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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争名夺利反误身(1 / 1)

杜江山哭道:“盟主饶命!洪大叔饶命!我不是真心要杀洪定畴的,是我一时收刀不及,洪定畴他自个儿撞到我刀上的。洪家寨的人要杀我报仇,我也是不得已还手杀了他们的!盟主、洪大叔,我们杜家寨愿意多赔些银子,要多少都可以!”

洪程云怒喝道:“小贼!就算杀你千遍万遍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你这次还想狡辩活命?”向苍云寒道:“盟主,行刑吧!”

苍云寒干咳了两声才道:“洪兄,令郎枉死,好在留有子息。杜江山虽然该死,但尚后继无人。恳请洪兄念在他本无杀令郎之心,念在大家都是同盟弟兄的份上,先取他一臂暂留其性命,待他留下一男半女,香火有继之后再处以极刑如何?”

洪程云情知苍云寒存心徇私,想用缓兵之计免去杜江山死罪,顿时又气又怒,丝毫不给苍云寒情面,当下驳斥道:“盟主,杜江山所犯罪行本就该千刀万剐,断子绝孙!国有国法,盟有盟规,盟主今日若不按盟规处置杜江山,那咱们嘉陵盟的盟规以后也就得改一改了,改成盟里谁愿意打一辈子光棍,那无论犯了多大的罪过都可以免其一死。”

苍浪忙道:“洪叔叔,我爹他只是想为杜家留个后,绝没有徇私保杜江山性命的意思!”

周贺道:“今日嘉陵盟精锐俱在,盟主若不按盟规惩处,那盟规铁律威严将荡然无存!以后还有谁心存畏惧之心,谨守规矩?”

苍云寒见洪程云、周贺二人不给情面,自也无可奈何,当下只得下令:“把杜江山砍了,明正典刑!”

杜江山眼见活命无望,顿时杀猪也似的喊道:“洪叔叔饶命!盟主救我,爹爹救我……”

杜昊听得心如刀绞,再也强忍不住,转头看时刽子手已然将杜江山的头颅砍了下来,悲呼道:“么儿!”抢上前捧起杜江山的头颅,顿时老泪纵横,大哭道:“么儿啊,爹爹无能,爹爹救不了你啊!”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也跟着抢上前伏尸痛哭了起来,正是杜昊长子杜江河。杜家寨门中弟子也都上前跪地跟着杜昊,杜江河垂泪哀痛。

洪程云看了此情此景心中恨意大减,又不禁恻然而伤。苍云寒情知洪程云、杜昊两家自此离心离德,再难和好如初了。嘉陵盟自家不和,又如何与外敌争锋?心中忧烦,叹道:“都散了吧!”

正当众人欲散开之时,左侧的房顶上忽然跳落下一个人来朗声叫道:“慢着!我长江盟陈公子还有话要训示,尔等静待片刻!”这人正是长江盟中汉江盟的云梦派掌门崔金山。

嘉陵盟众人听了这话顿时又惊又怒,苍浪随即怒喝道:“这里乃是嘉陵盟的地盘,还由不得你们长江盟来发号施令!”

鲍龙人亦冷冷地道:“难不成你们长江盟已将嘉陵江视为囊中之物了么?哼!须知我们嘉陵盟的人还没死绝呢!”

崔金山哈哈一笑,说道:“我长江盟真心要灭你们,岂能让你们活到今日?你们最好识时务,早些归顺我们总盟主与陈公子麾下,省得大家兵戎相见!”

嘉陵盟众人一听这话瞬息间便一齐将兵刃掣了出来,但却又不敢当真伤害崔金山。便在这时,鲍家门几个好手惶急地奔进练武场上来,忙向鲍龙人,苍云寒禀道:“盟主、帮主,长江盟的人闯进来了!”

话犹未了,但见陈玉郎、影儿率石振、黄超群两大盟主及众头领和好手阔步来到练武场上,威势迫人,嘉陵盟众人当即纷纷退避聚往高台,躲到苍云寒、洪程云、杜昊、鲍龙人、周贺五人身后。

那两个捕头见了这阵势吓得浑身直颤,其中一人向苍云寒道:“苍盟主,你们这是又要火并了么?”

苍云寒道:“两位捕头,这是我们江湖上的事,与你们无干,你们且回避一下。”

两个捕头巴不得这一声,慌忙告退,从左侧绕过长江盟群雄急匆匆走了。

鲍龙人怒哼道:“你们长江盟的人难道就不会通报一下,客客气气地来拜庄吗?”

