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骑士(1 / 1)

公主与王子算是彻底绑定在了一起,眼神胶着得象涂了蜜,连说句家常都带着旁人插不进的亲昵。

格沃夫瞅着他们那副恨不能变成连体婴的模样,没什么好打趣的,只把该交代的事说清楚

“我得先回狼王国报信,让大家有个准备。到时候王子按规矩来提亲,动物们也好风风光光把公主嫁出去。”

他话音刚落,那对正泡在蜜罐里的人就急了。

白雪公主攥着艾瑞克的袖子,眼睛亮得象浸了水光的宝石,望着格沃夫:

“要不……你先回去说?我想跟他多待会儿,等你把消息传开,他再光明正大来提亲,我就悄悄回王宫换嫁衣,等着他来。”

艾瑞克也连忙点头,眼里的不舍快溢出来了:“是啊,格沃夫,辛苦你跑一趟。我们随后就到,绝不误事。”

格沃夫看着他们那副“一秒钟都离不得”的架势,无奈地耸耸肩。

行吧,恋爱中的人都这样,他懒得掺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遇见这样喜欢他的人。

“随你们,”他摆摆手,“但别出岔子。”

话音刚落,他周身泛起一阵微光,化作只灰扑扑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冲上天空,朝着狼王国的方向飞。

风从耳边刮过,还能隐约听见下面传来的低笑声,他心里嘀咕:这俩,真是够了。

然而,格沃夫万万没料到,他前脚刚落地,冲进狼王宫把喜讯一说——

狼大哥正拍着爪子叫好;

七个小矮人要把玫瑰插满房子;

古鲁特说要编首最长的歌,从日出唱到日落;

连普西凯都暗自想着:“那个美丽的公主和心上人相爱了?那……我和古鲁特……”

她还没想完,后脚就有狼士兵慌慌张张地撞进殿来,声音发颤

“狼王!格沃夫殿下!白雪公主和一个骑士来了,看着……看着狼狈得很!”

格沃夫愣了愣,心说这俩怎么跟得这么快?难道童话里的爱情保质期就这么短?

转头见狼大哥也皱起了眉,沉声说:“让他们进来!”

于是,在一大群狼士兵的护送下,白雪公主和一名骑士进了殿。

骑士穿着全套铠甲,甲片上的黑褐色泥污已经干涸,混着暗红色的血迹结成硬壳,稍一动作,就有碎屑簌簌落下。

旁边的白雪公主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柔顺的长发此刻象一团被狂风揉躏过的乱草,纠结在一起,还沾着草屑和泥土。

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混着尘土画出几道狼狈的痕迹

原本精致的裙角磨破了好几处,露出的膝盖上带着擦伤,暗红色的血迹渗透了裙摆,与泥土混成一片,触目惊心。

两人都大汗淋漓,脸色白得象纸,嘴唇干裂得泛着白,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拼尽全力的长途奔袭。

还没等狼大哥开口,骑士长“咚”地重重跪在地上,铠甲碰撞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他显然忘了该先向狼王行礼,嘶哑地朝着格沃夫喊:“格沃夫大人!快!快派兵!异国的国王……国王派了大军过来!”

他当然知道该先叫狼王,可眼下哪还顾得上这些?

他们跟格沃夫好歹算认识,跟这位眼神锐利的狼王却是半点交情没有,只能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骑士长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说一个字都象要耗尽全身力气

“士兵们喊着‘为王后报仇’,黑压压的一片,把森林都围死了!王子……王子为了掩护我们带公主逃跑,带着剩下的骑士在后面抵抗……”

白雪公主也激动得浑身发抖,刚想往前走,腿一软差点摔倒,被旁边的狼士兵扶了一把。

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得象核桃,泪水混着脸上的尘土往下淌,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

“是我的父王……我看见他了,他坐在战马上,眼神狠得象冰!是他派来的军队……他说要为母后报仇!”

“可他要对付的是狼王国啊!”

她突然拔高声音,抓住格沃夫的衣袖,指尖冰凉得象块冰,力气却大得惊人

“求求你,格沃夫,快去救艾瑞克!他们只有二十个骑士,怎么打得过那么多士兵?再晚……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格沃夫听完,眉头紧锁成了疙瘩。

王后的仇?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狼大哥本想直接踏平艾德兰王国,是他拦着说“不行”

而现在这国王非但不感激,反倒还敢派兵过来?

这国王有这么痴情?

看着骑士长崩溃的神情,看着白雪公主哭红的眼睛里那股子绝望,格沃夫知道,这绝不是玩笑。

他转头看向狼大哥,眼神里带着请求。

狼大哥没有思考,立刻沉声下令:“吹响号角,集合军队!”

