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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证武道以柔克刚(1 / 1)

此时蒙面人已离玲胧不过两丈,张青城为护玲胧自是发了狠,不避凶险,着着抢攻,自然而然地走上了同归于尽,迫敌自守的打法。张青城虽然一时将蒙面人缠住,但他身上却又多了几处剑伤,顿时鲜血飞溅,好在蒙面人也是不得不撤剑回防,这才剑势未尽,不然他早就丧命当场了。

玲胧此时运功逼毒正在紧要关头,见张青城遇险也是又忧又急,忙道:“你快走,回玉素观通知我师姐来。”

张青城急叫道:“我不!要死一起死!”

玲胧道:“他想要真经,不会杀我的!”

蒙面人笑道:“蠢小子,她说得没错,真经还没拿到,我岂会要她的命?”

张青城咬牙道:“你这恶人休想拿走真经!”

蒙面人怒道:“你一心找死,我就成全你!”他气急之下行险招拼着右肩轻挨张青城一剑,一剑深深刺入张青城左胸之内。张青城大痛,跟着又被蒙面人一脚踢在胸膛,踹得飞跌了出去。蒙面人纵步赶上,又一剑刺向张青城心窝,势要取他性命。

只听玲胧叫道:“住手!”

蒙面人察觉背后劲风袭体,情知是玲胧攻来,慌忙往左一闪方才敢回转身来,骇然见到玲胧身形一折,又是一剑奔他脖子刺到。蒙面人见玲胧变招如此之快,似是已将断肠散之毒尽数逼出体外了一般,不禁大吃一惊,慌忙挥剑急拦,又往一旁闪开。

蒙面人便是这么一拦一闪又如同适才在大殿中与玲胧交锋一般了,顿时又被玲胧压在下风,蒙面人剑法迅捷之中又兼狠辣,但总不及玲胧灵动飘逸,有如神助。斗了一阵,蒙面人身上便中了两剑,伤得不轻,只觉玲胧此时比之在大殿之时又较为厉害了些,不敢恋战,当下且战且退,觑得良机反身飞纵而逃。

玲胧并不追击,反是捂住胸膛疼得弯下腰去,身子也是摇摇欲倒。原来她适才只需再运功片刻便能将毒逼出体外,但眼见张青城性命危急她又不得不收功救人,此番与蒙面人交手使血行加快,毒势反扑蔓延得更快了,又加之牵动胸口外伤作痛,更是让她痛楚不堪。

玲胧稍稍缓得一缓,忙拿真元丹和解毒丸各服下三丸,然后过去瞧张青城,但见张青城人也昏迷了过去,左胸也是一道血槽,血流不止,身上各处大大小小共有十多处剑伤,均是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全身。纵使玲胧一向压制七情六欲,处变而不惊,不露喜怒哀乐,此时忧急之下也不禁真情流露出来,眼圈一红,急叫道:“张青城,张青城……”

张青城听到玲胧呼唤,悠悠醒转过来,忍不住一声痛呼,但见玲胧正自伤心难过,忙道:“你哭了?我没事!那恶人这一剑要不了我的命!我只是被他踢得摔背了气,一时间没缓过来而已。”

玲胧见张青城性命无碍,心下大安,急忙拭干泪珠。

张青城道:“那恶贼被你打跑了么?”

玲胧正待开言,倏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晃便即倒在张青城怀里晕了过去。

张青城大急,忙一探玲胧鼻息,心下稍安,当下抱起玲胧奔出密室,下朝云峰往彩云峰玉素观急奔而去。

来到玉素观里,几个道童一瞧张青城与玲胧二人全身血迹斑斑,无不吓得惊慌大叫了起来,不待张青城奔到大殿,早惊动玲心率众赶过来了。张青城急忙将中毒与蒙面人行凶夺真经一事简略地向玲心说了,玲心当即让众女为张青城治伤,她则带玲胧回房行功为她逼毒。

张青城自上次受了内伤之后,直到今日方才见到陆晚晴。陆晚晴此时双颊绯红,一脸愧疚之色,不言不语,同众女一起为张青城止血上药裹伤。张青城情难自已,痴痴地望着陆晚晴,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众女摆布。

过得良久,玲心方才出房来,众人见她神色大为缓和,情知玲胧性命无碍。众人跟着到房里看望玲胧,但见她人虽昏睡不醒,但气息稳定,面有血色,均是心下大安。

张青城忙问道:“师叔,我师父她身上的馀毒逼出来了吗?”

