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正在北线疯狂的追杀阿史那咄苾部之时。
河东南部,霍邑城郊。
比平日浑浊了几分的汾河水的从霍邑城郊流过。
本该是春耕时节的麦田,此刻却被铁蹄无情践踏著。
“废物!都是废物!顶上去!给老子顶上去!”
李元吉声嘶力竭的咆哮在混乱的战场上显得苍白无力。
他挥舞著镶嵌宝石的佩刀,试图驱赶那些像没头苍蝇般溃散的新兵。
华丽的锦袍外罩著光鲜的明光鎧,此刻也沾满了泥泞和不知是谁的血跡,头盔歪斜,脸上混杂著愤怒、恐惧和难以置信。
数日前,他意气风发地持著父亲李渊的令箭,力排大哥李建成“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劝阻,执意率领以太原旧部为骨干、夹杂大量新募士兵的混合部队,出霍邑城寻求与瓦岗军“主力”决战。
他满脑子都是李世民在被眾人仰慕的样子,他要证明自己绝不比那人差!
轻敌,冒进,不顾斥候回报的。
前方瓦岗军旗號混杂,动向不明的情况下,就茫然出击。
直到他的主力在霍邑城东一片相对开阔、但两侧有低矮丘陵的地带,撞上严阵以待的瓦岗军时,他才惊觉自己踏入了陷阱。
正面,铁壁如山。
一面巨大的“瓦岗”帅旗下,三员大將如同定海神针,岿然不动:
罗士信,手持鑌铁大枪,面容冷峻如铁,胯下战马不安地刨著蹄子,杀气四溢。
秦叔宝,双鐧悬於鞍侧,倒提一桿虎头鏨金枪,目光如电扫视著唐军阵型。
程知节,咧著大嘴,扛著他那招牌式的八卦宣斧,声若洪钟地对著唐军方向叫骂:
“呔!对面那穿得跟孔雀似的小子!就是你爷爷我前几日砍了你几个斥候?有种出来跟你程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他身后瓦岗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鬨笑和叫骂,士气如虹。
这里採用隋唐演义的形象,整体设定不会是隋唐演义
李元吉被程咬金一激,更是怒不可遏,不顾副將劝阻,竟下令前军压上,试图先斩此獠!
太原旧部精锐尚能维持阵型前冲,但那些新兵早已被对面鼎盛的军容和名將的气势所慑,步伐凌乱,阵型开始鬆动。
就在唐军前军与瓦岗正面罗、秦、程三部即將接战的剎那!
侧翼,却突遭重创。
两侧丘陵之后,蛰伏已久的毒蛇猛然亮出獠牙。
左翼丘陵上,一面“徐”字大旗陡然竖起。
徐世勣羽扇轻摇,眼神冷静得可怕。
王伯当率领的瓦岗精锐步弓手迅捷现身丘陵,弓弦如霹雳般炸响。
遮天蔽日的箭雨带著悽厉的尖啸,精准地覆盖了唐军左翼尚未接战的新兵方阵。
剎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左翼新兵瞬间崩溃。
右翼丘陵后,战鼓如雷。
单雄信一马当先,手持金顶枣阳槊,如同下山猛虎,咆哮著率重甲骑兵从斜刺里狠狠撞入唐军右翼与中军主力的结合部。
“单”字大旗所向,瓦岗铁骑如热刀切油,瞬间將唐军阵型撕裂。
“隨我杀!活捉敌方主帅!”
单雄信的怒吼如同来自九幽的咆哮,嚇的李元吉霎时面如土色。
三麵包夹之势已成。
正面,罗士信的大枪如同毒龙,一枪挑飞唐军一员偏將;
秦叔宝枪出如龙,连破数阵;
程咬金哇哇怪叫,宣斧大开大合,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瓦岗军正面战场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喊杀之声。
死死顶住並开始反推唐军精锐。
左翼,在箭雨洗礼和王伯当步卒的顺势衝击下,彻底崩溃,溃兵倒卷衝击中军。
右翼,单雄信的重骑如同烧红的铁锥,深深凿入,將唐军切割得七零八落。
李元吉的中军瞬间陷入重围。
他身边的亲卫虽然精锐,但在徐世勣指挥和三面名將的猛攻下,如同怒涛中的小舟,迅速被分割,吞噬,消失在战场上。
“保护四公子!”
亲卫统领浴血奋战,身上插著数支箭矢,兀自死战不退。
然而,单雄信的目標异常明確。
他金槊横扫,盪开数名亲卫,直扑帅旗之下的李元吉。
程咬金也瞅准机会,策马从侧翼突进,宣斧带著恶风劈向李元吉胯下坐骑。
“咔嚓!”
战马悲鸣倒地,李元吉摔得眼冒金星。
“小兔崽子!跟爷爷走吧!”
程咬金的大手如同铁钳,趁著李元吉晕头转向,一把揪住他的勒甲丝絛,像拎小鸡一样將他从地上提起。
宣斧冰冷的斧刃贴上了他的脖颈!
“四公子!”
亲卫们目眥欲裂,却被罗士信、秦叔宝和涌上的瓦岗兵死死挡住。
几乎就在李元吉被擒的同一时间,霍邑城方向终於响起了急促的进军號角。
李建成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率领留守后军杀出城来救援!
“元吉——!”
李建成远远看到被程咬金像货物一样提在手中的弟弟,心胆俱裂。
他红著眼睛,率军猛衝瓦岗军右翼单雄信部,试图撕开缺口。
“哼!李建成?来得好!”
单雄信冷笑一声,金槊一挥,
“伯当兄!招呼李大公子!”
丘陵上的王伯当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张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
三支连珠箭如同追魂夺魄的寒星,成品字形射向李建成坐骑和左右亲卫!
李建成坐骑中箭,悲鸣倒地。
左右亲卫各有一人中箭落马。
衝击的势头为之一滯。
“撤!”
徐世勣见目的已达,果断下令。
瓦岗军丝毫不恋战,在罗士信、秦叔宝的殿后下,如同退潮般脱离接触,带著最重要的战利品,迅速消失在丘陵之后。
王伯当的弓箭手则持续进行著精准的压制射击,阻止李建成的追击。
战场上,只留下遍地狼藉的唐军尸体、倒伏的旗帜和无助哀嚎的伤兵。
李建成从地上爬起,看著弟弟被掳走的方向,又看看眼前惨烈的败局,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大公子!”亲卫慌忙將他扶住。
“退退回霍邑固守向太原求援”
李建成强撑著说完,便晕厥过去。
他知道,这场由元吉冒进引发的惨败,不仅折损了大量精锐和新兵,更丟失了河东南部门户霍邑城外的屏障,弟弟落入敌手,整个河东局势,危如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