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腥风血雨与城内的秦风并无关联。他依旧尽职尽责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维护着拍卖会结束后巴陵县的秩序。
那些为筑基丹争得你死我活的修士们,于他而言,不过是这场盛会中匆匆来去的过客。
又过了几日,随着参与拍卖会的修士们渐渐散去,巴陵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秦风见治安压力缓解,便向管事告了假,准备返回金水镇。
在巴陵县的这几日,因修士骤增,坊市的交易也异常活跃。
秦风趁机将自己用不上的一些低阶法器和丹药换了出去,又淘到了不少好东西。
其中最让他欣喜的,是两种灵植的种子 —— 朱果藤和凝魂花,这两种皆是炼制筑基丹所需的主要灵植
要知道,炼制一枚筑基丹,所需的材料颇为繁杂,光是主药灵植就有四种,除了朱果藤和凝魂花,还有龙血草与冰心莲。
此外,还需要两种灵物辅助,分别是千年寒铁髓和玄冰玉魄。
这些材料每一样都极为珍贵难得,尤其是在这修仙资源不算丰富的云岚郡,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秦风小心翼翼地将朱果藤和凝魂花的种子收好,心中盘算着,等回到金水镇,便将它们种在小塔的灵田里。
虽然现在他离筑基还有一段距离,炼制筑基丹更是遥不可及,但提前准备总是好的。
收拾好行囊,秦风最后看了一眼巴陵县的城门,转身踏上了返回金水镇的路。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明媚,仿佛预示着前方的道路充满了希望。
谁知行至半途,刚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异变陡生。
五道黑影突然从两侧的矮树丛中窜出,手中寒光闪闪的法器直指秦风,为首的是个炼气七层修士,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身后跟着三个炼气六层和一个炼气五层修士,个个眼神凶狠,显然是在此埋伏的劫修。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疤脸修士狞笑着,手中两尺长的骨刃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淬了剧毒。
秦风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遇上劫修,看这架势,对方要么是认错了人,要么就是在此处随机埋伏。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瞬间将玄真司令牌握在掌心,同时脚步疾退,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后背已抵上一棵合抱粗的竹树,竹身因他的撞击微微震颤,竹叶簌簌落下。
“哼,区区几个炼气修士,也敢拦我的路?” 秦风冷哼一声,左手悄然摸向腰间的储物袋,指尖已触到雷符的粗糙边缘。
他虽只有炼气七层,但经历过多次战斗,实战经验远非这些散修可比。
疤脸修士见秦风毫不畏惧,顿时怒从心头起,喝道:“小子,找死!” 说着,手中骨刃一挥,一道淡蓝色的毒芒直劈秦风面门。那毒芒划破空气时带着刺鼻的腥气,所过之处的青草瞬间枯黄。
同时,三个炼气六层修士呈品字形围拢过来:左侧的矮个修士举起青铜盾,盾面刻着扭曲的蛇纹,灵力注入时蛇纹竟似活了般游动;右侧的高瘦修士挥舞锈铁剑,剑刃带起呜呜的风声;中间那个圆脸修士抖开黄网,网丝上缠着细小的倒钩,显然是专门用来束缚对手的法器。
后方的炼气五层修士则退到三丈外,双手各捏一张火球符,符纸边缘已泛起焦黑。
秦风脚下施展玄真司的基础步法 “随风步”,身形猛地向右侧横移半尺,毒芒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击中身后的竹树。只听 “嗤” 的一声,碗口粗的竹身竟被蚀出个黑窟窿,墨绿色的汁液顺着伤口流淌,空气中弥漫开令人作呕的腐味。
“好险!” 秦风后背已惊出冷汗,不敢再留手。
他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青铜丹炉,心念一动,丹炉便悬浮在身前暴涨至半人高,炉身的火焰纹路亮起,散发出灼热的气息。这丹炉是他炼丹时用的法器,虽只是个炼丹炉,但是防御却颇为扎实。