玲心点头道:“你师父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胸膛的伤比较深,须得将养一段时日才能痊愈。”一拍张青城肩膀又道:“好孩子!总算我往日没白疼你,你这次救了你师父的命,可是为咱们齐云派立了大功!师叔永远记得你这份恩情!”

张青城忙道:“师叔,你千万别这么说!师父、师叔还有众师姐们都待我恩重如山,我便是为齐云派粉身碎骨也是理所应当,也是心甘情愿的!”

玲心听了这话甚感欣慰,说道:“你师父是我们齐云派的希望,我宁可自己替她而死,也不想她有任何损伤。青城,你这次不畏生死护住你师父,我是打心底里感激你的!”

张青城却愧疚不安,说道:“今天若不是师父三番两次地救我,我早就死在朝云峰上了,还有师父胸口的伤,乃是为了救我才被那贼人刺伤的,我……”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玲心叹道:“此事就不提了!你可看清那贼人的面目,或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青城道:“贼人蒙着脸,弟子与他交手时虽然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却记住了他的眼神,徜若那人能站在弟子面前,弟子一定能认出他来,也能听出他的声音来。师叔,他会不会是潘又安请的人?”

玲心沉吟了一番才道:“应该跟潘又安无关,好在没让贼人得逞!”

张青城道:“可是我将石壁上的经文都毁了呀,怎么办?”

玲心微微一笑,说道:“这倒不用担心!你师父有过目不忘之能,原经在密室这么多年,即便没有抄录下来,你师父早也熟记于心了。”顿了一下又道:“青城,你确定是因午饭中毒的么?”

张青城道:“没错!饭前我和师父一直都无事,吃饭后不久便毒发了,紧接着那贼人就来了。”

玲心倏地脸色一沉,转头瞪向秦湘云。

秦湘云吓得慌忙跪到玲心面前,急道:“师父,弟子万万不敢对师叔和张师弟下毒呀!弟子好端端的,怎么会下毒害他们?还请师父明察!”

玲心道:“谁说是你下的毒了?你今天从厨房取饭后至送饭到朝云峰这之间,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秦湘云道:“弟子到厨房取了饭菜就不曾离手,一直送到朝云峰上。”

游恩蓉便道:“师父,那肯定是贼人偷偷潜到厨房里下毒了。”

赵碧君道:“是啊!师父,我们得好好检查一下厨房了!”

玲心当即道:“你们所有人全都一齐去把观里吃的喝的统统都细细检查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

众女齐声应道:“是!”

张青城随即也跟了出去,玲心忙道:“青城,你回来,你身上还有伤,让她们去就好了。”

张青城道:“是。”

玲心道:“你身上有伤,去隔壁房里躺着歇息吧!”

张青城道:“师叔,我没事。我想守着师父,等她醒来。”

玲心道:“也罢,那你就守着你师父,但不可吵着她了。我也去厨房瞧瞧,你师父醒了,你立即来通知我!”

张青城道:“是。”

玲胧直到第二日清晨方才醒来,玲心忙为玲胧喂汤服药,张青城也近前伺奉,玲胧见张青城无事也大为宽慰,向玲心道:“师姐,我们昨日是吃了午饭方才中毒的,你可查出根源了么?”