徐大用道:“能让我们陈公子站在门外等的人,当今天下只怕也只有皇帝老儿了!再说我们这次也是待你们执法完毕之后才进庄的,已是对你们客气之极了,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霍百岁笑道:“徐帮主说错了!当今正统皇帝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小子,哪里又是什么老儿了?”

徐大用道:“是是是!徐某说错了!”

苍云寒道:“陈公子,你们此番前来又意欲何为?”

陈玉郎道:“苍盟主,在下是有事要问问鲍帮主,特地请你们做个见证!”向鲍龙人沉声道:“鲍帮主,你乔装掩饰从我们手上偷偷抢走刘氏婆媳,是不是想用她们对付唐胜?你明知道我在寻唐胜查证事情的真伪,你这番又急着寻他是不是想杀其灭口,掩盖真相?”

鲍龙人道:“事情不已经真相大白了么?还要查什么真假?唐胜欺骗了你们,你们长江盟固然要杀他,但唐胜也是鲍家门叛徒,我鲍龙人自然也是要亲手杀了他清理门户。这是有关我鲍家门声威的大事,我鲍龙人又岂会假手于人?”

石振沉声道:“鲍龙人,你敢到我们手上抢人,胆子还真不小!那婆媳二人现在何处?乖乖地交出来吧!”

鲍海蛟道:“我们当时敌不过徐帮主和闻人掌门他们就逃了,压根儿就没把人抢过来好么?”

徐大用怒哼道:“你们偷袭暗算我们的这笔帐,今晚可也要好好算算!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鲍龙人道:“出手伤了闻人掌门和几位好汉是鲍某不对,鲍某自当赔礼!不过那婆媳二人委实不在我手上,一定是唐胜趁机将其救走了,还请陈公子详查!”

黄超群冷冷地道:“看来今天不动武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黄超群这话一说完,长江盟众头领与好手当即掣出兵刃来,双方顿时又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之势。

恰在这时,只听右侧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且慢动手!”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蓝常武、陈兰心、唐胜三人从高墙外飞纵而下,落到练武场中。

长江盟群雄见了陈兰心顿时又惊又喜,见了蓝常武不禁又恨又怒,见了唐胜却是又气又奇。陈玉郎与影儿双双奔上前,牵住陈兰心的手,一个叫“姐姐”,一个叫“小姐”,情激之下三人都不禁热泪盈眶。

石振、黄超群二人也迎上前,都叫声:“兰心侄女”,长江盟馀者都恭躬敬敬地叫道:“陈小姐!”

陈兰心向众人点头以示回应,只向陈玉郎道:“玉郎,姐姐不该离开你们,姐姐错了!”

陈玉郎道:“姐姐回来就好了,只是爹爹他……”转向唐胜,脸色一寒,厉声道:“你这厮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现下若不说清楚,立时将你乱刀分尸!”

唐胜忙道:“陈公子息怒!在下说的话,自始至终句句是真!那天之所以逃走,乃是我看到我在洞穴铁门所做的暗记被毁去,情知有人开锁进去过了,再加之鲍海蛟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就猜到陈总盟主的尸身已被他们移走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没有陈总盟主的尸身在,我哪还能说得清楚?只怕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你们长江盟的人一人一刀斩成肉泥了!我一直也想不通鲍龙人他们到底是如何传信回去的,今天鲍龙人竟然和林锦仙一起来杀我灭口,那真相就不言而喻了!帮他们移走陈总盟主遗体的定是林锦仙无疑!”

鲍龙人急道:“你这厮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嘉陵盟跟五毒教势不两立,我鲍龙人岂会跟林锦仙联手往来?”

唐胜道:“我娘和妻子都惨死在他们手上,若不是蓝兄和陈小姐相救,我焉能活到现在?”

蓝常武道:“鲍龙人,事实俱在,不容你再狡辩!好好地将陈总盟主遗体交还出来,待查明陈总盟主真正死因后,蓝某再和你们计较!”

鲍龙人又惊又愕,转头望向鲍海蛟,说道:“难道你一直都在瞒着老子?是不是林锦仙帮你忙将陈建业尸体移走,然后又胁迫你听命于她了?”

