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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古桥底的卖花声(1 / 1)

古桥底的卖花声

镇子东头横着座石拱桥,叫望归桥,桥身是青灰色的麻石砌的,桥栏上刻着模糊的莲花纹,风吹雨打了几百年,花纹早被磨得只剩浅淡的印痕,像老人脸上褪了色的皱纹。桥底下是条常年浑浊的河,叫忘川河——不是阴间那条,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名字,说这河里的水喝了能忘愁,可没人真敢喝,因为桥底总飘着股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尤其是在月缺的夜里。

我奶奶是镇上的接生婆,走南闯北见得多,打我记事起就不准我傍晚去望归桥,更不准我趴在桥栏上往桥底看。她说桥底下“住着个卖花的”,听见她的声音,就得赶紧跑,跑慢了,魂会被勾走。

我小时候不信,总觉得奶奶是骗我。八岁那年夏天,镇上赶大集,我跟着邻居家的阿雅去桥边买糖人,玩到天擦黑才想起回家。路过望归桥时,阿雅突然拽着我的胳膊往回跑,说听见桥底有卖花声。我挣开她的手,趴在桥栏上往下瞅——河面上飘着层薄雾,像笼着块白纱,雾里隐约有个穿素白衣裳的姑娘,蹲在水边,手里捧着束栀子花,花瓣白得晃眼,花香顺着风往上飘,甜得发腻。

“栀子花,卖栀子花——”

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像浸了水的棉花,飘在空气里,勾得人心里发慌。我刚想喊她,就被阿雅死死捂住嘴,拽着我往村里跑。跑出去老远,我还听见那卖花声在身后飘着,“栀子花,卖栀子花——”,像根细丝线,缠在耳朵里。

当晚我就做了噩梦,梦见自己站在望归桥底,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蹲在我面前,递过来一束栀子花,花瓣上沾着水珠,凉冰冰的。我伸手去接,刚碰到花瓣,就觉得指尖一麻,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口。姑娘抬起头,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洞,洞里淌着浑浊的水,像忘川河的水。

我吓得尖叫着醒来,浑身是汗,枕头边竟然真的飘着股栀子花香。奶奶听见动静跑进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又在我枕头底下塞了把晒干的艾草,说我是被“花仙”缠上了,幸好阿雅拽得快,不然魂就被勾走了。

后来奶奶才跟我讲起望归桥的旧事。

清朝道光年间,镇上有个叫晚娘的姑娘,爹娘死得早,跟着奶奶过活。晚娘长得俊,手也巧,每天清晨去后山采栀子花,傍晚就在望归桥边卖,一分钱一束,挣了钱就给奶奶买药。镇上的人都喜欢她,说她的栀子花比别家的香,花瓣也比别家的白。

晚娘十七岁那年,认识了个从外地来的书生,叫沈青砚。沈青砚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温文尔雅,晚娘见了他,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跳。沈青砚也喜欢晚娘,每次路过望归桥,都会买一束她的栀子花,还帮她挑水、劈柴。两人一来二去,就定了终身,沈青砚说等他考中功名,就回来娶晚娘,让她做个风风光光的官夫人。

临走那天,沈青砚在望归桥边给晚娘插了朵栀子花,说:“等我回来,就用八抬大轿娶你,让你天天都有栀子花戴。”晚娘红着脸点了点头,把自己攒了半年的碎银子都塞给了他,让他路上保重。

沈青砚走后,晚娘每天都去望归桥边卖花,等着他回来。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栀子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可沈青砚再也没回来。有人说他考中了功名,在城里娶了大官的女儿,忘了晚娘;有人说他在路上染了重病,死在了外面;还有人说他被土匪劫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晚娘不信,依旧每天傍晚去望归桥边卖花,从春卖到秋,从秋卖到冬,手里的栀子花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她等的人,始终没有回来。

那年冬天,下了场罕见的大雪,望归桥被雪盖住了,河里结了冰。晚娘还是去了桥边,手里捧着一束干枯的栀子花,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她蹲在桥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沈青砚的名字,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像碎了的玻璃。

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晚娘死在了望归桥底,怀里还抱着那束干枯的栀子花,脸上结着冰,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还在等着沈青砚回来。村里人把她埋在了桥边的山坡上,可从那以后,望归桥底就总有人听见卖花声,尤其是在月缺的夜里,“栀子花,卖栀子花——”,声音软软的,像晚娘还在桥边等着她的心上人。