“是!”

狼士兵们轰然应诺,转身冲出宫殿。

很快,“呜呜”的号角声在狼王国上空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紧急肃杀之气,穿透云层,传遍了整个王国。

格沃夫拍了拍白雪公主的肩膀,语气尽量坚定:“别怕,我们这就去救他。”

只是……能不能救到,他心里实在没底。

毕竟,二十个骑士对阵无穷无尽的士兵,这差距实在太悬殊了。

也许……能行吧?毕竟这里是童话世界,总有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狼大哥往外走,身后的号角声还在持续,象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吹响了前奏。

……

格沃夫化作的麻雀飞得象道灰黑色的闪电,翅膀拍打的频率快得几乎连成一片模糊的影子,带起的风刮得他脸颊发麻。

狼王国的号角声还在身后的王国里回荡,带着急行军的肃杀

可他心里清楚,这速度恐怕还是赶不上王子的死讯——二十对无穷无尽,怎么看都是死局,就象二十只蚂蚁要对抗一整个蚁穴,连挣扎的馀地都没有。

他不怎么喜欢这位白马王子,更不喜欢他是白雪公主倾心的人。

可真要眼睁睁看着他死,看着这个愿意为“灵魂契合”放弃婚姻的善良王子,这个理念和他隐约相合的家伙

仅仅因为白雪公主爱上了就选择不尽力的去救他,他心里又堵得慌。

毕竟,他对白雪公主和王子的相爱可是释然了。

所以,他必须救下白马王子,至少要尽他所有的能力。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等狼王国的援军,独自化作麻雀先一步赶了过来。

在他眼里,只要自己到了,那些无穷无尽的士兵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虫子罢了。

然而,当他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梢,冲破弥漫的硝烟,俯冲而下,落在战场边缘那棵被烧焦的橡树上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翅膀一僵,差点从光秃秃的枝桠上掉下去。

林间的空地早已被夷为平地,原本松软的泥土被踏成了坚硬的黑褐色,混杂着断裂的长矛、破碎的铠甲片和被踩烂的旗帜,象是被巨兽啃过一口。

而空地中央,王子艾瑞克和他的十九名骑士正骑着马,互相依靠着,手里的长剑拄在地上,象是二十根撑天的柱子。

他们的铠甲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有的地方甚至凹下去一块,显然是硬生生扛住了重击。

有个骑士的骼膊上还淌着血,染红了半边铠甲,脸色白得象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没有一个人从马背上摔下来。

而他们周围,是铺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

不是几十具,也不是几百具,而是密密麻麻,从他们的马蹄边一直蔓延到森林边缘,一眼望不到头。

那些穿着艾德兰王国军服的士兵尸体堆栈在一起,有的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手里却攥着断裂的矛杆;

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着,象是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会败给这区区二十人。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硝烟味,像团黏稠的雾,呛得格沃夫忍不住扇了扇翅膀,可那股子惨烈的气息却怎么也挥散不去,钻进羽毛缝里,带着股化不开的冷。

二十名骑士……打赢了一个王国的军队?

格沃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歪着头,用麻雀的圆眼睛仔仔细细数了数骑士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

再看看周围的尸体,那数量,说是“无穷无尽”也毫不夸张,至少是他们的百倍、千倍,甚至更多。

艾瑞克拄着剑,金发被血污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脸上还有道细小的伤口,渗着血珠,可他嘴角却噙着一丝疲惫的笑,象是在对身边的骑士说着什么。

有几个骑士实在脱力,从马背上滑下来,重重坐在地上,却依旧紧紧握着剑柄,警剔地扫视着四周,哪怕手指都在发抖。

阳光通过硝烟的缝隙照下来,在他们带血的铠甲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暗红色的血迹在光线下竟象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格外耀眼。

格沃夫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嗡嗡”作响,象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筑巢。

这怎么可能?

童话世界是有奇迹,比如被苹果噎死能复活,比如吻一下就能解咒,可也没这么离谱吧?

二十个人对抗一个王国的正规军,还赢了?这已经不是奇迹,是离谱了。

不,好象……也是有可能的。

格沃夫歪着头想,童话里的人,不都该有点超乎寻常的本事吗?

不然怎么配得上公主,怎么能打败恶龙?

也许艾瑞克的本事,就是能带着骑士创造这种不可能的胜利。

……

格沃夫化作的麻雀刚消失在天际没多久,木屋里的欢腾还没散尽,负责警戒的骑士就猛地绷紧了神经。

一个年轻骑士攥着长剑冲出木屋,脸色凝重地回头喊道:“殿下!不对劲!”