鲍海蛟难掩恐慌之色,忙叫道:“爹,你别信他们!我……我没有……”

石振怒不可遏,喝道:“小贼!还敢狡辩!”喝声中,人已闪身抢入嘉陵盟群豪阵前,一爪抓向鲍海蛟。鲍海蛟惊恐之下往后急退,石振去势如电,如影随形,手爪依旧往他脖子逼近。便在这时,鲍龙人一拳捣出,击向石振手臂,为儿子化解危急,岂料石振一刀随即斜迎而上,向鲍龙人手臂削去。

洪程云、周贺二人离得最近,见状大惊,一个挺双枪去拦石振大刀,一个出剑疾刺石振右肩,迫他撤刀回救。洪程云与周贺虽也恼恨鲍龙人儿子鲍海蛟见财忘义,但此刻与宿敌长江盟较量上了,自又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

长江盟群雄见此哪还忍得了?当即各逞兵刃一齐往嘉陵盟阵前奔了过去,黄超群更是一人当先,一剑直至周贺面门而去。苍云寒大急,折扇交左手,右手从苍浪手中拔出长剑,赶前两步,折扇去拦周贺长剑,长剑去挑黄超群来剑,同时叫道:“大家都住手!有话好好说!”

只听得“铮铮”两响,周贺拦了石振的刀,苍云寒挑开了黄超群的剑,虽都是简简单单的交手一招,但其劲力,速度无不是竭尽生平之能。

此时,石振已然擒住鲍海蛟往后退了开去,陈玉郎当即叫道:“大家都停手!”

长江盟群雄随即收了兵刃,纷纷退到陈玉郎身后。石振死死摁住鲍海蛟咽喉,咬牙道:“小贼!你胆敢再说半个不字,老子摘下你的狗头来!”

鲍龙人看得心急,却又不敢上前救人,转头望向苍云寒求助,苍云寒便道:“鲍海蛟,你老老实实说了!就算真有其事,那凶手也另有其人,凭你耍的那点小伎俩决计伤不了陈总盟主的!”

石振又喝道:“快说!”盛怒之下手上加了劲,鲍海蛟喘不过气来,面红耳赤,干咳道:“我……我说……”

石振松劲放开了些,鲍海蛟忙道:“唐胜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怕你们要杀我才撒谎的,我……”

霍百岁听到这里,悲呼道:“狗贼!你纳命来!”呼声中,一刀便往鲍海蛟头顶斩落。

黄超群随即拦下霍百岁这一刀,说道:“霍老寨主且慢,待他说清楚了再决定杀不杀。还要他交代出总盟主遗体所在,切莫坏了大事!”

霍百岁听了这话只得含恨收了刀,长江盟群雄俱都是又气又痛,不少人已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陈玉郎、陈兰心、影儿三人已是伤痛欲绝,泪水横流了。

石振喝道:“你继续说!”

鲍海蛟道:“我原本打算在半路上逃掉,没想到你们看得紧,我根本没法子溜走,便是那晚下大雨,我也没法躲过你们溜走。正在绝望之际,五毒教的赤龙竟不知如何溜进我房里来,而且你们的人竟还没有发现。他跟我说陈总盟主的尸体他们会帮忙给移走,让我放心大胆的跟你们回清居别院便是。赤龙又说让我乖乖听他们的话,我也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了活命我也只好暂时答应他们了。随后赤龙也没再出去,一直跟我待到天亮,咱们启程走后他才离开,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发现他。以后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了,陈总盟主的尸体我不知道在哪里,你们只有去找林锦仙讨要了。”

苍云寒道:“原来又是林锦仙这毒妇在作妖!她这番乃是一计两施,先控制鲍家门又胁迫杜家寨,若让她得逞了,那我嘉陵盟分崩离析便近在眼前了!”

鲍龙人忙道:“盟主,我鲍龙人完全不知情,绝没有做半点对不起嘉陵盟的事,都是海蛟这逆子受那毒妇胁迫所为!”

