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风呼啸(1 / 1)

林丹汗的使者连滚爬爬逃离赫图阿拉的第三日,边关的狼烟,便如同被点燃的引信,一道接一道,自西北方向冲天而起,划破了辽东春日虚假的宁静。丸夲鰰栈 免沸岳毒

斥候的急报如同雪片,带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砸入镇守府:

“察哈尔部联军五万,以复仇为名,已破我边境哨卡,兵分两路,一路直扑巴林部草场,一路一路绕过山区,似有南下威逼辽河之意!”

“巴林部告急!求援!!”

“辽河前沿数个屯垦点遭游骑袭扰,军民死伤数百!”

林丹汗,这位蒙古名义上的共主,终究无法忍受白昊青的蔑视与吞并其附庸的行径,选择了最直接、也最符合他性格的回应——战争。他集结了察哈尔本部精锐,并裹挟了部分尚未完全归附白昊青的部落,组成了一支声势浩大的骑兵军团,意图以泰山压顶之势,将这个刚刚崛起、根基未稳的“妖人”政权,扼杀在襁褓之中。

消息传开,刚刚因西北小胜而士气高昂的赫图阿拉,瞬间被一层紧张的阴霾笼罩。五万蒙古铁骑!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经历过明末战火的人感到窒息。即便是对“白天神”有着狂热信仰的破虏军将士,面对如此规模的敌军,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本能的寒意。

镇守府内,文武官员齐聚,气氛凝重。争论声此起彼伏。

“天神!林丹汗来势汹汹,兵力数倍于我,且皆为骑兵,来去如风。不若不若暂避其锋,依讬辽河与坚城,固守待其粮尽自退?”一位原李朝出身、性格保守的文官颤声建议。

“固守?我破虏军新立,锐气正盛,岂能未战先怯?当主动出击,与敌决战于草原,扬我神威!”以李成茂为首的武将则主战心切。

“敌军势大,分兵两路,其意图不明,贸然出击,恐中埋伏啊!”

“辽河沿线屯垦点众多,若不救援,岂非寒了归附新民之心?”

白昊青悬浮在上首,闭目不语,彷彿下方的争论与他无关。但他的超级感官,早已如同无形的触手,延伸至数百里外的战场。

他“看”到了蒙古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漫过枯黄的草原,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他“听”到了巴林部老弱妇孺惊恐的哭喊,听到了辽河边屯垦点民兵仓促抵抗的铳声和绝望的呐喊。他甚至能“闻”到那随风飘来的、混合着马粪、皮革和杀戮慾望的浓烈气息。

争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那悬浮的、如同雕塑般的身影,等待最终的决断。

白昊青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绝对平静。

“李成茂。”他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末将在!”李成茂精神一振,跨步出列。

“命你率破虏军第一、第二师全部,及所有骑兵,即刻集结,轻装简从,携带十日干粮及全部轰天雷、强弩。”白昊青的命令清晰而冰冷,“目标,巴林部草场。不必理会敌军游骑骚扰,直插其主力侧翼。”

“末将遵命!”李成茂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但随即闪过一丝疑虑,“天神,敌军势大,我军兵力不过两万余人,正面迎击”

“你部任务,非是歼敌。”白昊青打断他,目光如同利剑,扫过在场众人,“是粘住他们,拖住他们,将他们主力,牢牢钉在巴林草原。”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不惜一切代价。”

李成茂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白昊青的意图。这是要让他们这两万多人,去当诱饵,去当消耗品,为主力创造战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重重抱拳:“末将明白!必不辱命!”

“其余各师,严守辽河防线,加固营垒,疏散沿河屯垦点民众入城。格物院所有已制成之火炮,全部推上辽河前线预设阵地。”

“传令乌云塔娜(蒙古妻),以其名义,草拟文书,斥责林丹汗背信弃义,残害同族,号召所有心向光明之蒙古部族,共讨此逆天独夫!”

一道道命令,如同冰冷的齿轮,被精准地嵌入战争的机器之中。没有犹豫,没有退缩,只有绝对的服从和执行。

战争的序幕,以李成茂部的决死出击拉开。

两万余破虏军精锐,抛弃了大部分辎重,只携带武器和口粮,如同离弦之箭,迎着蒙古联军的主力,悍然冲入了广袤的草原。他们按照白昊青传授的战术,以严密的步兵方阵为核心,辅以骑兵掩护,强弩与破虏铳交替射击,如同一只浑身带刺的钢铁刺猬,在蒙古骑兵的海洋中,艰难而坚定地向着预定位置推进。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蒙古骑兵利用其机动优势,如同狼群般轮番冲击破虏军的阵线。箭矢如同飞蝗,马蹄声如同雷鸣。破虏军士兵依靠着严格的纪律和优势的远程火力,一次次打退敌人的冲锋,但伤亡也在持续增加。李成茂身先士卒,挥舞着战刀,嘶吼着鼓舞士气,他知道,自己多坚持一刻,为主力创造的机会就多一分。

而此刻的“主力”,或者说,决定这场战役胜负的关键——白昊青,又在何处?

