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亦随之附和。他不似文官善辩,只瓮声瓮气道:“凡事总须讲求证据。纵不谈疑罪从无,至少也不该冤枉好人。”
闻听众人之言,李芸睿暗自咬紧银牙。
她心知肚明,欲定何人之罪,如何惩处,终究皆凭圣意。
陛下说你有罪便是罪,说无罪便是无罪。
这绝非她一介长公主所能左右。
见无人再持异议,庆帝遂为此事定论:“在确凿证据查明之前,暂不耻夺二皇子李成择魏王封号。然此事不可不罚,且须从严处置……”
他望向二皇子,说道:“朕罚你禁足三年,没有旨意不得外出,也不得参与任何朝政,你可有意见?”
李成择哪敢有异议,连忙叩首领旨谢恩。
失去了走私生意的支撑,本就已有不少官员离他而去;如今禁足三年,更是彻底丧失了争夺储君的资格,其他人的心思自然会活络起来。
京城这些官员最是现实,谁得势便依附谁,一旦你失势,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如今的李成择,既失恩宠,又缺银钱,若将夺嫡比作一盘棋局,他的筹码几乎已输得精光。
阳光洒入殿中,却暖不了那颗冰凉的心。
李成择跪伏于地,心中苦涩,百味杂陈。
‘败了,彻底败了……’
……………………
【……】
强烈的情绪反馈不断传来,李成攸坐在院中,一边饮茶,一边看着持续刷新的数据。
他嘴角微微扬起。
“二哥二哥,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李成攸虽未亲临现场,但仅凭系统传来的情绪波动,也能猜到二皇子的结局必然凄惨。
一个与太子相争多年、互有胜负的皇子,竟在短短数日间被彻底击溃。
这本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却偏偏真实地发生了。
作为促成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李成攸并未感到多少兴奋,只有平静。
仿佛胜利本就是理所当然。
他本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可偏偏他人不肯放过他,那他只有一个选择——将所有对手一一击溃!
李成择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看到名望值终于突破八位数,李成攸缓缓起身。
“是时候了。”
他目光一凝,随即打开系统商城,锁定在 一栏。
要在二者中做出决择,确实有些为难。
再三思量后,李成攸最终做出了选择。
【检测到不灭金身与宿主主修金刚不坏神功匹配度高达99,可直接继承境界。】
【是否兑换?】
“兑换!”
李成攸毫不尤豫地选择了兑换。
【兑换成功!】
【您当前所剩名望馀额:983786!】
随着名望值被扣除,商城面板上的不灭金身秘籍化作一道光影,悬浮在李成攸面前。
他抬手轻点,那本秘籍旋即变成一道金色光束,钻入他的眉心。
大量知识涌入脑海,李成攸立即盘膝闭目。
李成攸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以五心朝天的姿势 。
他体内的真气开始沿着任督二脉自行游走,这是系统在引导,以不灭金身的运行路径带动他体内真气运转。
李成攸的修行走的是内外兼修之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不灭金身更是将气血与真气融合,在体外形成护体气罩的防御招式,对气血和真气的要求都极高。
幸好他多年修行,底蕴足够深厚。
片刻之后。
李成攸身体猛然一震,一股金色涟漪自体内荡开,无形的气场掀起狂风,卷动院中尘土,吹得花草树木摇曳不止。
他的衣衫被强大力量震碎,露出一身如钢铁浇筑般的强健体魄。
此时,充盈的气血之力肉眼可见地涌动,使李成攸体表泛起淡淡的血红光芒,很快这红光又转为淡金色,如一层薄薄气罩在他周身浮现。
这只是外在表现,唯有李成攸自己清楚,他体内也在发生天翻地复的变化。
随着九品的金刚不坏神功转化为九品的不灭金身,他的体魄明显提升了一个层次,气血更加充盈,力量陡然增长数倍不止。内视自身,仿佛皮肤之下的筋骨与流动的血液,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似有阵阵梵音响起,这股力量无比神圣,仿佛能涤荡一切邪祟。
李成攸骤然睁开双眼,目光璀灿如旭日。
“嗡——!”
如同钟声响起,一层金色的护体罡气骤然凝实。
李成攸能感受到体内气血如烘炉般沸腾,源源不断地加强体外的护体罡气。
“盖聂。”他轻声呼唤。
下一刻,一身素衣、腰佩长剑的剑圣盖聂倏然现身。
感受到李成攸此刻的变化,他也不由得惊讶,“好惊人的气血之力!”
李成攸周身气血奔涌,虽仅九品境界,却似江河澎湃,气势磅礴。
他神色淡然,对盖聂吩咐:“出剑,以九品上之力攻我。”
“主上……”
“照做便是。”
盖聂不敢违逆,只得领命。
“嗡——”
渊虹剑应声出鞘,寒光凛冽。
他随手一挥,剑气凌厉破空,看似轻巧,实则足以裂石断金。
“铛!”
