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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奸雄伤天害理(1 / 1)

赵玉金也不说话,静静地候着。过得半晌,于公才发出了一声叹息,赵玉金便道:“于大人,陕西运来的粮食很快就会到了,这次各地仁人义士捐赠的粮食也还能撑上一些时日,你也可以宽宽心了!至于旱情的事,属下觉得待到明年开春,雨季到来自然就会下雨了,只要能挨到明年去,这场旱灾就算是化解了。”

于公却道:“天灾只是其一,其二是因这场旱灾,大多贫困户为了活命,将房产和田地典卖给了蒋春和、郭拜庭、陈古奇、赵文传、常鹏这五大家了。即便是旱灾过了,还是会有许多人沦为无家无业的流民,这便是人祸了!”

赵玉金叹道:“是啊!还得想法子帮老百姓,把这些田地拿回来,让他们安居乐业才行。蒋春和这些人在这个关头趁火打劫,当真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想要让他们把老百姓的房产和田地吐出来只怕不易!如今也唯有再次奏请皇上拨些银子下来,将老百姓典卖出去的房产和田地原价赎回来了。”

于公叹道:“如今跟朝廷要钱更非易事!皇太后五十大寿将近,隆庆寺又要重建,户部正为这两项银子的支出犯愁呢!哪里还能顾及到千里之外的灾民身上?朝廷是指望不上了,这还得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呀!”

赵玉金惊道:“这笔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于大人,我们又能想什么法子呢?”

于公只叹道:“你先去吧!”

赵玉金见于公忧烦愁闷,也不敢再多言,只得说道:“属下告退!于大人,你也要注意身子,你这些日子以来忧思过度,人也憔瘁了不少!”

于公道:“恩。”

赵玉金不再多说,带八侠出了府衙,一行人说起于公适才之言都是钦佩感慨不已。

梁淑瑾叹道:“当官难,当个好官更难!”

张梦禅道:“就是啊!当官的不贪就算不错了,现在于大人还得自己想办法找银子,把灾民的房产和田地从奸商手中赎回来。于大人又是个清官,他哪里来那么多银子?”

左惜白恨恨地道:“只恨朝廷尽干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却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到一边!”

一行人回到饭馆中商议如何为于公排忧解难,将老百姓将房产和田地从蒋春和、郭拜庭、陈古奇、赵文传、常鹏五大富商手中夺回来。

张梦禅便道:“这还不简单?现在于大人掌管着这里的一切,带兵上门把地契要回来便是,难道那些奸商们还敢对抗官兵造反不成?”

赵玉金惊道:“张女侠,这可不行!他们买老百姓房产和田地都是有契约凭证的,我们身为官府一方,岂能如匪盗一般强抢?即便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至少也得让他们无话可说才行,不然会落下话柄的。八位少侠还有所不知,这五大奸商中,为首的蒋春和乃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的姑表亲,如何敢轻易动他?”

左惜白怒道:“原来是阉党在背后撑腰,难怪这些奸商们敢这么做!”

赵玉金叹道:“皇亲国戚、王公贵胄强行圈占老百姓田地乃是常有的事,如今这些奸商们不过是趁火打劫,低价从百姓手中买走了而已,这还算好的了。”

端木歌道:“你们不方便动手,我们自然有法子,让他们乖乖的把老百姓的房田交出来!”

栾心道:“就是!赵护卫,我们若不能为灾民做些事情,又怎能对得起你请我们吃的那顿饭?”

赵玉金忙道:“八位少侠,你们切莫乱来!现在是于大人代为掌管着太原府的大小事务,你们要闹出大事了,最后还是于大人担责。尤其是蒋春和,若动了他更对于大人不利!”

叶无痕道:“赵护卫,你们有你们的不得已,我们也有我们的行事方法!不过也请赵护卫放心,我们自有分寸,有伤于大人的事我们是万万不会做的!”

