不频频回头而望。

闻人剑笑道:“何兄,我们无忧矣!”疾赶上前向陈玉郎拜道:“属下参见总盟主!”

陈玉郎微笑着点点头,向何谨湛躬身抱拳,说道:“这位便是少林龙迦大师高徒谨湛师父了,请受陈玉郎一拜!”

何谨湛慌忙还礼道:“陈总盟主切莫如此!”

陈玉郎道:“谨湛师父,你们上次在徽州府护送慬儿,救了慬儿的命,乃是慬儿的大恩人,也是我陈玉郎的大恩人!此恩此德,陈玉郎时刻铭记在心!”

何谨湛忙道:“陈总盟主言重了!”

方慬忙道:“谨湛师父,你怎么在这里?谨行师父、谨音师父、谨圆师父呢?”

何谨湛神色一暗,叹息一声,委实不知该从何说起。

闻人剑便道:“总盟主,我们借一步详说。”

一行人当下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寻到无人之处避了。

闻人剑方说道:“总盟主,你们可是循着我留下的暗记来的?”

陈玉郎道:“不错!你且说你是如何一路逃到河南来的,又在方晋斌身上查到混元教的痕迹了么?”

闻人剑道:“正如总盟主所料,方晋斌的确已被混元教控制……”

方慬道:“我二哥当真成混元教的棋子了?我还是有些不信!混元教是杀死父兄的大仇人,二哥怎么会屈服于大仇人?那你找到什么证据了?”

闻人剑道:“方姑娘,你二兄的确已经听命于混元教了。我在你们府上亲眼见到你二哥与混元教中人接头,听他吩咐。我还查看到你二哥正在修炼一种邪功,这种邪功我们在其他混元教中人身上也见过,正是混元教传授给你二哥的。其目的是让你二哥一能自保,二更有利用价值。方姑娘,你二哥以前的功夫怎么样,想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方慬道:“那你说我二哥他偷偷练的是什么邪功?”

闻人剑道:“但凡正道内功心法都是先打好根基,然后循序渐进,往往要苦练经年累月方有大成,即便是天资聪颖的练武奇才也不能短时间内一蹴而就。但你二哥却是服了一种助涨功力的猛药,如此练功便事半功倍,一日千里了。我还见到他轻轻一掌便能震裂一张石凳,内力深厚惊人,堪比修炼了二三十年内功的内家高手。”

方慬道:“我二哥此前从不喜欢练功,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他短短一月,内功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造诣?难不成他真练了害人的邪功了?”

陈玉郎道:“如此走旁门,走捷径的练功必定也有其弊端,甚至还会反噬自身!”

闻人剑道:“总盟主说得极是!要不然又怎么会称之为邪功?方姑娘,你二哥如此急功躁进,吃药练功,自然是有坏处的。我见他每次吃药后都近乎疯狂,好似成了一个药人一般,不惧疼痛,神力惊人,勇猛无匹,待得药力消退后才差不多象个正常人。以我看这药功再练下去,迟早会害死他自己。”

方慬美目泪珠滚滚,好似梨花带雨,含悲道:“没想到二哥他真的为了帮主之位跟邪教联手害死爹爹和大哥!我再也不认他是二哥了,我……我……”

影儿忙道:“慬儿别哭!有少爷在,一定能扳他回正道的。”

徐大用、殷来泰、韩世英三大头领也跟着劝解,方慬方才收了泪。

陈玉郎道:“慬儿,你二哥是个纨绔子弟的性子,整日寻欢好闲,绝不会有统领长齐帮的想法。虽然现在已经证实他被混元教降服,但我还是不认为他会为了帮主之位与外人联手来害死自己的父兄。但是你二哥这样的性子也是有致命弱点的,混元教要胁迫控制他并非难事。我们现在就赶去长齐帮揭穿混元教的阴谋,把混元教藏在你二哥身边的人都清除掉,帮你二哥摆脱混元教,再让他改邪归正,你们以后还是相依为命的好兄妹!”

方慬感动不已,扑入陈玉郎怀里便哭道:“恩。玉郎哥哥,谢谢你!”

陈玉郎轻抚她秀发道:“傻丫头!长齐帮与长江盟原本就是一家,谢什么?快别哭了!”

