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与乔治被邓布利多叫走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后,窃窃私语声便像潮水般重新漫过人群。
“我敢打赌是斯莱特林的杰玛?法利乾的。”厄尼?麦克米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像颗石子砸进水面。
“想想看,她们前后脚离开,转脸格兰芬多的姑娘就被石化了。这难道还不够明显?”
“何以见得不是韦斯莱双胞胎?”
扎卡赖斯?史密斯慢悠悠地晃著脑袋,一本正经地胡诌,“全校谁不知道他俩是恶作剧大王?说不定这又是新样,想把我们都嚇破胆呢。”
“那消失许久的克里瓦特和科林怎么解释?”苏珊?博恩斯按捺不住探听的兴致,“韦斯莱家那俩再疯,也不敢让佩內洛级长凭空消失这么久吧?”
“所以我才说是法利!”厄尼急忙把话题拽回来,语气里添了几分篤定,“她可是斯莱特林,保不齐家里就藏著什么邪门的黑魔法”
“可伍德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怎么没出事?”汉娜?艾博轻轻挑眉,一句话便戳破了漏洞。
“我站厄尼。”贾斯廷?芬列里突然插话,这位麻瓜出身的巫师总爱琢磨阴谋论。
“很明显,法利喜欢伍德,而詹森在魁地奇训练时总黏著他。”此刻贾斯廷的眼里闪著探究的光,“你得承认,詹森的身段確实惹眼,法利这是由爱生恨,动了歪心思”
(原著里贾斯廷?芬列里就信了“哈利是密室的继承人”。)
眼看贾斯廷越说越离谱,连麻瓜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都搬了出来,赫敏突然夸张地笑出声来。
赫敏笑得浑身发颤,肩膀在止不住地抖动,她不得不紧紧扶住哈利的胳膊才能勉强站稳。
贾斯廷听见这边的动静,先是怯生生地瞟了眼始终沉默的哈利,才敢把目光转向赫敏,梗著脖子发问:“格兰杰!你笑什么?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芬列里,我可不敢称什么高见。”
赫敏敛了笑,一本正经地回敬,“只是我也是麻瓜出身,你说的那些情节未免太眼熟了些。”
贾斯廷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火烤了似的。
“別管情节像不像!你就说我这逻辑站不站得住脚?”贾斯廷嘴硬道。
“站不住。”哈利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带著点漫不经心的嘲讽,“伍德和法利早就在一块儿了,至於安吉丽娜,她心里另有其人。再敢编排我队友,就让你尝尝马尔福上次的滋味。”
“噗嗤——”不远处的金妮没忍住笑出了声,眼角还偷偷瞟向哈利。
而正在挑选睡袋的德拉科,听见这话时脸色“唰”地变得铁青,握著睡袋的手指都绷得发白。
“算啦算啦,都是同学。”
厄尼赶紧出来打圆场,拍了拍贾斯廷的肩膀,“快睡吧,时候不早了。”
“德拉科,你没事吧?”潘西担忧地看著她的青梅竹马,隨即猛地转头瞪向哈利,“波特!你竟敢——”
“够了,潘西。”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我困了,今天就先放过波特。”
“真是造谣一张嘴。”赫敏弯腰在堆成小山的睡袋里翻找,忽然眼睛一亮,“哈利,我要那个红色的,上面有只猫的!”
哈利用漂浮咒轻巧地將那只睡袋勾了过来。
赫敏立刻接过来抱在怀里,指尖轻轻抚摸著袋面上的猫形刺绣。
谁知那猫像是被摸得不耐烦,竟“喵”地呲出尖牙,一扭身钻进睡袋深处躲了起来,惹得她轻笑出声。
哈利看著她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给自己挑了个最普通的款式——只是那睡袋上绣著条银蛇,分明是斯莱特林那边的物件。
两人拖著睡袋挪到角落,刚把袋子铺开,哈利睡袋上的蛇便“嗖”地探出头,与赫敏睡袋里钻出的猫对峙起来。
一个吐信子,一个弓起背,倒像是天生的对头。
“哈利你看!”赫敏惊奇地指著两只小傢伙,只见那猫已经一爪子按住了蛇的七寸,“连睡袋里的图案都能串门?”
“邓布利多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这点小魔法算什么。”哈利说得理所当然。
赫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再理这个煞风景的傢伙,直接裹著校服钻进了睡袋。
赫敏刚躺好,就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响动,哈利正慢条斯理地脱著校服外套。
“你怎么在这里脱衣服啊!”赫敏的声音里带著点窘迫。
“魁地奇训练时我还光膀子呢。”哈利头也不抬地躺下,“穿著校服睡觉不难受?”
不远处的金妮瞥见哈利古铜色的皮肤,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慌忙把脸埋进睡袋,连耳朵尖都透著红。
珀西恰好把睡袋铺在她旁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袋子:“金妮?”
“干嘛?”金妮闷在袋里闷闷地回应。
“是我。”珀西的声音透著惯有的严肃,“我想跟你谈谈,关於你和马尔福的那个约定”
“我不是小孩了!自己能处理!”金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不许说话!”麦格教授的声音传来,“珀西,你可是级长,要以身作则!”
礼堂里的喧囂渐渐低下去,只有壁炉里的火焰还在噼啪作响。
礼堂厚重的橡木门外,冷风呼呼地吹著,邓布利多默不作声地给韦斯莱双胞胎施加了保温咒。
弗雷德和乔治並肩站在廊下,脸上那点惯常的戏謔早已敛去。 弗雷德的脸上充斥著悲伤,安吉丽娜是跟踪他才被石化的,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的决定。
乔治虽然也很难过,但没有弗雷德那么悲伤,因此他还能勉强应对教授们的询问。
“说清楚,”麦格教授的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意,指尖捏著魔杖在掌心轻叩,“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走廊?別告诉我你们是去那里一起上厕所。”
“麦格教授,我们只是去了海格的小屋,和海格聊了聊天,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了被石化的安吉丽娜。”乔治诚恳地解释道。
“够了!”麦格教授厉声打断,眼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束探照灯,“我很了解你们,你们出去一定有別的目的!”