梁淑瑾道:“眼下这种情况,除了在他们五大家身上想办法之外,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赵玉金无奈,叹道:“没想到本该是官府办的事,最后竟落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的肩上!那赵某便代于大人谢过八位少侠了!不过,八位少侠行事要千万谨慎,绝不能授人以柄,牵连到于大人身上,现今朝廷中像于大人这样的官可不多了。”

叶无痕道:“赵护卫放心,叶无痕明白!”

此后八侠便在饭馆中落脚,赵玉金率众走后,叶无痕将弟妹们叫到一起,说道:“以后大家当着赵护卫的面,切莫再一口一个王振,一口一个阉党地叫了!人心难测,赵护卫虽然现在瞧着是个正直的人,但他身在官场,身不由己,难保以后不会屈服于王振。”

梁淑瑾向张梦禅道:“尤其是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死丫头!从赵玉金今天避讳不谈王振的事上就该醒悟了,你还是信口就来!”

张梦禅垂头道:“二姐,我错了!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左惜白道:“那我们现在要对付蒋春和,他与阉党一路,也恐将为日后埋下祸根。”

梁淑瑾道:“议论王振本人与相助灾民是两码事,岂能因此缚手缚脚,什么都不敢做了?”

叶无痕点头道:“灾民不可不救,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冒些险也是无可避免的。”

慕容希道:“正是!大哥,我们不如现在就去探探那蒋春和到底是什么个嘴脸!”

叶无痕随后向店伙打听出蒋春和的府邸所在,来到城东一条大街上,远远瞧见一座飞檐斗拱、红砖碧瓦的富家高墙大院。大门口有十来个正自谈论说笑的守卫,一个个劲装结束,腋下夹着一根长棍,搓手踱步徘徊着,抵御着寒冷。

张梦禅道:“门口有这么多人守着,肯定是防着灾民了!”

端木歌道:“拦得住灾民,难道还拦得住我们?”

栾心道:“就是!大哥,我们就扮作流民强盗打进去,假装抢些钱财,然后放一把火烧了他这鸟宅子,顺便把他从老百姓买的房屋地契,还有借券什么的一股脑儿都烧掉。这样一来,他没了地契,自然就不能再强占着老百姓的房子和田地了,于大人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把这些房产和田地重新分配给老百姓。”

顾青影笑道:“八妹,想不到你一向老实心软,居然也会想出这种狠心的法子来!”

栾心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于大人免去嫌疑。不然我们把地契抢过来再交到于大人手上,那于大人便有暗中指使的嫌疑了。”

张梦禅道:“恩!就是这样!八妹,你总算说了句让我佩服的话了。”

栾心笑道:“谢谢四姐夸奖!”

梁淑瑾向叶无痕说道:“大哥,你觉得八妹说的法子如何?”

叶无痕道:“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后果殊难预料,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这么做,还是先瞧瞧再说。”

八侠藏身暗处窥视了一阵,但见有几拨衣着华丽的人相继进入到蒋府之中,一个个呼奴唤婢,气派不小,当是太原城中有头有脸的富商权贵。

张梦禅道:“难道是蒋春和有什么喜事,这些人都巴巴地赶来庆贺了?”

慕容希道:“这会儿还敢大鱼大肉地设宴请这么多人来吃酒,当真是嚣张之极了!”

张梦禅道:“那我们今晚就让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待到天黑之后,八侠从后院翻墙潜入到蒋府之中,但见府中灯火通明,他们正处在厨房之外,香气扑鼻。七个十六七岁美貌的绿衣侍女,正端着菜肴往前院去。一个个轻脚细步,好似行走在禁宫一般。前院里隐隐有丝竹之声和笑语之声传来,蒋春和果然在宴请宾客。

左惜白叹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张梦禅道:“大哥、二姐,我们不若先到厨房里把酒菜都偷偷吃了,正好让蒋春和这帮人吃咱们的残羹剩菜。呵呵!想想都觉得有趣!”

梁淑瑾斥道:“死丫头,大事没办就想着吃!你这么一闹,蒋春和还不得满院子抓贼,那我们还要不要办事?”

张梦禅嘻嘻笑道:“那就先办事嘛!”

