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你等着老子今天非得非得打断你的狗腿!”
他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可眼神里的凶狠却丝毫未减。
他怒吼一声,再次埋头冲了过去!
何雨生看着他那漏洞百出的冲撞,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无尽的讥讽。
“老东西,你就这点出息?”
就在何大清即将撞到他身上的瞬间,何雨生只是轻描淡写地向旁边跨了一步。
何大清扑了个空,巨大的惯性让他收不住脚,踉跄着就要往前栽倒。
何雨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右脚猛地抬起,脚尖绷直,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无比地一记正蹬,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何大清的肚子上!
“嘭!”
何大清整个人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砸在两米外的墙壁上,又“咕咚”一声滚落在地,蜷缩成一团,抱着肚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像破风箱一样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何雨生缓缓踱步上前,一脚踩住他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随即弯下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站起来啊,你不是要教我规矩吗?”
他像拎小鸡一样,揪着何大清的后衣领,将他的上半身提了起来。
紧接着,毫不留情的拳头雨点般落下!
“除了偷袭,你还会什么?啊?”
一拳!
“除了倚老卖老,你还会什么?”
又一拳!
“我让你站起来打,你自己不中用,这也能怪我?”
何大清被打得彻底没了脾气,那点可怜的尊严被碾得粉碎。
剧痛和羞辱让他涕泪横流,他终于怕了,开始口不择言地威胁。
“你你等着!等我出去我就去武装部告你!告你这个现役军人殴打长辈!让你脱了这身军装!”
何雨生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
他冷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告我?行啊。你去告,你就跟赵副部长说,你何大清抛妻弃子十五年,今天回来不认亲,反而偷袭自己的战斗英雄儿子。你看看他,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介绍信?”
一句话,掐住了何大清的七寸。
威胁不管用,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声音也从嘶吼变成了哀求。
“雨生我的儿别打了别打了行吗算爹求你了”
“爹知道错了可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养了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何雨生心中压抑了十五年的火山!
他猛地松开手,任由何大清瘫软在地。
他胸膛剧烈起伏,双眼赤红,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养我?你他妈还有脸提这个?”
他一把揪住何大清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四目相对。
“那我问你!雨柱呢?雨水呢?他们两个是谁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走的时候,雨柱才多大?雨水话都说不利索!”
“这些年,他们俩在四合院里怎么过的,你知道吗?被人骂是没爹的野种,冬天连件厚衣服都没有,过年连顿饺子都吃不上!你他妈的心是肉长的吗?!”
何雨生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你倒好,在保定逍遥快活,给那个寡妇养儿子,当活菩萨!你亲生儿女在四九城吃糠咽菜,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何大清的心上。
他被何雨生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吓破了胆,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了。
“哇”的一声,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我不是我没有不管他们啊呜呜呜”
“我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了!从没断过!不信你回去问!汇款的单子我都留着呢!”
他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里充满了天大的委屈。
“再说了从小到大,哪次哪次不是你打我”
何雨生听到最后那句颠倒黑白的混账话,反倒笑了。
他松开了脚,缓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这滩烂泥,眼神里再无半分波澜,只剩下解剖般的冰冷。
他果然寄钱了。
这个猜测,在何雨生心中盘旋了许久,今天终于得到了证实。
十几年,风雨无阻的汇款,却从未到过弟妹手上。
那笔钱,足够让雨柱和雨水吃饱穿暖,抬头做人。
可他们没有。
那么钱去哪了?答案,几乎已经写在了四合院那堵斑驳的影壁上。
“起来。”
何雨生掸了掸军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平静得可怕。
地上的何大清一个哆嗦,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暴打中回过神来,以为这又是新一轮折磨的开始。
他抱着头,蜷缩得更紧了。
何雨生拉过旁边一把掉了漆的木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两条长腿岔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我让你起来,坐下,咱们聊聊。”
何大清这才颤巍巍地抬起那张已经肿成猪头的脸,满眼都是惊恐和戒备。
“聊?我跟你个莽夫有什么好聊的?你除了动手还会干什么?你就是个白眼狼!暴力狂!”
他色厉内荏地嘶吼,试图用言语找回可怜的尊严。
何雨生面无表情,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拳。
他什么都没说,但那无声的威胁,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压迫感。
何大清的叫嚣戛然而止。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打了个冷战,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撑起来,狼狈不堪地拖过另一把椅子,在何雨生对面远远坐下,屁股只敢沾个边,活像个随时准备逃跑的鹌鹑。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说说吧,钱的事。”
何雨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每个月多少?从哪年开始寄的?寄到哪儿?”
一提到钱,何大清瞬间炸了毛!
他那点刚被揍下去的委屈和冤枉,此刻又化作了滔天的怒火,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搪瓷茶杯都跳了起来。
“老子就晓得你不信!我何大清再不是东西,也不会饿着自己亲骨肉!”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横飞。
“从我到保定的第二个月起!风雨无阻!所有的汇款单子,老子都收在一个铁盒子里,一张都没扔!就是防着有今天,防着你们这群小畜生说我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