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舟眸光微动,缓缓点头。
朱长治突然赤着脚走到窗前,背对着萧砚舟,声音带着几分萧索:&34;第二次是在青州府,那时我身负重伤,要不是你,我就已经没命了。
他不知道朱长治为什么说这些。
这一个字,仿佛打开了什么闸门。
朱长治突然笑了,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湿意:&34;那说定了。你在泉州建功,我在京城周旋。
萧砚舟接上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朱长治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郑重地放在萧砚舟手心:&34;你在泉州如果需要我帮忙,让人把令牌送来即可。
萧砚舟握紧令牌,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块令牌,更是一条性命相托的承诺。
萧砚舟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又恢复玩世不恭模样的三皇子,忽然笑了:&34;好。
离开三皇子府时,已入深。
萧砚舟站在府门外,望着满天星斗,忽然问道:&34;高府可有回信?
她欲言又止。
马车缓缓驶过寂静的长街,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傍晚时分,萧砚舟将阿福和六子叫到书房。
阿福没再说,“是,少爷。”
阿福连连点头,“少爷你放心,当初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先走水路回青州,然后再走陆路。”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青砖黛瓦上,高云舒攥着翠缕的手腕,两人猫着腰躲在一丛茂盛的芍药后。
高云舒咬着下唇,杏眼里闪着倔强的光:&34;不行!见他,怕是&34;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管事嬷嬷查夜的脚步声,她连忙拉着翠缕蹲下。
高云舒抬头望着两人高的院墙,月光在她精致的鼻梁上投下一道阴影。
她突然眼前一亮,指着墙角一株老梅树:&34;不是让你准备梯子了吗?快点把梯子搬来,把梯子架在树旁!
翠缕愁眉苦脸地搬来梯子,嘴里还在嘟囔:&34;要是让老爷知道,奴婢会被打死的。
待脚步声远去,她才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34;快点,扶稳了。
她提起裙摆,露出绣着缠枝莲的软底绣鞋。
第一脚踩上竹梯时,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两侧,指节都泛了白。
翠缕在下面扶着梯子,紧张得嘴唇都在发抖:&34;小姐小心啊!
爬到一半时,高云舒的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一阵夜风吹来,她身子晃了晃,吓得翠缕差点叫出声。
高云舒咬紧下唇,绣鞋小心翼翼地踩上下一节横杆。
忽然一阵夜风袭来,吹得她裙裾翻飞,整个人摇晃得像片落叶。
高云舒死死抱住身旁的梅树枝干,胸口剧烈起伏。冰凉的树皮硌得她生疼,但此刻也顾不得了。
她缓了口气,借着树枝的力,终于颤巍巍地爬上了墙头。
翠缕战战兢兢地攀着竹梯,好几次差点踩空。
上来后,两个人看着另一侧,太高了,跳下去肯定受伤。
没办法,还得用梯子。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竹梯拽上墙头,又小心翼翼地放到外墙。
高云舒的掌心被竹刺扎出了血珠,却浑然不觉。
当她们终于踩着外墙的竹梯落地时,高云舒的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翠缕慌忙扶住她,却发现小姐的襦裙后摆不知何时被树枝勾破了一道口子。
两个纤弱的身影在夜色中匆匆穿行。
转过三条街巷后,她突然停下脚步,扶着墙剧烈喘息起来。
她一个娇小姐,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实在累坏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吓得两人慌忙躲进一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