他不在赫图阿拉,也不在辽河前线。

就在李成茂部与蒙古联军主力在巴林草原血腥绞杀的同时,白昊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蒙古联军大营后方,一处地势较高的山丘之上。

他悬浮在空中,俯瞰着下方连绵十数里、人喊马嘶、灯火通明的蒙古大营。这里,是林丹汗的王帐所在,也是联军的心脏。

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哨兵的警觉。直到他缓缓抬起双手,眼中开始泛起那不祥的、令人心悸的猩红光芒。

不再是精准的点射,而是如同神灵挥动的火焰巨鞭!两道粗壮无比、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赤红光束,从他眼中爆射而出,如同犁铧般,狠狠地扫过下方的蒙古大营!

轰!轰轰轰——!!!

光束所过之处,无论是坚固的牛皮大帐、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还是惊慌失措的人马,都在瞬间汽化、燃烧、爆炸!恐怖的爆炸声连绵不绝,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浓烟裹挟着血肉烧焦的恶臭,直冲云霄!

混乱!极致的混乱!

蒙古联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天降流火,营地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地狱。战马受惊,四处狂奔,踩踏着混乱的人群。士兵们哭喊着,寻找着武器,寻找着首领,却只看到无处不在的死亡火焰。

“妖法!是那妖人的妖法!”

“快跑啊!天罚!这是天罚!”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指挥系统彻底瘫痪。

山丘之上,白昊青脸色微微苍白,一次性释放如此大范围、高强度的热视线,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但他没有丝毫停顿,深吸一口气,体内储存的太阳能疯狂燃烧。

他张口,对准下方混乱的营地,猛地吹出一口气!

这一次,不是冻结生命的寒气,而是足以掀翻一切的狂暴飓风!无形的气浪如同海啸般汹湧而出,捲起地上的火焰、燃烧的杂物、甚至惊慌的人马,形成一道巨大的、移动的火焰风暴,向着营地更深处席捲而去!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个蒙古大营,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和屠宰场!

与此同时,正在前线与李成茂部激战的蒙古联军主力,也看到了后方冲天而起的火光和隐隐传来的爆炸声。军心瞬间动摇!

“大汗!大汗的营地!”

“后方遇袭!我们被包围了!”

前线指挥官惊慌失措,攻势为之一滞。

李成茂敏锐地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战机!

“天神降临!天神在惩罚他们!破虏军!随我杀——!”他声嘶力竭地怒吼,身先士卒,发起了反冲锋!

原本苦苦支撑的破虏军将士,看到后方那如同神罚般的景象,再听到李成茂的呐喊,士气瞬间爆棚!信仰的力量压倒了肉体的疲惫与恐惧,他们如同打了鸡血般,跟随着主将,向着混乱的蒙古军阵,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反击!

前有困兽犹斗的破虏军猛烈反扑,后有“天神”降下的毁灭性打击,蒙古联军彻底崩溃了。士兵们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什么荣誉,只想着逃离这片地狱。自相践踏而死者,被破虏军追杀而死者,不计其数。

林丹汗在亲卫的拚死保护下,侥倖从火海中逃脱,但身受重伤,颜面尽失,只能带着少量残兵败将,向着草原深处仓皇逃窜。

巴林草原之战,以一种近乎神话的方式落幕。

白昊青凭藉一己之力,于万军之中摧毁敌军指挥中枢,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了人数佔优的蒙古联军。破虏军以伤亡近半的惨重代价,换来了对蒙古主力的决定性胜利,并阵斩、俘获敌军超过三万!

消息传回,整个辽东,乃至接到战报的明朝边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之前打败努尔哈赤,还可以归结为“妖法”和努尔哈赤年老体衰,那么这一次,面对正值壮年、兵力雄厚的林丹汗,白昊青展现出的,是真正意义上,足以一人敌一国的、神魔般的力量。

赫图阿拉城内,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更加狂热的信仰浪潮。“白天神”的名号,不再仅仅是一个象征,而是成为了活着的神话,成为了笼罩在所有敌人心头、无法驱散的噩梦。

白昊青悬浮在镇守府上空,感受着下方如同实质般湧来的信仰之力和体内因剧烈消耗后又快速补充(得益于胜利带来的精神能量反馈和春日阳光)而更加精纯、更加强大的力量。

他看向南方,山海关的轮廓在视野中彷彿清晰可见。经此一役,内部最后的杂音已被清除,蒙古的威胁暂时解除,破虏军也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蜕变得更加坚韧。

时机,到了。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西南。

下一个目标——山海关。

他要将这“神之伟力”,带到关内,带到那片更加广阔,也更加混乱的舞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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