闻人剑又道:“总盟主,属下这次还亲眼看到方晋斌与混元教中的人接头,这个人戴着面具,看不到相貌,我猜测他在混元教中职位不低。此人武功非凡,耳力过人,十分警觉,我想靠近听听他在吩咐方晋斌什么话,哪知道才稍微靠近他们一些就被他察觉到了,属下竟不是他敌手,仗着轻功才侥幸逃脱了。但是他们却在水旱两路设伏阻止我回鄱阳湖,我不得已才逃入河南,想绕个大圈子进湖南,先到黄盟主那里去,哪知道到了河南竟也遭了他们的暗算,中了他们的剧毒,若不是城中名医伏老计相救,属下只怕就见不得总盟主了。”

陈玉郎道:“幸好有你一路留下的暗记,要不然还真想不到你会往北走。对了,你又是如何与谨湛师父遇上的?”

闻人剑笑道:“总盟主有所不知,何兄现在已经出师还俗了!”

方慬惊道:“谨湛师父,你和尚当得好好的,怎么忽然不当了?”

何谨湛只说道:“一言难尽!不过我这次也是遭到混元教中人的追杀,我师弟被他们一个堂主所伤,也是到回春堂求医碰巧与闻人兄相遇。陈总盟主,我知道混元教在此去不远的青栖镇上,有一个名叫‘烟花楼’的秘密堂口。那里看似是一家青楼妓院,实则暗地里什么害人的勾当都干,我谨音师弟便是死在他们手上了。”

方慬惊道:“谨音师父他……死了?”

何谨湛道:“是的。”

方慬怒道:“玉郎哥哥,我们现在就去铲平了那烟花楼,给谨音师父报仇!”

陈玉郎道:“我们大张旗鼓而来,早已被混元教盯在眼里了。现在赶去青栖镇也只会扑一个空,我们不如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何兄,天色已晚,你不如随我们一道回客栈,我们从长计议。”

闻人剑道:“何兄,你现在既然无处可去,何不入长江盟安身立命?”

陈玉郎当即道:“若是如此,陈玉郎求之不得!”

方慬也道:“是啊!谨湛师父,你入长江盟,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好啊!”

何谨湛沉吟不语,方慬又道:“谨湛师父,那就让那些邪教妖人再多活一会儿。不过你放心,玉郎哥哥一定会杀了那些人给谨音师父报仇的。”

徐大用笑道:“方姑娘,闻人剑不是说何兄弟已经还俗了么?你怎么还叫他和尚师父的?”

方慬笑道:“我叫习惯了,一时还改不了口!”

何谨湛道:“无妨!方姑娘想怎么叫都行!”

方慬却又笑道:“玉郎哥哥,你也该好好谢我才是!若不是我适才非要上那条街看热闹,那就不会遇上闻人剑和谨湛师父了。刚才在城里的时候你还说我顽皮呢,现在可知道你也有失算的时候了吧?玉郎哥哥,我这次算不算立了大功了?你说该怎么赏我?”

陈玉郎微笑道:“赏你一顿板子!”

方慬抓住陈玉郎右臂便摇晃着撒娇起来,说道:“我不来了!玉郎哥哥,你又欺负我!你是长江盟总盟主怎么能不赏罚分明?以后还有谁服你?”

陈玉郎呵呵笑道:“真拿你没办法,那你说这次又想要我赏你什么?可不得再出些刁钻古怪的点子来了!”

方慬笑道:“玉郎哥哥,我走路走累了,想让你背我!”

陈玉郎脸色一板,说道:“胡闹!”

方慬不理,随即扑上陈玉郎脊背,双手挽住他肩膀,缩腿便不肯下地,笑道:“玉郎哥哥,我就要你背我!”

陈玉郎正色道:“慬儿,别闹了!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快松手下去!”

方慬道:“我没闹!我就想让玉郎哥哥背我一下!再说了这次汉江盟、洞庭盟的好汉们都没在,现在都是玉郎哥哥你鄱阳盟的人又怕什么?影儿姐姐、谨湛师父,你们是不会笑话我的对么?”

影儿含笑道:“恩。”鄱阳盟众好手都是埋头强忍着偷笑了起来,唯有何谨湛埋头沉思,恍若未闻。

陈玉郎道:“你这丫头刚刚还在哭鼻子,我以为你能安静一会儿呢!没想到才没过一会儿就又顽皮起来了。”

方慬俏脸一沉,委屈地道:“玉郎哥哥,你再说我,我就又哭了!”

