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份紧张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被纵马弛骋的快意所取代。
“再快些!”
“再快些!”
李芸睿放声欢笑,任清风拂面,青丝飞扬。
在李成攸娴熟的驾驭下,马蹄声如急雨般敲击着草地,速度愈来愈快。
情绪持续高涨,长公主不时迎着疾风放声呼喊。
或许是她骨子里就藏着疯狂的因子,她向来钟爱一切 之事。纵马狂奔之间,平日里压抑的狂放彻底释放。
李成攸同样带着一股疯劲,双手紧握扶手,攥住缰绳掌控方向。他半立起身,微微前倾,将李芸睿拥在怀中。
乌黑的发丝随风扬起,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突然跳出的情绪反馈,引起了李成攸的注意。
‘时机差不多了。’
因为扶手只有一个,且并不宽敞,李芸睿只能抓住他的手来稳住自己。
两手交握,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李芸睿心跳越来越快,身体也愈发滚烫。
李成攸抱着她,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再加之系统不断传来的情绪值,他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笃笃笃——!”
骏马沿湖疾驰,一路冲进琳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通过系统反馈,李成攸清淅地掌握着李芸睿的状态。
他感到她握着他的手不断收紧、摩挲,怀里的身体也不自觉地轻轻扭动。
这一切都是信号。
“吁——!”
马在无人之处停下。
李芸睿没有说话,身体微微发颤,仿佛在极力克制。
李成攸知道,此刻只差最后一层薄纱,一触即破。
他凑近长公主晶莹柔软的耳畔,低声问:“我能亲你吗?”
李芸睿身子一颤,没有回应。
李成攸以为被拒绝了,下一刻她却忽然转过头来——柔软的触感瞬间袭来,紧接着是热烈的拥抱、疯狂的探索。
他们用力相拥,用力亲吻,用力贴近,尽情宣泄心底的寂寞与燃烧的野性。
“笃笃笃……”
远处马蹄声渐近,是燕小已带着护卫禁军赶了上来。
不一会儿,十几骑出现在视野中,燕小已一马当先,急急问道:“殿下,你们没事吧?”
他并不知李成攸是故意纵马,只当是马匹失控,因此格外紧张。
长公主摇头:“无事。”
燕小已这才放心,随即调转马头返回营地。
李成攸没有说话,驱马跟上。
被打断之后,他和李芸睿都冷静下来,明白此刻尚不是时候。
他贴近李芸睿耳边,低声道:“姑姑,对不起。”
李芸睿转过头来,静默不语。
李成攸接着说:“是姑姑太美了,侄儿一时难以自持。”
他目光灼灼,满是真诚。
李芸睿脸上红晕未褪,却漾开笑意,眼神同样炽热。
“姑姑不怪你。”
说起来,方才还是她主动在先,李成攸得到回应,才渐渐试探。
若论心动,李芸睿其实早已心动。
李成攸太过出众。
前几年还象个孩子,倒不觉得,可随着年岁增长,他越发俊逸茹玉,神采照人。
这教李芸睿如何不动心。
收到系统提示,李成攸趁势追问,神情既紧张又期待,小声说:“那……以后还能继续吗?”
“看你表现。”李芸睿嘴角轻扬,笑得有些俏皮。
…………
回到营地时尚早,难得外出,李成攸并不急着回去。
上午学了骑马,下午便在燕小己的指导下修习射箭。
射箭比骑马难得多,不象枪械可以瞄准即中,射箭更多依赖感觉与相对距离的判断。
感觉不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否则军中弓兵也不会如此珍贵。
“殿下不必心急,常人通常需半年以上才能勉强掌握准度。”
燕小己身为九品神箭手,亲手训练出一支弓兵队伍,对常人的习箭进度十分了解。
“以殿下的天资,大约三个月便能熟练射中十丈靶。”
“那你当初用了多久?”李成攸忍不住问。
燕小己略作迟疑,如实答道:“七天。”
“……”
不愧是齐庆唯一的九品神箭手,天赋确实惊人。
天色渐暗。
即便不舍,终究到了返程之时。
宫人开始拆卸凉亭、卷收地毯,缓缓收拾场地。
李成攸则与长公主一同登车,先行启程。
车厢里,气氛微妙。
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李成攸颇觉尴尬,手足无措,也不知如何开口。
李芸睿见他这般模样,不禁莞尔。
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柔声道:“成攸,过来坐。”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神色如常,不见半分尴尬或不自在。
那双映着秋水的眼眸里藏着狡黠的笑意,仿佛在逗弄一个青涩的少年。
猎人与猎物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朦胧不清。
李成攸并未推辞,坦然地走过去坐下。
他刚坐稳,长公主便轻轻靠上他的肩头,闭目不语,神情难测。
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已沉入梦乡。
李成攸微微侧首,凝视倚在肩上的女子——
长睫如羽,肌肤胜雪,鼻梁秀挺,唇若凝露。
“再恣意的女子,终究也需要一个倚靠之处……”
感应着系统传来的情绪波动,李成攸在心底轻叹。
“吁——”
马车停稳,帘外已是平湘宫。
临别时,李成攸落车朝车厢挥手:“姑姑再见。”
车帘轻启,李芸睿探首含笑:“成攸,明日继续练骑射。”
“好,谢姑姑。”
他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宫道尽头。
回到宫中,母亲应嫔早已等侯多时。
“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路途稍远。母亲,可还有吃食?”
