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舟点点头,转身向后宅走去。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穿过回廊,却见正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女子的笑声。
萧砚舟刚迈进门槛就看到——厅内摆着一桌丰盛酒菜,烛火映照下,翠缕穿着崭新的藕荷色衫子,正扶着桌沿想要行礼。
萧砚舟一个箭步上前,和沈云同时扶住了她:&34;别动!
他这才想起六子确实提过找到翠缕的事,只是这几日太忙,竟忘了。
沈云红着眼睛,将翠缕扶到椅子上坐好:&34;夫君,翠缕为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已决定认翠缕做妹妹。从今往后,她就是咱们家的人。
翠缕闻言,眼泪流得更凶了。
沈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柔声道:&34;不哭了,尝尝这个鸡汤,我让厨房炖了整整一天&34;
萧砚舟看着这一幕,连日征战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夹了块最嫩的鸡腿肉放到翠缕碗里:&34;多吃点,把身子养好。
酒过三巡,萧砚舟决定去休息,毕竟有他在翠缕有些拘束。
小桃连忙起身,杏眼中闪过一丝温柔:&34;妾身这就去准备。
浴房里,热气氤氲。
小桃试了试水温,又撒了一把晒干的桂花。
香气随着蒸汽升腾,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
萧砚舟走进浴房,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
小桃熟练地为他解开官服腰带。
水声哗啦,他踏入浴桶。
小桃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拿起丝瓜瓤为他擦背。
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滑落,滴在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34;嗒嗒&34;声。
萧砚舟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疲惫:&34;追回一部分,让李茂才那厮跑了。
水汽氤氲中,小桃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她轻轻挣了一下,没挣脱,反倒被萧砚舟拉得更近
红烛高烧,帐幔低垂。
小桃的发髻已经散开,青丝如瀑般垂落。
萧砚舟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触感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柔滑。
烛光下,她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锁骨处的红痣格外醒目。
萧砚舟俯身,吻上那颗红痣。
小桃轻轻颤抖,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躲进了云层,似乎也羞于窥见这满室春光
次日清晨,萧砚舟神清气爽,早早来到巡抚衙门。
郑岳正在用早膳,见他来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34;萧大人这么早,有何贵干啊?
他昨日也听说萧砚舟夺回上千万两税银,还觉得他好运。
这么一大早就来找他,不会有好事。
郑岳眯起三角眼,心里暗骂:放你娘的屁!什么偶然截获,你他娘的肯定是跨境去的!
面上却只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擦着筷子上的油渍。
他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34;无兵部调令擅自越境,形同谋反!你这是要掉脑袋的!
萧砚舟不慌不忙地后退半步,避开飞溅的汤汁:&34;大人息怒。下官只是担忧税银如今还有六百万两银子并未追回,如果晚了,可就真的追不回来了&34;
话里有话,分明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
萧砚舟面色不变,袖中的手却已攥紧。
走出巡抚衙门,萧砚舟也很无奈。
他知道,等朝廷旨意下来,那些银子早被土匪挥霍一空了
有很多人盯着他,就等他出错呢。
他不可能无令越境剿匪。
既然上官都不着急,萧砚舟索性把心思全放在了治理福州上。
清晨的知府衙门,天刚蒙蒙亮就已经人声鼎沸。
府衙里的小吏们小跑着穿梭在各个厢房之间,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密集的&34;哒哒&34;声。
萧砚舟端坐正堂,案几上堆满了文书,朱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城东码头上,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修建新的泊位。
监工的衙役拿着皮鞭来回巡视,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躲在阴凉处打盹。
不远处的集市,新搭起的木架上贴着醒目的告示。
几个识字的老秀才正摇头晃脑地念着:&34;即日起,商说加征,农桑税降低&34;
商贩们交头接耳,却没人敢抱怨——谁不知道&34;萧阎王&34;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