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平，三个卧室，每个都跟小客厅似的，起码二十五平起步。
装修不土不洋，潮得刚刚好，透着一股年轻人的劲儿。
最绝的是主卧，窗帘是雾粉色的，床头挂着一串小夜灯，像星星掉在了枕边。
她心头一颤：这……是特意为我布置的？
刚想着，她忽然一愣。
等等，我不是来看猫翻跟头的吗？
哪来的猫？狗都快没影了！
苏向东在客厅喊：“看够没？”
陈曦回过头：“你家猫呢？我来是看它后空翻的！”
话音刚落，眼前一道影子“唰”地腾空，
苏向东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还顺手拍了拍裤子。
“怎么样？这技术，够格吧？”
陈曦：“……”
她张着嘴，像被点了穴。
“苏向东！你耍我？！”
“谁耍你了？”他一脸无辜，“我这不是给你翻了吗？”
“可我想看的是猫！不是你！”
“那把你老公当猫不就得了？”
她白了他一眼，心里门儿清，这人从头到尾就是骗她上门。
可她一点气不起来。
真要发火，早就甩门走人了，哪还在这儿听他胡扯？
苏向东趁热打铁：“行了别磨叽了，不早了，冲个凉，歇着吧。”
陈曦一怔。
意思是……今晚要留这儿？
她嘀咕：“我要回家。”
他笑得象个偷了蜂蜜的熊：“知道啊，这不就是你家吗？”
她脑袋一懵，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苏向东凑近，嗓音放得又轻又软：“小曦，你是我女朋友，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守着空房啃方便面吧？”
她咬着唇，纠结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我没带换洗衣服。”
他立刻掏出手机，边拨边笑：“没问题，你要啥牌子？啥色？啥尺码？我连夜给你空运。”
陈曦小声问：“行吗？”
苏向东一摊手：“钱到位，啥都好说。”
她把身上那件睡衣的牌子，一股脑儿全报了名字，连标签缝在哪儿都念了一遍。
没过二十分钟，门铃响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拎着袋子进来，笑嘻嘻地说：“姐，都买齐了，内衣裤也配了两套，您看看合不合适。”
陈曦眉眼一弯：“这下踏实了。”
“恩……”苏向东点点头。
她忍不住问：“喂，那姑娘是啥人啊？”
“服装店小妹，月薪三千五，我甩她一千块，她直接撂挑子跟我跑。”苏向东笑得挺欠揍，“她说今天赚得比一个月都多。”
陈曦瞪大眼，买个衣服，还能这么操作？世界变化这么快的吗？
苏向东拍拍她肩膀：“哎哟小曦，还愣着干啥？赶紧冲个澡，别着凉。”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脸微微发烫：“我可以留下，但你……不许动手。”
“成！我发誓，手放裤兜里，一步不越线。”他举手作状。
她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夏天嘛，洗完澡，衣服晾二十分钟就干透了，空调一吹，跟没湿过一样。
陈曦裹着一身酒红色丝滑睡衣出来，像被晚霞裹着，轻轻一动，布料就顺着腿蜿蜒滑下。
她自己都没发现，这身衣服贴着她，简直像第二层皮肤。
“看什么看？还不去洗？”她瞪他。
“好嘞。”苏向东二话不说，冲进浴室，三分钟，水声停，人出。
他擦着头发出来，拿过吹风机，顺手就给她吹头发。
镜子里，陈曦发梢微卷，光影柔柔地铺在肩头，整个人安静得象幅画。
“你嘴是真贫，可穿搭真有眼光。”苏向东笑，“不说话，但一穿，气质全出来。”
陈曦嘴角悄悄往上扬，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头发软软地搭在颈边，刚好衬她那点冷淡劲儿。
苏向东的手指不老实地拨弄着她发丝，越吹越往下，越碰越烫。
“苏向东！”她一巴掌拍他手背，“你说好不碰我的！”
他低头一笑，声音低得象贴着耳根：“小曦，孤男寡女，你这么好看，我闭眼都难，你指望我当和尚？”
“我要真不动心，才是对不起你这张脸。”
“这怪我喽？”她翻白眼。
“不怪你怪谁？”他理直气壮，“长得太祸国殃民了，我手自己长腿往你头上爬，我也拦不住。”
她小声嘟囔：“无赖。”
“好了，吹完了。”他把吹风机一关，伸手轻拉她，“去休息？”
她心里一揪，喉咙发紧。
抬眼看他，眼尾泛红，声音轻得象蚊子：“苏向东……太快了，我……我还没准备好。”
他原本盘算着今晚顺水推舟，顺其自然。
可一瞧她这副模样，心直接软成一滩水。
算了，不急。
她肯留下来，说明心里有他。急了，她真会跑。
与其把她逼进墙角，不如让她慢慢习惯有他在身边。
他笑着捏捏她指尖：“不急，咱慢慢来。你怕，我就不碰。”
“我喜欢你，但更怕你难受。你不想的事，我绝对不强求。”
陈曦眼框一热，轻轻点头：“谢谢你。”
她红着脸，小声补了句：“我不是讨厌……我只是，想多牵会儿你的手，再……再靠近一点点。”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心里哪能不明白。
所以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想慢点。
她们之间走得实在太快了，她心里发慌。
苏向东一听，立马点头：“行啊。”
他心里暗笑：这算快？你那才叫闪电战。
宋晓雨那会儿，一分钟都没拖。
……
第二天一早，陈曦就醒了。
洗完脸，化好妆，她连包都没收拾好，人就往外冲。
坐在车上，她脑门还烫着，昨夜那一幕，怎么都挥不掉。
是，她跟苏向东，到底没跨过那条线。
可别的，该干的，人家全干完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他站在门口，笑得特正经：“我就在门外吹吹风，不进屋。”
结果呢？真没踏进半步，象个守门的石狮子，纹丝不动。
当然，她自己也是拼了命拦着，不然早没戏了。
但门外的事儿，他可一件没落下。
说他规矩吧，确实信守承诺。
说他正人君子吧？便宜占得比谁都狠。
回公司后，陈曦没碰计算机。
她在写辞职信。
常总的别墅项目刚交差，手上再没别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