乔治缩了缩脖子,正想要不要把事实说出来,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冷的嗤笑。
斯內普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阴影里,黑袍下摆隨著夜风轻轻晃动,活像只蛰伏的蝙蝠。
“看来两位韦斯莱先生又在展示他们那点可悲的小聪明。”
斯內普的声音像冰锥刮过石板,“米勒娃,跟他们浪费唇舌毫无意义。”
斯內普上前一步,手里拿著一个精致的水晶小瓶,直指向弗雷德的咽喉:“给他们用一点点吐真剂,真相自然会像鼻涕虫一样吐出来。我这里正好有新鲜的存货。”
“什么?!”乔治的眼睛瞬间瞪圆,方才的镇定荡然无存,“斯內普,你敢!我们是无辜的!”
“无辜?”斯內普冷笑一声,袍袖下的手微微抬起。
“在袭击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时,两个恶作剧惯犯出现在案发附近,除了『嫌疑』二字,我想不出更贴切的定义。”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皱眉拦在中间,魔杖横在两人之间,“我不会让我的学生喝吐真剂的,我相信他们不是袭击者!”
“相信?”斯內普的视线像毒蛇般缠上双胞胎,“我倒觉得,他们更像两只藏著秘密的鼬鼠。既然不肯张嘴,不如让药剂帮他们开口。”
乔治突然撞了弗雷德胳膊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说:“別再为安吉丽娜伤心了,你也听邓布利多教授说了,她只是被石化了还能恢復。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更严峻——”
弗雷德的脸色也变了,斯內普已经逼近了半寸,手里的吐真剂在月色下闪著银光。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边是麦格教授紧绷的侧脸,一边是斯內普毫不退让的阴冷目光,而夹在中间的双胞胎,第一次感觉到无所適从。
“西弗勒斯,米勒娃。”邓布利多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传来,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半月形镜片遮住了背后探寻的目光,“让我和他们单独谈谈。”
“不必这么麻烦,只需一滴吐真剂”斯內普依旧执著於自己的主意,阴冷的声音里带著不容置喙的篤定。
“该死的大蝙蝠!这玩意儿你留著自己灌吧!鬼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吐真剂!”
弗雷德突然爆发的怒吼惊得人一怔。连乔治都没料到他居然敢当著斯內普的面出言不逊,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
斯內普却笑了,那笑容冷得像地下室里的冷空气:“既然你这么急不可耐,那就先让你尝尝滋味。”
“西弗勒斯,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先回礼堂去,那里的学生更需要你。”
邓布利多沉稳的声音响起,温和中带著不容反驳的威严。
斯內普猛地转头,黑眸死死瞪著邓布利多,像是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邓布利多却迎著他的目光,蓝灰色的眼睛里是不动如山的坚定,空气仿佛在两人的对峙中凝固成了冰。
最后斯內普脸色阴沉的收起了吐真剂;麦格教授也鬆了口气,朝邓布利多微微頷首,两人一左一右地回到礼堂。
走廊里最后只剩下邓布利多与韦斯莱双胞胎。
邓布利多缓步走到窗边,望著远处禁林里被风拂动的树影,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暖意:“你们尽可以相信一个老人的承诺,我会为你们守住这个秘密的。”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个眼神,刚才被斯內普搅起的慌乱渐渐平息下去。
乔治挠了挠后脑勺,正色道:“邓布利多教授,我们是为了金妮的事才溜出公决斗俱乐部的,听说她从马尔福那里弄来了伏特加,所以才去找海格问个究竟。但我们没想到安吉丽娜会悄悄跟上来。”
“伏特加?”邓布利多的声音里掺了点疑惑。
“是麻瓜的一种烈酒。”乔治补充道,语气里带著几分不可思议,“海格说,这酒是马尔福带来的,为了给禁林里的挪威脊背龙解馋。”
邓布利多转过身,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隨即化作瞭然的笑意:“没想到德拉科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邓布利多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別太担心了,孩子们。你们今晚做得已经够多了,多亏了你们,我才能及时赶到詹森小姐身边。夜很深了,进去睡吧。”
弗雷德忍不住开口,声音里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教授,安吉丽娜什么时候能解除石化?”
邓布利多望著少年眼里毫不掩饰的焦灼,轻声安抚:“这就要看西弗勒斯熬製解药的速度了。我保证,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乔治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两人朝邓布利多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快步衝进礼堂。
门合上的瞬间,邓布利多听见弗雷德的声音穿过门缝,对著门口的西弗勒斯说:“斯內普教授,这次真的拜託您了。”
老人站在原地,望著禁林的方向轻轻嘆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口袋里老魔杖的轮廓,低声呢喃:“汤姆,你究竟藏在何处?”
礼堂內,斯內普正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弗雷德固执地仰著脸,语气带著从未有过的恳切。
“斯內普教授,刚刚是我不懂事,那些话都是假话,你是霍格沃茨最伟大的魔药课教授。求您別因为我的因素,最后一个才给安吉丽娜解药”
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斯內普终於忍无可忍,低喝一声:“滚!”
而在礼堂角落的阴影里,布雷斯?沙比尼正紧攥著拳头,额角青筋隱现,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做著痛苦的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