日暮时分,嬉游整日的他方觉腹中空空。
应嫔笑道:“自然备着了,今日有你最爱的松鼠桂鱼。”
她引着儿子来到膳厅,望着他大快朵颐的模样,眼中满是慈爱。
“攸儿,长公主待你亲厚,要多往来。这深宫里,总要有个倚仗。”
此番话说得直白,她觉着儿子已到了明事的年岁。
李成攸郑重点头:“母亲放心,我自会与姑姑亲近。”
翌日清晨。
李成攸向宫典告假暂歇修行。
弦总紧绷易折,张弛有度方为长久之道。
忽闻车马声近,他欣然迎出宫门。
燕小已驾着马车静候在外。
李芸睿掀帘浅笑:“成攸,上车。”
他迈步登车,自然地坐在她身侧。
她亦娴熟地倚靠过来,纤手轻挽他的臂弯。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奇异触感,李成攸心潮起伏。
‘莫非就在今日?’
他暗自思忖。
不多时,马车驶离宫城,如昨日一般向东郊行去。
因马术已初窥门径,今日仍以射艺为主。
几个时辰过去,李成攸的箭术终臻一级境界——全凭自身悟性所得。
射艺与骑术不同,非旦夕可成,故他未急于借助系统,以免横生枝节。
六年前禁足的教训犹在眼前,令他行事愈发谨慎。
暮色将至,期待中的变故却未发生。整日风平浪静。
李芸睿缄默如常,仿佛昨日种种皆未发生。
虽心存疑虑,李成攸终未多言。
第三日破晓。
李成攸伫立宫门久候,却迟迟不见车驾。
正当以为今日不会来时,那辆熟悉马车终于缓缓驶 湘宫。
此番竟迟了两个时辰。
李芸睿未作解释,只轻掀车帘柔声道:“成攸,上车。”
表象一切如旧。
但李成攸分明察觉到异样——自登车始,便持续收到来自李芸睿的情绪反馈。
李成攸静默以待,冥冥中预感今日必有变故。
马车再次驶抵熟悉之地,此番却停得颇远。
燕小已安置好踏阶,李芸睿款步落车。
“我去前面走走,尔等在此候着。”她轻声吩咐。
“遵命。”燕小已恭声应道。他自幼受李芸睿抚养,对命令从不质疑,唯有服从。
“来吧,教我骑马。”李芸睿回眸浅笑。
这一笑如暗号般,李成攸当即牵来骏马,揽住纤腰将她扶上马背。
“驾——!”
马蹄声疾。
劲风拂面,今日李芸睿却未纵情呼喊,异常沉静。
然其内心波澜,与表象殊不相类。
“去湖边,近树琳处。”李芸睿忽道。
李成攸依言策马。
转眼已至湖畔。
四下里一片寂静,杳无人迹。
金色阳光洒落湖面,波光闪铄,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画面虽美,却似乎缺了点什么。
李成攸正出神,一道倩影映入眼中——是李芸睿。
她静立湖边,面朝湖水,仿佛与眼前景致浑然一体。
这是一幅完美的画卷,一身无瑕的景!
此刻的李芸睿如此纯净,阳光映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白得象雪,白得发光。
一时间,李成攸看得痴了,想起六年前二人在浴室“偶遇”的情景。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哗啦啦……
李芸睿步入湖水,轻盈扭动身躯,如游鱼般在水中摆动。
她无声地向李成攸伸出手。
李成攸深吸一口气,随后也卸下一切,跃入水中。
水花四溅,涟漪荡漾,平静的湖面因二人的到来添了几分喧嚣。
阳光洒在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原本宁静的湖水被两位冒失的闯入者打破,掀起层层涟漪。
涟漪荡开,天空中有飞鸟掠过,发出清脆鸣叫。
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云朵缓缓飘移,遮住一角天光。
一切仿佛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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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时光总觉短暂。
仿佛转眼间,天色便暗了下来,阳光不再刺眼,渐渐西沉。
微风吹来,李芸睿身子轻颤,感到几分寒意,不由得抱紧了些。
紧接着,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温暖舒适,连身上的水珠也被蒸干,身体恢复了干燥。
是李成攸以真气蒸干了二人身上的水珠。只是头发不便用真气,他便将真气附于双手,轻轻拂过李芸睿柔软的青丝,将发间水分一一蒸干。
…………
“我们该回去了。”李成攸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