叶无痕带弟妹们施展轻功,躲过院中巡逻的护院,轻手轻脚地潜到前院正厅的屋脊顶上,这时已能清楚地听到厅中动听的管乐之声和男女间的笑谑之声了。

叶无痕轻轻揭开瓦片,露出一丝缝隙往下窥视,但见大厅中坐了十来个锦衣富态的男子,每人身边都有一个美貌的妙龄女子陪坐,为其夹菜端酒,几个锦衣男子双手也不闲着,均是在身旁的少女身上上下游走,恣意轻薄。梁淑瑾、张梦禅、慕容情、栾心四女瞧了都是面红耳赤,羞得别过头不敢再看。

庭前还有十来个翩翩起舞的少女,身着一身单薄的蝉衣,身姿婀挪,体态毕露,煞是摄人心魂。一旁奏乐的人竟也都是一些年轻女子,一个个卖力献艺奉承,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大意。

众锦衣男子不时便一齐向正上方一个气势不凡的国字脸男子敬酒,八侠早瞧出此人与众不同,必是蒋春和无疑了。但见他一脸凶肉,戾气毕露,满脸骄横之色。

过得一阵,一个四十来岁的方脸男子向蒋春和说道:“蒋兄今日只怕不光是请大伙儿来吃酒作乐的吧,蒋兄要是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大伙儿唯你马首是瞻!”此人名叫郭拜庭,正是太原城五大富商之一。

其馀男子当下都跟着附和起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肥胖男子大声道:“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于谦一个外来的巡抚,不过是暂时接管着这里而已!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听从蒋兄行事,他于谦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前些日子他想让大伙儿把家底都捐出来救济那些贱民,我们一起驳了他的面,他不是也拿我们没招么!”此人也是太原城五大富商之一,名叫常鹏。

又一个干瘦男子说道:“是啊!多亏蒋兄沉得住气,赵某险些就被他唬住了!”

其馀人又跟着附和起来,不住恭维蒋春和,什么智勇双全,孔明再世等诸多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蒋春和摆摆手,他身边一个五十来岁的儒衫男子当即命众侍女和舞女息乐止舞,回避告退了出去。此人名叫高明德,却是蒋春和府上的管家,他方帽儒衫,长须飘飘,颇似一个师爷的气派。

蒋春和脸色一沉,说道:“蒋某今天叫诸位前来确实有事相商,蒋某收到消息说,于谦正在查大家这次乘着饥荒从贱民手中压价买走田地的事。不是蒋某说你们,你们这次胃口也忒大了些,要是灾情过后,大伙儿用不了那么多佃农,届时将会有很多无家无业的流民四处乱窜。要是因此起了骚乱,朝廷能不过问么?必定会追根溯源查到大家头上。要知道朝廷对待谋逆造反的事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只怕大家到头来会因此落得一个满门抄斩下场!”

众人惊惧忧虑不已,常鹏忙道:“还是蒋兄想得长远啊!我们这些人见到有利可图,自是多多益善,却没有考虑到这个后果。”

又有一个男子道:“蒋兄,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吃到嘴里的肉了,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而且那些贱民哪里还有钱来赎呢?”此人名叫赵文传,也是太原城五大富商之一。

郭拜庭道:“蒋兄,于谦他查这件事又想怎么做?我们有贱民签字画押的借券凭书在,他难不成还想空口白舌,强逼我们把田地还给贱民不成?”

又侧一个男子却道:“谅他也不敢这么做!他们当官的难道还想强抢不讲道理吗?徜若当官的都不讲道理,那我们还跟他讲什么道理?”此人名叫陈古奇,浓眉大眼,身宽体健,孔武有力,看似是个练家子,也正是太原城五大富商之一。

蒋春和道:“于谦自然不敢强逼我们交出田地。但他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我猜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法子来对付我们,帮贱民们把田地夺回去。”

众人听了忧心起来,赵文传却道:“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朝廷中乃是王公公说了算,蒋兄的表兄马指挥使又是王公公手下的红人,只要马大人为我们撑腰,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于谦他还能斗得过王公公和马大人?”

