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攸嘴角微扬,心中满是憧憬。
他翻身上马,在郊外策马绕了一圈,顺手猎了只野味,便朝着京都方向驰去。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推进。
天朗气清,阳光璨烂。
少年纵马飞驰在日光之下,仿佛正奔向光明的未来!
宁王府。
日头高悬,明媚的阳光通过薄薄的窗纸洒进屋内。
光线轻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佳人。
笵偌偌睫毛轻颤,悠悠醒转。
她气色极好,肌肤白里透红,整个人神采奕奕。
那双杏眼中漾着幸福的笑意,她抱着枕头,上面还残留着心上人的气息。
笵偌偌深吸一口气,慵懒地伸展腰肢,在柔和的光线下勾勒出曼妙曲线。
长发如瀑般散落在肩头。
“竟已这个时辰了。”笵偌偌回过神来,脸上的慵懒顿时消散,急忙起身更衣。
不料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昨夜实在太过劳累,一个从未经历过这般体力的弱质女子,突然承受如此强度的运动,身体确实难以适应。
感受到身体的异样,笵偌偌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缠绵的画面,不由得双颊泛红。
“王妃醒了吗?”
屋外传来阮香的询问。
“恩,醒了。”笵偌偌轻声应答,随后坐在床边缓缓穿衣。
不多时,房门开启,阮香与碧玉分别端着热水和干净衣物走了进来。
她们轻柔地帮笵偌偌更衣梳洗,动作细致周到,如同照顾自家孩子般耐心。
毕竟李成攸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感情上如同亲弟弟一般,爱屋及乌,照顾笵偌偌也格外用心。
“多谢。”笵偌偌教养良好,待人接物总是谦和有礼。
就在这时,忽闻马嘶声起,李成攸已经回府。
见她已醒,便柔声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笵偌偌脸颊微红,轻声答道:“都快到午时了。”
越是世家大族,家规越是严谨。从小到大,笵偌偌从未睡过懒觉。
若是在娘家睡到这个时候才起,即便最疼爱她的柳茹玉也难免要说她几句。
李成攸却不在意这些,语气坚定道:“午时又如何?想何时起便何时起,睡足才好。”
“恩。”笵偌偌心中泛起暖意,唇角漾开甜笑。
她仰起脸,眉眼温柔,“不过今日我们还需入宫向陛下与各位娘娘请安。”
笵偌偌这一提,李成攸方忆起确有这般规矩。
照理说清晨便该前去,奈何他全然忘了这桩事。
他心下暗叹麻烦,随即吩咐阮香备好早膳。
二人简单用过几口,便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缓缓停驻宫门前。
周忠在外等侯,李成攸携笵偌偌入宫觐见。
此去一路皆需步行,路途颇远。
李成攸体魄远胜常人,自是步履从容,笵偌偌却因身子尚未恢复,行走间略显吃力。
“我来抱你。”李成攸说着便要伸手。
053 笵偌偌慌忙避开,“不可,若教人瞧见该说闲话了。”
虽是夫妻之身,但宫规森严,尤其皇家礼制更是繁琐。
譬如这段入宫之路,明明遥迢,偏要徒步而行。
除已故皇后外,满宫唯有陛下与长公主特许乘车舆。
实在诸多不便。
‘这宫里的规矩当真恼人。’李成攸暗自腹诽,转而轻托笵偌偌臂弯,搀着她缓步前行。
忽而棂光乍现,他悄然唤出系统,自商城耗费千点名望兑得一枚固本培元的棂药。
“偌偌,将此药服下。”
笵偌偌望着递至唇边的赤色药丸,虽存疑惑仍顺从咽下。
药丸入口即化,顿觉暖流游走四肢百骸,原本酸楚的肢体渐次轻快,不过片刻竟已恢复如初,更胜往日。
“当真奇妙!”笵偌偌眸中绽出惊喜。
李成攸温声解释:“此乃补益气血的良药,是我从古籍所得。你身子虚,日后要好生调理。”
“好。”笵偌偌乖顺颔首,略带讶异,“成攸还通医理?”