玲心道:“是贼人偷偷潜到厨房里对你们的饭菜下了毒,我已经将厨房彻底检查过了。现在也吩咐人看守着,不会再出岔子了。”

玲胧道:“那师姐可想到这贼人又如何得知原经的事?此事原本也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

玲心道:“此事我昨晚已想了整晚,除了全真教掌教郑一羽之外不会再有别人。玄臻真经源出全真教,即便玄天师兄意外身亡,玄臻真经失传,但我想全真教不可能不会没有只言词组留下,总还是有人记得两句经文或是有些记载的。上次郑一羽前来向我们索要真经回去之后或许就察觉出不对来了,还道我们是小人之心作崇将经文篡改过之后才给他们的,所以这一次才施此毒计来强抢。”

玲胧沉思了一番才道:“极有可能,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原由。那贼人内劲非道家正宗,绝非是全真教中人,应当是郑一羽请的江湖帮手。”

玲心道:“师妹,那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全真教与他们理论?”

玲胧道:“若要理论的话必定会说到原经上面,按理说以全真教现在这种情况,我们饮水思源也应当将原经传给他们才是。但是郑一羽一向善恶不分,与左道之人为伍,若将真经交给他,恐有外泄之忧,所以我们还是暂不计较。若郑一羽还要来闹,我们便只好请华山、王屋、龙门三派出来一起商议公断。”

玲心道:“师妹说得是!全真教的兴衰存亡,我们齐云派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但他们三派又岂能置身事外?只可气的是郑一羽这混帐东西只会欺软怕硬,不敢上华山、王屋两派闹,就只会来欺负我们齐云派。”

玲胧与张青城在玉素观养了七日,伤势均无大碍,于是又回到朝云峰上,但见大殿和密洞早由玲心派秦湘云她们整理好了。张青城在玉素观养伤的这七日间,寻机单独见过陆晚晴,但陆晚晴对他始终冷冷淡淡,甚至避而不见,不复往日情意,张青城自是怅然若失,怏怏不乐。回到朝云峰后,张青城更是难得一见陆晚晴,但他自与玲胧经过密室之劫后,却对玲胧生出另一番情感来,每日与玲胧朝夕相伴,竟也聊解相思之苦,不知不觉中便将男女之情倾注到玲胧身上,对陆晚晴渐渐地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时光荏苒,不觉又过去一月,这一日张青城正与玲胧在小石峰上练剑,只见赵碧君神色慌张地奔上峰来,说道:“师叔、张师弟,大事不好了!郑一羽请了少林派、武当派、丐帮,还有龙门派的人做帮凶,又来跟我们要真经了,现在人都在玉素观大殿里。”

张青城没好气地道:“龙门派也就算了,这事又关少林寺、武当派、丐帮他们什么事?”

玲胧脸色一变,难掩忧急之色,叫道:“走!”

三人急急来到玉素观中,但见到大殿上来了十七个外人,分别是全真教现任掌教郑一羽,二代高人玄风;嵩山少林寺方丈龙迦、达摩院首座龙寂及二僧座下谨湛、谨行、谨音、谨圆四个年轻弟子;丐帮长老石逍及手下四个乞丐;武当掌门徐玄贞及门下大弟子甄志成正在其中;另外三个道人则是龙门派掌门青蓝子及门下两个弟子。龙门派乃是长春子丘处机一脉传承至今,与齐云派同为全真一脉。

郑一羽乃是全真教前任掌教玄天座下大弟子,玄天罗难后,在玄风的极力推举之下,他这个年纪不满三十岁的三代弟子接任了全真教掌教之位。少林龙迦、龙寂二僧均是六十来岁的老僧,二僧虽然须眉皆白,但面上红润饱满,身宽体健,修为高深,丝毫不显衰败之象。丐帮长老石逍,四十来岁年纪,身形挺拔,剑眉虎目,颇有英武之气。龙门派青蓝子眉尖眼斜,两撇鼠须,又浓又长,形容猥琐;他门下两个弟子眼珠滴溜溜在齐云派众女弟子身上打转,也不似正人君子。龙门派传承至青蓝子这一代已然败落,现在门中只有他们师徒三人。

此时众人都瞧着玲胧打量,惊疑不定,石逍当先赞道:“久闻齐云派玲胧小神童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玲胧不语,玲心便淡淡地道:“石长老过奖了!”

