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凭他剑招如何迅疾精妙,始终难以触及那位男子分毫
对方步履轻盈,姿态从容,身形却如鬼魅般难以捉摸。每当影子使出精妙剑招,对方总能抢先出手,剑路愈发奇诡难测。
”这是何等剑法?!”
影子心中骇然,原以为自身剑法已臻化境,岂知天外有天!
这剑法诡谲精妙,料敌机先,看似随意的剑招竟能屡破他毕生所学。
‘此人境界与我相仿,剑道造诣却如此精深,我非败于境界,实败于剑技!’
心念电转间,他手中剑势未缓。
但这片刻分神已酿成大错——面对这般强敌,丝毫疏忽便是致命之机!
嗤——!
凛冽剑锋没入血肉,千钧一发之际,影子勉强侧身,本该贯穿心脉的一剑刺入肩头。
心知不敌,他当即掷出长剑逼退对手,身形急退。
锵——!
盖聂横剑格开来袭兵刃,抬眼时对方已隐入浓雾。
这沉沉夜雾,恰成绝佳遁逃屏障。
盖聂虽能清淅感知对方逃遁方位,若施百步飞剑必可取命,却未追击。
主上早有吩咐:若无杀意,退敌即可。
夜风拂过,浓雾再度吞没屋脊,盖聂身影渐隐于雾中。
监察院深处。
长廊尽头灯火阑珊,陈平萍独坐光影交错处,神色晦暗不明。
今日布局堪称精妙:二皇子方才设计将李成攸留宿醉仙居,当夜便有九品剑客行刺。
如此,嫌疑自然落于二皇子及其麾下剑客谢毕安之身。
而李成择自知未曾遣人行刺,定会认定此乃太子构陷。
李成攸或许本无意卷入纷争,但这也会让他与二皇子之间产生隔阂。他不会投靠太子或二皇子任何一方,而是选择对所有人都保持戒备。
小
长公主支持李成攸,便会借此事向二皇子发难,二皇子势必激烈反抗。如此一来,皇室内部的争斗将因这场失败的刺杀而陷入更深的泥潭。
然而他却感到莫名不安,仿佛已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难以入眠,于是提前在此等侯,期盼影子带回任务成功的消息。
片刻后,走廊另一端果然传来脚步声。却猛地睁大双眼,瞳孔骤然收缩。
影子——竟然受伤了!
此刻他步履跟跄,额上布满冷汗,伪装外的皮肤苍白如纸,整个右肩无力垂落,暗红色的血渍浸染了黑色夜行衣。
“咳……咳……”
影子勉强走到近前,随即重重倒地。
他伤得很重。
盖聂那一剑虽未命中要害,凌厉的剑气却已侵入体内,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
若当时能立即调息,伤势或许不会如此严重,但影子没有机会——他必须立刻逃离,否则将再无复命的可能。
正因这片刻耽搁,剑气在体内肆虐,造成了更严重的损伤。万幸的是,脏腑并未受损。
“你……你竟然失败了?!”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
他曾设想过多种可能:谢毕安可能在暗处埋伏,长公主或许为李成攸安排了九品护卫,导致行动受挫。即便如此,仍可借机将矛头指向太子,也算达成目的。
影子艰难撑起身子,盘坐在地,闭目调息。
两刻钟后,影子终于睁开双眼,轻咳两声,开始述说今夜经过:“我抵达时遭遇一名剑术高手,是个陌生面孔,剑法刁钻诡谲,前所未见。他境界与我相当,剑法却远胜于我。最终我败于其剑下,只得负伤而逃……”
他沉默不语,脑中却飞速转动,反复推敲任务失败背后隐藏的 。
“影子已是九品巅峰,天下间不该有九品能将他伤到如此地步。那人的剑法竟在影子之上——这更不可思议。毕竟影子的剑法出自肆顾剑。那人究竟是谁?背后又是哪方势力?”
在他所知的情报里,长公主手下绝无这般九品巅峰的剑客;燕晓乙不用剑,更不可能伤到影子。
太子不会派人保护,二皇子或许会留后手,但谢毕安实力远不及影子。
“难道是陛下?不,不可能,陛下不会插手这种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
思前想后,他最终得出了一个自己难以接受、却最接近事实的推断。
“那个九品巅峰的神秘剑客,是李成攸的人!”音微颤,“我一直以为李成攸不过是个莽夫,没想到竟看走了眼。”
影子紧锁眉头,难以置信:“可四皇子才十三岁?他一直身在宫中,怎会有机会结识这样的高手?”
