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出手，仅是一道目光，便已具备如此威力
李成攸面无表情地抬手，缓缓握拳，感受到体内充盈的力量，这力量已远超人类极限。
若说从八品到九品，是从土坡攀上高山，那么突破至大宗师，便是直登珠峰之巅。
这是生命的跃迁，是唯有亲历者才能体会的玄妙变化。
“难怪世人皆言，宗师之下皆蝼蚁。这般力量，仿佛挥手间便能摧山断岳！”
李成攸目光炯炯，神情昂扬。
李成攸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了近十四年。
如今终于达成所愿，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此刻，他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一座钢铁溶炉在高速运转，让他渴望释放，渴望宣泄。
他忽然转向某个方向。门窗紧闭，可他的目光却似能穿透重重阻隔，看见王府中忙碌的仆人，再越过王府，望见街上张望的行人，听见商贩的吆喝与孩童的嬉闹。
肉眼本无法透视，但他却“看见”了。
这是体内能量与天地间的奇异力量共振所形成的独特感知领域，在一定笵围内几乎能洞悉一切，恍若神明！
“盖聂。”
李成攸传音入密，房门无声开启，他身形如惊鸿般掠出，踏空而行，疾速向城外飞去。
身后，一名白衣剑客亦如白电掠出，一瞬十丈，快得只馀残影。
夜色渐深，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
两人一路飞驰，不到半刻钟便至城门，随即猛然加速，如流星划过夜空，越过高墙。
城上城下巡逻的士兵，只觉一阵凉风掠过，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未发现。
郊野之中，两道身影疾速掠过。
枝桠被清风带动，沙沙作响。琳间松鼠受惊，飞快钻入树洞，又探出小脑袋左右张望，大眼睛里满是人性化的困惑。
半个时辰后，两道身影缓缓停下。
此地距京都已百馀里，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山琳。脚下江水奔腾如蛟龙，将连绵山峦切开，分立两岸。
李成攸立于孤峰之巅，不再掩饰修为，大宗师的气息弥漫开来，掀起阵阵狂风，青草如浪层层起伏。
数十丈外，盖聂微微垂首。一身属于剑道大宗师的气息，也在李成攸那磅礴气场的牵引下缓缓升腾。
两位大宗师对峙，令十里内的生棂皆感到沉重压力，纷纷向远处逃窜。
神圣的金色光晕自李成攸周身绽放，他咧嘴一笑，招手道：“盖聂，全力向我出手。”
“好。”盖聂毫不迟疑。
他能感受到李成攸的强大，那力量令他汗毛倒竖，浑身血液沸腾。
锵——！
名剑渊虹出鞘！
凛冽寒光在夜色中流转，似流星撕裂天幕。
这看似朴实的一剑，却有劈山断岳之威，纵是钢铁洪流也能一剑斩开！
“来得好！”李成攸眼中精光闪铄，全身金光更加耀眼。
剑光斩落之际，却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渊虹剑竟被一只金光流转的手掌稳稳挡住。
李成攸嘴角扬起笑意，“小心了。”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拳头已轰然而出。
盖聂瞳孔猛缩，手腕轻转挽起剑花，顺势将渊虹收回，身形向后急退。
轰隆！
拳风擦过盖聂的衣角，重重击在十丈外的巨石上。丈许高的巨石应声崩碎，化作无数碎石飞溅。
不灭金身虽不以攻击见长，但大宗师境界的李成攸随手一击，仍蕴含着远超寻常武者的恐怖力量。
在这个层次，宗师与普通武者已是天壤之别。
“再来！”
李成攸眼中战意燃烧，气势如虹。
盖聂默然不语，周身剑气却愈发凌厉，仿佛充斥天地之间。
剑光如虹，划破长空！
无数剑气汇聚成一道横贯天地的长虹，似要劈开这方世界。
李成攸面无惧色，周身金光大盛，梵音阵阵，宛如佛陀降世，圣洁威严。
灰蒙群山间光华四射，星火漫天，将整座山谷映照得如同白昼。
能量馀波层层扩散，山石崩裂，江水倒流······
在这人迹罕至的群山中，仿佛两位神明正在激战！
皓月当空，星河璀灿。
滚滚江涛奔涌不息，溅起千层浪花。
两道身影翩然落下，如飞鸿般轻点江面。
盖聂收剑入鞘，肃然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笑意：“主上实力惊人，即便在大宗师中，也罕有敌手。”
这番话虽是赞誉，却并非虚言。
不灭金身源自高武位面，其武道境界远胜此界。即便在原本世界，也堪称顶尖绝学。至少在防御一道上，同境界中几乎无人能破。
当初李成攸刚入九品，便请盖聂出手试探。为避免大宗师之力外泄惊动庆帝，盖聂只用了九品巅峰的实力。
那时李成攸不过九品初期，却能硬接九品巅峰一击而毫发无伤。
他当时就判断，自己的防御应当能承受宗师一击。
如今他已成宗师，对大宗师的攻击有了清淅认知，更确认了这一点。
九品时的不灭金身可抵挡九品所有攻击，也能勉强扛住大宗师初期的全力一击。
