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煜，”姜栖晚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劝诫，也带着几分清醒的警告，“你已经输了。你没有证据，也找不到证据。祁深不是你想象中的疯子，他是有底线的人。而你，却因为自己的执念和不甘，一直在做着毁掉别人的事情。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像什么？一个被困在仇恨里，用恶毒猜测来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的可怜人。你想毁掉祁深，可你得到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得到，只会让更多的人厌恶你，同情祁深。”
傅承煜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她的话击中了要害。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窗外的风还在轻轻吹着。
傅承煜站在那里，眼神里的疯狂如潮水般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洞的茫然。
那些曾支撑着他多年执念的愤怒与不甘，在姜栖晚平静却锋利的言语里，被剥得只剩下赤裸裸的荒诞。
他望着眼前这个始终冷静的女人，突然觉得自己的所有挣扎都像一场无人喝彩的独角戏。
没有证据的指控，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那些用仇恨堆砌的威胁，在对方笃定的平静面前，脆弱得如同泡沫。
“傅承煜，”姜栖晚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轻，却像淬了冰的银针，精准地刺进他的耳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放弃吧。别再毁掉自己最后的一点体面了。”
她的目光落在傅承煜脸上，没有怜悯，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清醒，“祁深不是你想象中的疯子，他是有底线的人，而你也应该有底线。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了，你已经毁掉了太多，也该停手了。”
这番话落在傅承煜耳中，却成了最刺耳的讽刺。
体面？底线？
他早就在多年前那场失控的执念里，亲手将这些虚幻的词碾得粉碎。
此刻他看着姜栖晚平静的面容，突然觉得可笑至极。
他被仇恨困了这么多年，耗尽心力去构想如何摧毁祁深，而眼前的女人，竟还在用“底线”“体面”这样的词来规劝他，仿佛他还是那个能被道德约束的正常人。
姜栖晚在他眼里，瞬间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笑话，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对现实一无所知的天真者。
“姜栖晚，”傅承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撕裂的沙哑，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你说这么多，不如先想想你自己。”
他缓缓逼近，阴影笼罩在姜栖晚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可还在我手上，你是生是死，都只是我一句话的事。”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裹挟着致命的寒意，“最好不要继续惹怒我，否则这次你侥幸活下来，可下一次，恐怕真的会永远沉入深海，吞入鱼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窗外的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傅承煜的话像冰冷的铁链，试图将姜栖晚拉进绝望的深渊。
他期待着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期待着看到她因死亡的威胁而崩溃，可他忘了，能与祁深并肩的人，骨子里同样带着坚韧的底色。
姜栖晚很轻地摇了下头，动作虽小，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像暴风雨过后深邃的海面，没有丝毫波澜。
傅承煜脸色微变，他以为自己的死亡威胁能彻底击垮她，可她眼底的那份笃定，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姜栖晚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那是之前受过的伤留下的痕迹，此刻的疼痛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依旧僵硬着开口，声音虽虚弱却清晰：“你要留着我，继续折磨祁深，对吗？”
这句话瞬间剖开了傅承煜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僵硬得如同石雕，瞳孔骤然收缩。
他确实如此计划着。
留着姜栖晚，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她是祁深最在意的人，是能牵动祁深情绪的棋子。
他想用她的安危，一步步将祁深逼入绝境，想看他从优雅从容的云端，坠入痛苦绝望的深渊。
可这份阴暗的计划，竟被姜栖晚轻而易举地戳破，让他有种被看穿的狼狈。
“你……”傅承煜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更多反驳的话，只能死死盯着姜栖晚，眼神里混杂着震惊、恼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姜栖晚看着他僵硬的身体，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虚弱却带着嘲讽的弧度。
她深吸一口气，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质感，却依旧清晰地传入傅承煜耳中：“你不会让我这么痛快地死去的，你会折磨我，折磨祁深。”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傅承煜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扭曲的内心，“你会每天发视频，让他看到我受折磨的样子，让他在痛苦里挣扎，却无能为力。你这样的疯子……怎么会给人痛快呢？”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傅承煜的心上。
他设计的每一步，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执念，竟被姜栖晚如此清晰地剖析出来。
他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棋手，却没想到，对方早已看穿了他的所有套路。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傅承煜站在那里，阴影笼罩着他，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他看着姜栖晚，看着她虚弱却依旧倔强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小丑，他以为自己在操控一切，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仇恨和执念吞噬，成了别人眼中可悲的存在。
姜栖晚看着傅承煜，想起祁深曾说过的话：“真正的强大，不是用仇恨去摧毁别人，而是能在黑暗里守住自己的底线。”此刻的傅承煜，早已失去了底线，只剩下用疯狂去报复的执念，这样的他，即便能暂时掌控局面，也终究会被自己的执念吞噬。
姜栖晚再次开口，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傅承煜，你赢不了的。你用仇恨构建的世界，终究会崩塌。而祁深会一直坚守自己的底线，不会被你这样的执念影响。你留着我，只会让你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你看着祁深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受折磨，你又得到了什么？是复仇的快感，还是更深的空虚？”