民国十年,镇上有个叫张二的货郎,胆子大,不信邪。他听说了晚娘的事,说要去桥底看看,到底是真有卖花的鬼,还是有人装神弄鬼。那天夜里,月黑风高,张二揣着把柴刀,偷偷溜到望归桥边,趴在桥栏上往下看。

河面上飘着薄雾,雾里果然有个穿白衣服的姑娘,蹲在水边卖花,花香飘得老远。张二咳嗽了一声,姑娘抬起头,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洞。张二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觉得后背一沉,像有人搭了只手在他肩上。他回头看,什么都没有,可后背越来越沉,像压了块大石头。

张二跑回家后,就病倒了,每天夜里都喊着“栀子花”,说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卖花。他家人找了个道士来,道士说他是被晚娘的魂缠上了,给了他一张符,让他烧了灰兑水喝了。可张二喝了符水后,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嘴里开始吐白沫,说看见晚娘捧着栀子花来勾他的魂。

没过几天,张二就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干枯的栀子花,花瓣上沾着浑浊的水,像忘川河的水。

新中国成立后,镇上搞水利建设,要把忘川河改道,望归桥也在拆除范围内。施工队来拆桥那天,刚把第一块麻石撬起来,就听见桥底传来卖花声,“栀子花,卖栀子花——”,声音越来越响,像有无数个晚娘在桥底喊着。

施工队的队长不信邪,说要下去看看。他带着两个工人,顺着梯子爬下桥底,刚到河岸边,就看见水面上飘着无数朵栀子花,白得晃眼,花香浓得让人喘不过气。一个工人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水面说,他看见晚娘的脸了,就在水里,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洞。

队长吓得赶紧往上爬,可梯子突然断了,他和两个工人都掉进了河里。河水浑浊,像泥浆一样,他们在水里挣扎着,却怎么也游不上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拽着他们的脚。等村里人赶来时,三个工人己经没气了,尸体被捞上来时,手里都攥着一朵栀子花,花瓣上沾着血丝。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提拆望归桥的事,忘川河改道的工程也不了了之。望归桥依旧横在镇子东头,桥栏上的莲花纹越来越模糊,桥底的忘川河依旧浑浊,月缺的夜里,还是会有人听见卖花声,“栀子花,卖栀子花——”,声音软软的,像晚娘还在桥边等着她的心上人。

我十七岁那年,离开镇子去城里上高中,临走前特意去望归桥边看了一眼。桥边的山坡上,晚娘的坟早就被野草覆盖了,只剩下一块光秃秃的石碑,上面的字早被风吹雨打,看不清了。我趴在桥栏上往下看,河面上飘着薄雾,雾里隐约有个穿白衣服的姑娘,蹲在水边卖花,花香顺着风往上飘,甜得发腻。

“栀子花,卖栀子花——”

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像浸了水的棉花,飘在空气里。我没有跑,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心里忽然觉得酸酸的。或许,晚娘不是恶鬼,她只是个可怜的姑娘,守着她的栀子花,守着她的心上人,在岁月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等着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去年我回镇子办事,发现望归桥边多了个小亭子,是镇上的人集资建的,亭子里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晚娘的故事。石碑旁边种了许多栀子花,每到夏天,花开得漫山遍野,白得晃眼,花香飘得老远。我问镇上的老人,为什么要建这个亭子,老人叹了口气说:“晚娘等了这么多年,太苦了,建个亭子,让她知道,有人记得她,有人懂她的苦。”

那天傍晚,我坐在亭子里,看着望归桥底的薄雾,听着远处传来的卖花声,“栀子花,卖栀子花——”,声音软软的,像晚娘还在桥边等着。我忽然觉得,或许有一天,沈青砚会回来,或许他当年真的有苦衷,或许他只是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可不管怎样,晚娘的执念,己经刻在了望归桥的每一块麻石里,刻在了忘川河的每一滴水里,刻在了每一朵栀子花的花瓣里。

现在,每当我想起望归桥,想起桥底的卖花声,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或许,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故事,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执着的人,他们藏在岁月的角落里,守着自己的思念,等着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结局。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能做的,或许只是为他们建一座亭子,种一片栀子花,让他们知道,有人记得他们的故事,有人懂他们的等待。

前几天,我给镇上的朋友打电话,他说望归桥边的栀子花又开了,漫山遍野,白得晃眼。月缺的夜里,还是会有人听见卖花声,只是那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勾人魂了,反而多了些温柔,像晚娘终于等到了她的心上人,在桥边静静地笑着,手里捧着一束栀子花,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珠,像幸福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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