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 / 1)

等侯多时的太子望见那辆熟悉的马车,赶忙快步迎上。

他怀中抱着一个三尺长的精致木匣,里面装的是他亲手绘制的画象。

李成干的谋划十分清淅,他打算主动示好、拉近关系,至于颜面问题并不重要,关键是要赢得姑姑的认可与支持!

“姑姑!”

李成干一边挥手一边快步走向马车。

他原以为马车会停下,谁知燕小已竟挥鞭催马,车速反而加快了几分。

李成干一时不备,差点被马车撞上,惊出一身冷汗。

‘燕小已,你简直找死!’

太子心中怒火翻腾,脸上却未显露分毫,只是快步追赶马车,边跑边喊:“姑姑,我是承乾!”

马车在前疾行,太子在后追赶,场面颇为滑稽,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但认出双方身份后,众人皆低头回避,装作未见。

在宫中生存,最要紧的便是学会装聋作哑。

车内,李芸睿已被吵醒,李成干的呼喊让她心烦,只得吩咐燕小已停车。

脚步声由远及近,李成干大口喘着气,呼吸急促如拉风箱,不知是真是假。

李芸睿并未落车,连车帘也未掀起,只冷淡而疏离地问道:“何事?”

“承乾拜见姑姑!”

车外,李成干毫无愠色,躬敬地执晚辈礼。

他确实善于伪装,表面看来谦和有礼,仿佛毫无心机,颇得文官们的欣赏。

“姑姑,侄儿今日忽有棂感,作了一幅画,想献与姑姑。”

说着,他双手奉上怀中的木盒。

李芸睿仍未露面,声音依旧冷淡:“什么画?”

语气中透出几分不耐。

李成干仿佛浑然不觉,含笑说道:“姑姑一看便知。”

话音刚落,一只素手伸出,接过了木盒。

“知道了,你退下吧。”

听到李芸睿那平淡得近乎敷衍的回答,太子李成干顿时怔住。

他对自己的礼物信心十足,本以为李芸睿会当场展开画卷,并加以赞赏,谁知她看都不看,态度如此轻慢。

刹那间,李成干眼中的期待碎裂,转为强烈的憋屈与嫉妒。

他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燕小已已扬鞭策马,马车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太子在原地站立了许久。

这一刻,强烈的屈辱感涌了上来。

“我是太子,姑姑为何看都不看我一眼,反倒对老四那样关心!”

李成干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此刻,他对李成攸的嫉妒与怨恨达到了顶点,一时恨得咬牙切齿。

马车里,李成攸看着不断传来的情绪反馈,心中冷笑。

“恨吧,怨吧,你对我的恨,都将化作我变强的养分……”

若不是身边有人,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太子与他已是死敌,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李成干越恨,李成攸就越觉得痛快。

“你在笑什么?”李芸睿在一旁疑惑地问。

李成攸一愣,没想到自己竟把得意流露在了脸上。

但他立刻答道:“笑姑姑霸气,笑太子吃瘪。”

多年来,李成攸一直在扮演一个角色,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表演,这已成了他的本能,有时连他自己也难以分辨。

或许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先让自己信以为真。

他的回答没什么不妥,虽然对太子有些不敬,但两人不和早已不是秘密。

长公主没想到李成攸如此直接,脸上的冰霜消融,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他可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你不怕他登基之后对付你?”

“有什么好怕的,”李成攸语气笃定,“等他当上皇帝,我早就是大宗师了,该怕的人是他才对。”

他抱臂昂首,神情倨傲。

李芸睿凝视他许久,始终想不通他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她知道自己这侄儿武道天赋出众,可称万中无一的奇才,但想成为大宗师,光有天赋远远不够。

世间天资卓越者众多,大多最终止步于九品。

大宗师与九品之间,如隔天堑,那并非仅靠天赋或努力就能跨越,更象是冥冥中不可测的命运。

否则,天下也不会只有四位大宗师。

正因如此,李芸睿一直未将当初的约定当真,只当是孩童天真的话语。

可这么多年过去,李成攸已长大成人,那份自信却丝毫未减。

李芸睿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就没想过当太子,做皇帝吗?”

李芸睿的提问相当直白,若被有心人听去,无疑会被视为结党营私。

尽管私下里众人皆有此心,却无人敢将其摆在明面。一旦被人深究,即便是长公主也难逃重责。

若非她身为皇室血脉,享有免死特权,换作旁人早已性命不保。

李成攸对长公主的直言不讳早已习惯,他自己亦常口无遮拦。

但听到李芸睿这个问题,他仍不禁愕然。

‘我明明是为了避开太子之争,才刻意塑造耿直形象,怎么还是逃不过这命运?’

李成攸百思不解。

他不明白李芸睿为何会选中他。之位最不需要的便是武功,而是深沉的城府与心机。

从这点来看,李成攸绝非适合卷入储位之争的人选,军营才是他更合适的归宿。

然而长公主显然已下定决心。李成攸此刻才恍然,三天前李芸睿邀他出游时,恐怕就已决定在他身上下注。

‘这太危险了……’

‘我虽有的是办法对付李成干,可一旦出手,多年经营的人设必将崩塌。若让庆帝知晓我这些年来一直在伪装,他岂能容我?’