常鹏叫道:“不错不错!于谦不是出了名的不惧权贵,刚直不阿么?他还不是一样在王公公手底下一声不吭,乖乖听话?我们以后只要鞍前马后跟随蒋兄,便是当今皇帝也奈何不得我们!”

几人听了这话忙又跟着附和起来,蒋春和却道:“话虽如此,但事情若真闹大了,表兄他一人又怎能堵得住文武百官的悠悠之口?再说蒋某人也不好老是麻烦表兄吧?毕竟他身在官场,跟随王公公也是一般的伴君如伴虎,他也有他的难处!”

几人听了这话都是神色一暗,赵文传却随即会意过来,说道:“蒋兄的意思赵某懂的!我们又怎能让马大人白白帮我们的忙?毕竟马大人也是要使银子孝敬王公公的嘛,但是赵某今日来得匆忙,未曾为马大人准备厚礼,赵某这就回家一趟。”

郭拜庭也道:“不错不错!只有马大人为我们撑腰,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常鹏与陈古奇也一齐要起身回家备礼再来,蒋春和当即说道:“不急不急!此事也不急在一时,大家只要能体谅蒋某的难处就好了。下月初一乃是舅母六十大寿,赵某打算进京为舅母拜寿。大家趁此以贺寿为名献上厚礼,我表兄他难道还不明白大家的心意么?如此一来,大家是既与表兄拉近了关系又达到了目的,岂不两全了?”

赵文传道:“正是!以后全仗蒋兄和马大人护我们周全了!”

蒋春和道:“这事先不提了!大家不要因此坏了酒兴,今晚诸位要不醉不归!”

蒋春和随后命管家高明德唤来舞姬乐女和侍女,重起歌舞,再添美酒。客厅中顿时又春色弥漫,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虽只是一墙之隔,那些无家可归蜷缩在大街小巷的灾民却是饥寒交迫,如同身在炼狱一般。

张梦禅瞧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出手教训蒋春和一干人,叶无痕急忙将她拦住,然后率弟妹们飞身下地,从西面越墙出了蒋府。

张梦禅道:“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教训他们?”

叶无痕道:“教训这些人容易,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得帮老百姓把田地夺回来,而且还不能牵连到于大人。”

梁淑瑾道:“是啊!从这些人手中拿回地契也容易,但又要让于大人置身事外,不受阉党追究报复那就难了。”

张梦禅道:“既不能打,又不能抢,那我们还能怎么做?难不成要花银子把老百姓的地契买回来么?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弄那么多钱财来?纵然有这么多钱财也不能白白送给这些人。”

慕容希道:“依我看也只有用八姐的主意了。”

栾心道:“蒋春和仗着有钱有势,竟然奴役糟践这么多年轻的女孩子,实在可恶至极!最好是连他一起烧死!”

梁淑瑾道:“天灾当前,人命贱如猪狗。为了活命人人都卖房卖地,卖儿卖女,那还不由得这些人随意挑选么?”

左惜白叹道:“宁为太平鬼,不为乱世人就是这个理了!如今这情形也跟乱世相差不多了。”

栾心道:“这么冷的天,那些女孩子还穿得那么单薄,跳舞供蒋春和这帮奸商取乐,真是可怜啊!大哥、二姐,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这些女孩子们。”

叶无痕道:“先回去谋划好了再说。”

八侠回到住处聚在一起商议,梁淑瑾七人都在讨论如何行施栾心出的计策,唯有叶无痕沉思不语。

梁淑瑾等七人商议未果,最后让叶无痕定夺,叶无痕这才说道:“我倒想到别的法子了,只是还有一些难处。”

张梦禅喜道:“什么法子,大哥你快说来听听。”

叶无痕道:“贪官知府与蒋春和这帮人官商勾结,沆瀣一气,平日里作威作福一定没少干坏事!暗地里图财害命、祸害一方的案子肯定也是有犯过的。我们只要能查出他们曾经干过的这些坏事,然后真凭实据地摆在他们面前,如此就能迫他们乖乖把老百姓的房产和田地交出来,而且他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即便马顺知道了,量他也无话可说!”

