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珊心中一喜,他真的把什么都忘了。
她装出关切的模样到了朱砚之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砚之,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妻子,我是祁白珊。”
朱砚之没说话,只是很陌生的凝视她,半响才说了一句,“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出了一场车祸,昏睡了半个月了,好不容易醒来,可你却什么也不记得了,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只要你人好好的就没事,记忆我们慢慢再恢复。”
朱砚之的确头痛欲裂,说了两句话,便不想再说了,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还是让他先休息吧,慢慢就能恢复了。”
契尔舍跟祁白珊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到了外面,契尔舍很开心,洋洋自得道,“怎么样?我就说我的药百无一失。”
“很好,再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契尔舍先生就可以回国了。”
“好。”
又躺了一天,第二天,祁白珊将朱砚之从床上搀扶了起来,“砚之,你已经昏睡太久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对不对?先去吃点饭吧,补充了能量,你也才能慢慢恢复。”
朱砚之坐到了餐桌前,祁白珊亲手将一碗粥喂给他吃。
看到他麻木的将一碗粥吃了,祁白珊内心兴奋不已,这是好的开端,起码他愿意进食了,果然,忘了那个女人,一切都开始变好。
吃完早饭,祁白珊又将他推到院子里晒太阳,她特意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萧,虽然明知现在可能有点太过于急切,但还是迫不及待说,“砚之,你以前很会吹萧,吹的萧也很好听,我很喜欢听,你能不能再为我吹一曲?”
朱砚之望向她手中的萧,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而是怔怔的望着那根萧,突然,两滴泪水就滴落了下来。
祁白珊心中很是惊慌,可以说是慌的六神无主,她马上叫来契尔舍,阴沉着一张脸道,“他流泪了。”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契尔舍便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回到屋里,只有两个人时,契尔舍信誓旦旦说,“祁小姐,不用担心,他这是后遗症,刚开始可能看到特别熟悉的东西,会有一点情绪上的反应,但慢慢随着药物的侵蚀,就会忘的一干二净。”
“最好是如此!”
……
又过了几天,朱砚之身体已经逐渐在恢复的阶段,不再那么软弱无力,已经能独自下床。
身上的伤势也恢复的很好,祁白珊对他解释,那是车祸留下的,他并未多问。
可能也是不在意。
虽说遗忘了记忆,但他整个人还是清冷的很,话不多,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这天下午,他又独自来到了花园里晒太阳,吩咐佣人给他准备一些纸笔,他想把满园的春色记录下来。
他并清楚自己会不会绘画,只是想尝试一下。
佣人拿来了纸笔,他对着花园临摹,现在他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以前擅长什么,当一副画临摹出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脑中突然浮现出一首诗,那个记忆是那样的鲜明,仿佛一下子就窜进了脑海。
他不由自主的写下了两句诗词。
当写完之后,凝视着那两行诗,眼泪不知不觉,忽然又溢出了眼眶。
心口也传来了一阵窒息般的疼痛,痛到他蜷缩成一团,身体都开始抽搐,怎么会那么痛,好像他要死掉了一样……
祁白珊来到了花园内,一眼看到了痛苦不堪的朱砚之,当看到他手里那着的一张纸上,写着的两句话,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向、晚、意!
祁白珊指甲掐进了掌心,脸色更是乌青一片。
突然,被窒息般疼痛折磨到的朱砚之,昏厥了过去。
祁白珊喊来保镖,将朱砚之背进房间,阴沉着脸让人立刻将契尔舍唤过来。
契尔舍匆匆来到朱砚之房间,疑惑不解问,“怎么了?”
“看看这个!”
祁白珊将朱砚之写下的诗句递到契尔舍面前,契尔舍在注射空白水之前,已经了解过前因后果,知道朱砚之曾经深深爱着一个女孩叫向晚意。
“祁小姐,这是适应期,是正常现象,他可能只是无意中写下的一首诗,碰巧了而已……”
“晚意,晚意,晚意……”
睡梦中的朱砚之,念念有词有的喊着晚意两个字,那么清晰,清晰中夹杂着一丝悲痛。
“一次是正常现象,二次还是,那现在呢?别告诉我这也是正常现象!”
祁白珊彻底怒了,连名字都喊出来了,这个契尔舍还在跟自己狡辩是正常现象。
契尔舍一脸懵逼,他也是没想到,朱砚之居然会在睡梦中喊出晚意两个字,这才在以往的病例中,从未有过。
“祁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之前注射过的人,没有一个没有遗忘旧人,这个朱先生会有这种现象,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爱的太过深切了,这样的爱情很罕见,爱的刻骨铭心,哪怕遗忘了全世界却依旧还是记得她。”
祁白珊彻底暴怒,一把扯住契尔舍的衣领,面容扭曲吼道,“我让你来是清除他的记忆,不是让你来跟我阐述,他是有多么爱别的女人,这就是你了不起的研究吗?我看就是一剂废水,你除了会吹牛,狗屁能耐都没有!”
契尔舍被她的疯批吓到了,战战兢兢解释,“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祁小姐,你不要着急,就算他爱的再深切,也经不住我的加强针。”
“什么意思?”
“就是再打一针,加强稳固,两个针剂融合,他就算是投胎重生,也不可能再记得前世的任何记忆,如果打了加强针他还是这样,我今天把命留在这里给你”
契尔舍敢打这样的保票,祁白珊情绪这才平复了一些,“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别再让我失望!”
契尔舍很快又拿来自己的药物和工具,第二次给昏迷中的朱砚之注射了空白水。
又是一天一夜的昏迷,朱砚之终于醒来。
祁白珊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有耐心,直接递过来一张向晚意的照片,急于求证,“砚之,你认识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