苍云寒道:“我自然知道与鲍兄弟无干,鲍兄弟无须多心!”向陈玉郎道:“陈公子、石盟主、黄盟主,现在真相已明!你们且看看鲍海蛟这副模样,他象是能伤得了陈总盟主的人吗?你们现在杀他自然轻而易举,但是却便宜了幕后真凶!还想诸位能暂息雷霆之怒,查明陈总盟主真正死因再做决断方为上策。”

长江盟群雄一看鲍海蛟惊恐万状,眼泪鼻涕横流,被石振一手捏在手里丝毫动弹不得,懦弱不堪,绝不相信他能伤得了陈建业。

黄超群向陈玉郎道:“贤侄,咱们现在即刻前往林锦仙的老巢,夺回盟主遗体再说!这小子的人头暂且寄留在他脖子上。”

陈玉郎伤痛之下已不再多想,当下便点了点头。

石振松手一振,鲍海蛟顿时往前扑跌在地,他死里逃生又喜又惊,连滚带爬地逃到嘉陵盟阵中。

陈玉郎正待率长江盟群雄走时,只听院外有女子声音朗声道:“陈公子,不必劳动你们大驾,奴家已将陈总盟主遗体给你们送来了!”语音一落,两个女子越过高墙,轻飘飘地落到练武场上,正是五毒教教主林锦仙与五毒使中的黑娘。

长江盟群雄气愤填膺,霍百岁扬刀便劈了过去,吼道:“毒妇!先吃老夫一刀!”

林锦仙与黑娘当即闪身避开,霍百岁大刀连环,瞬息间便是三刀快攻,林锦仙与黑娘飘身闪避,并不还招。霍百岁却不肯罢休,越攻越快,越攻越狠。

林锦仙便向陈玉郎叫道:“陈公子,你还不让他停手么?我可是好心送令尊陈总盟主遗体来的!”

陈玉郎当下便道:“霍老寨主,停手吧!”

霍百岁不敢不依,收刀退后,怒喝道:“毒妇,你若敢对我们总盟主遗体有半点不敬,老夫今晚绝不会饶了你!”

林锦仙道:“陈总盟主乃当世顶天立地的大豪杰,我对陈总盟主敬仰之心绝不亚于你们长江盟的人,怎敢毁伤陈总盟主的遗体?陈公子、陈姑娘、石盟主、黄盟主,你们且稍待,陈总盟主的遗体即刻便送到!”

苍云寒忽又脸色一寒,森然道:“林锦仙,你跟长江盟交代清楚了,我们之间还得要再计较一番!”

林锦仙微笑道:“苍盟主,咱们之间好说好商量!你一向不都是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么?呵呵!”

苍云寒冷哼道:“你亡我之心不死,我岂能容你?”

林锦仙道:“我不是都没有得逞么?苍盟主谦谦大君子何必跟奴家一个妇道人家计较?况且你先前烧死我的虫儿这笔帐还没了结呢,你可知这些虫儿花了我多少年的心血么?这次大家扯个直,谁也不找谁的麻烦好么?”

鲍龙人怒道:“毒妇,今天你莫跑!你谋我鲍家门这笔帐,老子今晚也要跟你算个清楚!”

金蟾吼道:“算就算!老子还怕你不成?”

恰在这时,鲍龙人手上两个好手来禀报说五毒教的人闯进庄园内来了。众人齐齐往右门望去,但见五毒教青竹、金蟾、蓝?、赤龙率领三十来个好手,抬着一口硕大的棺材疾步来到练武场上。那棺材寒气迫人,远远便望见有白气从棺材盖缝隙中冒了出来。

陈玉郎、陈兰心、影儿等长江盟群雄见了,哪里还按捺得住?纷纷疾奔了过去。五毒教众人见势,急忙放了棺材躲开,奔到林锦仙身后站定。

石振、黄超群二人急忙揭开棺盖,但见里面还有一口较小的棺材,两口棺材四壁缝隙塞满了寒气直冒的坚冰,正是用来保存肉身不腐所用。二人当即又打开第二口棺盖,里面果然躺着一具男尸,脸上有一层薄薄地寒霜,丝毫未见腐变迹象。此人四旬左右,身阔体长,双眉粗浓,国字大脸,便是僵死之际亦能感受到一股傲然摄人的气魄,正是长江盟总盟主陈建业。

陈玉郎、陈兰心、影儿三人及长江盟群雄随即便伏着棺材悲声痛哭起来,鲍龙人整个清居别院顿时便被笼罩在哭声哀痛之中,悲怆不已。

苍云寒但见长江盟群雄人人莫不是真情流露,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感叹之际又不免有些羞愧,陈建业竟能让下属们如此钦仰敬服,而自己却是万万不能。

当此情形,嘉陵盟和五毒教双方均是心中有愧,不敢有丝毫动静,生怕触怒了长江盟群雄,唯有静静待在原地。过得良久,长江盟群雄纵情哭得够了,石振才道:“贤侄,先节哀,咱们先查验一下盟主的尸身。”

林锦仙忙道:“陈总盟主的尸身,我已经稍稍查验了一下,并未发现中毒迹象,想来多半是因内息走岔所致了。”

长江盟群雄原本恼怒林锦仙,但见她将陈建业尸体维护完好,因此俱都是有火发不出。

黄超群冷哼道:“你以为你五毒教的毒术就天下无双了么?”

