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將舱內染上淡金色。
江面薄雾未散,水波轻摇,画舫也隨之微微荡漾。
姜玉瓏蜷在卫凌风怀里,小脸埋在他颈窝,睡得正甜,微嘟的唇瓣还带著嫣红。
卫凌风伸手轻轻颳了刮脸蛋,声音轻柔:
“玉瓏,乖,起来啦。”
怀里的小人儿一颤,以为又要被“加餐”,猛地一缩,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声音还带著点刚睡醒的软糯:
“不—不不不—大哥,让我—让我再歇歇—”
迷迷糊糊的杏眸可怜巴巴地望著他,仿佛在控诉他的暴行。
卫凌风低笑著故意逗她:
“有没有这么夸张?昨天晚上在船上,是谁还笑嘻嘻地拿白翎开涮,说人家不经打的?”
“那—那怎么能一样嘛!”
姜玉瓏立刻反驳道:
“船上有风浪!船身摇晃,给大哥你助力啦!再说再说前天大哥你欺负她都有经验了,我这初来乍到的,可不就—就吃亏了嘛!”
卫凌风在她发顶落下轻吻了下道:
“好好好,说不过我们伶牙俐齿的小麒麟。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
姜玉瓏揉了揉微鼓的小腹轻哼了声:
“早就已经饱饱的啦。”
“那我们就早些启程回去?幻顏珠的事,旁人可以不告诉,但我觉得有必要跟你爹知会一声。老人家心里有个底,日后行事才好配合我们玉瓏。”
提到父亲,姜玉瓏身体微微一顿:
“哥你说得对。只是我怕这对我爹来说,又是一个不的打击了。”
缠绵温存刻,两终於起身。
然而在寻找衣物时,姜玉瓏却傻眼了,昨天可能是过於忘我了,连褻衣都撕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桌上一那套昨晚刚送的款式大胆贴身衣物,但现在也没有別的选择了。
“哼—大哥果然是喜欢这些衣服。”
“啊?!什么叫我喜欢?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当初选择的吗?”
“哥你就老实说,喜不喜欢看吧?”
“呃,那当然喜欢看啦,不过欣赏我们玉瓏的美,好像天经地义吧?”
穿戴整齐走出船舱,才发现一夜江流,画舫竟已被水流轻轻推送到了岸边,搁浅在一片芦苇丛旁。
清晨的江风带著湿润的水汽和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舱內残留的旖旎气息。
姜玉瓏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清爽之意直透四肢百骸。
昨夜的水乳交融,似乎彻底打通了她体內的某个关窍,一种玄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体內原本略显滯涩的气流此刻奔腾如江,圆融流转,再无半分阻碍。
她心念微动,下意识地並指如剑,朝著前方平静的江面凌空一点!
嗤嗤嗤!
数道凝练如实质的剑气破指而出,凌厉迅捷!
剑意带著破开云层的锐利感,瞬间撕裂空气,精准地刺入江中!
噗!噗!噗!
平静的江面骤然被炸开数道笔直的水柱,水四溅,如同被无形的长枪洞穿!
“这是?”
姜玉瓏收回手指,感受著体內澎湃运转远超从前的力量,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惊喜。
“恭喜我们玉瓏!你也正式踏入五品冲元境啦!虽然刚刚突破,对实力的提升还有个稳固的过程,但这起点,已经非常厉害了!”
卫凌风从身后温柔地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夸讚道。
姜玉瓏心怒放,得意地扬起小下巴:
“看吧!我的天赋也不比那位白翎白姑娘差多少嘛!”
虽然她知道,相同境界实力差距也很大,真实战力那位白翎依然在她之上,但这境界的突破,足以让她在“情敌”面前扬眉吐气一番啦。
“当然不差!且啊,我们瓏厉害的可不只是武功天赋。”
姜玉瓏闻言回身踮起脚尖,在帮自己晋升的大哥脸上印下一吻。
见玉瓏走起路来似乎还稍稍皱眉,卫凌风直接將她打横抱起:
“不急,等到了家再戴上珠子也来得及。”
二人已经尝试过,只有卫凌风超近距离戴著幻顏珠的时候,姜玉瓏身上的幻象才能被打破,而且其他人也都能看到姜玉瓏。
姜玉瓏重新戴上的话,就又会变成姜玉麟,而且自己没法摘下来。
如果卫凌风带著那珠子拉开一些距离,珠子便会自动回到姜玉瓏的身上,让她变回姜玉麟。
看来只有破坏了这禁忌的人,才有资格在限定条件內分享真相。
又被大哥抱入怀中,姜玉瓏乖巧的戴上帽子,將脸埋在他怀里,防止被人看到。
两人下了画舫,沿著江岸向姜府方向行去。
虽然说不饿,但路过香气四溢的早点摊子,卫凌风还是买了些精致的小点心和温热的豆浆。
姜玉瓏窝在他怀里也不客气,小口小口地吃著,时不时捻起一块餵到抱著自己的大哥嘴边。
眼看不远就要到姜府了,姜玉瓏正想找个僻静角落把幻顏珠戴上。
“卫少侠?早啊!”
