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攸挺直了身躯，整个人仿佛瞬间变得高大而挺拔，他的笑容真挚而热烈。
“侄儿知道二哥和太子必定会针对我，也清楚他们争夺的是什么，但侄儿与他们道路不同。我不屑于参与那些尔虞我诈，只愿一心追求武道巅峰，早日成就大宗师。”
他神情诚恳，目光坚定，仿佛对自己未来的道路了然于胸。
四皇子尚武，且自幼立志成就大宗师之事，笵健也曾从笵偌偌口中听闻。当初只当是孩童天真之言，如今方知，自己才是那庸碌之人，而李成攸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人生道路清淅明确。
‘赤子之心。’笵健不禁在心中感慨，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既欣慰于李成攸的真诚与勇气，也惊讶于他竟能看穿二皇子的算计，却仍不以为意。
他又怎会知道，李成攸非但不在意，反而求之不得。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名望！
既然已决定踏入这旋涡，既然危险无法避免，那便定要借这些算计大做文章，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如此方能将自身利益最大化！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笵健十分不解，脸上仍带着欣慰的笑意，期待着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李成攸望着他，坦然道：“因为姑姑曾告诉我。她向侄儿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提醒我二哥和太子会对我出手，让我小心提防。”
“……”笵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先前的欣慰瞬间消散。
他原以为李成攸是天资聪颖，自行看破其中关窍，却不料竟是经由他人提点，而提点之人竟是李芸睿。
一时间，笵健眉头紧锁，神色复杂。
他与李芸睿往来不多，却也深知此女绝不简单，城府极深。
这些年来京都发生的诸多事件中，往往都有李芸睿的身影隐现其中。
沉默良久，笵健长叹一声，神色严肃地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伯父请讲。”
“你跟李芸睿，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成攸神色平静，眼中透出不解，仿佛在思索对方为何这样问。
他抓了抓头发，一脸茫然：“自然是姑姑和侄儿的关系？”
“你……”笵健表情一滞。
………
“谁不晓得你们是姑侄？”笵健瞪着眼，气呼呼地说，“我问的是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她究竟想让你做什么？”
好一个李成攸，装傻充愣的本事，直接让笵健心态崩了，比听说未来女婿逛青楼还要火大。
李成攸象是毫无察觉，理直气壮地回答：“她对我好，因为是我姑姑，至于要我做什么……”
他略作沉吟，尤豫着说：“姑姑提过想让我争权，但我更愿意练武，想成为大宗师。”
这番话说得半实半虚，从哪个角度看都挑不出毛病。
短暂交谈下来，笵健自以为对李成攸有了初步认识，并不认为他在撒谎。
笵健没去考虑李成攸成为大宗师的可能，也不信李芸睿是因为他的武学天赋才出手相助——这概率太低，比争权夺位当皇帝还缈茫。
沉吟片刻，笵健望向李成攸，语气恳切：“不论你有没有那份心思，如今羽翼未丰，绝不可轻举妄动，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又正色道：“而且一定要和李芸睿保持距离，这一点非常关键。”
“为什么？”李成攸一脸不解。
笵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解释道：“那个女人不简单，她贪恋的是权力，不是真心对你好，说不定她暗地里也扶持了其他皇子。”
这番话本不该明说，但看李成攸如此天真，他还是忍不住提醒。
反正皇上让他做李成攸的老师，教书是教，教人心险恶也是教。
感受到未来岳父的真切关怀，李成攸心中感动。他当然明白笵健说得没错。
李芸睿确实不简单，亲近他也有利用他争权的意图，但李成攸并不在意，这本就是互相利用。
世间万事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里藏真。
至少经过这些年的试探，李成攸能确定，李芸睿对他确实生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情感。这样的人偏执，做事虽然果断，可一旦动情，就难免失去理智。
笵健自然不会知晓这层缘由。
李成攸也未多作解释，为使其安心，他亦摆出虚心受教的模样，躬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伯父提点，小侄定当谨记！”
“恩，可教之材。”笵健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并不担心李成攸心思单纯，只要能听进劝诫，以他司南伯的能耐，还怕教导不好么？
随后，笵健又嘱咐了些许事项，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册书卷。
