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时,已是申时末。
萧砚舟刚走出礼部衙门,就被一群闻讯而来的书生围住。
这些年轻人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都想见一见名动京城的状元郎,七嘴八舌地请求:
萧砚舟被众人的热情弄得哭笑不得。
正要回应,忽听一阵熟悉的琴声从街对面的茶楼传来。
抬头望去,只见高云舒正倚窗而坐,面前摆着一张古琴。
见他望来,她莞尔一笑,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美得不可方物。
这一笑,胜过千言万语。
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些艳羡的目光,却无暇顾及。
身后,那群书生还在高声吟诵着他的诗句:&34;莫道书生无远志,曾许人间第一流&34;
这声音越传越远,穿过大街小巷,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自入京以来,从皇家赏梅宴,到国子监文会,再到今日恩荣宴上这首新作,萧砚舟的诗词早已在京城文人雅士间掀起一阵旋风。
茶楼酒肆的说书人争相传唱,坊间书肆连夜刊印他的诗集,就连深闺绣户的小姐们,也悄悄将他的诗句绣在帕角。
萧砚舟这三个字,已然成为京城文坛最耀眼的新星。
萧砚舟快步登上茶楼二层,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雅间门前,他略整了整衣冠,指尖在雕花门框上停顿一瞬,才轻轻推开。
门内,高云舒已从琴案前起身,正立在窗边。
阳光透过薄纱帘子,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诗王?
狮王我还谢逊呢!!!
是哪个缺德的给起了这么个绰号。
话音未落,多日未见的思念此刻全化作了眼底的灼热,萧砚舟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那指尖还带着琴弦的凉意,却在他掌心迅速温热起来。
高云舒耳尖泛红,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34;昨日萧状元跨马游街,万人空巷&34;
高云舒猝不及防撞上他胸膛,状元袍上的金线孔雀纹硌得她脸颊微痛,却听见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34;哪有你说的那么多呀?那些东西,我可是都扔了。
话未说完,下巴突然被抬起。
高云舒呼吸一滞,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
她下意识往后躲,却被窗棂抵住腰身。
萧砚舟见状,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指尖却仍恋恋不舍地勾着她的袖角:
高云舒听着他的承诺,眼眶突然发热。
急忙用袖子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34;那那我等你。
萧砚舟从茶楼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府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晃,映得青石台阶一片暖色。
他刚踏进院门,小桃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手里捧着一摞烫金拜帖,脸上满是兴奋。
萧砚舟闻言失笑,转身轻轻敲了下小桃的额头:&34;你这丫头,倒是会替我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