一个清脆利落的女声突然响起。
卫凌风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姜玉瓏的贴身女护卫阿影,似乎也是刚办完事回府。
姜玉瓏在卫凌风怀里浑身一僵!
瞬间屏住了呼吸,小手紧张地攥紧了他的衣襟,整个人拼命地往他怀里缩去,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他衣服里,帽檐拉得更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留下几缕青丝垂在外面。
她中哀:完了完了!怎么偏偏撞上阿影了!
其实让她看到也没关係,毕竟她没见过自己,但自己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而且姜家很多老人认识自己。
尤其又羞又怕的是,自己知道阿影对自己这个公子有好感,让她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姑娘,而且刚刚给大哥投怀送抱完,光是想想脸都开始发烧了。
“阿影姑娘早。”
“卫少侠可曾见到我家公啦?”
卫凌风很想恶作剧的说一句:就在我怀里呀,不过已经被我变成小姑娘啦,你还要吗?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紧张,那娇小的身躯甚至有些细微的颤抖。
卫凌风中暗笑,面上却努力维持著镇定,清了清嗓子道:
“哦?姜兄啊——没有没有,我没看到他。”
他一边说,一边还状似无意地轻轻掐了掐姜玉瓏的后腰,仿佛在说:这不是在这里吗?
阿影眼中疑惑更甚,忍不住指著卫凌风怀里的人问道:
“这位姑娘是?”
“哦,这个啊——昨夜在画舫多喝了几杯,这位姑娘不胜酒力,我看她醉得厉害,独自扔下实在不放,就先带回来了。”
果然,阿影一听,英气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看向卫凌风怀里那“姑娘”的眼神顿时带上了嫌弃。
她对卫凌风的身手和侠义是打心底佩服的,但对他这不拘小节的男女关係,实在是不敢恭维。
所以终究还是没忍住,语气带著点规劝的意味道:
“这些风月场的姑娘也真是—太隨便了些。卫少侠,您如今在云州声名鹊起,是年轻一代的翘楚。这些风雪月之事,还是多跟我家公子一样,洁身自好克制矜持些的好,免得污了侠名。“
她是真心为卫凌风著想,也更觉得自家温文尔雅的公子才是楷模。 卫凌风强忍著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笑意,憋得肩膀都微微抖动,连连点头:
“啊对对对,阿影姑娘教训得是!我一定谨记在,多向姜兄学习!”
他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隔著衣服,在姜玉瓏腰间软肉上又掐了两下,传递著无声的调侃:
听见没?阿影让我跟你这位“洁身自好”的姜公子好好学习呢!
姜玉瓏此刻缩在帽兜下,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了!
羞耻、窘迫、还有一丝被“抓包”的心虚感(还有自己没意识到的兴奋)混杂在一起,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在心里疯狂吶喊:阿影!你少说两句吧!你口中的“榜样”就在大哥怀里啊!
眼看阿影似乎还要说什么,卫凌风灵机一动,语出惊人:
“要不——阿影姑娘,劳烦你帮我把这位姑娘抱进去?我这样抱著,確实——影响不太好。“
他作势就要把怀里的姜玉瓏递过去。
姜玉瓏:!!!
她感觉自己的心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头顶!
万幸!阿影一听这话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迅速摆手:
“不不不!使不得卫少侠!我还要去找公子復命!您请便!”
说完,逃也似地朝卫凌风匆匆一抱拳,转身就快步走进了姜府大门。
直到阿影的身影消失在门內,卫凌风才终於忍不住笑出声。
再低下头一看,只见怀中的小美人儿,脸蛋红得像是烫过,一双杏眸羞恼得几乎要喷出火来,小手气呼呼地在他胸口捶了好几下:
“大哥!你!你真是坏死了!坏死了!故意的是不是!嚇死我了!”
卫凌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安抚:
“哈哈哈,好啦好啦,赶紧的,咱们变回来吧。”
两人不敢再耽搁,迅速找到一个墙角大树后的背光处。
卫凌风小心翼翼地將那枚幻顏珠亲手为姜玉瓏戴上。
奇异的光芒在珠子上微微一闪。
下一刻,温香软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伸重塑。
只见姜玉瓏娇小的身躯如同充气般迅速拔高,眉眼间的女儿態被温雅俊朗取代,大青苹果也渐渐消失,被一袭合体的男子锦袍所覆盖。
那张可爱到极致的少女玉容,转眼间便化作了云州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一翩翩公子姜玉麟!
