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五十分，虞星澄站在行政楼前，反复整理着制服领口。
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
她深吸一口气，踏上台阶。
”报告！”
裴行川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沉的谈话声。
虞星澄尤豫地停在门口，隐约听到”暗影”、”保护”等字眼。
”进来。”裴行川的声音突然清淅传来。
虞星澄推开门，意外地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军官——肩章显示是位少将。
她立刻挺直腰板敬礼：”长官好！”
”这位是陈部长。”裴行川简短介绍，”坐。”
虞星澄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边缘，双手放在膝盖上。
陈部长和蔼地打量着她：”的创造者。”
”不敢当”
虞星澄耳根发热，”只是运气好”
”运气？”陈部长笑了，”组织专门派人来调查的运气？”
虞星澄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裴行川递给她一杯茶：”的高级情报员，专门负责渗透高校科研机构。”
”他的目标有两个，”陈部长接过话头，”一是你们的战术仿真系统，二是你。”
茶杯在虞星澄手中一晃，溅出几滴热水。
裴行川不动声色地递来纸巾。
”我？为什么”
”因为你的价值远超一个师。”
陈部长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的战术思维、创新能力，是军方急需的稀缺资源。”
虞星澄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评价。
裴行川的声音适时插入：
”从今天起，你的安保级别提升为a级。外出需报备，通信设备定期检查，禁止单独接触陌生人。”
一连串的限制让虞星澄有些发懵：”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我只是个学员”
”不夸张。”
陈部长站起身，走到窗前，”对你这么感兴趣吗？”
虞星澄摇头。
”因为你破解了他们价值上亿的虚拟防御系统。”
陈部长转身，目光如炬，”在《星穹战线》里，你是唯一一个正面击败过他们首席系统的玩家。”
裴行川补充道：”而现在，你的战术思想正在影响东夏军方的训练体系。来说是双重威胁。”
虞星澄的喉咙发紧。
她从未想过自己在游戏里的行为会有如此深远的影响。
”裴教官将负责你的安全。”
陈部长走向门口，”记住，你的大脑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只剩下虞星澄和裴行川。
”教官”虞星澄终于打破沉默，”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裴行川放下茶杯，直视她的眼睛：”陈部长从不夸大其词。”
这个回答让虞星澄既徨恐又莫名振奋。
”我会加强训练。”她抬起头，声音坚定，”不姑负组织的期望。”
裴行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今天的选拔赛继续参加，但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是！”
走出行政楼，终端震动，是陆绎心的消息：
“紧急集合！选拔赛提前了！”
虞星澄小跑向训练场，远远就看到陆绎心和沉墨池在等她。
”什么情况？”她气喘吁吁地问。
沉墨池推了推眼镜：”凯文事件后，校方决定加快选拔进程。今天直接进行决赛。”
陆绎心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他被连夜遣返了？”
虞星澄想起陈部长的警告，只是摇摇头：”不清楚我们专心比赛吧。”
训练场上，参赛学员已经列队完毕。
裴行川站在主席台旁，目光扫过全场，在虞星澄身上停留了一秒。
”全军对抗赛选拔决赛现在开始！”
校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第一项：战术沙盘推演！”
虞星澄和林锐被分到一组，对手是装甲系的王牌组合。
沙盘上仿真的是山地攻坚战，地形极为复杂。
”
虞星澄小声对林锐说，”先控制制高点，再”
林锐点头：”你来指挥，我负责火力调配。”
推演开始后，虞星澄全神贯注地调动着虚拟兵力。
她能感觉到裴行川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象一道无形的保护罩。
”左翼佯攻，主力绕后！”她果断下令。
林锐完美执行了她的指令。
二十分钟后，他们成功包抄了对手的指挥部，拿下了第一局。
”漂亮！”陆绎心在场边欢呼，”指挥系必胜！”
第二项是实战仿真。
虞星澄穿戴好装备，进入仿真舱前，她下意识地看向裴行川。
教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相信你。