影儿医术高明,精通毒道,看了半晌也看不出陈建业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其他人便更难看出什么端倪了。

石振便道:“贤侄,咱们还是即刻启程将盟主尸体运回家去,早些入土为安。回去的路上再慢慢查验真相,为陈总盟主报仇雪恨,至于鲍家小儿和这毒妇还怕他们飞了不成?”

陈玉郎点点头,转头冷眼看了看蓝常武,转而向陈兰心道:“姐,爹爹在世时无日不欲杀此人而消恨,你难道要带他回家,让爹爹死后还要含恨受气么?”

陈兰心又是一痛,抬头望向蓝常武,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蓝常武自然明白陈兰心的苦衷,当下说道:“兰心,你先回去吧!”

陈兰心无奈,只得跟随陈玉郎、影儿同长江盟群雄含泪离去。

唐胜见了五毒教众人早就悲愤填膺,先前正值长江盟群雄伤痛,他也不好发作,此时怒指青竹、黑娘和鲍龙人叫道:“你们逼死我娘,杀死我妻子!唐胜今天就跟你们拼了!”说罢挺刀就要冲上前与青竹等人拼命。

蓝常武忙将唐胜拦住,说道:“唐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今晚逞血气之勇死在这里,又怎能对得起你母亲与妻子以命相护?”

唐胜恨恨地道:“蓝兄,只是此仇不报,我寝食难安,还不如拼个一死算了!”

鲍龙人冷笑道:“唐胜,老子正要清理门户,你不跑不逃,那是最好不过!”

蓝常武脸色一沉,冷哼道:“蓝某在此,你们谁敢动他?”

鲍龙人冷笑道:“蓝常武,你与陈兰心私奔出逃,如今已是三阳教的叛徒,三阳教正想擒你这叛徒回去治罪呢,你还想仗着三阳教的势头来吓唬我们?简直是可笑之极!”

林锦仙道:“不错!蓝常武,你自己小命尚且不保,还敢来跟我们逞威风?你还是留下唐胜这厮,赶紧逃得远远地躲起来保命吧!若耽搁久了,三阳教的人可就找到这里来了,那时你便插翅难飞了!”

唐胜听得心惊,忙向蓝常武道:“蓝兄,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了!”

蓝常武道:“蓝某曾说过要护你周全,只消还有一口气在,那便绝不会食言!”怒目扫视五毒教与嘉陵盟一众后又傲然道:“蓝某在此!你们谁想取蓝某性命?请动手吧!”

蓝常武乃三阳教护法,武功造诣不凡,虽然寡不敌众,但单打独斗他却不惧在场任何人。是以苍云寒、林锦仙两伙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没有想跟蓝常武动手的意思。

苍云寒当下便道:“蓝常武,我们无冤无仇岂会平白无故为难于你?但凡事都讲个理字,你拦着我嘉陵盟清理门户那便是你不对!”

蓝常武道:“你们逼死他老母,害死他妻子便是有理了?”向唐胜道:“唐兄,咱们走!”

唐胜见蓝常武豪气干云,誓死相护大是感激,不忍他在此耽搁,最后为三阳教所趁,当下只得放下报仇之事与他离开。却不料,鲍龙人叫道:“慢着!蓝常武,单打独斗咱们或许不是你对手,但是你也只有一双手和两只脚,你又能打得过几个人?”

蓝常武大刀一摆,冷冷地道:“那你们就一起来试试!”

林锦仙与苍云寒二人本与蓝常武有一战之能,但这二人相互牵制都不肯出手,都希望对方先与蓝常武较量斗得元气大伤,最后双方再算旧帐时便能占尽便宜了。

鲍龙人见苍云寒和林锦仙都不肯出手,便知道他们暗地里已较上了劲,当下只得说道:“唐胜,你不是要给你老母和婆娘报仇么?我现在让你跟我单打独斗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你敢不敢应战?”