顾青影拍手道:“妙计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

端木歌道:“大哥不愧是我们的大哥!”

慕容希笑道:“七姐,你怎么也学起四姐的语气拍大哥马屁了?”

端木歌脸色一红,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嘛!我们七个商议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这个法子,我们本来就没大哥聪明嘛!”

左惜白道:“不过现在时隔三秋,想要去翻蒋春和这一帮人的旧帐,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张梦禅却道:“凭二姐的本事,让蒋春和这帮人开口招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左惜白道:“大哥,那我们今晚就去这五大家中挨个挨个查!”

叶无痕却道:“不急!这件事还得先通过赵玉金跟于大人通个声息再说,看看于大人怎么想才行。毕竟归还老百姓房产和田地的事都要于大人经办,须得他同意了才行。”

慕容希道:“于大人现在正为银子发愁呢!我们这个法子这么好?他哪有不同意的?”

张梦禅道:“就是!”

梁淑瑾道:“还是先跟于大人通个声息为好。于大人身在官场,万一有所顾忌,不敢对蒋春和下手怎么办?”

叶无痕道:“今晚就这样吧!明日与赵护卫商议后再说。”

次日一早,八侠正欲前往府衙去寻赵玉金,却见赵玉金急匆匆赶来饭馆寻他们了。

叶无痕道:“赵护卫这般匆忙,莫不是府衙昨晚出了什么事?”

赵玉金道:“没有。是于大人想出办法让蒋春和、郭拜庭、陈古奇、赵文传、常鹏为首的奸商们,把买走老百姓的田地乖乖归还出来了。于大人想到前任知府梁源敬,贪污受贿,与蒋春和他们狼狈为奸,肯定帮他们遮掩了不少坏事。所以于大人昨夜查阅了梁源敬在任两年中,办过所有与蒋春和这一干人有关的案子,果然查到不少有疑窦的案子。所以今早于大人便命赵某来查这些案子,赵某自然是要来寻求八位少侠相助一同查案了。这些案子都是牵涉人命的大案,若能找到证据翻案的话,那不管是擒他们治罪或是逼他们花钱免灾,都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

张梦禅道:“于大人真是聪明啊!其实我们也想到了这个法子,正打算去找你找出跟蒋春和有关案子的卷宗来瞧瞧呢!”

赵玉金笑道:“是么?那八位少侠与于大人真可谓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梁淑瑾道:“赵护卫说笑了,我们不过是山野粗人,哪里能跟于大人相提并论?不过这样一来只怕于大人要得罪……王振了。”

赵玉金道:“梁女侠是想说阉党吧!赵某虽然不敢妄议朝政,但赵某并非木石之人,眼下也想为这些灾民进一分力。于大人此番已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将蒋春和查到底了,还请八位少侠也能相信赵某一次。”

梁淑瑾忙道:“赵护卫别多心,我其实并没有疑心你的意思!”

叶无痕也道:“赵护卫的为人我们是信得过的,就从你上次拼死护住粮食的事便瞧得出来了。”

张梦禅道:“是啊!赵护卫要是贪生怕死的小人的话,那还不得跟李管事那些人一样,见了山匪就丢下粮食逃之夭夭了?只恨爹娘给他们少生了两条腿似的。”

栾心也道:“赵护卫,我们信得过你,也请你一般信任我们!”

赵玉金拱手道:“多谢八位少侠!”

叶无痕道:“赵护卫可曾将这些卷宗带出来?”

赵玉金当下命两个兵士搬来一叠文书,递给八侠,说道:“这是于大人找出跟蒋春和、郭拜庭、陈古奇、赵文传、常鹏五大家有关的案子中最大的案子,只要能翻了这些案子,杀他们头那都是轻的!”