陈玉郎吃了一惊,忙道:“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也别哭。”

方慬嫣然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陈玉郎叹了口气,只得反手拖住方慬背着走了。

闻人剑说道:“总盟主,石盟主、黄盟主他们是另有任务么?”

陈玉郎道:“此番没传他们同往,我们三地毕竟相继较远,出了事难以相互兼顾。现在混元教既然已经开始针对我们长江盟了,就不得不谨慎些了,以后非必要就不必劳动他们,还是让他们各自守好本盟为重。”

闻人剑道:“总盟主所虑甚是!”

一行人边说边走,来到热闹的大街口,陈玉郎便道:“慬儿,还不下去?难道还想别人看你笑话?”

方慬这才松手落地,笑道:“谢谢玉郎哥哥!玉郎哥哥,你辛苦了!”

陈玉郎叹道:“谁能想到号令群雄的长江盟总盟主陈玉郎竟然对付不了你一个小丫头!”

方慬道:“玉郎哥哥,我知道是你让着我的,我一辈子都会记着玉郎哥哥对我的好的!”

陈玉郎道:“又拍马屁,心里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了?”

方慬低头不悦,说道:“没有。人家是诚心的!”

陈玉郎不言,拉起她纤手而行,方慬顿时就又喜笑颜开起来。陈玉郎率众来到一家客栈前,但见掌柜和店小二站在门口相迎,进到客栈里只觉静悄悄地,除了他们一行人外,再无其他客人。

影儿看出何谨湛有些疑惑,当下便道:“何公子,这家客栈已经被我们包下了,楼上客房你随便住。”

何谨湛道:“如此便感激不尽了!”

陈玉郎随后便在客栈中备下酒菜宴请何谨湛,方慬、闻人剑、徐大用、殷来泰、韩世英五人作陪,影儿则侍立在侧。

陈玉郎道:“何兄,你既已还俗,应该是不忌荤腥了吧?陈玉郎不揣冒昧,擅自备了这些酒菜,不知何兄中不中意?”

何谨湛道:“多谢陈总盟主款待!只是我本事低微怕是不堪为陈总盟主效劳了!”

陈玉郎忙道:“何兄何出此言?何兄乃少林神僧高徒,陈玉郎绝无半点小觑之心!”

闻人剑道:“是啊!何兄,我们意气相投,以后一起共事,一起整顿江湖,岂不快哉?”

方慬也道:“谨湛师父,你不是没有地方去么?和大家一起也有个照应,难道不好么?”

影儿忽然扑哧一笑,说道:“何公子已经还俗了,你怎么还老是叫他师父师父的?”

方慬笑道:“呵呵!谨湛师父的头发还没长长呢,本来就是个和尚嘛!谨湛师父,等你头发长长了,我再改口成么?”

何谨湛道:“方姑娘想怎么叫都行。陈总盟主,我此番下山虽然经历这许多,但心中仍有疑惑未解,甚是迷茫得很,不知该何去何从,根本无心再插手江湖纷争作名利之斗,现在只想到大江南北到处走一走,遣一遣胸怀。”

陈玉郎道:“既然何兄有此志,那陈玉郎便不再勉强了。徜若以后何兄要是想透彻了还想在江湖上打拼一番的话,我长江盟随时欢迎何兄到来!”

何谨湛道:“多谢陈总盟主!”

闻人剑道:“光顾着说话了,都还没吃菜喝酒呢!何兄,我敬你一杯!何兄以后若有用得着闻人剑的地方,闻人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何谨湛当下便举杯与闻人剑对饮了,方慬便道:“你们快吃菜吧!我都快吃饱了!”

陈玉郎道:“你还好意思说?也不怕何兄笑话你!”

方慬道:“玉郎哥哥,我跟谨湛师父也是一起闯荡过江湖的人,他也算不得是外人,今天我只当是在家里一样。要是有很多的客人的话,我哪能会这么不懂事?”

陈玉郎道:“恩。这还差不多,你知道就好。”

陈玉郎既与何谨湛话不投机,随后也没多说什么,客客气气作陪,吃了一些便借故走了。何谨湛也随着作辞离席,方慬却跟他到客房里说道:“谨湛师父,你心里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何谨湛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一个人到处走一走,静一静罢了!”

