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刀疤脸掏出火折子,对着城外晃了三下——一长两短。
远处树林里,小本一郎的金牙在黑暗中一闪:&34;哈哈哈!城门开了!儿郎们,杀进去!
后面的倭寇蜂拥而出,杀向城门。
守军们慌乱地爬起来,只见黑压压的倭寇如潮水般涌向洞开的城门,火把连成一片,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容。
小本一郎骑在抢来的高头大马上,得意地挥舞着倭刀:&34;晚了!福州是我们的了!杀光他们!抢钱抢粮抢女人!
倭寇先锋如潮水般涌入城门洞,火把的光亮在狭窄的甬道里拉出扭曲的影子。
冲在最前面的浪人武士刚踏出城门洞,突然刹住了脚步——
眼前根本不是想象中的繁华街市,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狭小瓮城。
青砖垒砌的高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将这片不足百步见方的空地围得铁桶一般。
混乱像瘟疫般迅速蔓延。
三千多倭寇挤在这方寸之地,人挨着人,刀碰着刀。
有人被挤得双脚离地,有人喘不过气来。
汗臭、血腥和火把的焦油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沉重的瓮城城门轰然落下,将后续倭寇隔绝在外。
与此同时,城墙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照得瓮城如同白昼。
萧砚舟的声音从城楼上冷冷传来。
刹那间,箭如雨下,挤作一团的倭寇成了活靶子。声此起彼伏,惨叫声震耳欲聋。
带头的歇斯底里地吼叫,却发现自己连转身都困难——他的人马已经在这狭小的死亡陷阱里挤成了沙丁鱼罐头。
随着令旗挥下,无数火瓶从天而降。
陶罐砸在倭寇群中爆开,火油四溅,瞬间将整个瓮城变成一片火海。
更可怕的是,守军还投下了特制的火药包,爆炸的气浪将火油掀得更高更远。
一个浪人武士浑身是火,疯狂地扑向同伴,结果两人一起变成了火球。
有个倭寇想攀爬城墙,却被滚烫的火油浇了个正着,像个人形火把栽落下来。
小本一郎庆幸没有第一波进城。
在城外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锐在火海中化为焦炭。
他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金牙咬得咯咯作响。
倭寇们嚎叫着冲向城墙,云梯再次架起。
城外顿时杀声震天,箭矢如雨。
瓮城内,火势越来越猛。
被困的倭寇在火海中惨叫翻滚,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冲撞。
有人试图攀爬城墙,却被滚烫的火油浇了个正着,变成人形火把栽落下来。
萧砚舟站在瓮城城楼上,冷静地指挥着战斗: &34;东面火势减弱,再投五罐火油!
城外,石头率领守军浴血奋战。
一个浪人武士刚爬上城垛,就被石头一刀劈成两半。
鲜血喷溅在他脸上,更添几分狰狞。
黎明时分,火势渐熄。
瓮城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黑烟直冲云霄。
横七竖八的尸体都变成了焦黑的烤肉,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张牙舞爪,保持着临死前的痛苦姿态。
几个年轻士兵实在忍不住,扶着墙根呕吐起来,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城外,小本一郎面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切。
他握着倭刀的手不停颤抖,金牙咬得咯吱作响。
他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福州城墙,仿佛要把这座城的模样刻进骨子里:&34;萧砚舟咱们走着瞧!
倭寇残部如丧家之犬般仓皇撤退,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殓。
只留下满地焦尸和刺鼻的焦臭味,在晨风中久久不散。
萧砚舟站在城楼上,望着遍地焦黑的尸体,眉头紧锁。
刺鼻的焦臭味让他的胃部一阵阵抽搐,但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石头大步走来,铠甲上沾满了血污和烟灰:&34;大人,倭寇已经退去了,要不要追击?
战火渐熄,硝烟未散。
萧砚舟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只见郑岳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慢悠悠地登上城楼。
他身着崭新的官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与满目疮痍的战场格格不入。
萧砚舟强压住心头怒火,拱手行礼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34;托大人洪福,倭寇已被击退。
郑岳眯着眼睛环顾四周,看到满地焦尸时明显瑟缩了一下:&34;这这么多尸体啊?
站在一旁的石头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待郑岳走后,石头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城墙上:&34;这个老匹夫!仗打完了才来捡便宜!
萧砚舟望着郑岳远去的轿子,眼中寒光闪烁:&34;想捡便宜,还远不到时候。
萧砚舟摇摇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