“铛!” 矮个修士的青铜盾狠狠砸在丹炉上,震得秦风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他借着这股冲击力向后飘出丈许,正好避开高瘦修士劈来的铁剑 —— 剑刃擦着丹炉边缘划过,火星溅在秦风的衣袖上,烧出几个焦洞。
“缠住他!” 疤脸修士嘶吼着追上来,骨刃如狂风暴雨般劈向丹炉,每一次碰撞都让秦风气血翻涌。
圆脸修士趁机将黄网抛向空中,网口在灵力催动下张成丈许方圆,带着呼啸声罩向秦风头顶。
秦风急中生智,左手猛地将三张雷符拍在丹炉底部,灵力骤然爆发。“轰隆!” 雷符在炉底炸开,狂暴的雷电之力顺着炉身蔓延,竟在丹炉表面裹上一层蓝白色的电弧。
他双手托炉向前猛推,电弧撞上黄网的瞬间,圆脸修士惨叫一声,被电网反噬得倒飞出去,撞在竹树上吐出鲜血,黄网也软塌塌地落在地上。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高瘦修士的铁剑已刺到近前。
秦风侧身躲闪,剑刃还是划开了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他痛哼一声,反手将丹炉砸向对方,趁着高瘦修士狼狈躲闪的刹那,右手抽出玉刀,刀身灌注灵力后泛起莹白光泽。
“去死!” 秦风欺身而上,玉刀直取高瘦修士咽喉。
对方慌忙举剑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铁剑竟被玉刀劈出个缺口。
高瘦修士满脸惊骇,还没反应过来,秦风已手腕翻转,玉刀顺着剑脊滑下,在他胸口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此时疤脸修士已扑到近前,骨刃带着毒芒刺向秦风后心。
秦风猛地矮身,毒芒擦着他的脊梁飞过,切开了背后的衣衫。
他借着矮身的力道旋身一脚,正中疤脸修士小腹。对方闷哼着后退两步,眼中的凶光却更盛,骨刃横扫,逼得秦风连连后退。
“火球术!” 后方的炼气五层修士再次出手,这次是两张火球符同时引爆,两团人头大的火焰一前一后撞向秦风,封锁了他所有退路。
秦风咬牙将丹炉挡在身前,火焰炸开的热浪燎得他头发卷曲,炉身的火焰纹路也黯淡了几分。
就在这时,受伤的圆脸修士突然从地上爬起,将最后一张捆仙索掷向秦风脚踝。
绳索如灵蛇般缠上他的小腿,圆脸修士狞笑着催动灵力,绳索瞬间收紧,勒得秦风筋骨欲裂。
“机会来了!” 疤脸修士眼中闪过狂喜,骨刃带着毒芒直刺秦风心口。
秦风瞳孔骤缩,猛地将玉刀掷向对方面门,同时左手捏碎一枚爆炎符。
火光炸开的瞬间,他拼尽全身力气挣断捆仙索,尽管小腿已被勒出深痕,还是借着爆炸的烟尘向后疾退。
这一番缠斗下来,双方都已精疲力竭。
矮个修士举着青铜盾步步紧逼,疤脸修士捂着被玉刀划伤的脸颊,眼神怨毒如蛇。秦风靠在竹树上喘息,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灵力也消耗了大半。
“小子,你撑不了多久了!” 疤脸修士狞笑着,骨刃在掌心转了个圈,“识相的就交出储物袋,或许能留你个全尸。”
秦风擦掉嘴角的血迹,突然笑了:“谁活谁死,还不一定呢。” 他悄悄将最后两枚雷符攥在手心,丹炉再次悬浮身前,尽管炉身已布满裂痕,火焰纹路却重新亮起 —— 那是他压榨最后灵力催发的光芒。
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疤脸修士怒吼着发起冲锋,矮个修士举盾紧随其后,炼气五层修士也捏紧了最后一张符录。
秦风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迎着敌人冲了上去,玉刀与骨刃再次碰撞的刹那,竹林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半个时辰后,竹林终于恢复了寂静。
秦风拄着玉刀勉强站立,浑身浴血,左臂的伤口用布条草草包扎,小腿的勒痕深可见骨。
地上躺着五具劫修的尸体:疤脸修士心口插着玉刀,矮个修士被丹炉砸烂了脑袋,高瘦修士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圆脸修士和炼气五层修士则是被雷符炸得面目全非。
秦风缓缓走到尸体旁,先俯身看向疤脸修士。