全真教此番来者不善,龙门派亦为帮凶,但全真教乃是齐云派宗门,龙门派又为同宗,玲心还是让张青城恭躬敬敬地拜见了郑一羽、玄风、青蓝子三人。

玄风便道:“玲心师妹此番破旧立新,开例收男弟子,当真魄力不凡,堪有一代宗匠之风!齐云派真可谓人才济济,看来我全真一脉以后要尊齐云派为首了!”

玲心冷笑道:“我齐云派统共不过三十来人,尚不及重阳宫中的杂役弟子多,玄风师兄何必取笑?”

青蓝子却道:“玲心师妹,常言道兵贵在精不在多,你看我师徒三个人不照样撑起龙门派的门户么?”

玲心道:“青蓝子师兄说得是。”

青蓝子道:“玲心师妹,你们齐云派收女弟子向来非才色上佳者不收,既然开例收男弟子那也当要收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才是!你让玲胧小师妹收的这个男弟子貌不惊人,莫非他有什么过人之能?”

玲心道:“既要破旧立新,那这个规矩自然也得改一改了。皮囊再好,不过虚浮,人品性情才是最重要!青城这孩子敦厚善良,勤奋好学,可堪大造,我很是喜欢!”说罢瞧着张青城,微微一笑。

张青城心中一热,感动五内,眼框也不禁一红。

青蓝子瞧着张青城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咬牙道:“你这小子当真是傻人有傻福!成天和齐云派这么多美女弟子厮混在一起,当真是艳福不浅!”

玲心听了又羞又气,厉声道:“青蓝子师兄,你身为长辈,又是一派掌门,说话怎可如此有失分寸?”

青蓝子情知失言,脸色羞红,埋头无言以对。

郑一羽随即道:“玲心师叔、玲胧小师叔,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师侄此番请少林、武当、丐帮三派高人和青蓝子师叔他们前来是为了做个见证,正所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皇帝尚且畏惧民心舆论,又何况是我们侠义道中人?”

玲心冷哼道:“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又想来跟我齐云派索要玄臻真经罢了!”

郑一羽道:“正是!我师父遽遭不幸,没能交代后事,玄臻真经就此失传。全真教没有镇教神功,以后如何抵御匪盗奸邪之徒,更别说锄强扶弱,降妖除魔了!现在我全真教正值衰败存亡之际,齐云派身为全真教分支,试问能坐视不管吗?”

少林龙寂念佛开言道:“齐云派乃全真教分支,玄臻真经又源出全真教,如今全真教玄臻真经失传,齐云派理当将玄臻真经传回全真教才是!此乃知恩图报,彰显仁义教化之举,但凡稍有良知之人都不该以怨报德,予以回绝!”

丐帮长老石逍道:“龙寂大师说得不错!齐云派向来以侠义着称,也该以此事为江湖正道做个表率!”

郑一羽道:“可是玲心师叔上一次居然以一本假经来搪塞糊弄师侄,实在令人心寒!玲心师叔此等做法,难道不怕招人耻笑么?”

玲心羞愤交集,脸色涨红,大声道:“郑一羽,我给你的乃是我齐云派开山祖师妙法散人传承至今的真经,哪里是假经了?你将经书拿出来,当场指明到底假在哪里!”

青蓝子便道:“玲心师妹息怒,也不能说是假经。玄臻真经自当年全真七子创派传承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了,历经每代弟子悟创完善,或有增补,或有删减,的的确确与原来的真经大不相同。前人自以为是完善了真经,殊不知这样一来却是毁了真经,玄臻真经原经博大精深,只是后世弟子参悟不透,妄自篡改罢了,以致我全真一脉今人难比古人!我龙门派这一支便是如此,想来齐云派这一支也是如此!郑师侄,你错怪你玲心师叔了。”

郑一羽道:“可是据我所知,齐云派却还有原经传世,那便不该将这改得面目全非的经书交给我。玲心师叔,你这番做作又是何居心?难不成你想齐云派一枝独秀,凌驾于宗门之上吗?”