方慬道:“这不跟和尚道士云游一样么?谨湛师父,你不会又想当和尚了吧?”

何谨湛道:“这倒不是!只是这次我下山来经历这一切好似是一场梦一般。我如此,想来人世间的一切皆是如此,只不过别人的梦比我稍长一些而已,但即便再长也不过百年,实在想不通江湖中这些人打打杀杀,斗得你死我活的意义在哪里。”

方慬道:“谨湛师父,你说这些话我怎么听不懂?你现在既然还俗了,那就该好好在江湖上打拼一番事业来,然后娶妻生子才对呀!谨湛师父,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么?”说到真挚处便握住何谨湛双手鼓励。

何谨湛被方慬温润如玉的纤手一握,如水如云,身子顿时一颤,瞧着她乖巧真诚的俏脸更是心中一暖,顿时便忍不住报以微微一笑。

方慬当即大喜道:“谨湛师父,你笑了!”

何谨湛大窘,急忙缩回了手,方慬又一拍他肩膀道:“俗话说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谨湛师父,今晚我就陪你痛痛快快的喝一顿,喝个一醉方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统统都忘掉!然后明天早上起来该干嘛就干嘛,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何谨湛道:“方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

方慬道:“废话少说!谨湛师父,你等着我,我去拿酒来!”

方慬急急忙忙回到先前的客房中,此时闻人剑、徐大用、殷来泰、韩世英四大头领皆散了,唯有影儿一人坐到陈玉郎的位置上正吃着残羹剩菜,当即说道:“影儿姐姐,你怎么又在吃剩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玉郎哥哥苛待你了呢!”

影儿道:“没事!这些菜都还是热的,我将就着吃一点就算了。”

方慬道:“你就知道将就,也不知道对自己好一些!”

影儿道:“我是少爷的婢女,吃少爷剩下的也没什么的。”

方慬忙道:“影儿姐姐,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从来没拿你当婢女,我一直是把你当好姐姐的。”

影儿点头道:“我知道。慬儿,你刚刚跟何公子都说了些什么?”

方慬道:“我劝谨湛师父回心转意呀!他现在就是爱胡思乱想,自寻烦恼!所以我打算陪他好好喝一顿酒,让他把那些烦心事都忘掉!影儿姐姐,你说好不好?”

影儿摇摇头,道:“何公子有心结,一顿醉酒怕是忘不了的。慬儿,我劝你还是别枉费心思了,而且你酒量又不行,指定要喝醉。”

方慬道:“没事!我试一试嘛!谨湛师父他人很好的,要是我真能劝他回头的话,还能给咱们长江盟添一员大将呢!而且我也多了一个好朋友玩呀!影儿姐姐,我要是真喝醉了的话,麻烦你抱我回房睡觉就好了。”说罢便去拿桌上的酒。

影儿生怕方慬与何谨湛就此萌生出情愫来,俏脸一皱,呻吟了一声,放下筷子捂住腰腹,装作十分难受之态。

方慬见状大惊,忙上前去瞧,急道:“影儿姐姐,你怎么啦?”

影儿道:“肚子突然有些疼!”

方慬奇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莫不是菜里有毒?可我们也没事呀?影儿姐姐,你精通医术和毒术,快瞧瞧……”

影儿摇头道:“我是那个来了突然作痛的。慬儿,你快别声张了。”

方慬会意过来,忙道:“影儿姐姐,那我扶你回房歇息,这些我来收拾就好了。”

影儿道:“这些让店小二来收拾就好了。慬儿,你帮我一个忙,少爷现在也该要上床歇息了,你帮我服侍一下少爷好么?我现在一动就有些疼。”

方慬喜道:“好啊!我今晚就给玉郎哥哥当一次小丫鬟!”

影儿道:“恩,委屈你了。我已吩咐店小二烧好了热水,你去厨房打就成了。”

方慬道:“好。影儿姐姐,你快回房歇着,我去服侍玉郎哥哥了。”

影儿道:“恩。”

方慬刚走到门口,影儿又忙唤住方慬道:“如果看到少爷在屋里练功的话,你进屋前一定要先敲门。”

方慬道:“知道啦!”急急忙忙往厨房里奔去取水,却将陪何谨湛喝酒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方慬打好热水便欢天喜地来到陈玉郎屋里,但见他端坐在床边,双手枕于双膝之上,闭着眼,好似在养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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