叶无痕当即看第一份卷宗,记载的正是蒋春和的案子,说的是蒋春和府中一个叫丁寿护院和一个叫王铁虎的护院,两家人家中遭强匪劫财害命。丁寿一家男女老幼尽皆遭抢歹人屠戮,无一活命。王铁虎一家中,唯有儿子王宝驹躲入地窖中侥幸逃过一劫,且认出匪首竟然是蒋春和府中管家高明德所扮。不过王宝驹到府衙报官后,蒋春和却辩称事发当日,管家高明德正奉他命令前往绸缎商江文财家中收债,并不可能出现在凶案现场,且江文财也证实不假。知府梁源敬最后判了王宝驹诬告,此案也以凶手在逃,悬赏通辑压到现在。

八侠看完这份卷宗后,赵玉金又道:“我问过衙门里的人了,那王宝驹不久后便因醉酒,意外失足掉入河中淹死了。很显然这是蒋春和与知府梁源敬官凶勾结,一手遮天,杀人灭口了。于大人说要查明此案,首先要查出蒋春和为何要杀害丁寿与王铁虎这两个护院,这有可能是这二人意外知道蒋春和不可告人的机密而惨遭灭口。”

叶无痕道:“八成是如此了!既然于大人敢查蒋春和,那我们必当查出真凭实据,定让那马顺无话可说!绝不会因此让于大人授人以柄,让马顺有机可趁!”

赵玉金道:“八位少侠说得是!王宝驹虽死,但那江文财却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可以从他身上着手。不过,这江文财已经与蒋春和联姻做了亲家,想让他开口翻供说自己作伪证,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就须得靠八位少侠使些江湖手段了!”

叶无痕沉思了一番,说道:“江文财就不用过问了,只要蒋春和与高明德招了,抓他来做个佐证就行了。”

赵玉金奇道:“八位少侠不一步一步地查案么?蒋春和与高明德岂会轻易招供认罪?”

梁淑瑾笑道:“赵护卫无需担忧,这个倒难不倒我们!只要有这个案子在,即便没有江文财,没有高明德,我也能让蒋春和一五一十,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招认出来!只是高明德乃是杀人行凶者,他这一步是万万不能跳过的。”

赵玉金惊道:“心甘情愿?这怎么可能?”

梁淑瑾微笑道:“不过是施些小伎俩而已!赵护卫也请放心,我们自有我们的手段,不会大动干戈,闹出人命的。”

赵玉金道:“八位少侠有如此能为,那这些案子就都能一举而破了!于大人也对赵某说过,现在时过境迁翻旧案,也只能以恶制恶了,因此许赵某便宜从事,意思是只要不伤人命,可以适当用刑逼供。”

张梦禅道:“那就太好了!那这次我们也算是得了于大人的许可,不算是滥用私刑了,于大人原来也并不迂腐嘛!”

栾心道:“死丫头,你连于大人也敢编排!忒也无礼了!”

张梦禅道:“好你个死丫头!你竟敢也这样说我,你才无礼!”

栾心笑道:“我是帮二姐教训你来着,我猜到二姐一定会这样说。二姐,你说是不是?”

梁淑瑾却道:“你也不象话!这么多人在,你还旁若无人地说笑!”

赵玉金道:“无妨无妨!八位少侠率直近人,不将我等当作外人,我等实在荣幸之至!”

叶无痕道:“蒋春和乃太原城五大富商之首,又与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有关系,那么我们就先破他的案子。赵护卫,查案子的事交给我们,你派人留意其他四大家的举动便可。”

赵玉金奇道:“叶少侠,这却是为何?”

叶无痕道:“毕竟他们才是这里的地头蛇,我们终究是外来的人,尤其是府衙里少不得会有他们的眼线。他们知道于大人要查他们后,说不定会自乱阵脚,露出一些破绽来。”

赵玉金道:“于大人和我也都想到这一点了,正在暗中留意查出这些人。只可惜这两日我与八位少侠往来密切,如果这些人够机警的话,怕是也知道些情况了。不然八位少侠暗中查探,定教他们防不胜防!”

