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那句“脏了你的手,也掉了我的价”,象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刘海中的脸上。
比傻柱的拳头,还要疼,还要响亮。
傻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卫国的意思。
他看着那平静的眼神,又看了看对面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青转紫的刘海中,心里的那股火气,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
是啊。跟这种人动拳头,有什么意思?卫国说得对,掉价。
“哼!”傻柱重重地哼了一声,放下了卷起的袖子,但依旧瞪着刘海中,骂道:“算你个老东西今天运气好!也就是卫国拦着,不然我非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这算是给了林卫国一个面子,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而刘海中,此刻已经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林卫国那句话,对他的侮辱性,实在是太强了。什么叫“掉了我的价”?这不就是说,他刘海中,连给林卫国提鞋都不配吗?
“你……你……林卫国!”他指着林卫国,手指抖得象是秋风里的落叶。“你别太嚣张了!你以为拿了个破奖状,你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我……我要向街道办反映!我要向厂里举报!我一定要把你这种投机倒把、欺上瞒下的行为,给揭发出来!”
他这是黔驴技穷,开始放狠话了。
林卫国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他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刘海中的面前。
他的身高比刘海中高出半个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卫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看穿一切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刘海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他本来还想继续叫嚣,但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他后面的话,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象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嫉妒和阴暗,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那种感觉,让他无所遁形,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战栗。
“二大爷。”林卫国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平静。“你非要说我作弊,也行。”
他这话一出,不仅是刘海中,连他身后的家人和傻柱,都愣住了。
“哥?”
“卫国?”
他们不明白林卫国为什么要这么说。
刘海中也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以为林卫国这是要服软了?是要承认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林卫国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事实会证明一切。”他淡淡地说道。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全国高考。”
“到时候,成绩会是最好的证据。”
“我到底是不是作弊,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到时候,全京城,全中国的人,都会看到。”
“而你……”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象两把冰冷的刀子,刺入刘海中的内心。
“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跳梁小丑,自取其辱的笑话。”
林卫国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院子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他这番话给镇住了。
这是一种何等的自信?这是一种何等的霸气!
他没有去辩解,没有去争吵,而是直接立下了一个两个月后的“战书”。用全国高考的成绩,来证明自己。
这比任何的解释,都来得更有力,更震撼人心!
到时候,如果林卫国真的考上了,而且考得很好,那今天刘海中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将会被钉在四合院的耻辱柱上,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所有邻居看向刘海中的眼神,都变了。从刚才的将信将疑,变成了现在的鄙夷和看好戏。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月后,刘海中那张被打肿的脸。
“你……你……”刘海中彻底傻了。
他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还能说什么?说林卫国考不上?可人家连市教育局和四中都惊动了,这份底气,让他心里也没了底。说要去举报?拿什么举报?举报人家学习太好,本事太大吗?
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路,都被林卫国轻描淡写地几句话,给堵死了。
他就象一个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拳,结果却打在了棉花上的莽夫。那种无力感和憋屈感,让他几乎要吐血。
“噗通!”
刘海中两腿一软,竟然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不是吓的,是气的,是急的,是羞愤交加,一口气没上来。
“哎哟,老头子!”一直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的二大妈,看到这情况,尖叫着跑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丢人。太丢人了。这位平时最爱面子,最爱摆谱的二大爷,今天算是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阎埠贵站在人群里,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刘海中,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幸好刚才自己没跟着他一起起哄。这林卫国,太可怕了。他根本就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城府和手段。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人诛心!
不跟你吵,不跟你闹,就用阳谋,用事实,把你钉死,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这种人,绝对不能得罪!阎埠贵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林卫国没有再看地上的刘海中一眼,这种跳梁小丑,不值得他再浪费任何心神。
他转身,对母亲和弟弟温和地笑了笑。
“妈,弟,咱们回屋吧。”
“好,好,回屋,回屋。”王茹激动地连连点头,她看着儿子的眼神里,充满了自豪和安心。
林卫国扶着母亲,领着弟弟,在全院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回了屋里。
傻柱拎起地上的饭盒,对着刘海中的方向,重重地“呸”了一口,也大摇大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