艾瑞克和白雪公主对视一眼,快步走出屋子。

刚踏出门坎,就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远处的林间小道上,黑压压的人影正朝这边移动,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战马的嘶鸣穿透树林,带着股肃杀的寒意。

那些士兵穿着艾德兰王国的军装,骑着高头大马,队列整齐得象用尺子量过,每个人都抿着嘴,沉默得可怕。

可那沉默里藏着的杀意,却象实质般涌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们是……”

艾瑞克的手刚按在剑柄上,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

话音未落,白雪公主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她猛地抓住艾瑞克的骼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抖得象风中的落叶

“是艾德兰的士兵!是我父王的军队!他们……他们怎么会来?”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而此刻,骑士长脸色凝重地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急:

“殿下,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好象跑不了了!”

艾瑞克的心沉了下去,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二十对上千,这根本不是战斗,是屠杀。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雪公主,一声嘶哑的呼喊划破了死寂:“是公主!公主在那里!为王后复仇!”

“为王后复仇!”

“为王后复仇!”

仿佛点燃了引线,更多的声音跟着炸开,像滚雷般在林间回荡。

那些士兵的眼睛瞬间红了,死死盯着白雪公主,象是要从她身上讨回什么血债。

白雪公主被这阵仗吓得浑身发抖,往艾瑞克身后缩了缩。

每个士兵的眼里都燃着疯狂的火焰,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耻辱——当年他们的王后,在重重守护下,却被狼残忍的杀死。

虽然国王说有公主作为内应,但这也是刻在艾德兰军队骨头上的耻辱。

所以这些年国王整军经武,磨利了刀,擦亮了甲,就是为了这一刻:杀入狼王国,屠尽所有生灵,用鲜血告慰王后的灵魂。

艾瑞克瞬间明白了。

他看向白雪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决绝,转身对骑士长下令:“你带公主立刻走!我们来拖延时间!”

骑士长猛地抬头,脸色比白雪公主还要白:“殿下!不行!我要留下来和您一起……”

“这是命令!”

艾瑞克打断他,翻身上了白马,长剑“唰”地抽出,横在胸前,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孤注一掷的光

“我是王子,不可能抛弃你们独自苟活!我是公主的爱人,更不可能让她留在这里送死!”

骑士长看着他紧握剑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终于明白了王子的决心。

这位平时温和的王子,此刻眼里的坚定像淬了火的钢——他不会漠视骑士们的牺牲,更不会苟且偷生,可他必须让公主活着出去。

骑士长“咚”地单膝跪地,拳头重重砸在胸口的铠甲上:“誓死追随殿下!”

其他骑士也纷纷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在肃杀的空气里格外响亮:“誓死追随!”

白雪公主哭喊着扑过来,抓住马缰绳:“我不走!艾瑞克,我要和你在一起!”

艾瑞克低头看着她,头盔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微微颤斗的嘴唇。

他笑了笑,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听话,总该有人把消息告诉狼王国。”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等着我,嗯?祝你……也祝我好运。”

没人知道,头盔下的他,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

那泪水拥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不舍——不舍得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赴死,不舍得这份刚刚萌芽的爱恋就此夭折,更不舍得身后这些追随他的骑士,要陪着自己走向绝路。

他比谁都清楚,二十个骑士对抗一个国家的军队,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些士兵的铠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冰冷的铁海,长矛和弓箭组成的锋芒,像随时会落下的乌云,能将他们这一小撮人瞬间碾碎。

可总得有人垫后,总得有人给她争取时间。

艾瑞克猛地勒转马头,白马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前蹄腾空,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绝。

他伸手拔剑,似乎将所有的软弱散出

长剑“唰”地指向逼近的敌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铿锵:

“荣耀即是生命,怜悯胜于征服!”

“勇气直面深渊,公正如同天平!”

“灵魂璀灿虔诚,忠诚永不腐朽!”

“谦逊铸就丰碑,牺牲点燃永恒!”

每一句都象重锤砸在地上,震得骑士们热血沸腾。

他们举剑回应,声音虽沙哑却掷地有声,仿佛在宣读一份用生命写就的誓言。

“拿起我们的武器,抓好坐骑的缰绳!”

艾瑞克的声音穿透了敌军的喧嚣,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看到前面那些士兵了吗?”

骑士们顺着他剑尖的方向望去,敌军的阵线已经压到近前,长矛的寒光刺得人眼睛发痛。

“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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