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照出礼国公阴沉的面容。
萧砚舟从吏部衙门回来,心情有些沉重。
刚到府门前,石头便急匆匆迎了上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34;少爷,徐大人下了帖子,请您去&39;云来&39;茶楼一叙。
萧砚舟眸光一沉,唇角却勾起一丝冷笑。
哦,明白了。自己派官延迟的事,是徐家搞的鬼。
他早料到徐明远不会轻易罢休,只是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今日刚去吏部询问告身之事,徐家便立刻递了帖子。
萧砚舟推开雕花木门,茶香扑面而来。
徐明远正倚窗而坐,手执一盏青瓷茶盅,悠然自得地品着明前龙井。
见萧砚舟进来,他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汤上的浮沫:&34;萧状元来了?坐。
徐明远这才抬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34;萧状元今日去吏部,可还如愿?
萧砚舟落座,自己斟了一盏茶,语气平静:&34;吏部说,今年派官延迟,让学生再等几日。
徐明远从袖中取出一份烫金文书,缓缓推到萧砚舟面前:&34;这是翰林院的入职告身,吏部大印已盖,只差一个名字。
雅间内一时寂静。
萧砚舟垂眸扫过那份文书,忽然轻笑一声:&34;徐大人真的是爱女心切,用心良苦。您这是威胁吗?
他故意拖长音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34;下面州府可有不少空缺,而且穷山恶水的地界可不少。
萧砚舟端起茶盏,慢饮一口,茶香在唇齿间蔓延。
萧砚舟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心中了然。
他自然明白徐明远话中深意——若被右相府打压,莫说升迁,恐怕连个安稳官职都难保。
但他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还未真正尝过权力的碾压。
此刻听着徐明远赤裸裸的威胁,反倒激起他骨子里的倔强。
徐明远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他会这般回应。
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盘叮当作响:&34;萧砚舟!你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他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34;一个被除籍的庶子,真以为老夫不敢治你?
走出雅间时,萧砚舟听见身后茶盏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他脚步未停,心中却是一片澄明——既然注定要经历这场&34;社会的毒打&34;,那便来吧。
大不了,真如他所说,做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
徐明远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起告身撕得粉碎,纸屑如雪片般飘落:&34;好!很好!那就如你所愿,下去感受一番,我看你还能嘴硬。
右相府书房内,徐闻听完儿子的汇报,枯瘦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击出沉闷的节奏。
徐婉蓉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鼻尖泛红,声音带着哽咽:&34;祖父&34;
徐闻冷哼一声,枯瘦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34;他今日敢这般轻慢我徐家,若不让他吃些苦头,将来你嫁过去,岂不是要受尽委屈?
徐婉蓉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起萧砚舟那绝世风采,心里既委屈又不甘。
窗外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徐婉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但看着祖父笃定的神情,她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擦干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