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林凡在办公室会见了教练团的陈指导和他的助手。
陈指导开门见山：“林先生，感谢您抽时间见面。我们观看了昨天贵队与考文垂的比赛，李伟、张浩和高宁的表现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林凡点头：“谢谢夸奖。那么，您此次前来是？”
“我就首说了，”陈指导身体前倾，“我们希望能征召李伟、张浩和高宁进入龙国青年队，参加下个月开始的亚青赛预选赛。”
林凡沉默片刻，没有立即回答。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训练场上正在带队训练的老约翰，然后转身面对陈指导。
“陈指导，感谢您对他们三位的认可。但在我回答之前，有几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请讲。”
“你知道李伟为什么来这里踢球吗？”林凡看向陈指导，不等他说话，继续道：
“两年前他在国内试训了至少三家顶级俱乐部的梯队，得到的评价都是‘特点不突出’‘身体对抗不足’‘不符合战术要求’。
最后是他的家庭几乎耗尽积蓄，托关系才让他来到英格兰。我想知道，当时的评价标准与现在为何如此不同？”
陈指导的表情略显尴尬：“这个林先生，青训选拔有时确实会错过一些潜力球员”
林凡继续问道：“张浩，他的家庭情况你可能有所了解。非常有天赋的门将，但因为无法承担某些‘额外费用’，甚至无法进入职业俱乐部青训。最困难时，他不得不去工地打工补贴家用，差点永远告别足球。为什么这样的球员会被埋没？”
陈指导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这方面的问题，我们”
“还有高宁，”林凡接着说，“一个在学业和足球间挣扎的年轻人，当时似乎没有完善的体系能保障他在追求足球梦想的同时不荒废学业。这让他几乎选择放弃足球。对于这些有天赋但同样重视学业的孩子，我们是否有更好的支持机制？”
林凡说完后，并没有着急让陈指导回答，而是从容的走到桌子旁，给陈指导和助理分别冲了一杯咖啡。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半晌，陈指导深吸一口气：“林先生，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我无法否认，也无力改变过去。我们的青训选拔机制、评价标准乃至一些风气，确实存在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协会内部也有很多人在努力推动改革，但这需要时间，阻力也很大。”
“我们此次前来，正是看到了这些球员取得的成功。这证明了他们的潜力，也从侧面印证了你所说的某些问题。
“我们无法回到过去弥补遗憾，但希望未来能有所不同。征召他们，不仅是需要他们的能力为龙国争光，更重要的是，我们希望他们能成为一个样板，一个信号。他们的成长路径应该促使所有人改变固有观念！”
林凡挑了挑眉，似乎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似乎，眼前的这个人也在努力推动着什么
虽然阻力很大，但他好像义无反顾。
林凡点了点头，他缓慢回到座位前，双手撑在桌面上：
“我原则上不反对球员效力，这是他们的荣誉。但有三个条件：
第一，必须完全尊重球员个人意愿，我会转达，由他们自己决定。
第二，必须严格遵守国际足联比赛日规定，不能影响俱乐部重要比赛。亚青赛期间的赛程冲突，需要双方协商找到最佳方案。
第三，我希望这不是一次性的征召。如果龙国足球真想改变，我希望看到更实质性的青训理念和选拔机制上的交流合作，而不是仅仅在需要人的时候才找来。”
陈指导明显松了一口气：“当然，这些条件我们完全可以接受。我会尽快将详细的赛程和计划发给你，供双方协商。”
说完他起身，和林凡的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送走陈指导后，林凡站在窗前，久久凝视着训练场。
他为自己球员的成长感到骄傲，但也深知，将他们送回那个曾经未能充分认可他们的体系中去，可能会带来新的挑战和风险。
他拿出手机，分别给李伟、张浩和高宁发了信息：“你们仨先放下手头的训练，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事情商议。”
林凡的办公室里，李伟、张浩和高宁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帅为何单独召见他们。
“放松，坐。”林凡指着办公室的沙发，“有件事需要和你们商量。”
他简要转达了国青队的征召意向，然后仔细观察三人的反应。
李伟首先开口，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头儿，这是真的吗？国青队征召我们？”
张浩问的比较细节：“时间是什么时候？会和联赛冲突吗？”
高宁则问道：“您是要我们需要立即做决定吗？”
林凡点头：“是的，这是正式征召。时间在下个月，确实会与两场联赛冲突。不，你们不需要立即决定，但我需要知道你们的初步想法。”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李伟先开口：“头儿，我为雷丁顿联效力，这是我的职业。但为国家队踢球这是每个球员的梦想。我当然想去，但我会尊重俱乐部的决定。”
张浩接着说：“我同意李伟的看法。国家队是荣誉，但俱乐部给我们机会实现了梦想。我需要知道这次征召的具体安排，以及对俱乐部的影响。”
高宁思考得更深入：“头儿，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去了，能否得到公平的机会？还是只是去充数的？毕竟”
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林凡欣赏地看着三位年轻球员，他们的成熟度超乎他的预期。
“这些都是合理的顾虑。我己经向对方明确了三点：尊重你们的意愿，不影响俱乐部关键比赛，希望建立长期合作而非一次性征召。”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指着正在热身的队友们：“现在，我需要你们把全部精力放在接下来的比赛上。你们有一周时间思考决定，也可以和家人商量下。下周我们再谈一次。”
训练场上，老约翰己经开始了高强度训练。
输给考文垂的失利显然刺激了他，训练内容更加注重团队配合和战术纪律。
林凡远远观察着，失败果然是最好的老师。
训练结束后，林凡找到老约翰：“怎么样？”
老约翰抹了把汗：“好多了，头儿。失败让他们清醒了不少。不过”他压低声音，“橡树资本那边又联系威尔逊了，他们似乎更加感兴趣了。”
林凡皱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