林锦仙也随即道:“唐胜,你要是侥幸杀了鲍龙人,我便让青竹、黑娘和那天追杀你的人跟你一一对决,你能杀得了我多少人全凭你的本事!我绝不阻拦,也绝不反悔!”

唐胜听得血脉喷张,叫道:“好!唐某便舍了这条命与你们拼了!”向蓝常武道:“蓝兄,既然他们已经划下道儿来了,唐某若不敢应战为老母妻子报仇,那还有何面目立足在这天地之间?”

蓝常武听了这话也不好再阻拦,只说道:“那你小心些!”

唐胜挺刀上前两步,叫道:“鲍龙人鲍门主,请吧!”

鲍龙人冷哼一声,劈刀就往唐胜欺近,他这一刀却是虚引一刀,倏地又化竖劈为横扫。唐胜已是一刀架空,急忙跳开拖刀下斩,尚未触到他刀身,鲍龙人大刀竟又遽然变招反砸回来荡开唐胜单刀,随即又顺势向唐胜劈面斩到,唐胜大惊,慌忙闪身滚了开去,左肩仍是轻挨了鲍龙人一刀,鲜血直流。

鲍龙人内功修为不浅,外功虽不如唐胜苦练专修多年的造诣,但却也是练得筋骨强健,唐胜以硬碰硬却是敌他不过,到底是让鲍龙人力压一筹。斗了十数招,唐胜始终被鲍龙人压在下风,接连遇险。

唐胜大急,心道:“我本不是他敌手,若不与他拼命如何能报得大仇?”

唐胜心念及此便只攻不守,眼见鲍龙人一刀向他左腰斩来,当下不避不闪反撩刀向他面门攻去。鲍龙人大惊,他这一刀虽能斩中唐胜左腰,能不能取唐胜性命尚未可知,但若让唐胜劈中面目那性命必然不保,当下只得撤刀上撩砸开唐胜这一刀。唐胜随即又一刀直戳向鲍龙人咽喉,专攻他上身要害,招招均与鲍龙人同归于尽。

鲍龙人富甲一方,妻妾成群,哪会跟唐胜行险以命相拼?一时间反被唐胜迫得左支右绌,落在下风。鲍龙人明白唐胜用意之后,虚招诱敌,实招却是后发先至,倾刻间便伤了唐胜几刀,好在他一刀未使尽又不得已撤刀去拦唐胜致命一刀,这才未能重伤到唐胜。

饶是如此,久斗下去,唐胜却是必死无疑。蓝常武看得心急,大刀蓄力,已是准备随时救人了。又斗了几招,唐胜身上又中两刀,鲜血飞洒,刀势和身法都滞缓了下来,鲍龙人趁机一刀向他胸口捅到,唐胜则一刀向鲍龙人当头斩下,又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

却不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鲍龙人并不拖刀去挡,只见他身子突然向后倒窜,鬼头刀脱手飞出仍旧向唐胜胸口戳到。唐胜此时哪里还拦得及,眼见那鬼头刀便要将唐胜穿体而入时,一条灰影闪到他近前,只听得“铮”的一声,鲍龙人那鬼头刀已被砸飞了开去,正是蓝常武赶来救了唐胜。

与此同时,一条紫影和一条白影一齐向蓝常武抢近,一人长鞭向他刀身卷到,一人长剑向他刀身挑近,正是林锦仙与苍云寒。他二人竟不约而同来出手阻止蓝常武救人,岂料蓝常武竟快他们一步,他一刀砸开鲍龙人之刀,左手随即将唐胜往左一掀,撤刀一闪,劈面三刀攻便向林锦仙和苍云寒二人。

林锦仙与苍云寒见状均是一惊,苍云寒剑上加劲,运剑如风,见招拆招,堪堪算是化解了。林锦仙仓猝间闪身疾退,避了开去,而后她长鞭远击、鞭影纵横,得奥妙无法,配合苍云寒一远一近,一刚一柔,着着抢攻,顿时便将蓝常武压在下风。蓝常武腾身来去,躲鞭挡剑,犹能从容应对,虽无还击之力,一时间却不显败迹。

唐胜此时又与鲍龙人斗在一起了,他伤势不轻,此番他却是闪来避去,被鲍龙人迫得险象环生,情势十分危急。唐胜此时既无力与鲍龙人性命相搏,自然只有被鲍龙人压着打了,他情知今日有死无生,但他也希望蓝常武能逃生,百忙之中仍向蓝常武叫道:“蓝兄,你走吧!别管我了!”