秦湘云听了这话忍不住道:“郑掌教,你们自己不争气,难道还不许我们有上进心吗?”

郑一羽道:“秦师姐,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你们齐云派有原经在传了?”

秦湘云急道:“你……”她只说一个字便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玲心当即道:“郑一羽,我且问你,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齐云派有原经在传?”

郑一羽道:“星月师叔祖与玲胧小师叔的武功造诣还不足以证明这一点么?若是玲心小师叔按玲胧师叔给我的这本经书修炼,岂能有今日造诣?”

玲心道:“这么说来你是见识过我师妹的身手了?”

玄风冷笑道:“玲心师妹,是非自有公断!当着少林、武当、丐帮三派的面,你一再推脱狡辩,岂不令人齿冷?我们若非确信此事,又怎会邀请少林、武当、丐帮三派高人前来作证?”

玲心道:“我今日若拿不出原经来,你难道还打算请少林、武当、丐帮三派帮你踏平玉素观不成?”

龙迦随即念佛道:“老僧前来只为化解纷争,绝非要挑起纷争!玲心道友给与不给,老僧都绝不会容许有人借此在玉素观中滋事!”

少林龙迦乃是一代神僧,在江湖中威望极高,玲心忙执礼道:“龙迦大师慈悲!是贫道失言了!”

玲胧此时向玲心道:“师姐,我们问心无愧,直接说明便是,何必与他们争辩?”

玲心点头道:“师妹说得是。”然后又当众朗声道:“今日我就当着少林、武当、丐帮三派和青蓝子师兄的面直说了,我齐云派的确有玄臻真经原经在传,但是今日却不会交给郑一羽!究其原因,想必诸位比我更清楚!郑一羽结交邪魔外道,胡作非为,已将玄罡、玄云、两位师兄和玄灵师姐气得离教出走了。龙迦方丈、龙寂大师、徐掌门,你们两派离全真教近,这事你们比我们更清楚。上一次……”

郑一羽急道:“玲心师叔,我没结交邪魔外道,这些都是谣言!”

玲心道:“是不是谣言,龙迦大师他们心里还不清楚吗?玄罡师兄他们离教出走也是假的吗?我难道当着众人之面还污蔑你不成?上一次你来要经书时,我便好生委决不下,考虑再三后还是给了你。为此我一直悬心吊胆,寝食难安,生怕玄臻真经就此由你传入邪魔外道之手。想不到上个月你居然又请邪魔外道中人来我齐云派下毒暗算强抢经书,险些害得我师妹和青城师侄丧命,由此更加证实你此前的所作所为了!郑一羽,你以为我还敢将原经传给你吗?若是落入邪魔外道之手,那遭殃的就不是我全真一脉,而是整个江湖了!”

郑一羽怒道:“绝无此事!玲心师叔,你证据何在?我既知你们齐云派有原经在传,大可光明正大来求取就是了,何须出此下策?这一定是另有其人!”

玄风道:“玲心师妹,你这话就说得有借故推脱之嫌了!郑一羽再不肖也是全真教掌教,我们纵然再蠢笨也无需来齐云派行凶抢经!”

郑一羽道:“正是!玲心师叔,你且说你有什么证据?不然你这般污蔑我,可得还我一个公道!”

玲心道:“我将真经交给你不久就有人来行凶抢经,这才刚过一个月你又请少林、武当、丐帮、龙门四派上门来咄咄逼人,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郑一羽道:“本来就是巧合!”

龙寂道:“玲心道友,即便你齐云派真发生了此事,但你这番也是无凭无据全靠猜测,并不能指正是郑一羽指使人前来行凶。在我们外人看来到底还是你玲心道长在托故回绝,此事传之江湖后必然还是说你们齐云派不是的人多!”

龙迦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弟说得不错!玲心道友,纵然全真教郑施主有过失之处,你们齐云派身为其分支也不当就此摈弃整个全真教。老僧以为,眼下应当挽救全真教于倒悬,而非纠结郑施主个人之错而弃大局于不顾!”