“陛下命我前来授你文识，既然来了，便从今日始……”
李成攸自无异议，全程专注听讲，俨然一副勤学模样，与昔日在国子监时判若两人，令笵健心中颇为满意，对这未来女婿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这不是学得挺好么，看来只是从前师长未得其法……’笵健心下略显得意。
不得不说，笵健不愧是文官中得封伯位之人，其文学造诣确属顶尖。
他所授内容由浅入深，且注重实用，课业虽不算多有趣，却也并不枯燥，干货颇多，绝非那张祭酒所能及。
显然笵健事先备了课，全然因材施教。他知李成攸底子薄，故所授皆为精要，只望这学生能多掌握些实用之识。
不知不觉日已近午，笵健数次提问，李成攸皆对答如流，表现极佳。
“恩，不错。”笵健心情舒畅，对这差事也不再那般抵触。他望了望天色，缓缓起身：“时辰不早，我便先回了，今日所学还须好生温习。”
“是，学生谨记。”既刚授完课，称呼自然随之而变。
李成攸执学生礼，随即出言挽留：“已近午膳时分，伯父何不用过饭再走？”
“不必，家中想必已备妥。”笵健转身欲离。
李成攸却鬼使神差道：“那不如小侄也随同一道用饭罢，正好探望偌偌姐姐。”
“……”笵健脸色顿时一沉。
若非顾及身份，他几乎便要脱口斥个“滚”字。
毕竟李成攸方从醉仙居留宿归来，不论缘由为何，总非光彩之事。
何况二人尚未成亲，这未来女婿便欲堂而皇之去见女儿，实在太过逾矩！
笵健嘴角微抽，沉声道：“不便。”
言罢，他袖袍一拂，快步离去。
李成攸耸了耸肩，倒也并未在意。
他原本并无意前往，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出于下意识想提升自己的名望，即便不多，但积少总能成多，重在平时积累。
“殿下，要用膳吗？”阮香走近轻声询问。
李成攸颔首：“帮我盛一份送到这儿吧，就不去膳厅了。”
“是。”
不久，几碟精致小菜便摆上桌案，因顾及李成攸昨夜醉酒，还备了一碗暖胃的浓汤。
李成攸一边进食，一边谋划接下来的安排。
如今他已正式步入棋局，成为一名执棋之人。
昨日醉仙居一事，二皇子先行出手，眼下也轮到他作出回应。
‘昨日我去醉仙居一事，知情者应当不多，毕竟是涉及皇室子弟的隐私，即便有人知晓也不敢随意散播。但若不传开，对我并无益处……’
李成攸思量再三，决定沿用旧策——扩大传言。
他打算借此事，将自己再度推上京城舆论的风口。
“小……”李成攸下意识想唤小贵子和小李子，却又顿住。
此事毕竟不光彩，属于他的私密，若让自己的人去传播，难免留下痕迹，显得刻意。
以往如此操作，多为吹捧，即便被人察觉也无大碍，况且那些事并不紧要，无人深究。
但此次不同，堂堂皇子留宿青楼，实属皇室 ，一旦传开，至少监察院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陈某人已对他起疑，若查到他的人参与其中，恐生不利。
‘我初入棋局，可用之人有限，临时招揽又难信赖……’
局面看似不利，但李成攸自有倚仗。
他打开系统商城，浏览“人物”面板，很快寻得合适人选。
【高武大明锦衣卫，修为五品，兑换所需：100000名望值！】
锦衣卫乃情报机构，可谓专业特工组织，其中人员对情报的传播与处理能力皆为顶尖。
且五品修为已属高手，具备一定战力，堪比战场老兵，适用性广泛。
当然，亦有更廉价的选择，甚至可兑换普通人，但李成攸眼下并不缺钱，既然要招揽下属，也不愿过于将就。综合考虑，十万名望一位的锦衣卫实为优选。
心念既定，李成攸当即在锦衣卫兑换栏中将数量增至“10”。
【兑换10名锦衣卫，需消耗名望值1000000，是否兑换？】
‘兑换！’
【兑换成功！】
白光一闪，宽敞的客堂里骤然出现了十名锦衣卫。他们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个个身形魁悟，肩宽腰细。
十人整齐地单膝跪地，齐声道：“我等见过主上！”
李成攸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稍后扮作寻常百姓，到市井间散布消息，就说我昨夜留宿青楼，还点了三位花魁。不必在意我的名声，关键在于传播要广，消息要足够惊人。”
“遵命！”十名锦衣卫齐声应下，毫不迟疑地开始行动。
这些人都是专业探子，精通侦查与反侦察，身份清白。即便被发现，也查不出任何线索，甚至可以将嫌疑引向太子和二皇子，是制造舆论的最佳人选。
交代完毕，李成攸便不再操心，锦衣卫办事向来可靠。
系统面板尚未关闭，李成攸心念一动，调出了自己的个人面板。
【宿主：李成攸】
【年龄：十三岁】
【修为：八品】
【当前名望馀额：8156785！】
前几日突破八品耗费了一千五百万名望值，剩馀六百五十多万。这几日又有所增长，达到九百多万。方才兑换锦衣卫用去一百万，还剩八百馀万。
虽然远不及巅峰时期的上亿名望，但也足够使用。加之计划已经激活，可操作空间很大。
单是他夜宿青楼、连点三位花魁的消息传开，必定能登上京都舆论头条。无论何时，看热闹的人总是多数。
略作思索，他在【百毒不侵】一栏上轻轻一点。
【消耗名望值20000，百毒不侵升级为千毒不侵！】
【消耗名望值500000，千毒不侵升级为万毒不侵！】
【当前名望馀额：7636785！】
为求稳妥，李成攸耗费五十二万名望值，将百毒不侵提升至满级。万毒不侵的体质，足以抵御世间一切毒物，即便新研制的剧毒也奈何他不得。
这并非为了防笵二皇子，而是针对陈平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