仿真战场是一片城市废墟。虞星澄的小队遭遇了伏击，伤亡惨重。
耳机里传来林锐的惨叫：”指挥官！我们被包围了！”
千钧一发之际，虞星澄想起了《星穹战线》里的一次绝地反击。
她咬咬牙，下达了一个看似自杀的命令：
”全员向中央广场撤退！诱敌深入！”
队员们虽然困惑，但还是执行了命令。
当敌人追至广场时，虞星澄引爆了预先埋设的炸药——这是她开战前就安排的后手。
”轰！”
仿真系统判定敌方主力被歼灭。
虞星澄的小队以少胜多，创造了选拔赛的最佳战绩。
走出仿真舱时，掌声雷动。
连一向严肃的校长都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我们赢了！”陆绎心冲过来抱住她，”你太厉害了！”
沉墨池也难得地露出微笑：”的战术选择成功率高达92。”
虞星澄却心不在焉：”裴教官怎么了？”
陆绎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又有什么动静”
正说着，裴行川大步走了过来：”虞星澄，跟我来。其他人解散。”
虞星澄匆忙跟上裴行川的步伐，两人来到一间小会议室。
裴行川关上门，直截了当地说：
”在太平洋的据点刚刚被摧毁。”
虞星澄瞪大眼睛：”这是好消息啊？”
”不完全是。”
裴行川调出一段卫星图象，”他们的内核成员逃脱了，而且”
画面放大，显示一艘潜艇正潜入深海，”情报显示他们携带了高级系统，很可能是针对你的。”
”为什么执着于我？”
”因为你证明了他们的系统可以被击败。”
裴行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对他们的商业帝国是致命打击。”
”我该怎么做？”
裴行川关闭投影：”继续你的学习和训练，但安保措施会进一步加强。”
他停顿了一下，”我也会调整我的职责范围。”
”谢谢教官。”她轻声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裴行川的表情柔和了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特训。”
虞星澄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的校园。
回到宿舍，陆绎心立刻围上来：”什么情况？神秘兮兮的。”
虞星澄尤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保密：”只是关于比赛的一些安排。”
陆绎心狐疑地看着她：”真的？那为什么沉墨池被叫去情报处了？”
”什么？”
虞星澄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走后。”
陆绎心压低声音，”听说要升级全校的防火墙系统。”
虞星澄松了口气——这确实是沉墨池的专长。
她打开终端，给沉墨池发了条消息：“需要帮忙吗？”
回复很快：“常规升级。别担心。”
放下终端，虞星澄望向窗外的夜空。
她拿出教材，翻到自己的战术分析那一页。
陈部长的话回响在耳边：”你的价值远超一个师”
虞星澄轻轻抚过书页，暗下决心——她一定要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份期待。
次日清晨，虞星澄提前半小时到达训练场。
让她意外的是，裴行川已经在那里了，”教官早！”她小跑过去。
裴行川抬头看了一眼：”提前十五分钟，不错。”
虞星澄忍不住微笑：”这是什么新设备？”
”神经反应测试仪。”裴行川调整着一个头盔状的设备，”测试你在压力下的决策速度。”
虞星澄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复杂的机器：”从来没听说过”
”军方最新研发。”
裴行川简短解释，”今天开始，你的训练会添加更多实战压力。”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堪称魔鬼训练。
除了常规的体能项目，裴行川还仿真了各种战场突发状况——通信中断、队员负伤、弹药耗尽
虞星澄必须在一秒内做出最佳判断。
”再来！”裴行川的声音冷酷无情，”战场上没有重来的机会！”
虞星澄浑身是汗，但咬牙坚持。
当训练终于结束时，她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数据比预期好。”
裴行川查看测试结果，”
虞星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教官”
裴行川递给她一瓶功能饮料：”休息十分钟，然后进行战术复盘。”
虞星澄小口喝着饮料，偷偷观察裴行川的侧脸。
”教官，”她鼓起勇气问，”您是因为命令才这么严格训练我的吗？”
裴行川收起测试仪：”一开始是。”
这个回答让虞星澄心跳漏了一拍：”那现在呢？”
”现在，”裴行川难得地直视她的眼睛，”是因为我相信你的潜力。”
她低下头，掩饰泛红的眼框：”我不会姑负您的信任。”
”我知道，继续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