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腰间鼓囊囊的储物袋,秦风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一波也算是意外的暴富了。
他空守着一座矿山,可碍于修为低微,采矿效率极低,辛辛苦苦这么久,也才攒下一两百块下品灵石。
没想到一场劫杀,竟让他收获了数百块下品灵石,还有那几把虽不算顶尖、却颇为实用的法器,更别提那枚珍贵的玄冰玉魄了。
“这修仙界的治安,真是差得离谱。” 秦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这混乱的秩序,他恐怕也得不到这份意外之财。
感慨归感慨,他脚下的步伐却没停,只想尽快回到金水镇的驻地。
好在后面的路倒是平顺,再没遇到什么意外。
当熟悉的驻地大门出现在眼前时,秦风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秦风哥哥!”
刚走进院子,一道清脆的童声就响了起来。
诺诺像只快乐的小鸟,怀里抱着花花,一路小跑着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秦风的腿,花花也在一旁 “喵喵” 叫着,尾巴摇得象朵盛开的花。
“慢点跑,别摔着。” 秦风连忙稳住身形,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和脚边的小猫,心中的疲惫和戾气瞬间消散无踪。
诺诺把脸埋在他的衣摆上,带着哭腔说道:“秦风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呀,诺诺好担心你。”
“对不起,让诺诺担心了。” 秦风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诺诺的头,又揉了揉花花的脑袋,“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可诺诺象是怕他再突然消失似的,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他的肩膀上。
秦风耐心地哄了好久,又是承诺给她买好吃的灵果,又是答应教她认灵草,诺诺这才渐渐止住哭声,抽噎着松开了手,但眼睛还是紧紧盯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
看着诺诺红红的眼框,秦风心中一暖,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诺诺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小手却还是紧紧牵着他的衣角,一步也不肯离开。
花花也懂事地蹭了蹭他的裤腿,仿佛在安慰他一般。
夕阳的馀晖通过院门洒进院子,将三人一猫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满是温馨与安宁。
回到金水镇后,日子便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秦风每日除了处理驻地的琐事,便是潜心修炼,偶尔指点诺诺认些灵草,或是摆弄小塔灵田里的朱果藤与凝魂花。
那两种灵植的种子在灵田灵力的滋养下,已抽出嫩绿的芽,长势喜人。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一年。
这日,秦风按照玄真司的规矩,独自一人前往巴陵县述职。
一番流程走下来,已是傍晚时分。他谢绝了执事的挽留,趁着月色踏上返程,想着早日回到驻地。
行至半途,途经一个名为 “柳树村” 的村落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路边的老槐树下冲了出来,拦在了他的马前。
“大人!大人请留步!”
秦风勒住缰绳,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个老农。
只见他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手里还攥着个破旧的草帽,浑身都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
老农见秦风勒住了马,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村子吧!”
秦风眉头微皱,翻身下马,扶起老农:“老人家起来说话,我是玄真司的秦风,你有什么事慢慢说。”
老农被扶起后,依旧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攥着草帽,声音带着几分颤斗:“小人认得大人这身衣服,年轻时见过玄真司的仙师,都是像大人这样的好人。”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才鼓起勇气说道,“我们村…… 我们村里的水井出了怪事。”
“哦?什么怪事?” 秦风耐心问道。
老农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恐惧:“就是村口那口老井,这几个月来,时不时就会闪过一阵红光,还伴着阵阵异响,象是有什么东西在井底搅动似的。”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徨恐:“村里有几个胆大的后生下去查看过,可那井水太深了,下去好几丈都摸不到底,什么也没查出来。
因为也没闹出人命,大家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敢报官。
今天看到大人路过,小人就…… 就壮着胆子来求您帮忙看看。”
说完,老农又要跪下,被秦风一把拦住。
秦风看着老农卑微而恳切的眼神,心中微动,点头道:“带我去看看那口井。”
“哎哎,多谢大人!” 老农脸上瞬间绽开感激的褶子,忙不迭在前头引路,嘴里絮絮叨叨地补充着详情,“那井少说有两百年了,井水一直清甜得很。就从三个月前开始不对劲,先是夜里能听见‘咕噜咕噜’的响,后来就冒出红光了……”
秦风一边跟着走,一边细细追问:“红光每次出现都在夜里?持续多久?除了声响还有别的异状吗?”
