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翌日清晨。
陈卯早早醒来,便在屋里练起了飞针。
他并没有相关的技能和经验。
但《军武六式》中的‘辕门掷’早已被他炼得炉火纯青。
辕门掷是弃刀术。
在万分危急时,将手中佩刀掷出,以求出其不意,击敌要害。
这显然与暗器施放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陈卯便以辕门掷为基础,自己摸索着练习飞针。
区别肯定是有的。
但陈卯慢慢练习下来,三步以内的力道和准头,都相当可观。
飞针射在自家土墙上,要不是陈卯有意收着力道,完全可以轻松穿透。
至于准头。
穿蚊击蝇或许做不到。
但要命中敌人的眼、喉、心、阴,却是不难。
只不过。
光有力道和准头远远不够。
暗器施放的关键,还得是一个‘奇’字。
如何做到不着痕迹,出其不意,才是陈卯真正需要下功夫的地方。
“郎君,醒这么早……不多休息会儿?”
以往都是林琅起得更早。
但今天她是真有点起不来,双腿尚在发软。
见陈卯准备出门。
她还是坚持起身,穿好衣服,跑出去帮陈卯打水洗漱,并带回热乎乎的早餐。
陈卯看在眼里,难免有些心疼。
家里肉食虽多,林琅却始终舍不得吃。
不象陈卯,在汤药作用下,药效和肉食的补益,能够最大限度吸收。
身体再怎么疲惫,也能在一夜之间恢复饱满状态。
昨晚林琅有多累,陈卯一清二楚。
若非林琅有炼过武的底子在,此刻走路都得扶墙……
事实上。
陈卯不是没提过,让林琅一起炼武。
却被林琅一口回绝。
她都二十一岁了,皮关未破,早已不抱炼武的幻想。
更何况,家中财力,远远无法支撑两个人同时炼武的开销。
“这给你,先自己把玩,等我回来,再手柄手教你。”
陈卯取出三枚青峰刺,交到林琅手中。
只要教会林琅使用暗器,不仅能让她多一重自保的手段。
以她的聪明。
关键时刻,甚至能让陈卯多出一张底牌。
…
来到快班场院。
胡贵仍在老地方炼武。
铁尺挥动间,依旧卷动地上尘土,打着旋飞舞。
与初见那日相比,尘土颗粒更大更多,旋舞的势头也明显更猛。
宛若一个微型的龙卷风。
“陈兄,你来了。”
吴兴大老远就迎了上来,与陈卯一番寒喧后,压低声音道。
“昨天咱俩休沐,班里又出事了。”
“怎么?”
看吴兴的样子,事情恐怕不小,陈卯不禁侧目。
吴兴紧张兮兮地把陈卯拉到角落。
“前天晚上,孙捕头带队去埋伏丁袭,反遭丁袭重伤,而且,那晚又死了两个帮役……”
“真的假的?”
陈卯眉心深锁:“那丁袭到底什么实力?竟如此悍猛?”
先前林琅说过,丁袭是肉关巅峰的实力。
莫非他在近期突破了骨关?
“具体的我不清楚……”
吴兴低声道:“但孙捕头和孙捕快都是骨关强者,提前暗中埋伏,兼有帮手辅助,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这足以说明丁袭的实力,深不可测!”
“……”
陈卯默默点头。
照这情形来看,丁袭可能不止是境界突破这么简单。
大概率还在近期获得了某种强横底牌。
“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吴兴看了看四周,方才继续道。
“现在上头正为丁袭的案子动怒,有人提出快班无能,应该祛除糟粕,补充新鲜血液……”
“糟粕?我么?”
陈卯当然明白吴兴的意思。
只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陈卯,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拿你当朋友,想提醒你,早做打算。”
吴兴再次压低声音:“我的消息是铭少给的,绝对可靠……实力弱潜力差的帮役,都可能在这一次整肃中被清退。”
“多谢吴兄提醒。”
陈卯抱拳致谢。
正打算告诉吴兴,自己其实已经肉关告破,锻体大成。
但就在这时,扈旻从他的厢房内走了出来。
“陈帮役!你来一下!”
“是!”
“糟了……”
吴兴目光一黯,眉头皱如川刻,心中万语千言,到最后只剩下一句——
“兄弟保重……”
“别担心。”
陈卯拍了拍吴兴的肩头,快步朝那边走去。
厢房内。
扈旻坐回案头,眯眼盯着陈卯。
“陈帮役,我一直很欣赏你,原想用心栽培……”
“可惜,丁袭的案子又办砸了,上头斥责快班无能,准备清退一批帮役。”
“你十八岁破皮关,武道潜力实在有限,所以……”
扈旻顿了顿。
见陈卯一言不发,便又好言安抚道。
“你也别太自暴自弃,我想栽培你,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眼下有个机会,我优先安排给你!”
“若能办妥,你不仅可以留任帮役,甚至有机会晋升正役!”
“请扈捕头示下。”
陈卯谦逊抱拳,心下却始终提防着扈旻。
扈旻道:“昨晚,虎头帮秦彪的小舅子,从县衙大牢越狱,事情传得满城皆知,上头震怒,勒令尽快将其缉捕归案。”
“赵班头现在压力很大,为给快班正名,他许诺,谁能在三天内抓回逃犯,可记大功一次。”
“对帮役而言,若能独享一次大功,是可以直接晋升正役的。”
“正役在朝廷编制之内,可说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
话到此处。
扈旻从案头拿起一纸文书,朝陈卯递了过去。
“这是赵班头签字盖戳的公文,论迹记功,你可以先看一下。”
“多谢扈捕头栽培,我愿意试试看。”
陈卯早就想对秦彪动手。
亲眼看过公文后,便更没理由放过秦彪了。
“很好,你能有这份胆魄,证明我没看错人!”
扈旻正色道:“但我必须提醒你,这件事十分危险,切忌贪功冒进。”
“你若力不从心,我便让别人去办,只是那样一来,你就只能被清退出局了。”
“明白!”
陈卯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片刻后。
一名三十来岁的正役捕快走了进来。
他叫杜振,是扈旻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