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它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孟菲斯撤回了报价。
那份报价单，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现在成了一张废纸。
伯德的助理还站在门口，脸上满是错愕和不解，他刚刚才汇报完印第安纳这边准备提价的决定。
“拉里？”助理试探着问。
伯德没有回应。
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陷进宽大的老板椅里。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球馆外的广场，阳光明媚，但伯德只感觉浑身发冷。
那篇报道。
espn的那篇报道。
苏宸甚至没有再给他打一通电话。
不。
不是退缩。
是那个年轻人，用舆论这把无形的刀，首接斩断了韦斯特伸过来的手。
不，那不是买家。
那是唯一的“救世主”。
伯德的办公桌上，另一部私人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
伯德闭上眼睛，他己经能预见电话那头会是何等狂风暴雨。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拉里！你看到espn的头条了吗！”
老板的咆哮声从听筒里炸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我们成了什么？虐待功勋球员的恶棍？冷血无情的资本家？”
“赞助商的电话己经打爆了我的手机！他们问我，步行者队是不是要变成一支没有道德底线的球队！”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一天！我只给你一天时间！阿泰斯特给我处理掉！现在！立刻！”
“我不想再在任何新闻上，看到他的名字和印第安纳步行者联系在一起！”
“嘟…嘟…嘟”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办公室里恢复了死寂。
伯德拿着听筒，久久没有放下。
他输了。
苏宸预判了他所有的反应，并且为他准备好了坟墓。
现在，他只能自己躺进去。
印第安纳波利斯市中心，万豪酒店。
苏宸正在餐厅里，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煎蛋。
他面前放着一杯橙汁，一份报纸。
报纸的体育版头条，正是道森的那篇雄文。
他没有看报纸，只是享受着这份宁静的早餐。
一个身影，带着一阵风，仓促地停在了他的餐桌旁。
这位篮球界的传奇巨星，此刻脸上再无半点傲气。
他的西装有些褶皱，头发也略显凌乱，眼球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一夜未眠。
苏宸没有抬头，只是用餐叉将一小块煎蛋送入口中。
伯德就那么站着，周围的食客投来好奇的视线，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他拉开苏宸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苏先生。”
伯德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苏宸终于抬起头，用餐巾擦了擦嘴。
“伯德先生，这么早。吃过早餐了吗？”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和一个普通朋友打招呼。
这种平淡，却让伯德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乞求的。
伯德双手交错，放在桌子上。
“我同意你的方案。”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苏宸看着他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伯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用上了“请求”这个词。
“罗恩离开后，我们的小前锋位置上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空缺。”
“我需要一名可靠的轮换球员来填补这个位置。”
伯德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盯着苏宸，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在伯德看来，这是一个无比卑微，却又合情合理的要求。
你拿走我的全明星核心，我只要你一个替补球员。
这己经是城下之盟。
这是他能为步行者队，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说完，整个餐厅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伯德紧张地注视着苏宸的反应。
他希望看到对方的思考，哪怕是片刻的犹豫。
然而，没有。
苏宸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听完伯德这番近乎哀求的话，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随后，他摇了摇头。
“拉里。”
苏宸的称呼变了，从“伯德先生”变成了“拉里”。
“你搞错了。”
“我不是来和你做等价交换的。”
这句话，狠狠地刺痛了伯德。
苏宸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一份崭新的交易方案。
他将文件推到伯德的面前，动作不急不缓。
“这是我的最终报价。”
伯德低下头，视线落在那张纸上。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看到了第一行字。
伯德的脑袋“嗡”的一声。
他要阿泰斯特！
用一个即将退役的老将的到期合同，和一个几乎没有价值的次轮签？
这不是交易！
这是抢劫！
伯德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地瞪着苏宸。
“你疯了！”
苏宸没有理会他的怒吼。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他的手指，离开了文件，拿起桌上的一支笔。
笔尖，在方案的最后一行，重重地点了一下。
伯德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那支笔尖，移到了那最后一行字上。
“哦，对了，还有”
苏宸的语调轻快，却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诱惑。
“我还要你们2007年的”
笔尖在纸上划出一个沉重的印记。
“无保护首轮选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