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不热?”
“不热,刚刚好。”
一旁朱锁锁看不下去了,撇嘴:“喂,东哥,你这偏心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刚进家门就伺候南孙,我这大活人是空气?”
她哪是真吃醋?纯属找乐子。
苏向东没停手:“等她吹完,轮到你。再说了,你天天在公司见我,回家还跟个醋坛子似的,有病吧?”
蒋南孙立马接茬,嗓门都抬高了:“对啊!你天天跟东哥面对面,我连他影子都瞅不着。他好不容易回趟家,先帮我吹个头发怎么了?你还委屈上了?”
朱锁锁立马举手投降:“停停停!我闭嘴!我现在知道了,小老婆翻身当家做主,我这原配快成摆设了。”
苏向东和蒋南孙同时笑出声,屋里暖得象开了暖气。
吹完蒋南孙的头发,苏向东转身就想捞朱锁锁的吹风机,结果人家一扭身躲开。
“不用不用,我快吹完了,自己来就行。你俩,去客厅说会儿话吧。”
“成。”他也没强求,拉起蒋南孙就走。
客厅里,沙发一坐,蒋南孙直接往他腿上一窝。
苏向东低头,眼睛亮亮的:“想我没?”
“能不想吗?都快半个月了,天天盯着手机等你消息。”
她抬眼看他,忽然问:“东哥,你真说啊?这阵子你真在上班?”
“骗你干嘛。”他语气自然,“晚上天天喝到半夜,干脆住外头了。不过……白天确实回来过两次。”
“两次?”蒋南孙眼睛瞪大,“真的假的?”
“真话。那天你出去,我悄悄回过,门没锁,我进去了。还有一次,我都摸到门口了,电话一响,又回去了。”
蒋南孙怔住:“那……那我怎么没发现?”
“你当然没发现。”他轻轻捏了捏她耳朵,“你那天回家,有没有觉得客厅茶几上的水杯挪了位置?玄关那双拖鞋,好象被踩乱过?”
她愣了,张了张嘴,没接话。
其实,苏向东这半个月,一步都没踏进这个家。
他编这瞎话,就为让她自己往里钻,自己去猜,自己去信。
蒋南孙一听,脑子立刻跟着苏向东的节奏转了起来。
“啊,”
她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大腿:“东哥,你是不是三天前白天回来的?”
“我那会儿正上课呢,压根没看见你。怪不得我回来一躺沙发,枕头那位置,感觉不对劲儿,像被人挪过。”
苏向东差点没憋笑出声。他连自己鞋摆哪儿都记不住,还记枕头?压根儿就没回去过!
可蒋南孙这脑子,硬是顺着他的坑,一条道儿走到黑。
这哪是回忆,这分明是他故意挖的坑,等着她自己跳。
苏向东嘴上含糊:“唉,记不清了,这几天喝得脑子发飘,哪天回的都快分不清是昨天还是前天了。”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模模糊糊糊弄过去。
他怕什么?怕她试探。一承认,立马露馅儿。现在这样,半真半假,正好当遮羞布。
再说,她读书那阵子,一周最少上四天课,早课晚课排得跟打仗似的,他“回来”那会儿,她八成真在教室。
蒋南孙一听,眼睛都湿了:“东哥,你这日子,太不容易了。”
苏向东乐了:“嗨,累是累点,但钱袋子鼓啊,值了。”
蒋南孙扭了扭身子,小声说:“放我下来。”
苏向东一愣:“咋了?”
他虽然纳闷,还是把她轻轻放了下来。
她坐稳了,拍了拍自己的腿:“躺这儿。”
苏向东没真躺,笑着一头扎进她腿窝里,脸粘贴去,暖乎乎的,还有点皂角香。
蒋南孙抬手,指尖轻轻按在他肩头,揉着。
苏向东闭眼,心里明镜似的:哦,这是给我捏肩呢。
真暖和。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那香气像糖丝儿,缠得人想咬一口。
没忍住,张嘴“咔”地一下,轻啃了口。
软乎乎,还有点温热。
“嘶,!”
蒋南孙立马龇牙:“你吃错东西了吧?我腿又不是卤鸡腿!”
苏向东咧嘴笑:“谁说不是?香得我心肝儿都在颤。”
他又凑近闻了闻,真香。
蒋南孙脸“唰”一下红透了,耳朵尖都冒粉。
苏向东眯着眼,调侃:“哟,几天没见,我家南孙脸皮变薄了?”
这时,朱锁锁的声音从旁边炸开:
“东哥,别信她装!你一压住她,她立马乖得跟只小奶猫似的。”
蒋南孙耳朵嗡的一声,羞得想挖地缝:“朱锁锁!”
“叫姐!”朱锁锁叉腰,“我是东哥的大老婆,你只是小的。”
蒋南孙咬牙:“那又怎样?我小归小,凭什么听你的?”
“小老婆就得听大老婆的,天经地义,有问题吗?”
“我就偏不听!”
苏向东伸手一摆,止住俩人:
“行了行了,别吵了。”
他看着她们,嘴角带笑,慢悠悠说:“放心,我这人最讲公平。你们俩,我一个都不偏心。”
朱锁锁和蒋南孙正吵得脸红脖子粗,苏向东一句话出来,俩人瞬间像被掐了脖子的鹦鹉,哑了。
俩姑娘你瞅我我瞅你,脸蛋红得象刚蒸熟的虾子,这话里有话,谁听不出来?
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打是打不过,耗也耗不起。俩人一块儿,好歹能互相兜底;一个一个上?纯属给对方当人肉垫脚石,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苏向东心里早笑翻了:你们爱咋选咋选,我反正是稳坐钓鱼台。
俩小棉袄,还跟我玩战术?
……
三人围着那笔“惊天大单”,整整耗了三个钟头。
一开始,朱锁锁跟蒋南孙嘴上火力全开,腰板挺得比公司logo还直,生怕被谁小瞧了。
结果呢?三小时后,苏向东慢悠悠收了合同,两人象刚被台风刮过的花坛,发型乱、口红花、眼神飘。
苏向东没赔多少,但她们俩,连求饶视频都录了三段。
摄影师本能,刻在骨子里的。
第二天。
苏向东睁眼,没急着爬起来。
好些天没粘着南孙了,再不补上,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昨天要不是他接得快,这姑娘怕不是要自己脑补出一部宫斗剧。
他骼膊一勾,把蒋南孙往怀里揽了揽,重新闭眼。
闹钟响第三遍,他才舍得睁眼。
朱锁锁一边刷牙一边喊:“东哥,今儿去公司不?”
“不去。”他眼皮都没抬,“陪南孙。”
蒋南孙耳朵尖一热,嘴角自己就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