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这骂声反而让杜泽有了动静，门外怒骂几句之后，他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睛里全是迷茫。
这一次过后，沈建就开始在寝室里布置起那些符来。
“他还去请了把青铜剑，然后又请了张据说是大师划的符，说给杜泽压魂。”做这些的钱都是马西出的，他是个富二代，平日里也大方。
刘新柳凑在陈普通耳边轻声说：“什么青铜剑，就是开刃的剑上了个色，估计是被骗了，卖开刃的武器，犯法。”
方山七状若无意地问了句：“这么看，你们寝室关系挺好的？”
说到这里，张家豪有些欲言又止。
“抽烟不？”方山七摸出包华子，“有啥的，你一出去就没人知道说了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家豪也没准备隐瞒：“其实还行，就是王辰和杜泽大一的时候打过一架，王辰说杜泽拿了他一件潮牌，杜泽不认，说不知道怎么跑自己衣柜里的，估计是收错了。”
“那其余人呢？”方山七又问。
“其余就没什么矛盾了，杜泽和马西走得最近，”张家豪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们私下里都说杜泽是上赶着给马西当狗，马西家里有钱嘛，人也大方。微趣小税 冕废岳渎”
方山七挑了挑眉：“这个马西对你们应该都挺大方的吧？”
也确实如此，马西这个人虽然是富二代，但是没什么架子，给几人送过不少东西，也经常请整个寝室吃饭，可以说寝室里关系融洽，绝大部分是马西大方的原因。
“就连那次王辰说杜泽偷他衣服也是马西调和的，事后他还私下给王辰送了双球鞋，这是王辰悄摸告诉我的，马西不让他说出去。”
方山七聊了半天，算是把这间寝室发生的事摸了个遍，最后他问道：“沈建当时搞那些东西，在墙上挂了什么？”
“镜子！”说到这个，张家豪又开始抖了。
“就那种灰濛濛的镜子，一开始挂上我总觉得心里面疙疙瘩瘩的，反正很奇怪，但是杜泽那次事情确实太吓人了，我想着挂着也好，后面习惯了也没什么。”
“那怎么又取下来了？”
张家豪其实早就怀疑两个人出事是因为镜子被取下来的缘故：“我们学校搞什么寝室美化，不准往墙上挂东西，周五一早上被查到，直接被学生会给取下来了。”
那天是周五突击检查，上午的课结束后，除了两名死者以外的人竟然都直接离开学校回了家，也是等到辅导员发了违规寝室的消息，他们才知道镜子被取下来了。
陈普通站起身出了审讯室，立刻给学校那边的警察去了电话，叫把镜子找到带回来，接着余下两人也跟了出来。
“先看看其他三个的口供。”警方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分开问了话。
把口供放在一起比对，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矛盾点——
马西似乎一直在刻意迴避自己和杜泽的关系，沈建布置东西那些事情，他也是轻描淡写就略过了，就连王辰都老实交代了自己和杜泽的矛盾，马西却把自己摘个干干淨淨。
“师父，再审一遍马西？”陈普通看着手里的口供，直觉马西肯定有问题。
“歇会儿，我们把活都干了警察干嘛，”方山七把手一背就进了观察室，“有些事嘛，不要自己都揽下来，讲究一个张弛有度。”
“特别是这种案子，和警方一起办，其实反而给我们省事了。”
陈普通受教般点点头，有些事情肯定是交给警方最合适的。
观察室内，陈普通默默泡上了几桶泡面，这一天下来，她是真的饿了。
趁着泡面的空隙，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马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们前面的单向玻璃，是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的马西。
“吃完把警方给的资料都好好看看。”进一步的报告已经出炉，本来按照流程会慢一些，但是这件事影响太大，警方属于是加急工作。
刘新柳看着坐着的马西：“这小子挺聪明的。”
陈普通喝了口泡面汤：“怎么说？”
听见师妹接话，刘新柳清了清嗓子，不放过显摆的机会：“他之前就磨磨唧唧，口供里反反覆复，显然是在兜圈子和杀时间。”
“他又没犯法，那顶多二十四小时就得给人放回去了，看他口供里那个样子，你再看看他的四肢和肩膀。”
刘新柳模仿了一下马西的坐姿：“看着端正笔直，其实轻松着呢，没压力。”
“心理素质那么好？”被这么一点拨，陈普通也明白了自己看见马西的时候为什么觉得怪怪的，张家豪那样的，才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马西太放松了。
她在心中暗暗记下，自己觉得不对劲的时候记得多观察对比。
“这对吗？”刘新柳摇摇头，“两个室友惨死，宿舍又闹过那些事，长脑子的估计都会害怕吧。”
这么一看，陈普通愈发觉得马西不简单，她来来回回从各个角度看了马西多次，尝试抓住自己心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我总觉得，他有种即将尘埃落定的轻松。”陈普通试图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表达。
“呼——”
陈普通长舒口气，将手从胸口往下压，马西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方山七慈祥地笑了笑，开了七窍就是这点好，看来陈普通已经渐渐明白该怎么运用自己的感知了。
“让他等着，待会儿看还能装多久。”
听师父这么说，陈普通知道他心里是有底了，也就坐了下来翻看起口供和目前的各种资料。
现在再看案发现场的图片，陈普通已经不觉得想吐了，那几口泡面下肚，只觉得热乎乎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这起案子基本已经清楚了大半，两名死者一个是对玄学感兴趣的门外汉，一个被东西缠上了，周五，宿舍的镜子被收走，当晚两人就互砍最后双双身亡。
方山七怀疑沈建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室友的口供看，他和几人没有什么矛盾，也不过度交好，不过宿舍一番布置估计没少花钱，这钱是马西一个人出了，杜泽则是马西的跟班。
“镜子带回来了。”办案警察打开门，提着东西进了观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