徐玄贞道:“龙迦方丈言之有理,我武当派也正是这个意思!”

石逍也道:“郑一羽不肖,可以规劝他回归正途,但是玲心道长有原经而不传回全真教,眼睁睁地看着全真教就此衰败,那只怕齐云派会就此落个忘恩负义之名!”

玄风又道:“前些时候因我下山查探暗害玄天师兄的凶手,是以对郑一羽疏于管教,以致他行差走错闹了不少事。现在我已回宫,自然会对他严格管束,玲心师妹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郑一羽忙道:“是啊!玲心师叔,我得玄风师叔教悔,早已经痛改前非了。如今又有少林、武当、丐帮三派高人和青蓝子师叔作保,你还不肯相信我么?”

玲心却道:“我相不相信你也不是很重要了,要华山、王屋、龙门三派都相信你才行!如今全真教玄臻真经失传,我齐云派理所应当将原经传回全真教,然则华山、王屋、龙门三派同样为全真教分支,同样也有责任!郑一羽,你只来向我齐云派讨要真经,莫非是以为我们齐云派好欺么?”

白妙雪当即附和道:“就是!郑掌教师兄,我们怎么没听说你去王屋派向王师叔祖索要真经?她武功造诣早已经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了,肯定是有原经的!”

明冰梅冷冷地道:“他分明就是欺软怕硬,方才舍近求远,跑来找我们!哼!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玲心轻斥道:“不得无礼!”

青蓝子道:“玲心师妹,我龙门派已经现有真经给了郑师侄了,可没有原经在传,至于华山和王屋两派有没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玲心道:“青蓝子师兄,不管你龙门派有没有玄臻真经原经在传都不能置身事外,全真教乃是大家的宗门,不能只让我齐云派来担此责任!”向郑一羽又道:“郑一羽、玄风师兄,我会请华山、王屋、龙门三派齐聚终南山商议此事,也会请玄罡、玄灵、两位师兄和玄云师姐回重阳宫主持,届时必定是要商议一个结果出来,绝不会使全真教因玄臻真经失传而就此衰落!”

郑一羽冷笑道:“玲心师叔说到底还是不相信玄风师叔和我,而且连少林、武当、丐帮三派高人和青蓝子师叔都不相信!”

玲心道:“郑一羽,你不用挑拨离间,龙迦方丈、龙寂大师、徐掌门、石长老和青蓝子师兄皆是当世高人,岂会是不明事理之人?”向龙迦等人道:“诸位对贫道此举可有异议?”

龙寂、玄风、徐玄贞、石逍三人互望一眼,神色间似有不甘之意却又都无话可说,龙迦却念佛道:“善哉!善哉!玲心道友心思缜密,顾全大局,此举必能解全真教倾复之危!”

玄风道:“好!那我便在重阳宫恭候玲心师妹大驾!”

青蓝子笑道:“不错不错!我们全真一脉多年未曾齐聚一堂了,这次必定是一场惊动江湖的盛会!哈哈哈!”顿了一下又道:“玲心师妹,正事也说完了。我们大老远的赶来齐云山做客,你也该好好招待我们一下吧?还不让你的女弟子们赶紧去给我们做晚饭?我也正好省一顿饭钱。”

玄风却冷笑道:“招待就不必了吧!青蓝子师弟,你也不看看他们齐云派中哪个人有半点欢迎我们的好脸色?龙迦方丈、龙寂大师、徐掌门、石长老,我们走吧!”

龙迦、徐玄贞、石逍三人当即便向玲心作别,龙寂却道:“且慢!久闻齐云派玲胧小道友乃百年不遇的神童,武功造诣非凡,老衲倒想领教一番!”

玲心忙道:“龙寂大师,我师妹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你与她过招岂不有失身份么?”

龙迦也道:“不错!玲胧小道友虽然天资过人,但终究修行时日尚短,我们少林岂能以大压小?”