练武场上除了鲍家门一众人尚在关注他们形势之外,其馀所有人都是目注蓝常武、苍云寒、林锦仙三人相斗。这三人之斗得凶险激烈,众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震撼当场!蓝常武虽被二人联手压在下风,但他以一敌二,力战苍云寒与林锦仙两大高手,委实是能人所不能。

又斗了一阵,唐胜避闪不及,眼见又要丧生鲍龙人刀下,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铮”的一声响,鲍龙人鬼头刀刚及唐胜衣衫时竟而莫明其妙地被一股大力冲撞往左荡了开去,馀势不衰,连人带刀被撞得往后退了三步。

鲍龙人又惊又骇,他适才遽然袭击,手腕巨震,好在奋力死死握住没使其震飞脱手,却不料这力道如此之大,竟将他整个人都带了出去。

与此同时,只听有人厉声喝道:“谁敢伤我三弟?”

这声音尖锐刺耳,慑人心魄,众人都不禁吃了一惊,循声望时,但见三个男子从院墙上飞纵而下,落到练武场中。其中一人甫一落地,便朝那油锅挥袖连环两扫,劲风过处,两道火焰尤如流星一般向林锦仙和苍云寒袭去。

苍林二人见状大骇,慌忙弃了蓝常武往后退避,岂料他们根本避不开,火焰一及身伴随着一股无形热浪冲撞而至,顿时便将他们二人震得往后倒飞了出去。苍林二人随后看清那三人相貌后又是一惊,急忙退回各自阵前,凝神戒备,不敢再攻蓝常武。

原来这三人正是三阳教中护法,一个叫霍远博,一个叫白清渊,一个叫荆慕容,他们三人与蓝常武义结金兰,合称三阳教四大护法。霍远博居长,四十来岁年纪,身形魁伟,雄姿不凡;白清渊次之,年纪稍轻,身材清瘦,面色蜡黄,似是个病夫,但他双眸神光阴鸷,却又令人不寒而栗;荆慕容三十来岁最小,一袭白衣,腰佩一柄长剑,风度翩翩,颇为英俊。

蓝常武见了他们三人又惊又喜,叫道:“大哥、二哥、四弟!”

荆慕容情激不已,死死攥住蓝常武手道:“三哥,好久不见,你清瘦了不少!”

霍远博拍了拍蓝常武肩膀道:“是啊!三弟,你可想煞我们了!”

白清渊却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脸上神色颇为恼怒。蓝常武本是离教出走的叛徒,见了他们三人欢喜之馀又不免忧心忡忡,暗暗叹了口气。

霍远博道:“三弟,咱们四兄弟久别重逢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咱们四兄弟且先叙叙旧再说别的!”

荆慕容道:“正是呢!今天晚上咱们四兄弟先叙兄弟情义,其他扫兴的事谁都不要提!”

蓝常武道:“好!蓝常武今晚便陪大哥、二哥和四弟喝个一醉方休!”

霍远博笑道:“这才是好兄弟呢!”转向唐胜,说道:“这人功夫虽不济却能和三弟同生共死,并肩作战,想来也是个好汉子!三弟,你也该跟咱们介绍下吧!”

唐胜忙拱手拜道:“在下姓唐,单名一个胜字,无名小卒一个。多谢三位恩公救命之恩!唐胜没齿不忘!”

蓝常武道:“唐兄弟重情重义的的确确是个好男子!”

荆慕容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唐兄和咱们一同畅饮如何?”

唐胜道:“唐胜求之不得!”

荆慕容道:“好!那咱们这就走!”

霍渊博、白清渊、蓝常武、荆慕容、唐胜五人旁若无人,说走就走,竟是丝毫未将五毒教和嘉陵盟两伙人放在眼里。五毒教与嘉陵盟两伙人此时眼见霍远博兄弟四人要带唐胜离开,林锦仙、鲍龙人二人再也按捺不住,欲待阻止,往前赶了一步却又不敢动手。

白清渊倏地转头瞪了他们两伙人一眼,冷哼道:“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

嘉陵盟与五毒教两拨人畏惧三阳教声威,又为白清渊气魄所慑,无人再敢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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