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在鬼市深处找到一个阴暗角落，确认四下无人后，迅速取出六块灰铜矿。
他心念一动，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面板：
【发现一阶矿石六块，是否炼化？】
“全部炼化。”
张恒毫不尤豫地默念道。
只见六块矿石在他手中渐渐化作灰色光点消散，面板上的数字随之跳动。
张恒看到那一个15，眉头不由得一皱。
看来随着命格改易次数的增加，所需要的矿石数量也在增加。
不过这不是现在的他需要考虑的。
做完这一切，他整了整面具，若无其事地向出口走去。
还未靠近出口，张恒就察觉到异常。
往日畅通无阻的信道前，此刻竟站着十几名身着青灰色制式长袍的修士。
他们腰间都挂着刻有“赵”字的玉牌，神情肃穆。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他们身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筑基修士……”
张恒面具下的瞳孔微缩，脚步不着痕迹地放慢，混入人群中观察。
“这是赵家的人！”
身旁一个戴着兔脸面具的女修低呼，说道:“出什么事了？他们要扫荡黑市不成？”
立刻有人反驳道:“这怎么可能，鬼市能屹立这么久不倒肯定是有背景的，据说就要赵家在背后扶持，哪里会砸了自家的场子。”
张恒默不作声，目光扫过出口处严阵以待的赵家修士，心中已有所猜测。
这时，赵家队伍中走出一名面容威严的中年修士。
他抱拳环视一周，声音洪亮：“诸位道友，叼扰了。我赵家一位天才子弟在这鬼市中失踪数日，恐怕已遭不测。”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竟然会有人敢在青溪坊市动赵家的人！
有少数几个人目光闪铄，眼里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显然是之前看到过那摊主贩卖灰铜矿。
中年修士继续道：“这位晚辈深得我家一位老祖喜爱，今日特来彻查此事。那晚辈的储物袋中带有六块灰铜矿，还请诸位配合检查储物袋。若无问题，我赵家愿奉上十粒灵砂以表歉意。”
“凭什么检查我们的储物袋？”
一个戴着虎头面具的壮汉不满地嚷道:“黑市规矩，买卖不问来历，就算是赵家，也没这么大的脸面吧！”
那人也是来自一个筑基势力，虽不如赵家，但也并不如何畏惧。
众人闻言，虽未出声附和，但看他们对于赵家要求无动于衷的样子显然也是支持的。
那负手而立的白发老者眼睛一眯，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隔空一掌拍出。
那壮汉甚至来不及惨叫，整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爆成一团血雾，碎肉骨渣溅在周围人身上。
“筑基之威，恐怖如斯……”
张恒感到后背一阵发凉，面具下的额头渗出冷汗。
“还有谁有异议？”
老者声音平淡，却让所有人禁若寒蝉。
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修士战战兢兢地问：“若……若那凶手还在鬼市里不出来……”
“不劳费心。”
中年修士冷冷打断，道:“鬼市内也有人正在排查，就算把鬼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
在筑基修士的威慑下，众人只得排成长队，挨个接受检查。
轮到张恒时，一名赵家修士粗暴地夺过他的储物袋，神识探入其中仔细搜索。
张恒面色如常，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将矿石炼化。
那修士翻出了装着枯元瘴的木盒，打开闻了闻，皱眉道：“好奇怪的味道，这是何物？”
“一种奇异香料。”
张恒声音有些沉醉道:“自从意外闻到过一次后，我就一直对此魂牵梦绕，平时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这一口。”
那修士听这描述，还以为是什么上瘾之物。
他可听说过，有一些公子哥，平日里什么事都不干，只知道躺床上吸食一些药物，追求一些飘飘欲仙之感，为此倾家荡产的都不在少数。
他赶忙将枯元瘴丢给张恒，眼里还露出不屑之色。
“区区练气三重，染上这种东西，仙途算是毁了，想来这种修士，根本没有实力与胆量坑害我赵家麒麟儿。”
他又检查了其他物品，发现确实没有灰铜矿的踪迹，这将储物袋扔还给张恒，随手丢下十粒灵砂。
“下一个！”
张恒收好储物袋，不动声色地走出鬼市。
直到转过三条街巷，确认无人跟踪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摘下面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险……”
他望向鬼市方向，有些好奇那卖他灰铜矿的摊主会怎么收场。
毕竟那人光明正大的贩卖灰铜矿，恐怕早就有人盯上了他，等着给赵家邀功呢。
方才张恒被检查储物袋时，他感受到了几道若有若无的眼神落在身上，恐怕是他购买灰铜矿时也被人盯上了。
只是当时他表现的是一副大族子弟的模样，故而那些人只是观望，没有轻举妄动。
后来见张恒通过了检测，也就不了了之。
那摊主则不同了。
张恒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现在连自己的小命都顾不过来，那还有心思考虑别人的死活。
张恒离开鬼市后，又在坊市边缘的摊位上转了几圈，特意挑选了一些腐烂发黑的灵草。
摊主见他专挑这些卖不出去的废品，还主动降价处理，倒是让张恒省了几粒灵砂。
他将腐烂灵草用粗布包好，收入储物袋，又绕了几条偏僻小巷，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回到了木屋。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张恒的脚步突然一顿。
屋内简陋的木桌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孙管事？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恒心头微微一紧，但面上不显，顺手将包裹取出，放在门边的架子上。
孙傲放下茶杯，抬眼望来。
他随意打量着张恒，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干什么去了？”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张恒指了指架上的包裹，说道：“买了些腐烂灵草，准备用来做肥料。”
他边说边走到桌前，给自己也倒了杯茶，道:“孙管事怎么有空来我这破烂木屋？”
孙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张恒看了片刻。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茶水滴落的声音。
“路过，见你不在屋内，怕你想不开……去找死，这才在屋内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