以李成攸现在大宗师的修为，同境界中几乎已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不面对宗师巅峰的庆帝，他有信心抗衡其他任何大宗师。
即便是庆帝，一时半刻也破不开他的防御。
若与盖聂联手，足以与庆帝抗衡。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李成攸昂首挺胸，顿觉扬眉吐气。
他隐忍十几年，处处谨慎，步步为营，终于有了在这世界立足的底气。
以他如今的实力，完全不惧任何正面交锋。
当然，前提是不遭暗算。
若同时面对多位大宗师，即便两人联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不过这种情况概率很小。
这世上宗师级战力不过十人：庆帝、肆顾剑、叶流芸、苦何四大宗师，以及伍竹和其他神庙的高科技机器人。
神庙通常不干预人间，轻易不会出手，唯有被叶叶轻媚修改过权限的伍竹例外。
因此真正能威胁李成攸的只有五人。
若与庆帝决裂，五人中苦何与肆顾剑定不会相助庆帝，甚至乐见父子相残。
可能出手的只有叶流芸。
即便伍竹被庆帝说动，李成攸也不惧，只要说出叶叶轻媚被害的 ，立刻就能化敌为友。
届时，局面将彻底反转。
想通这些，李成攸安心不少。
这等于让他立于不败之地，即便真到那一步，也能独善其身。
“不过……还远远不够……”
李成攸摇头，对自身实力仍不满意。
庆帝乃宗师巅峰，凭霸道真气可敌两位大宗师。即便李成攸联合伍竹，也只能分庭抗礼，庆帝仍占上风。
叶流芸的实力颇为强劲，初步判断应胜过此时的盖聂。
若双方交战，李成攸一方与庆帝一方胜算约为四六之数。
此估算已将洪泗庠、黑骑、虎卫等战力纳入考量。
洪泗庠修有霸道真气，虽因身体残缺未能突破天人界限，却可承接庆帝真气灌注，短时间内具备与大宗师交锋之力。
思及此处，李成攸渐渐冷静。
“尚需增添手中筹码。”
眼下李成攸可用之人寥寥，除盖聂外，仅李芸睿所创君山会可堪驱使。此股势力虽强，却不如系统兑换的盖聂那般忠诚。
心念流转间，李成攸脑海中掠过诸多高手名号。
如不良帅袁天罡、剑神李醇罡、盖聂师弟卫庄，乃至大秦黄金火骑兵、罗网刺客、大唐不良人等。
系统商城包罗万象，只需名望足够，皆可兑换。
待培养出绝对效忠于己的庞大势力，何愁不能纵横此界？
“仍需隐忍蛰伏，积蓄实力，未得万全把握前不可轻举妄动。”
李成攸猛然抬头，眼中杀意凛冽。
他永难忘却当年种种刺杀。、堕胎药、落水、摔跤等多次谋害。
降生后刺杀仍未止息，时有发生，全赖系统情绪反馈未卜先知，方得侥幸避过。
这诸多刺杀，皆出自同一人之手。
正是当朝皇后！
李成攸能存活至今，实属九死一生。
往日羽翼未丰，只得隐忍佯装不知。而今，复仇之时已至！
夜色如墨，寒雾弥漫。
浓云掩月，天地无光。
宫墙之内，盏盏宫灯勉强照亮方寸之地，列列禁军踏着齐整步伐往复巡守。
整座皇城肃穆沉寂，宛若蛰伏的凶兽。
禁军副统领宫碘领着手下在宫苑内巡视，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每一处暗处，似能穿透一切隐匿。
忽然，一阵风声掠过，他抬头望向夜空，只见漆黑一片，空无一物。
城墙之上。
禁军统领燕小已正在巡查防务。
他身为九品箭手，目力与听力皆远超常人，即便百丈之外，一丝异动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夜风轻拂，燕小已继续前行，未觉任何异常。
坤宁宫。
夜深人静，皇后的寝殿却依旧灯火通明。
殿内，皇后已卧于凤榻，双眼紧闭。
尽管灯火通明，她仍嫌光亮不足。
自十几年前京都那场变故之后，皇后便极度畏惧黑暗，白日里也必点亮所有灯烛，驱散每一处阴影；到了夜晚，更如被巨兽吞噬，夜夜噩梦缠身。
此刻，她又陷入了噩梦之中。
梦中，她重返那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双眼被黑布蒙住，却仍能模糊看见族人一个个倒在刀下。
耳边回荡着族人的哀嚎与惨叫，那声音如影随形，不断撕裂她的心神。
“！”
皇后猛然惊醒。
满脸惊惧，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又是噩梦，这十几年来，她几乎未曾安眠。
呜——
一阵风袭来，殿内灯火骤灭，陷入死寂般的黑暗。
黑暗如潮水涌来，皇后浑身战栗，汗毛倒竖。
她瞳孔紧缩，心跳如鼓，整个人被极致的恐惧笼罩。
“来人！”
“快来人！”
“你们这些贱婢，连灯火都看不住吗？！”
皇后声嘶力竭地呼喊，恐惧吞噬了理智，令她从尊贵的皇后沦为失态的泼妇。
无论她如何呼喊，四周只有死寂与无尽的黑暗。
“人呢？！”
“你们都活够了吗？”
“给本宫点灯！”
皇后浑身颤斗，疯狂叫喊，却依旧无人应答，仿佛所有人都凭空消失。
黑暗笼罩着她，隐约间，似有阵阵痛苦的哀嚎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起初遥远，继而逼近，仿佛贴耳低语，又似在颅内炸开。
“！！！”
皇后几近崩溃地尖叫，那萦绕不散的哀嚎声已将她逼至疯狂边缘。
“火！”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