只是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对幻顏珠有什么抗性了,自己看来今天姜玉麟玉面飞霞,看向自己的眼神含羞带怯躲躲闪闪,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自然。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这种看著小少女道侣变成好兄弟的感觉真的好怪异。
有种没忍住对兄弟下手了的错觉。
卫凌风儘量比较自然的扶著姜玉瓏一起回了姜府,径直去了家主姜弘毅休息的臥房。
“老爷,少爷和卫少侠来了。”门口小廝通传,身体恢復无恙的姜弘毅刚刚起身。
就看见卫凌风搀扶著姜玉麟走了进来,姜弘毅皱眉道:
“麟儿,这是受伤了?”
卫凌风连忙摆手解释道:
“姜老放心,姜兄身体无碍,只是我们有些紧要之事,需与您单独面谈。”
待下人都退乾净掩上房门,姜弘毅刚想追问缘由,就见卫凌风竟手拉著手將自家儿子拉到床前坐下,这画面——怎么看怎么透著股难以言喻的彆扭。
“咳——卫少侠,玉麟,究竟是何等大事,如此郑重其事?”
卫凌风和姜玉麟互相看了看,似乎谁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说。
俩人这么一犹犹豫豫,姜弘毅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自然也冒出了一些离谱的想法。
卫凌风先打著预防针道:
“姜老,这件事情有点离谱,在我们说之前,恳请您务必—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给姜弘毅都给整不会了,心说总不会真是那种事情吧?
於是谨慎的旁敲侧击道:
“哦?难不成是事关我姜家族长传宗接代的事?”
卫凌风略微惊讶的点点头:
“这么说也对,不愧是姜老,原来您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是吧?”
一旁的姜玉麟自顾自的轻嘆了口气道:
“爹,其实我早想告诉你的,只是有些阻碍始终无法说出口,昨天在大哥帮助下终於得以解脱。”
这话越听越觉得是朝那个方向发展的。
卫凌风对自己的女儿姜玉瓏有心,女儿不幸离世就把感情寄托在了玉麟身上?
玉麟这些年怎么催也都不想成家,什么女子都看不上眼,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隱?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合理,越合理越恐怖。
好在是在姜弘毅没有那么无聊,而且在彻底想跑偏之前,卫凌风先一步上前,取下了姜玉瓏脖子上的幻顏珠道:
“姜老,还是请您己看吧。”
就在珠子离体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晕无声地自姜玉麟身上荡漾开来。
青年身形如同融化般开始收缩,勾勒出截然不同的的曼妙曲线。
俊朗面庞飞速变幻,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儿子姜玉麟就变成了那个曾经葬身血火,让姜弘毅痛彻心扉的小女儿—姜玉瓏。
“呃——”姜弘毅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他猛地从床沿站起,高大的身躯竟晃了一晃,苍老的手向前伸出,仿佛害怕眼前的景象只是阳光下脆弱的泡影,一碰即碎:
“孩子——玉——玉瓏?!你——你——你没死吗?!是真的吗?!”
“爹!”姜玉瓏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父亲宽阔却微微颤抖的怀抱里,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將它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抽泣著点头道:
“是我!是我!我还活著——女儿——女儿让您担心了这么多年——对不起——对不起——”
堂堂姜家家主,此刻也只是一位普通父亲,擦去女儿的泪水道: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玉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年——当年那场——究竟怎么回事儿?”
姜玉瓏依偎在父亲身边,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真相:
大哥姜玉麟如何重伤濒死,如何在弥留之际將龙鳞託付给她,幻顏珠又如何让她变成了哥哥的模样—·最后,卫凌风如何识破她的偽装,打破了那该死的禁制。
听著女儿平静却字字惊心的敘述,姜弘毅结合那些曾经出现过但自己確实没有在意的疑点:
比如那么巧儿子的眼睛也受伤了;连功法都被废了但身上却没什么大伤;对於家族內的產业管理似乎也忘却了一些等等,当时只以为儿子经歷过生死大难,便没有多想,如今想来才终於明白过来。
紧紧抱著儿,声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爹!您千万別这说!都是这东西太过离谱,龙鳞之力岂非人力所能及,父亲千万不要自责!”
姜弘毅看著女儿懂事的模样心不百感交集:
“真没想到啊——这些年,丫丫衬令家族重担声名更胜往昔的八面麒麟』,居然是我女儿!”
“爹,无论是我,还是哥哥,我们兄妹俩都愿意为家族尽全力,替爹爹您分忧解劳。”
然而姜弘毅却像是想令了什极其重要的事情,懊恼著嘆息道:
“糊涂!爹糊涂啊!玉瓏!若——若爹早知当年活舰来是你!为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绝不会为了平息し湖凯覦,而举办那劳什子的武林盛典,把那片龙鳞作为彩头送出去啊!”
姜玉瓏完全跟不上父亲的思路:
“爹,您这话是什意思?龙鳞送出去,与我何干?”
“有久东西爹没有对你们说过,当年我们姜家除了获得龙鳞,还答应了一封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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