剑气撞上护体罡气,竟瞬间溃散,未留半分痕迹。
李成攸对不灭金身之效颇为满意,又道:“再用九品巅峰之力。”
“是。”
盖聂再度挥剑,这一击威力倍增,却仍未能撼动罡气分毫。
李成攸未再继续试探。京都重地,若动用大宗师之力,必惊动庆帝。
但他隐隐觉得,即便面对大宗师一击,这罡气亦能抵挡片刻;而大宗师之下,无人可破。
“不灭金身果然不凡,九品已有如此防御,若至大宗师,岂非天下无敌?”
他心潮涌动,对突破更为期待。
此功虽存罩门,防御稍弱,但若修至大成,罩门可随意移位,除非遭数十同阶围攻,否则难以击破。
“如今已可自保,待入大宗师,便无需再隐忍。”
他转念思及名望所馀不足百万,而突破需耗一亿之巨。醉仙居收入渐缓,欲速积此数,实非易事。
“若将三大花魁强掳入府?”
此念方起,便被他按下。虽可博人耳目,却将污名尽染。前次借二皇子之局,既赚名望,亦除政敌,已属侥幸。
但现在若是再来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合适的人来背黑锅了。
想到这里,李成攸收了功,在椅子上坐下,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忽然,他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成婚!”
成婚,无疑是个很好的由头。
他是炙手可热的宁王,笵偌偌是司南伯的女儿,两人更是皇上赐婚,一旦成婚,光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就能贡献不少情绪值。
再借机造势一番,必然能大赚一笔。
笵偌偌已到适婚年纪,李成攸虽然才十三岁,但发育得很好,比几个哥哥都高大强壮,现在成婚也没什么问题。
“还是得找机会跟父皇和老丈人提一提成亲的事,这事办成了,一亿名望应该不难,到时候就能直接突破大宗师了……”
李成攸心里盘算着,甚至开始琢磨怎么借婚事做宣传。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咳嗽响起。
“咳咳……”
李成攸回头,看见刚走进后院的笵健。
他象是刚下早朝,连朝服都没换。
“侄儿见过伯父。”
李成攸上前迎接,躬敬地行了晚辈礼。
“恩,去书房吧。”笵健面无表情,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书房。
书桌上放着上节课用的书本,还有几张李成攸抄写的字帖,是他自己额外完成的课后作业。
这不是笵健布置的,是他主动写的。
看到那笔力遒劲的字迹,笵健心里略感安慰。
他在椅子上坐下,没有急着上课,而是聊起了朝堂上的事。
“成攸,你知道今天早朝时,殿上发生了什么吗?”
“侄儿不知。”李成攸摇头,神情不解。
他这话也不算假,早朝刚结束,就算有门路的人打听消息也要时间,何况是现在还没什么根基的李成攸。
笵健也没怀疑,缓缓开口:“今日早朝,李芸睿向二皇子发难了,主张削去他的魏王封号……”
他说得很慢,说话时目光一直落在李成攸脸上,象是想看出些什么。
“什么?姑姑向二哥发难?”李成攸一脸吃惊,“可我明明写信给姑姑,替二哥求情了!”
李成攸的反应十分真实,看不出一点破绽。
笵健盯着他看了半晌,心里更加困惑。
‘李芸睿这么帮他,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官场上的老狐狸们果然敏锐,今日早朝李芸睿那般强势回护,立刻让笵健、陈、庆帝等人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笵健沉默少顷,目光炯炯地直视面前的少年,开门见山问道:“成攸,你与李芸睿之间,是否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他问得直截了当,若是寻常人,恐怕会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措手不及。
但李成攸并未惊讶。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此刻只是驾轻就熟地扮演着那个“憨直”的自己。
“?没有?”李成攸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困惑。
笵健紧紧盯着他,试图从那年轻的面容上寻出蛛丝马迹,却终究一无所获。
片刻后,笵健微微点头,“没有最好。若有,你须提前告知我,也好让我有所准备。”
说罢,他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提醒:“李芸睿表面风光,但她如今行事已严重越界,引得陛下不悦,这般风光恐怕难以持久。”
想到此处,笵健也生出了多指点这位未来女婿的念头。
他随即问道:“成攸,你可知陛下最在意什么?”
李成攸心知肚明,却故作思索,迟疑答道:“是庆国?”
“是,却不全是。”笵健神色肃然,“陛下最在意的,是掌控。”
“掌控?”
“不错。陛下对诸多事务都不甚在意,即便御史言官当面斥责也无所谓,但他绝不能容忍有人脱离他的掌控。而李芸睿,显然已越界了。”
笵健端起桌上已凉的茶饮了一口,留出时间让他消化。
‘莫非是笵贤要进京了?’李成攸立刻心领神会。
他毕竟是穿越而来,拥有前世的记忆,对这个世界了如指掌。
但他并未表露,反而一脸急切地问道:“伯父,可是出了什么事?难道姑姑会有危险?”
见他追问,笵健也不再绕弯子,直言相告:“危险倒不至于,但内库怕是不能让她长久执掌了。我有一私生子,名叫笵贤,陛下颇为器重,打算召他入京,将来接替李芸睿掌管内库财权。”
“你……最好心中有数。”
“什么?”
“伯父竟还有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