影子向来痴迷武道,不愿掺和那些复杂的权谋之争,但不代表他不懂。
影子不再说话,觉得此话有理。
“呵……”然笑了,笑意复杂,“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拭目以待。”
……
醉仙居。
李成攸闭着双眼,呼吸平稳,似已入眠。
但他的意识已进入系统空间,看到情绪反馈的词条,立刻锁定了今日刺杀的主谋。
那一战结束后,盖聂以传音入密向他汇报战况,提到对方剑法极高,且是一门只攻不守的偏执剑法。
听盖聂描述,李成攸立刻想到了肆顾剑的肆顾剑法。
“影子并无杀意,并非真要杀我,只是制造一场刺杀的假象。即便盖聂不出手,他也会因某种原因收手。”
“既然杀我不是目的,那目的……应当是我死后可能引发的 ……”
李成攸的思绪飞速运转,很快便洞察了这场刺杀背后陈的真实意图。
系统的情绪反馈再次更新,李成攸看到陈的情绪变化,顿时有所领悟。
‘果然是只老狐狸,看来他已经猜到盖聂是我的人了。’
不过,被这样的老狐狸盯上,李成攸并不担忧。的最终目标是庆帝,而眼下的一切行动,包括昨夜的刺杀,都不过是为了让庆帝众叛亲离。
既然目标一致,未必不能合作。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暂时的盟友。
李成攸心中觉得有趣,‘这次我便不与你计较,但若你不知进退,胆敢针对我和我在意之人,我也不介意先除掉你。’
一夜悄然流逝。
有盖聂在旁守护,李成攸安心入睡,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天边透进第一缕晨光,李成攸睫毛微动,缓缓醒来。
多年修炼使他养成了规律的作息,每日此时都会自然苏醒。
他睁开眼,看见身旁的司李李。
她仍保持着昨夜的姿势,侧卧在他身边,右手枕在头下,左手紧握着那把团扇。
或许是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她那双动人的眼眸也慢慢睁开。
但与李成攸的神清气爽不同,她眼中带着疲惫,布满红血丝,显然昨夜并未安眠。
这也难怪——为了不打扰李成攸休息,她整夜未敢变换姿势,身体始终紧绷,甚至有些僵硬了。
“你醒了?”她微微一笑,仿佛松了口气。
李成攸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轻笑道:“昨夜多谢你了。”
这一夜他睡得极沉,中途为了演得逼真还吐了一次,全赖司李李细心照料。
“不必客气。不过,你现在能把手松开了吗?”司李李眨了眨眼。
李成攸尴尬地笑了笑,将放在她柔软腰肢上的手收了回来。
司李李身体僵硬地转过身,想要起床洗漱,却因为整晚保持紧张姿势,双腿发麻,刚一着地就向后倒去。
李成攸迅速起身扶住了她。
惊慌之下,司李李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李小攸。
“嘶——”李成攸吃痛地吸了口气。
司李李低头一看,,脸颊顿时绯红。
‘这他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吗?怎么会’
司李李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松手。
李成攸强忍着复杂的感觉,故作天真地问:“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
司李李这才回过神,慌忙收回手。她确实被吓到了,却不是因摔倒所致。
“没没事”她站稳身子,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某处,难掩惊讶。
李成攸心知肚明却不说破,扶着她的柔肩叮嘱:“下次要小心,弟弟不可能随时都在你身边。”
想起刚才的意外,司李李脸颊更红了,宛如熟透的蜜桃。
她娇嗔地白了李成攸一眼:“都怪你让我整晚没睡好”
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这话听着实在容易让人误会。
李成攸暗自好笑,表面却摸着脑袋歉然道:“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下次?”司李李惊讶回头。
李成攸理直气壮:“当然要下次了,姐姐身上这么香,和你一起睡很舒服,我以后还要来找姐姐”
司李李无奈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人小鬼大,就知道占姐姐便宜。”
她并未生气,只当这孩子天真无邪。
李成攸舒展着身子自信道:“偌偌姐姐最通情达理了,才不会怪我。”
司李李弯着月牙般的眼睛看他:“那可不一定哦。”
无论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得知心上人与他人亲近时,都难免心生不快。
李成攸却显得胸有成竹,“不如我们打个赌。”
“打赌?”
“对,就赌偌偌姐姐不会生气。若是她真的不气,下次我再来,姐姐还得陪我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