“大多是后半夜亮,有时候一炷香,有时候能持续到天快亮。” 老农挠了挠头,“要说别的…… 好象井水比以前浑了点,还有股说不出的怪味,村里婆娘都不敢用井水洗衣裳了。”
两人走到村口老槐树下,借着月光能看到那口被青石围起来的老井,井口盖着块厚重的木板,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
秦风绕着井台转了一圈,没发现明显异常,只是空气中隐约飘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今晚看样子是不会有动静了。” 秦风沉吟片刻,拍了拍老农的肩膀,“老人家你先回去歇息,我记下这里的位置了。我得先回趟驻地报个平安,免得家里人担心,明日一早就过来探查,你看这样可行?”
老农连忙点头:“可行可行!大人您尽管去,我就在家等着!” 他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硬塞给秦风,“这是自家晒的红薯干,大人路上垫垫肚子。”
秦风推辞不过,收下油纸包后翻身上马,连夜赶回了金水镇驻地。
诺诺和花花还在院子里等着,见他回来,小丫头立刻扑上来抱住他的腰:“秦风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 秦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简单说了说柳树村的事,“我明日还要再过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 安抚好诺诺,确认驻地一切安好,他才歇下。
次日天刚亮,秦风便带着法器和符录再次赶往柳树村。
老农早已在村口等侯,见他来了,赶紧引着他去了井边。接下来的两天,秦风白天围着水井细细勘察,测量水深、探查土壤,夜里便在井旁打坐守着,却始终没见到老农说的红光。
直到第三天夜里,子时刚过,秦风正闭目调息,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腥甜气。
他猛地睁眼,只见那口老井的木板缝隙里,正渗出丝丝缕缕的血红色光芒,如同活物般在黑暗中扭动。
随着光芒越来越盛,木板被顶得 “咯吱” 作响,井底传来沉闷的搅动声,象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里翻滚。
红光通过木板的缝隙溢出来,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一片诡异的猩红,连月光都被染上了血色。
秦风瞳孔骤缩,这红光…… 竟与一年前笼罩整个巴陵县的那道血色光幕如此相似,如今这口老井冒出同样的红光,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秦风想起老农说过,村里曾有胆大的后生下去探查,却只摸到冰冷的井水 —— 此刻想来,那些后生或许并非运气好,而是当时的 “东西” 尚未苏醒。当然也有可能是水下那东西并没有什么危险。
看着那片妖异的红光在井底翻涌,秦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袋的边缘,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下去,还是不下去?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反复冲撞,象两头角力的蛮牛。
“万一底下藏着厉害的邪物怎么办?” 理智在耳边低语。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过炼气七层,对付些寻常劫修尚可,若是遇上真正的邪祟,恐怕连自保都难。
一年前巴陵县的血色光幕至今仍历历在目,那等威势绝非他能抗衡,这口井里的红光与之如此相似,谁能保证井底不是什么恐怖存在的巢穴?
到时候别说探查,能不能活着上来都是未知数。
诺诺还在驻地等着他,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挠着痒:“要是有宝物呢?” 修仙界机缘本就难寻,这等异象频发之地,多半藏着不寻常的东西。
或许是上古修士的遗物,或许是蕴含浓郁灵气的天材地宝,甚至可能与那笼罩巴陵县的红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错过这次机会,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他攥紧了拳头,掌心沁出冷汗,想起自己空有矿山却因修为低微而束手束脚的窘境,对力量和资源的渴望像野草般疯长。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目光在井口与黑暗间来回逡巡。
井里的红光仿佛带着某种诱惑,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象是在嘲笑他的尤豫。
“修仙之路,谨慎为上。”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冒险的冲动。
他缓缓后退三步,拉开与井口的距离,将玉刀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攥紧了雷符。
就算真有宝物,也得有命拿才行。他决定先静观其变,至少等红光散去,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再说。
好在这红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如同退潮般渐渐消散,井底的搅动声也随之平息。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水井始终没有再出现异常,周围的腥甜气也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