对方死不暝目,右手仍死死攥着那柄两尺长的骨刃,刃身的幽蓝光泽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费了些力气才掰开僵硬的手指,骨刃入手冰凉,还带着未散的血腥气,用灵力拭去血污后,能清淅看到妖兽腿骨特有的细密齿痕。
接着他搜出对方的储物袋,灵力探入,指尖传来冰凉触感,倒出的物品中,两百多块下品灵石叮当作响,还有一个小玉瓶,里面三枚黑乎乎的 “蚀骨丹” 显然是与骨刃搭配使用的毒丹。
就在他整理这些物品时,指尖突然触到袋底一块冰凉的硬物。
他心中一动,将那物件倒出来,只见一块拳头大小、通体莹白的东西落在掌心,里面仿佛冻结着一缕寒气,触手生凉,连空气中的燥热都消散了几分。
“这是……” 秦风迅速翻出玄真司发放的《灵物图鉴》对照,瞳孔骤然收缩 —— 图鉴上记载的玄冰玉魄,正是这般模样!这可是炼制筑基丹必需的两种灵物之一,蕴含的至阴寒气能中和丹药的燥烈,在云岚郡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矮个修士蜷缩在地上,左臂还保持着举盾的姿势,那面刻着蛇纹的青铜盾压在身下。
秦风将尸体挪开,捡起盾牌掂量,盾面虽有几处凹痕,蛇纹却依旧栩栩如生,注入一丝灵力后,蛇纹竟真的游动起来,在盾面形成淡淡的光晕 —— 这一阶上品法器颇为实用。
他又摸出对方的储物袋,里面除了八十多块下品灵石,再无他物。
高瘦修士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锈铁剑掉落在手边,剑刃的缺口处挂着秦风的血布条。
秦风拾起铁剑丢在一旁,搜出他的储物袋,里面散落着五十多块灵石,袋底的小玉瓶装着四枚下品补气丹,正好解他燃眉之急。
圆脸修士倒在竹树旁,右手边是那张带着倒钩的黄网,网丝被雷电灼焦了大半,却仍能看出是一阶上品束缚法器。
秦风将黄网收起,又从他怀中摸出储物袋,连同不远处炼气五层修士的袋子一起清点,总共一百二十多块下品灵石,还有几张没用完的火球符和半截捆仙索。
他将玄冰玉魄捧在手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让疲惫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没想到这场凶险的遭遇战,竟能有如此收获。
数百下品灵石足够支撑他许久的修炼,散修们使用的法器稍加修复便能派上用场,而这枚玄冰玉魄,更是让他离炼制筑基丹的目标近了一大步。
秦风小心地将玄冰玉魄和各类法器、符录、灵石分类收好,随即目光转向地上的五具尸体。
修仙界人心险恶,若是留下痕迹被他们的同伙发现,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张火焰符,灵力注入后,符录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秦风屈指一弹,三张火焰符分别落在五具尸体旁,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吞噬了尸体,也点燃了周围的枯枝败叶。
“噼啪 ——” 火焰燃烧的声音在寂静的竹林中格外清淅,尸体在烈焰中蜷缩、焦黑,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秦风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尸体被烧成一堆焦黑的灰烬,他才上前一步,双手掐诀,施展出一道小型的风系法术。
狂风卷起地上的骨灰,如同黑色的粉尘在空中飞舞,随后被风吹向竹林深处,消散在茂密的枝叶间,彻底没了踪迹。
做完这一切,秦风才松了口气,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转身,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金水镇走去。此
时,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馀晖通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经历了这场战斗,他虽然身心俱疲,但收获也同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