说到底,李成攸最忌惮的仍是庆帝。

不仅因为皇权至高无上,更因庆帝身为大宗师,实力深不可测。

多年来,李成攸早已摸清庆帝的底线,始终谨慎地不去触碰。只要不越界,他便是安全的。

可若人设崩塌,便意味着他从幼时起就在演戏。如此深沉的心机,加之卓越的武道天赋,任谁都会心生戒备。

李成攸心念电转,实则不过怔了一瞬,随即笑道:“我岂是那块料?读书批奏折太过无趣,我只爱练武。”

自当年殴打张祭酒之后,他便再未踏入国子监,并屡次在公开场合贬斥儒家思想,因此得罪了不少文臣。

倒是武将们对他颇为欣赏,深以为然。

李芸睿似已料到他的回答,却仍不死心,循循劝道:“文武才能,终须售与 家。至高无上的,终究是权力。”

李成攸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却仍固执答道:“唯有自身强大才最可靠。倚仗他人,我心难安。”

徜若世间没有大宗师,李成攸或许不会作此想法,但大宗师的存在实在太过逆天,近乎神仙,纵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

一剑挥出,楼宇崩塌,数十位九品高手倾刻毙命。

这让李成攸对所谓“千军万马”并不全然放心。他口中虽带几分表演,却也道出几分真心。

演戏便是如此,真假相掺,才叫人难以分辨。

李芸睿并未放弃,继续劝道:“大宗师虽强,终究有其极限。若太子登基,执掌数十万大军,你再强也难与之抗衡。”

“这……”李成攸面露迟疑,仿佛被说动。

他的反应合情合理,从常理来看,确实难以辩驳。

大宗师虽强,人力终有尽时。

传言中大宗师可一人敌一国,终究只是夸张。若真与百万大军相抗,大宗师也会力竭而亡。

当然,若有数码大宗师,情形便大不相同。

李成攸并未多言,总不能说自己身负系统,可源源不断兑换大宗师吧?

这番沉默,在李芸睿眼中,却是心动的迹象。

“成攸……”李芸睿嫣然一笑,妩媚动人。

她故意靠近,握住李成攸的手,“听姑姑一句劝,姑姑怎会害你?”

这些年来,李芸睿虽疯却不傻,始终在权衡利弊。

表面与二皇子合作,暗中却盘算着谁登基对她最有利。最终,她选中了李成攸。

不只因李成攸自幼与她亲近,更因他背景干净,心思单纯。

论母族,应嫔妃不过是县官之女,因诞下龙嗣封妃,背后并无势力。

而李成攸除了心思简单,其馀方面皆有过人天赋,更得武将喜爱,这一点与大皇子李诚濡相似。

但大皇子生母出自东夷城,身份不净,注定与皇位无缘,也无人拥戴。

李成攸却不同,他有机会,且机会不小。

李芸睿决定赌这一把。若赌赢了,即便庆帝驾崩,她仍能权倾朝野,甚至更上一层。

李成攸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开口:“这样吧,姑姑再等我四年。若十年之期届满,我仍未突破大宗师,便听姑姑安排。”

这一回答,可谓进退有据。

如今他的名望馀额已逾七千万,不出四年,必能破亿。届时兑换一位大宗师作为护卫,并非难事。

李成攸对于能否积累两亿名望突破大宗师境界,心中并没有十足把握。

按常理推算时间并不充裕,但如今局势有变,庆帝很可能将他推到台前。虽然此举会带来风险,但同时也伴随着机遇,名望积累的速度或许会因此加快,未必不能在四年内达成目标。

李成攸行事向来谨慎,他远不象表面看起来那般单纯,考虑问题也比李芸睿更为深远。

他深知皇位归属终究取决于庆帝的意志,一旦对皇权构成威胁,任何人都可能沦为弃子。

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若能登上九五之尊之位,李成攸自然不会拒绝。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蕴含的极致权力,世间罕有人能抗拒。

李成攸并非从未觊觎过皇位,正因看得透彻,他才自幼塑造出不慕权位的耿直形象,以此避免在实力不足时成为众人针对的目标。

但若有机会平稳继承大统,他绝不会推辞。

眼下时机尚未成熟,李成攸决定继续维持现状,至少要隐忍到具备自保能力之时。

这个答复虽未完全如她所愿,但尚可接受。

四年光阴虽长,她却等得起。

最重要的是,既然李成攸萌生此念,便不会轻易放弃。她已在这位侄儿心中埋下种子,只待日后生根发芽。

‘这孩子虽缺些城府,但有我从旁相助,未必不能成事!’李芸睿暗自欣喜。

她挽住李成攸的手臂,轻轻倚靠在他结实的肩头,唇角漾开甜美的笑意。

马车缓缓驶抵平湘宫,平稳停驻。

“姑姑,我该告辞了。”

“恩。”李芸睿口中应着,手上却未松开。

她仰头望向李成攸:“可知太子今日为何赠礼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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