李成攸淡然挑眉,“略知一二。”
御书房内。
庆帝案头堆着六部呈来的奏章。
汛期将至,加固河堤所需钱粮又是巨额开支。
若省下这笔银两,恐酿洪患。
此类奏章年年不绝。
庆国疆域潦阔,虽物阜民丰,每年用度却也繁巨。
“陛下,四殿下与王妃在外求见。”
候公公的声音自外殿传来,“特来向陛下请安。”
“恩,让他们进来。”庆帝头也不抬,依旧批阅奏折。
不久,李成攸领着笵偌偌入内,一同行礼。
“儿臣(儿臣妾),拜见父皇。”
“平身。”庆帝这才抬眼,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赐座。”
“谢父皇。”
李成攸与笵偌偌一同落座。
庆帝端详着这对新婚夫妇,随后嘱咐:“成攸,偌偌是笵健的掌上明珠,你今后务必善待她。”
“儿臣谨记。”李成攸应声,“我定会好好待偌偌。”
“恩,此外功课不可荒废,多读书习文。你既已成家,当学会持重,莫要一味沉迷武艺。”庆帝语重心长,“武道终究是末流,不可过分沉溺。”
李成攸心中冷笑,不愿在此事上纠缠,却故作纠结:“父皇,儿臣醉心武学,自觉即将突破七品,日后更愿弛骋沙场,保家卫国,为父皇分忧。”
……
李成攸此言半真半假,分忧是假,渴望征战是真。
毕竟边关天高皇帝远,他更能施展拳脚。战场搏杀也更易积累名望。
更重要的是,在军中树立威信,方能为将来铺路。
李成攸的言行显然令他不悦,但表面仍不动声色。
“你有此志气甚好。然统兵征战非仅凭勇武,更需通晓兵法。”庆帝含笑,“你素不喜读书,根基薄弱。为将者须文武双全,日后朕会遣师授你兵法,切莫懈迨。”
李成攸心中暗恼,面上却故作欣喜:“谢父皇,儿臣必不负期望。”
“恩,退下吧。”
“儿臣(儿臣妾)告退。”
李成攸带着笵偌偌退出御书房。
他对庆帝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厌恶至极,若非礼法约束,绝不愿前来。
‘叶叶轻媚叶叶轻媚,你何苦传他霸道真气?’李成攸暗自唏嘘。
他对叶叶轻媚的抱负颇感敬佩——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矢志构建人人平等的太平世道,纵然明知必死仍一往无前。这般人物,堪称为“先驱”。
她并无过错,只是所托非人。
正是她的出现,造就了当世四大宗师。
宗师的降临,令武者突破了凡俗的界限,使世间诞生了足以匹敌万人的超凡“兵器”。
其中尤以庆帝最为深不可测。之尊,将霸道真气淬炼为至高无上的王道真气,实力已臻化境。
若非忌惮其武道修为,李成攸甚至即刻便可采取行动。
叶叶轻媚之死虽令人扼腕,却也在某种意义上,是她亲手种下了毁灭的因。
不多时,李成攸携笵偌偌踏入平湘宫。
此处是他自幼成长的故地,承载着无数回忆。旧地重游,心境已然不同。
在这深宫重阙之中,唯有平湘宫尚存一丝暖意——只因这里有真心待他之人。
“母亲。”
李成攸牵着笵偌偌步入宫门,轻声唤道。
应嫔妃闻声疾步相迎。见儿子与儿媳同来探望,欣慰的笑意瞬间绽放在脸庞。
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唯有慈母的嘘寒问暖与殷殷叮嘱。
应嫔妃虽不擅权谋,却心思通透。她将笵偌偌唤至身旁,赠以厚礼,又执手细语多时。
“偌偌,成攸性子未定,日后若他惹你委屈,定要告诉为娘,娘为你做主。”
“诺,谢母亲。”笵偌偌柔顺应声。
她素来明理,深知婆婆的用心良苦。
李成攸何其有幸,既有慈母在堂,又得贤妻相伴。
这使他免于周旋世间最难解的婆媳纠葛,省却无数烦忧。
二人在平湘宫盘桓近两个时辰,共用晚膳后,方辞别离去。
应嫔妃倚门目送,直至那双身影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暮色之中。
“我们回府么?”笵偌偌轻声相询。
夜色渐浓,照理既已拜过高堂,便该归去。
行经广信宫时,李成攸略作迟疑,终是开口:“姑姑待我素来亲厚,既已成婚,理当奉茶问安。”
“但凭夫君安排。”笵偌偌温顺应下。
李成攸轻抚她的发丝,眼中漾开暖意。
只是这份温情未能持续太久。
“姑姑请用茶。”
广信宫内,笵偌偌躬敬地捧茶至长公主面前。
李芸睿却未接手,只冷眼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神色疏离。
笵偌偌忽觉背脊生寒,一股凉意自足底直窜顶心。
李芸睿的不悦值增加了500点!
笵偌偌的紧张值上升了300点!
笵偌偌的疑惑值也提升了300点!
系统不断传来提示,李成攸感到压力巨大。
不过李芸睿终究没有太过分,最后还是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并从头上取下自己的发簪,作为见面礼送给了笵偌偌。
”你们回去吧,我累了。”
李成攸松了口气,赶紧带着笵偌偌离开。
回家的路上,笵偌偌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相公,你不是说长公主对你很好吗?”
”是。”李成攸脸颊微微抽搐,”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吧,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一想到刚才的场景,李成攸就感到头疼不已。
当初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难受。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
转眼三天过去,李成攸带着笵偌偌回门。
毕竟已经成亲,生米煮成熟饭,柳茹玉爱屋及乌,对李成攸的态度也改善了不少。
这其中少不了笵思晰的功劳,他没少在母亲面前说姐夫的好话。
不得不说,这笔钱花得确实值得。
接下来的日子,李成攸什么都不做,连武功也不练了,完全让自己放松下来,尽情享受生活。
小夫妻俩今天去游湖踏青,明天去登山赏景,玩得不亦乐乎。
毕竟是新婚夫妻,食髓知味,两个人如胶似漆,仿佛一刻也不能分开。
在李成攸的影响下,笵偌偌也越发大胆,越发主动,让李成攸体验到了不一样的快乐。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成攸和笵偌偌成婚后的第五天,宫里传出皇后病逝的消息。毕竟是国母,丧事场面很大,全城缟素,举国哀悼。
与此同时,众多暗探也在疯狂搜集线索。
平静了没几天的京都,即将迎来新一轮的风雨。
夜晚。
已经调查多日的监察院,始终没有头绪。
养心殿内。
庆帝沉着脸,十分不悦。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调查结果呢?”
无形的压力在殿内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