龙寂却道:“师兄,玲胧小道友既然已学得了玄臻真经原经上的神功,想必功力修为已是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了!我们岂能等闲视之?”

玲心冷冷地道:“大师夸大其词了吧!当今江湖谁敢自诩武功造诣已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了?再说我师妹纵然修为不错,但又怎能及得上龙寂大师几十年的修为?”

玲胧这时却道:“师姐,我的修为自然是比不上龙寂大师,但听说少林派武学兼内外两家之长。玲胧斗胆,倒想见识见识!”

玲心忙道:“师妹,龙寂大师乃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武功造诣非同小可,你修为日浅,切不可轻视造次!万一失手,非死即伤!”

玲胧道:“师姐,我省得。我也只想请龙寂大师指点我几招,想来龙寂大师也不会伤我的。”

龙寂道:“玲心道友,你师妹似乎信心十足,你又何必阻拦?放心!老衲自有分寸,绝不会伤到你师妹分毫!”

青蓝子道:“玲心师妹,你就不要阻拦了,也让我们开开眼界,瞧瞧玲胧小师妹功夫到底如何吧!”

玲心见玲胧一脸恳求之色,只得说道:“师妹,那你小心!”

玲胧点头道:“恩。”转头又望了张青城一眼,神光闪铄,似有深意,然后上前向龙寂躬身拜道:“请龙寂大师赐教!”

龙寂道:“好!”

众人当下来到大殿外的庭院里,龙寂将禅杖放了,说道:“老衲无需用兵刃,玲胧小道友可随意选取兵刃。”

玲胧却道:“晚辈只是向龙寂大师请教少林武学,龙寂大师既用拳掌赐招,晚辈也自当用拳掌领教。”

龙寂道:“那好!玲胧小道友,请看掌!”

语音一落,他魁伟的身形已纵步赶上,一掌往玲胧上身拍到。玲胧不敢硬接,侧身去切他手腕,却不料龙寂料敌机先,早又一掌往玲胧趋避的方位拍到。玲胧大惊,不得已奋力硬接了龙寂一掌。玲胧这一掌虽然也蕴含了惊人的力道,但依旧没能抵消住龙寂这一掌之力,顿时就被震得往后急退数步。

齐云派众人看得心惊,玲心更是急叫道:“师妹,你没事吧?”

龙寂却道:“玲胧道友,你也太小看你师妹了,老衲这一掌还伤不到她!”说话间人已抢步而上,又一掌往玲胧拍去。

玲胧自然没有受伤,而且对龙寂的功力也有所了解,这时见龙寂一掌拍到,已知他后劲连绵,当下先切他手腕,再见机趋避,应变拆解,随即便与龙寂拳来掌往地斗在一起。龙寂招大力沉,刚猛无俦,掌拳翻飞,迅速无伦,使的正是少林“般若掌”与“罗汉拳”,拳掌交错,变化无方。

玲胧身量不过及至龙寂腋下,不论内功造诣,单就龙寂这高大的体魄和一身蛮劲而言,一拳也能将玲胧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捣飞出去了。玲胧自不敢与龙寂拳掌相抵,以硬碰硬,但见她身形灵动如风,在龙寂拳影掌网中飘忽来去,或切或格,拳掌不离龙寂双臂手太阴心经和手太阳肺经要穴。这却是龙寂的痛处,他想避也避不开,虽然玲胧气力与劲力皆不如龙寂,但玲胧击打龙寂这些要穴却是力半功倍,堪堪与龙寂劲力相抵,气力持平。

饶是如此,玲胧每抵挡一拳,每化解一掌无不竭尽了全力,自然是颇显局促。龙寂却是招招抢攻,将玲胧压在下风,丝毫不与她喘息之机。在旁人看来玲胧好似处在惊涛骇浪中的一艘小舟,飘荡起伏,随时都将会被汹涌的浪涛掀翻,但每一次又都能化险为夷,顽强的抵抗挣扎著。

玲胧自习武以来,除了与玲心这般高手交手切磋过外,也只在徽州府左近惩治过一些江湖匪类,还是首次与龙寂这般内外兼修的高手交手。少林功夫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兼内外两家之长。龙寂年近六旬,依旧健壮如牛,身怀几十年的寒暑之功,端的是刚猛霸道至极!

