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青瓷与檀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34;明远啊,婉蓉的婚事,你怎么看?
徐明远一怔,下意识整了整官服袖口:&34;父亲是说?
刚刚孙女走后,他也思量了一阵,如果真能将萧砚舟绑在一起,也不是不行,这样还能打击一下改革派。
徐明远闻言一怔,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34;父亲是要儿子亲自去萧府?
徐闻冷笑一声,从案几抽屉取出一卷画轴摔在儿子面前:&34;那你看看这个!这个是蓉儿让带过去的,这下你明白了吗?
徐明远展开画轴,正是女儿徐婉蓉的画像。
画中人身着鹅黄衫子,眉目如画,确实是个美人。
正说着,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徐婉蓉不顾丫鬟阻拦,提着裙摆闯了进来:&34;父亲!您什么时候去萧家?
徐闻转身,看见孙儿通红的眼眶,心中一软,却又板起脸:&34;胡闹!议亲之事岂是你能过问的?
徐明远与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叹了口气:&34;罢了,明日我去走一趟便是。砚舟不识抬举&34;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几分羞涩,&34;女儿女儿非他不嫁!
徐明远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既无奈又好笑,&34;我徐明远的女儿,还怕找不到好人家?
徐婉蓉闻言,眼中立刻亮起希冀的光芒。
她扑到祖父身边,亲昵地挽住老人的手臂:&34;祖父最疼我了!
辰时,萧府上下已经忙活起来。
小桃端着铜盆,轻手轻脚地来到房外,听见里面已有衣料摩挲的声响。
推开门,小桃见自家少爷已穿戴整齐,正对镜整理衣冠。
镜中的青年眉目如画,一身大红状元袍衬得他愈发挺拔,胸前金线孔雀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每一根翎羽都栩栩如生。
萧砚舟唇角微扬,修长的手指抚过官服上的暗纹:&34;今日恩荣宴,马虎不得。
小桃连忙放下铜盆,绞了热帕子递过去:&34;厨房备了莲子粥和酥饼,少爷用些再出门?
早膳很快摆上桌,清粥小菜,简而不陋。
萧砚舟用了几口,又饮了半盏清茶润喉。
小桃在一旁忙着收拾,将官帽、牙牌、名帖一一检点妥当。
萧砚舟起身,最后整了整衣襟。
徐婉蓉一早便起了身,特意换了身簇新的杏色襦裙,发间簪了支金丝蝴蝶步摇,在廊下来回踱步,时不时朝院门张望。
“小姐,您坐下歇歇吧,老爷才刚出门不久呢。”贴身丫鬟碧竹捧着茶盏劝道。
徐婉蓉绞着帕子摇头:“你不懂,父亲亲自去萧府,那萧公子定然”
话未说完,忽听院外脚步声急,她眼睛一亮,提着裙摆便迎了出去。
却见徐明远沉着脸迈进院门,身后小厮手里还捧着未送出的礼盒。
“父亲?”徐婉蓉心头一紧,步摇的流苏簌簌乱颤,“他、他拒绝我们徐家?”
徐明远冷哼一声:“连人影都没见着!萧家下人说,辰时三刻萧砚舟便去赴恩荣宴了。”
徐明远面色一僵。按京城惯例,官宦人家往来都需先下拜帖,约定时辰。
可他自恃右相府身份,觉得亲自登门已是给足了萧家脸面,何须多此一举?
见女儿泪珠滚下来,他又硬生生压住火气:&34;罢了,已留了拜帖,明日再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