叶无痕道:“这也无妨!只要他们人在太原城不跑就行!”

赵玉金随后为八侠指明前往高明德家的路径便自去了,八侠来到城南高明德的宅邸外。高明德既是太原城第一富户的管家,本身也不容小觑,但见这高府高墙大院,红砖碧瓦,气派不凡。此时大门虽然紧闭,但却瞧见院中有炊烟升起,有人语嬉笑声传出来。

端木歌道:“大哥,我们就这么进去么?”

叶无痕道:“即便我们身份已为赵玉金所知,还是得遮掩一下才行。”

张梦禅道:“大哥,这还不简单?我们直接扮作山匪打进去,擒住高明德妻儿老小逼他招供认罪就是了。”

梁淑瑾却道:“扮作强盗也不好。我们不如借用一下易大侠的名号,他专与阉党作对,在北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定能让高明德这厮闻风丧胆!而且我们这番义举也不算辱没了易大侠的威名。”

端木歌道:“这倒也使得!我们的名号在南方倒是吓得住人,到北方来了只怕未必就管用了。”

叶无痕微一沉吟便点头同意了,当下和弟妹们略略装扮了一番,径直从大门而入。八侠关上大门,遇人便将其点穴制住,不过须臾,便将高府中十个家丁和五个婢女点晕了过去,最后将高明德、高明德之妻冯氏及他儿子高杰安、高杰安之妻马氏、高杰安之妾柳氏五人擒到客厅审问。

五人见八侠有非常之能,轻轻一点便能让人动弹不得,当真又惊又恐,疑为妖法,忙不迭地苦苦求饶。

高明德到底年长,有些见识,知道遇到了江湖中的高手,当下说道:“诸位好汉、女英雄,钱财但请自取,休要伤我们性命!”

张梦禅道:“我们不要你的臭钱!今天特地来铲除你们这些为害一方的乱臣贼子,奸商恶霸来着!你们且记好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五个人的忌日!”

冯氏吓得魂飞天外,哭道:“冤枉啊冤枉!我们高家本本分分,清清白白,哪里是奸商恶霸?”

左惜白冷哼道:“蒋春和乃是阉党走狗马顺的表弟,马顺助纣为虐与王振一起祸国殃民,蒋春和又趁火打劫,坑骗太原府老百姓房产和田地。你家高明德给蒋春和当管家,你敢说你们不是乱臣贼子,不是奸商恶霸吗?”

冯氏哑口无言,高杰安便道:“你们到底是谁?”

顾青影道:“我们专与祸国殃民的阉党作对,你猜我们是谁?”

高杰安惊道:“你们是……北侠易昀的人?”双眼不停打量叶无痕、左惜白、顾青影、慕容希四人,最后落到叶无痕身上,问道:“你就是北侠易昀?”

叶无痕道:“算你还有点见识!不过这还不足以让你一家人活命!”

北侠易昀之名在北方可谓家喻户晓,此刻太原府城中的官府告示栏上还贴有通辑他的画象,说他如何杀人行凶,罪大恶极。此时一听叶无痕承认了,更是惊惧不已,冯氏、马氏、柳氏三个妇人随即哀哭不已。

张梦禅双刀一扬,厉声喝道:“你们三个休得嚷嚷!谁再嚷便拿谁先开刀!”

冯氏婆媳三人果然不敢再哭了,高明德这时却听得出叶无痕话里有话,忙道:“易大侠,那你说如何才能放过我一家老小?”

叶无痕道:“我们正在查有关蒋春和府上三年前的一桩旧案,蒋春和授意你杀丁寿与王铁虎两个护院全家,而后又杀了王铁虎儿子王宝驹灭口。你们以为与那贪官知府梁源敬官商勾结,做得密不透风。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案终有重见天日昭雪的一天!”

高明德、高杰安父子二人听得冷汗直冒,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惊恐万分。

叶无痕又道:“高明德,我们此番主要对付蒋春和,你老老实实交待蒋春和为何要杀两个护院,然后在公堂上作证,如此便可戴罪立功,救你全家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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