玲胧与龙寂这般拆了一阵,渐渐熟悉了龙寂拳掌的攻势,畏惧之心也渐渐消却。她自然知道这般斗下去也只能勉强求存,想要破敌致胜却还远远不能够,她摸清龙寂拳掌精要后,守势陡然一变,顺着龙寂拳掌攻势,牵引沾粘,借力打力。龙寂顿时拳掌击空,无处消力,或往前一个趔趄,或反噬自身,顿时破绽百出。玲胧趁势反击,拳掌翻飞,连消带打,着着抢攻,顿时迫得龙寂反攻为守,连连退步。

众人见玲胧遽然间反守为攻,以弱制强,都是既惊且佩。齐云派众人更是欢喜不禁,唯有张青城明白玲胧这般甘冒大险与龙寂交手,正是在教他如何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心中对玲胧愈加感激敬佩。

龙寂乃少林达摩院首座,精通少林武学七十二项绝技中多项绝技,岂是易于之辈?他见这般摆脱不了玲胧,一直被压在下风,不禁又羞又怒。冷哼一声,拳掌易爪,滑如灵蛇,迅捷如风,反往玲胧手臂缠抓而去,十指如铁,一抓之下就将玲胧衣袖撕下两片来,好在玲胧缩手得快,不然少不得要被龙寂抓伤双臂。龙寂乘胜追击,双爪疾出,又已逼到玲胧身前。

玲胧乍一遇到如此狠辣凌厉的手法也是吃惊不已,遽然间不知如何应对,慌忙闪身避让,先观其详。却不料,龙寂双爪如影随形而至,玲胧仓促间一手切他左腕,一手格他右腕,还未及顺势施沾粘之力,龙寂十指早已抓住玲胧双臂便要收爪了。

龙迦当即厉声喝道:“师弟,住手!”

与此同时,玲心纵身抢到玲胧身边将她拉了开去,愤愤地道:“少林派‘龙爪手’功夫天下无敌,我们齐云派甘拜下风还不成么?”

龙寂自不会当真要伤玲胧,龙迦一声呵斥时,他也收爪退了开去,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一时失手,还望玲胧小道友不要介怀!玲胧小道友年纪轻轻,武学便有这般造诣,老衲拜服!神童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假以时日,造诣必定不凡!玲心道友,恭喜你们齐云派得此良才美质的弟子!”

龙迦合十一礼,歉然道:“阿弥陀佛,贫僧师弟适才鲁莽,险些误伤了玲胧小道友,还请见谅!”

玲胧心中虽对龙寂有些不服,对龙迦却是崇敬有加,当即还礼道:“龙迦大师言重了!”

青蓝子笑道:“玲胧小师妹果然不同凡俗!佩服佩服!”

虽然按辈分玲胧与全真教玄风、龙门派青蓝子他们为同辈,但玲胧年纪小,全真教、华山派、王屋派三派二代高人均是深以为耻,羞于与玲胧平辈相称。

青蓝子年近五十,他一口一声“小师妹”叫得心甘情愿,非但不觉不妥,反而引以为趣,引以为荣。

玄风冷笑道:“青蓝子师弟,你都做得人家小姑娘的爷爷了,你叫人家师妹也不害臊么?”

青蓝子却道:“玄风师兄,你别光说我!她可也是你师妹,你想不承认都不行!除非你不承认齐云派乃全真教分支,不想要人家的玄臻真经原经!”

玄风无可反驳,冷哼一声,转头道:“龙迦大师、龙寂大师、徐掌门、石长老,我们走吧!”

郑一羽忙道:“玲心师叔、玲胧小师叔,我和玄风师叔在重阳宫恭候两位师叔大驾!有少林、武当、丐帮、龙门四派为证,你们可不能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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